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曹光砚喜欢的男生到底是谁(1/2)

“你喜欢的那个男生是谁?”蒲一永问得很认真。

曹光砚的脑子在听到这句问题时就僵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吗?那他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又是什么?

曹光砚完全木在原地。

蒲一永已经开始自顾自推导了:“看你这聪明白痴书呆样,平常也没有跟谁走很近的样子,难道是跟你同班的男生?”

“你……”曹光砚的嗓子有些哑,“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谁?”

“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谁?”蒲一永觉得曹光砚问得好奇怪。

“那你说你什么都知道了的意思是……”

“你说那个哦。”

蒲一永突然窘迫起来,有点不敢直视曹光砚的眼睛。

“就,我不小心听到你,在那个那个啊。”

“那个?”

“就是……你那天不小心发现我的那个……差不多的事情。”

蒲一永尴尬地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曹光砚原先苍白的脸色渐渐泛出红色:“你听到了?”

其实蒲一永还是很心虚的,毕竟躲在床底下偷听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怎么光彩。因此他梗着脖子,扬起下巴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有道理:“对啊,谁叫你声音那么大,想听不到都难。”

曹光砚立刻咬住嘴唇,半是恼火半是羞臊,还有一种莫名劫后余生的疲倦感。

蒲一永盯着他的嘴巴,心里实在有点好奇那张嘴究竟是怎么发出那么奇怪的声音的。

曹光砚偏过头,避开蒲一永的视线——他实在无法确保自己还能在蒲一永面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反应。

“所以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到底是谁啊?”蒲一永不依不饶。

“……谁也不是!”

曹光砚一把推开他,落荒而逃。

“光砚,你刚刚去哪了?”

“对啊光砚,刚刚想找你都找不到你人欸。”

曹光砚一回来,原本就想借着体育课亲近的女生立刻围了上来。

“光砚你还好吗?你的脸很红欸?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拜托现在才几月,怎么可能中暑啊?”

“可他的脸就是很红嘛。”

“我没事。”曹光砚僵硬地回答,“我只是……运动过度所以有点热而已。”

“那光砚你坐这里吧,我们刚有去买水,你要毛巾吗?”

他被女生团团围住,坐在小团体的中心位置。蒲一永也走进操场,两个人隔着两个班级,心有灵犀般抬头对上视线。

一永的表情很严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重大事情,但其实他脑子空空,什么都没在想,就是紧紧盯着被女生紧紧围住的曹光砚而已。

而曹光砚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很快败下阵来,自己先偏过了视线。

这天以后一班和三班的人终于都品出一点不对劲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老师们的口头警告,三班的蒲一永真的没再怎么欺负一班的曹光砚过。

但是却更叫人毛骨悚然了。

“喂,他最近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那家伙本来脑子就不正常吧?”

“话是这么说啦……但你不觉得这学期那个垃圾更有病了吗?”

男男女女面面相觑,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餐桌。

那个垃圾还有身边形影不离的小弟就坐在背后的桌子上吃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当中的曹光砚。

曹光砚被盯得头皮发麻,却还是要强装镇定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顾自吃饭。

饭点也就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体育课、下课、甚至自习课大家都在学习,猛地一抬头就看见最后一扇窗户冒出一颗脑袋阴森森地盯着教室里的人,那种感觉也很奇怪好不好!

陈老师都向姚老师告了好几次状。

“你们班蒲一永怎么回事啊!这学期不当混混改当狗仔哦!天天来盯梢我们班,我们班数学老师上课都差点被吓到心脏病发!”

姚老师就气不打一处,把一永叫到办公室来。

“蒲一永,我拜托你行行好,高抬贵手,最后一学期了,不要再欺负曹光砚了好吗?”

“我又没欺负他。”蒲一永却十分理直气壮,“这学期我都没砸他球了。”

“对,这点是有进步……”姚老师及时刹车,瞪他一眼,“你给我正经一点,我跟你讲认真的。”

“我很正经啦。”

“总之,你不要再给我找那个一班的麻烦!”

好熟悉的台词。

蒲一永插着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东均和李灿果然在门外等他:“永哥,老师又找你说什么?又跟你讲平均分最低你害的?”

“不是。”蒲一永臭着脸往前走,“叫我不要找那个一班的麻烦。”

他停下了脚步。

那个“一班的”身边也围着两个女生,三个人都抱着一叠作业,看起来正准备要往办公室走。

曹光砚抿嘴,心里想真是冤家路窄。

蒲一永的死鱼眼又开始瞪视着他。

女生们也有点发怵,碰了碰曹光砚:“走啦,我们不要理他。”

然后一左一右架着曹光砚往前走,侧过身体从蒲一永身边走过。

蒲一永的脑袋就跟装了雷达定位似的,死死盯着曹光砚直到他走进办公室里。

就连东均和李灿都有些奇怪:“永哥,这是你想出来的新办法吗?”

