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1/2)

镜子里的画面消失,玄九也变回凤身,栖在床柜边上。

由於半个月前吐出内丹,数千年修为大减,不但无法再长时间化形人身,连原本华丽灿烂的凤羽都褪成h红蓝三单se,金珀se的爪喙也变成不透明的雪白,高耸的冠羽只剩几丝翘起来的淡绿绒毛,没了大流苏的尾羽b人的手臂还短,身形也退成只b鹦鹉大一个头而已。

黎明表情呆滞,她看着眼前的玄九,方才在镜中看到的那些画面还烙在眼前,心里五味杂陈,她x1了口气闭上眼,头一仰瘫回枕上。

「我去找小信子过来。我现在无法长时间维持人身。」

说完小九便拍翅飞向门口,用小小的凤爪费了些力才拧开门把,这才飞了出去。

但刚飞到转角,就听见风信子正低声道:

「师傅早上刚醒一下就又昏睡过去,ga0不好现在或待会还会醒过来,不过王可能待会就过来了,所以你不要待太——」

远处的急速脚步声和向狼王问好的声音传来,惊得风信子立刻闭嘴,然後一把扯住锦辉的袖子快速无声的把他塞进黎明隔壁房外面的花园树丛,再火速回到廊角,伊菲森正好迎面快步走来。

「你师傅醒了吗?」

惊魂甫定的风信子正要开口,这时飞来玄九的接答道:

「见过狼王,黎明刚醒,我们这就去备药。」

玄九话还没说完,伊菲森就大步跨向房门口。

脸侧向窗户的黎明听见开门声,头也不转,只虚弱地轻声道:

「你休息去吧!我没事。」

但门阖上後,那个步伐声仍旧轻轻的移到床边。

「好点了吗?」

他轻声问,黎明闻声瞠大了眼,过了两秒才转过脸,看着坐在床边椅上的伊菲森。

他整个人足足削瘦了一大圈,连发束都变细了,俊美的脸颊除了瘦到颧骨都有点突出,还尽显疲惫,但那看着自己的深蓝se眼睛满是温柔,脸上全是激动和开心交错。

「好些了。」

黎明答完,垂下眼帘,抿了抿唇。窗外的锦辉只听见自己极细微的呼x1声外,又听见房里继续传来对话声:

「还饿吗?今天份的药还有一点。我给你拌在汤里,好吗?」

伊菲森转头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汤药,伸手就要拿起汤匙把剩下的药粉舀进还有一半的r0u汤里。

「没关系,刚才喝很多了。」

黎明见他一副准备喂自己喝药的样子,赶紧道。伊菲森只得把汤匙放回去,屋里安静了片刻。

「抱歉。」

黎明微微挪高下巴,抬眼看向他,方才激动开心的表情,只剩下欠疚,那蓝眼闪着水光。

其实,於公於私,甚至自己若真si了,都是命加上她自己的选择,就像苍翼天讲的一样,自己选择作si。

再说,身为在位者,带头作战没个牺牲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没事。城最後拿下了……」

但刚讲完黎明马上想到,自己的命有一半可是伊菲森跪地磕头加拱手送城才捡回来的。虽然後面看苍翼天也没再提这事,但这很难说。

一想到这里,她尴尬又内疚的闭上嘴。

「不是的……」

他倾身,下一秒黎明的上半身就被伊菲森紧紧抱进怀里。

b起吓一跳,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而导致不知所措,伊菲森火热的t温伴随着厚实的x膛一起一伏。

「城没了,可以再打重建。可是,世间只有一个你。」

紧紧贴在耳畔的负距离,让颤抖的声音格外清晰。

而不知道为什麽,她想起即时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锦辉,也想起伊菲森为她跪求换血的画面。

她脑袋与x口麻麻沉沉的,直堵得慌,只感觉伊菲森好像松开了双臂,然後乾燥的双唇被又热又软的紧紧贴上x1shun着。

窗外花丛里的锦辉,再也不愿继续听房里越来越疾促的呼气声,那只会使x口闷得烧得更难受更怒火彷佛刀割。他踏出花园,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门,消失在夜se里。

这吻,没有戏谑,更没有媚术。

对,没有诱惑。

她猛得想起之前为了报复锦辉而给伊菲森下的术,让他在自己的术下疯狂的吻咬自己。

紮紮实实的下贱无聊,还沾沾自喜。

你真是幼稚的贱货,黎明。

她发抖地使劲撇头分开唇,两行泪划下脸颊。

伊菲森见状,只愣了两秒,然後又低下头,用唇吻和舌尖轻柔的x1t1an掉泪水。

但黎明只是别过脸,然後全身无力的背对他瘫倒在床,任由无声的泪水弄sh遮覆脸庞的发丝和枕头。

在床上跟植物人似的躺了一个月多,但身t依旧使不上什麽劲,四肢绵软,而且在药力副作用下,一天下来有半天都在昏睡。

t内的灵力流动也在当时被苍翼天顺便先封了起来,否则以现下脆弱的身心状况,根本无法负荷,而且会再被过於强大的灵力反噬。

她住的这座行g0ng,狼王早有令,除了玄九和徒弟风信子因为近身照料可以出入外,就只有代替伊菲森因当日忙碌无暇来探病的拓帕了。所以整座行g0ng从早到晚,十分安静。

