Cater3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1/2)

??贺海楼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他们在顾沉舟的机甲里,准确来说,是他被顾沉舟紧紧拥在怀里,而机甲在地底不知多少米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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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前,他还被人类的军舰部队瞄准以保证一击必杀。

??50前,眼前这个人类向他的族群发送了这颗星球的坐标。

??他并非没有意料到这场背叛,一场精心策划的背叛,彼此心知肚明,早早有所预谋的欺骗。只不过在这场欺骗里,他们图谋不同。

??在决定生死的那刻,骤然发生了地动——剧烈的震动,仿佛整颗星球都摇晃起来。

??大量的虫族从地表钻出,与坠落的他们擦肩而过,前仆后继地向人类的军舰扑去。战线前方的虫族很快被激光炮火杀死,但这些冲锋的虫族数量之多几乎无法估量,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向人类的军队涌去。

??顾沉舟控制着机甲在崩射四溅的碎石里躲避着,但坠落的速度太快,他难以避免地被撞击到,机甲正滴滴滴——疯狂报警。

??“能量系统损耗30%”

??“防护系统损耗50%”

??“警告!警告!整体损耗评估已达80%——严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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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靠你了。”

??“我还以为小舟你要和我殉情呢。”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顾沉舟十分清楚以对方的手段能力绝对不会没留退路,但当他对上对方注视自己的漆黑眼眸,死寂无波,却冷静地作出决定折回。

??贺海楼挑起嘴角,在顾沉舟解除机甲的顷刻间背后生出漆黑如夜的巨大薄膜骨翼,坚硬粗壮长有倒钩刺针的尾部猛地一甩,将飞扑而来的碎石拍开。他兴奋地咧开嘴角回送迷人的微笑:“冤枉,我可是这世上最舍不得你死的人了。”

??贺海楼猛地一振翅,如利剑深深直入地底,挥动着骨翼在蜂拥而出的同族间疾速穿梭,路径上直面扑来的同类被他用尖锐长尾深深贯穿甩飞,多次的落脚点在倏忽间化作裂开的石柱。他抬头一望,白光依旧灼眼,炮火激烈。他目光极冷,无机质的纯黑中浸透着无情的冷漠。顾沉舟不得不承认人类离开了精神力控制的机甲,几乎没有任何与这种肉体强大的生物抗争的能力。如果可以,没有生物愿意和这个种族为敌。但虫族生存的意义就是无限的扩张侵略与繁衍,人类注定与他们势不两立。

??顾沉舟在他们紧拥的姿势里未受到一丝伤害,此时心中却划过疑问,贺海楼狂妄嗜血确实如虫族般性情好斗,但其他太多行为都与本能违背。

??——半虫的基因究竟更倾向于虫族,还是人类呢?

??

??回忆翻涌上他的心头,在无垠的宇宙铺满漫天的繁星下,贺海楼深邃的眼眶承载着月光铺洒的冰凉,平淡的声音在空旷死寂中响起。

??“我母亲是个人类。”

??他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并不是专门诉说给顾沉舟听,那面色又古怪起来,“她很幸运,是生产后唯一活下来的人类。”进而又低低笑着,“可惜在死之前都没再见到同胞。”

??人类?人类和虫族也能生出孩子?顾沉舟眉心一跳。

??贺海楼似乎知道顾沉舟在想什么,他娴熟地微笑着,口吻平静又残酷:“纯粹的繁衍已经无法满足女王了,她想要进化,而人类也触碰到上升的瓶颈。”

??贺海楼又开口,似真似假地笑道:“顾少校如果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用费力气去查消息,直接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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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们越来越深入地底,虫族几近消失,贺海楼却神情一凛,他猛然转头看向一处,动作停滞。

??“怎么了?”顾沉舟压下了嗓音。

??贺海楼面色晦暗,“我们落下的地方似乎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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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ack?——y?dear?child——

??e?bay?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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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虫族古语在耳畔响起,一声声又如白雾般朦胧远在洞穴深处,呼唤着爱怜着,如此动听,如此诱惑,只要一心听从就能投身温暖,回到初生湿润的育液静静流淌守护的安全怀抱中。

??“贺海楼——!”顾沉舟内心深感不妙,对方半脸隐在黑暗中,神色幽幽不明,并没有回应他。

??头顶的白光已然褪去,在一切陷入黑暗前,顾沉舟的视线里,无数盘布的洞穴在四周如吃人的大口藏在深深的静谧中。

??他们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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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谢谢,真是我的好孩子。”女人轻柔地抚摸着男孩脏乱纠缠的发顶,男孩正掀着身上破烂的上衣下摆捧着果实,充满伤痕的腹部皮肉裸露着,凹陷的皮肉一看就营养不良,他乌黑的瞳孔像死寂的湖水般平淡,此时泛起微微波澜,那黑色琉璃正专注地注视女人温柔白皙的面孔。

??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一种古怪的违和。

??女人用干净的布兜接过果实,细致地打上结,男孩依然站立原地,眼神不动分毫。女人回过头来,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目光揉着爱意如春风拂面,动作爱怜地将男孩一把抱起,男孩坐在女人热和的腿上,瞳孔轻轻一缩,他甚至有些迷惘,对方顺长的发丝垂在他的耳侧,低头亲吻男孩被寒风吹刮后冰凉的面孔。

??这是他的母亲,他们住在这颗贫瘠的星球无名山中偏僻的一隅,火光在小小的木屋里闪烁,温暖静谧中,他在女人轻声哼吟的歌谣中抵抗不住浓浓袭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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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海楼醒醒!”

??一声遥远的呼唤,男孩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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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母亲温柔关切的声音响起,她轻柔地拍着男孩的背,他瘦小的身躯正被这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身体疲惫的沉重感随着轻柔的拍打,散去了很多。男孩将头埋在这柔软的怀抱里,伸出手紧紧回抱着,他沉闷的声音响起。

??“你会永远爱我吗?”

??“当然,母亲永远都爱着你。”

??“即使没有现在这个人类的身躯吗?”

??“我会无条件地爱你,只要是你,我的好孩……”女人话音未落,胸口已经被一只细长尖锐的尾巴狠狠贯穿,男孩的形态发生了变化,漆黑的瞳孔依旧沉寂到可怕,他静静躺在鲜血泊上的怀抱中,注视着面前胸腔不断涌出的红色血液,伸出稚嫩的小手缓缓抚摸上贯穿而出的尾尖沾染的液体,语调平淡却残忍:

??“她没有干净的衣服,没有温柔的话语……”

??“你已经死过了,是被我杀死的。”

??女人的面孔开始模糊,木屋的墙壁如同平面的玻璃板层层碎裂,幻境渐渐破碎后,尖叫声响起,愤恨的咒骂声一齐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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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开,你这该死的怪物!”

??“恶心,离我远一点,你为什么没死在我肚子里!虫族,恶心的虫族!不,你连虫族都不是!你是什么怪物!”

??女人被衣不蔽体地关在狭小的牢笼中,无人打理的长发脏污不堪成一缕一缕,她堪堪遮住下体的破烂裤子上甚至有干涸的血迹。

??男孩并不懂人类的内部构造,女人每个月下体都会流出这些液体,但他并不觉得恶心,他好奇这个女人的一切,他们一定是有关联的,因为只有他们拥有更为相似的体态。即使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依旧很高兴,或许他找到了同类。

??男孩有些兴奋地甩起尾巴,一眼不眨狠狠贯穿了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沿着细瘦的手腕缓缓流下。他试图上前凑地更近,想让女人看到他们的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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