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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陌阡推门而入,里头戴着面具的男子,一眼便瞧见她被身后的女子拿了东西抵着。

「寨主救救陌阡啊!她想杀了我!」

趁李婉婉盯着男子看的同时,陌阡用手肘狠狠击上她胸口,使她踉蹌往后退了几步。

「为何将我带至这里?你到底有何阴谋?」李婉婉稳住身子,扔掉手中的碎瓷片,指着男子厉声道。

陌阡见她如此张狂的态度,出口便训了起来,「寨主大人面前休得无礼!还不速速拜见我家寨主?」

男子语气略带嘲讽,道:「云河寨的寨主区区不过如此如此,连个夫人都守不住,还叫人偷了去,呵,呵呵呵呵!」

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模样,但听那令人发怒的挑衅意味和笑声,便可知那面具下的表情是多么的极具讽刺。

好啊!敢批评她夫君,也不秤秤自己几两重!

「定是你使了什么小人法子安插了内奸!否则你又是如何轻易入我寨里杀?人还掳走我的?」李婉婉一肚子的怒气,衝着男子直说道。

「这脾气似乎改变了不少?与从前不同了,泼辣了许多。」男子有些惊讶的道。

对于他这番话,着实令李婉婉感到内心一颤,「你,以前见过我?你到底是何人?」

长睫颤动着,眼神不曾移开过面前的男子,面具下那双眸,为何有股说不上来的熟悉,可却让她认不出他是谁。

男子只跨了两步便到她面前,单手一搂将人靠至身上,另一手那纤长的指头抬起了李婉婉下顎,很是赏心悦目的凝视她。

李婉婉被那炙热的眼神给盯得浑身不适,「你到底想作甚?」

站在男子身后的陌阡见此情况,不由得气恼的跺脚。

她恋慕寨主多时,却从未如此近身于他,可这新来的姑娘却好似把寨主的魂都给勾走了。

「寨主,这姑娘要如何安置?」

男子看着怀里的姑娘,想都没想便吩咐道:「收拾偏殿,让她住下。」

「这……寨主,这不好吧!让她睡你殿中偏殿……怕是不妥……」怎么可以呢!?

陌阡心都要碎了,为何一个初来乍到的女人就让寨主这般着魔,还让她睡偏殿!

「我说这么办就这么办!不得抗命!」

面对寨主的威严,陌阡不敢不从,只好乖顺的应了声「是」。

?

入夜后雪下的更大了,寒冷的天气抵挡不了段驍战赶路,他驾马与周山等人一同在子时前赶到了鹿鸣山。

「此人定是诡计多端,寨主务必小心为妙。」周山不免担忧的叮嘱了几句。

「我明白,你们暂且埋伏起来,稍安勿躁,我先至前方一探。」段驍战下了马,独自一人在幽暗的山林中打着灯等待着。

过了半晌,阵阵脚步声传来,躲在暗处的周山等人无不绷紧了神经。

只见大匹朝廷官兵举着火把往段驍战的方向直直过来。

段驍战见大事不妙,拔腿狂奔大喊:「撤!」

官兵们迅速追上前。

「快!山贼在那,大家快追!」

那些官兵举起弓箭,开始射杀段驍战。

周山见情况危急,立刻命人抵挡官兵,自己掩护段驍战离开。

大雪纷飞,积雪的路面本就难于行走,可老天真的一点也没眷顾他们,段驍战腿部不慎中箭,疼得无法行走,跌坐在地,周山将人连拖带扛的移至一颗大树后躲藏。

「不要管我了,快走啊!」段驍战忍着疼痛一直要周山快些逃命。

周山这人最重义气,他已跟随寨主多年,在这生死关头,他是绝对不会拋下当家寨主不管不顾的。

「不!我不能丢着你不管,云河寨需要你,寨主夫人也需要你!你若有什么万一,我该如何向整个云河寨交代?」周山吃力的将人扛起继续逃亡。

官兵不断的穷追不捨下,跟着来的弟兄死得所剩无几,最终官兵活逮了受伤的三人,带回了他们的营帐。

营帐内灯火通明,负责此次追捕的徐大人坐于兽皮软垫上,身披大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说,你们云河寨在何处?朝廷丢失的官银和官粮都到哪去啦?」徐大人板着面孔指着他们怒道。

然而这些人都是跟随段驍战许久的人,誓死也不肯出卖他。

「你个狗官!呸!我们到死都不会说出云河寨在哪!你休想从我们口中得知什么!」李铁石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他根本无惧生死。

「你你你!你这叛乱的山贼!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来人!给我掌嘴!」徐大人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官兵拿着木板子重重朝李铁石嘴上招呼,打得他嘴肿牙断,满口鲜血直流。

其他二人,看着同伙的惨样,心头害怕却也绝不肯出卖云河寨更不肯出卖段驍战。

「你们二人,见着他的惨状了吧?」徐大人诡异的笑了起来,「不想挨皮肉痛,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我们是不会说的!」

「对!想知道就等下辈子吧!」

徐大人这下可气得半死,咬牙切齿的吼道:「给我用刑!真是把我给气死!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

官兵朝一旁烧得旺盛的火盆里拿出烙铁,那上头冒着阵阵白烟,毫不客气的轮番往他俩身上烙去。

烙铁触及肌肤的那一刻滋滋作响,空气中还有股肉焦味瀰漫,他们二人被折磨的痛苦哀嚎不止,可怕的叫声持续了好久好久。

在那三人受尽苦难的同时,周山已经和段驍战顺利找到了藏身处,那便是经官兵扫荡后的青龙寨。

寨里尸横遍野,所到之处全是死尸,看着这些横死的人们,段驍战不由得心生悲悯,虽与青龙寨为敌,但他们遭遇灭寨是他所不乐见的,那些死去的人何其无辜。

他俩来到一处居所前,段驍战无力的瘫坐在地。

「周山,你说的对,那人真是诡计多端,是我一时不察,只顾着想救回我的夫人,罔顾了那些弟兄的性命。」他闭着眼,感觉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我在想对方定是与朝廷命官勾结,藉此机会消灭我们,此人心思縝密,不是个好应对的人。」周山分析着说道。

段驍战心中突萌生了一股莫名的想法,看向他淡淡地开口,「周山,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当好云河寨的寨主,对比我的无能,你的才智更胜一筹。」

周山一听猛然抬头,「不,寨主,此言折煞属下了,云河寨若不是您的努力,不可能变成如今这般丰衣足食,您才是云河寨的主人,属下愿追随您一辈子,绝无二心!」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看你慌成啥样子了。」段驍战微微一笑,忍着痛将箭桿给折断,看向周山,「身上有没有匕首?帮我剖开腿肉,把箭鏃取出来。」

周山点了点头,「寨主您尚且忍忍。」

经过一阵剐肉的剧痛后,那深埋的箭鏃终于被取了出来,所幸未伤及动脉,但还是流了不少血。

疼痛让段驍战的脸苍白无血色,腿上有伤加上受寒,身子很快便吃不消发起高热。

周山将人安置好,四处寻找有无可用的药材供他使用。

后来在一处未遭破坏的居所内发现了不少中药材,周山识得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拾了些熬煮成汤药给段驍战服下。

能不能熬过去就真的得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