这也正合她心意,除了身t确实虚弱到不行,也是自己压根没心情见任何人。

每天除了吃药和补品,每顿的餐食必定有鲜r0u料理,今天炖羊羔,明天neng烤牛,後天鲈鱼汤,大後天鹿腰r0u,吃了好几天,她才从天天被馋得直流口水的小徒弟嘴里得知,这些r0u食都是伊菲森一早朝会前,亲自狩回来的猎物。

而当天若是拓帕来探望,必带礼物来。华衣、首饰、梳妆品、书籍、家俱、各种jg品等等,每次都不一样,且件件都价值连城。

然而,越是如此,就越是不自在,也越发不安和欠疚。

自从那晚伊菲森来过後,不管是他还是拓帕来看望,只要一听到脚步声,或是玄九打个暗示,她就赶紧躺回去装睡。

但总不能一直逃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黎明大人,好久不见。」

这是自战场後,第一次见到他。之前他来时,听声音都是打开门後,在门口停留一下便离开了。

拓帕也消瘦许多,脖上和手腕还绑着纱布,虽然脸se也是掩不住的疲惫,不过,jg神倒是不错。

而令黎明出乎意料的是,拓帕的神情b以前友善多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只见他把手上拎着的笼子放到桌上:

「这个,王送你的。前天狩猎时一起叼回来的,说让你有个陪伴。但如果你觉得这毛球太凶暴,我就拿回去当点心。」

说完,拉开笼门退了几步,没一会,一只白绒绒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来。

「叉尾猫?」

坐在床上的黎明见状,朝猫咪招了招手,那对蓝绿se的异瞳定定的看了自己几秒後,咻的窜出笼子再跳到床上钻进枕头後躲了起来。

她掀开枕头,叉尾猫立刻竖尾炸毛哈气,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想起家里的雪儿。

「这毛球胆子很小但攻击x挺强的。叼回来的一路上都在疯狂乱抓,如果养不熟,你也可以拿给风信子吃掉。」

呃,要是我被一群恶狼叼走,我也会疯狂乱抓乱咬……

黎明看着叉尾猫脖子秃毛的几处都是瘀血,八成就是狼牙叼住的地方。

「没关系,我挺喜欢猫的。请替我谢谢王上的用心。另外,再烦请你替我转告王上——」

黎明瞄了一眼桌上那些jg致又营养r0u食,和靠墙立着的镶金雕木柜,以及案上塞满珠饰的宝盒,看着拓帕,小心翼翼道:

「王赏赐的礼物我都很喜欢,不过,城里才刚结束战争,伤亡惨重且百废待兴,我一个医官领受如此之多奢华的物品,不太合适外,可能也会让王私下被非议。」

看着拓帕有点讶异的样子,黎明咬咬唇,赶紧继续说:

「最後,关於餐食部分,我实在不好意思常常劳驾王上去狩猎。可以改成每天让厨房送跟王上一样的餐食就好了。」

现在拓帕的表情除了些许的惊讶又多加了不解,一旁的风信子也是满脸吃惊。在狼社会里,只会为另一半狩猎,而群t打猎,狼王则是有先食权,即便是狼后和其子nv,也不见得能一同共食。因为先食是狼王的权力与地位的展现,所以能与狼王共享猎物,是莫大的殊荣或宠ai。

而现在黎明几乎每天吃的猎物不是伊菲森天刚亮就亲自去捕猎的,就是当日没空狩猎而从自己的主餐切一半r0u食送过来。

如此破格又宠ai的待遇,不要说是群里每匹母狼作梦都想得到的,连公狼也羡慕不已。

但这nv人居然啥都不要,这是人与狼的代g0u,还是母的都不好ga0的问题啊……咱家狼王可是为了你,连刚打下的城池和自己的尊严都能磕出去了欸……

这什麽铁石心肠还是nv人心海底针呀?

「这是我请天乐替王上准备的补药。上次见王,不但消瘦许多还很疲惫,这些应该都有帮助。」

拓帕转头望着桌上那盒补药,脸上的为难之se一闪而过:

「老实说,即便王上对你没有情意,光凭你此役的战功,这些赏赐也是你应得的。

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这两件事和补要我会转予王上。」

战功?天地才知道,此战多的是她自己情绪上的意气用事、不满发泄与逞快。

她不住回想,当时在王g0ng驰道前被恪天杀了个程咬金,伊菲森留下拓帕等一半jg锐在原地护住的自己,是多麽不在意拓帕当时理x的劝阻,继续逞能置自身的si生不顾。

而後面若不是自己y要和离天就地发狠斗殴,伊菲森又怎麽会脱离大部队折回来找自己,让欧泊一队在王g0ng廊道陷入殊si战,连遗物都交代好了,差点没自爆牺牲。

「对了,上次在战场,谢谢你掩护我。欧泊,还好吗?」

拓帕的眉因诧异而上挑,cha腰抓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身道:

「也没什麽,奉命行事罢了,大家都活着就好。至於欧泊那家伙不用担心,休养了半个月,这阵子下岗就忙着去和子夜约会哩!

而且,若真要道谢的话,是我才对。」

咦?蛤?啊!对了,除了高塔上你被离天挟持,刚穿越来时,你跟墨璃和锦辉被蛇咬了嘛……命都是老娘救的……

一想到锦辉,心不自觉的绞了下。房里沉寂了几秒,黎明才回过神问:

「龙族回去了吗?」

当时伊菲森把整座城池跪了出去,才让龙族族长亲自放血,得以捡回剩下半条命,按理说,这不登门道谢可不行。

「哦,这事你大可不用挂心。首先,温德尔城龙族完全没要回。再来,龙族族长目前看来还会继续待在城里一段时间。若你想见他,我可以转告王上,看到时怎麽安排吧!」

「好的。」

听到城没换出去,她如释重负吐一口气,但见面道谢不强求。毕竟自己什麽身份地位,人家族长没义务见的,而且狼王当时就已经跟对方交涉完毕,即便後续狼王还想表示什麽,也轮不到她cha手置喙。

「那我告辞了,你早点休息。风信子,别忘了傍晚前去领药布。」

拓帕拿起那盒补药才离开房间,黎明就力气用尽似的倒回床上,一旁的风信子立刻凑到床边,拉拉她的袖子:

「欸师傅,为什麽要拒绝王对你的好呀?你不喜欢吗?」

「小孩子惦惦少说两句啦!还不赶快去给你师傅领新的药布回来!」

小九飞来用两只鸟爪狠狠蹬了他的脑袋骂道。

————————————

话说拓帕捧着盒子正往伊菲森的议政厅走去时,却听到里头传来锦辉的声音,於是在门口止步。

「王不妨将城外边防与修路事宜予我协助处理一部分。

虽说温德尔城不像维雅纳,有太多老臣手握重权、势力盘根错节,但在龙族掌控前,前面近半世纪的政权更替过於频繁,导致法令制度相当混乱。

加上去年乾旱与一个多月前战争的摧毁,城镇的基础设施正在努力重建修复。而城墙与边境对外的驰道更是在数十年战争的里毁损不少。

因此温德尔城除了内部修整,与其他城市的法令制度尽快同步,货贸人员流通,待往後国土全部收覆,後续统治会更便利些。」

眉头si皱得像扭布一样的伊菲森点点头。确实,最近光是重新整饬全城的内务就快ga0si他了,现在对外的事务也要同步更新,除非他至少有三个分身而且能够日日通霄达旦。

加上刚收复的温德尔城,王国境内目前共有十二座主要大城。而这近半世纪的征途上,他一直都是边打仗边处理其他城主送来汇报的事务,以及狼族内部的「家事」。

如今国土几乎收复完毕,只剩下最後一座天涯城,日益繁重的国事的确该做更多的分工,也就意味着要下放一些权力。

他早就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好好休息是啥时侯的事,哪次g完仗不是抱伤怀病继续上工,一年365天全年无休。

伊菲森深深x1一口气,瞪着桌上那几堆好像不管怎麽看永远都不会变少,跟山一样高的公文。

g,他nn的,哪来这麽多事啊!

「行。那城防、重修对外连接的驰道,和其他相关的事务,包含负责官员的任免,今天起就交给你处理,只需一个月汇报一次即可。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是。王上也早点歇息,伤口也才能够尽快复原,您这两个月瘦了不少呢!」

锦辉浅浅的笑说,可目光却冷如刀。而疲倦不堪的伊菲森正把脸埋进手掌搓着叹气:

「唉!本王也想要早日康复啊!可连吃口香r0u的时间都赶着忙呢!」

是吗?还天的给黎明去打猎,那些时辰省去多开几个会绰绰有余吧?

他心里狠狠的吐槽着,但表情却温温的笑道:

「等国土全收复後,所有事情都上轨道,就能好好休息了。您今晚不妨就好好休息。拓帕!」

锦辉的目光快速略过应声进来的拓帕,与他手上捧着有浓郁药味与杂着丝丝黎明气味的药盒:

「哦,我正想请你去御医房领些补品呢!但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呀!那我就不再耽误您休息,告退了。」

锦辉起身行礼後,与拓帕互点个头便离开了,但闭上门後,却拐进转角竖起耳朵。

「谢了,放着吧!你也回去歇了。」

伊菲森闭着发酸的双眼,一手靠桌扶额,另一手按摩太yanx,整个人疲惫的斜在椅上。

「好,这是黎明给的。」

闻言他立刻睁眼抬头,放下手问:「你下午去看她时醒着?今天怎麽样?」

「说话有气无力的,还不能下床,但气se和jg神不太差。另外,那团毛球她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怕她每天醒着时太无聊。对了,後天早上只有一个会议,本王再去城後的石坡上,咬头岩羊回来。你明早先通知狩猎队。」

拓帕看着正想着怎麽帮黎明补身子的伊菲森,吞了口口水才道:

「关於这部分,黎明说,担心您伤势未癒,又日理万机,所以跟您吃一样的餐食就可以了——」

拓帕有些为难的看着瞠大眼睛的伊菲森,继续说:

「她也很喜ai王上的赏赐,只是考量到目前战争刚结束,怕之後您会被评论,所以这些礼物对她来说非常足够了。」

他万分紧张地看着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麽的伊菲森,又见他打开盒子,嗅了嗅盒里一罐罐的药粉与药膏。

「对了,黎明有问起龙族族长,想来是想当面道谢的,不知道王怎麽看?」

伊菲森打开其中一罐充满香草味的药膏,看着上面附着说明服用的纸条:

「下周就是城宴,龙族也是座上宾,宴席上看情况吧!毕竟那个暴躁又傲慢的老蜥蜴愿不愿意见,就不是本王说了算。这次他没把城要回去还救了黎明,本王已经感激万分了。」

「好的,那城宴的流程——」

「哎!上个月不是交给你了吗?你负责就好。回去吧!」

「是。」

但拓帕才刚转身迈出两步,伊菲森便突然道:

「等一下,王g0ng的城宴改成中午开始。结束後,连续三天,全城放假!」

「谨遵王命。」

初秋的正中午,太yan仍旧晒得人皮肤微微发疼。

好不容易一周前终於能下床走路了,她今儿一早穿戴好,系上那条许久没用的发带,一路走走停停,终於到了这里。

她背靠着门墙,努力撑住没什麽力气站直的双腿。据前阵子从风信子和拓帕嘴里套出来的消息推敲得知,锦辉今天中午开完会,就会回府上准备明天要去边境督工。

她愣愣的抬头望着蓝se的天空,自从自己在战场上断气si过一次後,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遥远的像是前世,但又不得不连结着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消耗掉本就剩余不多的t力,心神从忐忑不安到jg神开始涣散,直到她终於顶不住了,整个人软软的倚着门墙滑落——

「你怎麽来了?」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gu力道稳稳地握住自己的臂膀。

黎明看着他,橘眼清澈,面容微倦,却很平静,跟以前一样,彷佛他们之间不曾断裂过。

「等你。」

他只觉心脏狠狠跳了几下,收紧了手掌,但立刻惊觉黎明伤後的手臂b自己记忆的还要纤细,连忙放松了力道。

熟悉的气味也显得气若游丝,如残花败雪。

但棕发上系着的,是那天自己送的深蓝se发带,绣着白se山茶图样,坠着的橘se石榴石,在yan光下折s出和自己双眼一样的颜se。

「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她低下头,任由锦辉的手指轻轻的摩娑自己的臂膀,彼此的呼x1声如此清晰。

「对不起。」

良久,她才发颤的道。

当初是他信誓旦旦的许她未来,然而就在自己相信後,一句话便将所有烟消云散。但,这确实不是事後欺骗和伤害对方的理由。

而当时被突袭身陷包围,以及离天那一击,也都是他即时出现挡在自己面前。

「都过去了。」

锦辉颤抖的双唇微微张开又合上,一gu说不出的苦涩从喉咙蔓延开来。

自始至终,都不是不ai了,只是不得不。

他看着无声的眼泪纷纷从黎明削瘦又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他努力咽下满口苦涩,整颗心如刀割,且像是痉挛似的大力绞扭。

曾经的美好闪过脑海,还回得去吗?

可现在到底还不是时侯,还需要再一段时间。

他深x1一口气,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方帕子,那是那天第一次约会他买给她的,也是那天她用来伤害自己的假信物。

他轻轻的把印花帕子放在她手上,嗓音低低的,像是千斤般重:

「小黎,天热,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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