“什么?”

“整模范生啊。”东均崇拜道,“永哥,真不愧是你欸,想出这么棒的办法,又不会被人讲霸凌他,又能从精神上折磨他,这办法真是太狠了!”

李灿也说:“对啊永哥,你放假是去哪里学习,怎么突然变这么聪明啊?”

蒲一永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谁跟你们说我在欺负他了?”

“那永哥你有事没事就跟狗仔一样偷窥他干什么?”

“我那哪叫偷窥?我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一永强词夺理。

东均和李灿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而且……他只是要找出到底谁是曹光砚喜欢的那个人而已。

蒲一永这才觉得不同班真是烦,没法时时刻刻盯着曹光砚身边有什么人,只能见缝插针,有事没事就在一班外面晃悠。

是那个经常来问曹光砚题目该怎么做的女生吗?

不对,曹光砚喜欢的是个男生来着。

是那个一班的副班长,跟曹光砚经常一起考第一第二名的?

拜托,曹光砚怎么会看上那个四眼仔?

是那个总是帮曹光砚跑腿搬东西的后桌?

那家伙瘦得跟鸡崽子一样怎么可能被曹光砚看上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曹光砚会喜欢谁,就只能用最蠢笨的办法——盯,死盯。

曹光砚快疯了。

开学以后,这家伙就一改赖床的习惯,抢着跟自己比早起,就连永妈都啧啧称奇,说他终于知道长进了——其实只是监视他上学路上会不会跟某个“奸夫”幽会。

学校里上课的时候还好,每逢下课,教室后面必定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骂又不敢骂,赶又赶不走。

体育课、吃饭、自由活动的闲暇时间,也少不了某人盯梢的影子。

大家都说蒲一永终于黑化成混世大魔王,知道怎么折磨人最难受了。

只有他知道阿一还是那么笨,笨得连“捉奸”都不会。

但也不能让蒲一永这么盯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整个一班都跟着他一起受连累。

下课铃响了,老师擦着冷汗从前门走出教室,下面的学生嘟嘟囔囔。

“那个神经病……”

“又来了……”

“他烦不烦啊……”

而曹光砚沉着脸,把桌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一下子站了起来,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出教室,站到蒲一永面前。

蒲一永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跟曹光砚面对面站着。

“你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就跟我过来。”

曹光砚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面无表情地抬脚就走。

蒲一永呆了两秒,立刻跟了上去。

“哇……”

“世纪大决战吗……”

“我们要不要跟去偷看啊?”

“不太好吧……”

“可是曹光砚打得过蒲一永吗?”

“要不要去找老师啊……”

又是那间楼梯间,那里实在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蒲一永跟着曹光砚走进楼梯间里,看着曹光砚背对着他把门关上。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个人到底是……”

蒲一永的声音哑了。

因为曹光砚关好门以后,一转身,就亲了他。

曹光砚是抱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亲上来的。

他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越喜欢蒲一永,患得患失的感觉越重,蒲一永的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蒲一永的随便一个动作就能影响他的喜怒哀乐。

曹光砚心中甚至有一种悲哀的想法——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离蒲一永这么近了。

怎么会有人笨到这种程度?这么傻,这么蠢,还问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他还能喜欢谁!他们朝夕相处,几乎24小时都生活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蒲一永还能问出他喜欢谁这种白痴问题!

他不想这么煎熬了,他也没有时间这么苦等。高三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他已经错过了学测,不能再错过指考,如果蒲一永剩下的日子要这么天天盯着他,且不说他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监视”,他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藏好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意。

那不如就干脆说出来吧。反正这是你自己问出口的,不是吗?如果你不问,我可以沉默一辈子,可以把这个秘密守到死,方圆几里的距离,是无法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问呢?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口呢?

好啊,你很想知道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你自作自受,蒲一永,这是你应得的。

曹光砚紧闭着双眼,慢慢离开蒲一永的嘴唇,轻声说:“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然后他就又推开了蒲一永,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开。

蒲一永已经完全呆住。

或者说,从曹光砚亲上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脑子就已经彻底报废了。

他为什么亲我?

他干嘛亲我?

他怎么突然亲我?

乱糟糟,闹哄哄。

一团乱麻间,他听见曹光砚用气声在自己耳边说,我喜欢你。

原话可能不是这么说的但就是这个意思!

曹光砚喜欢我?

他原来喜欢我啊。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我啊。

不是,他喜欢我?

蒲一永终于回过神来,想追问曹光砚更多,可人哪里还会等他?早就走得干干净净了。

嘴唇上的柔软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奇怪的轻痒,麻酥酥的,很别扭,很……奇怪。

蒲一永摸着自己的嘴巴。上课铃响了,他应该回教室才对。

结果一抬脚,小腿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地发软。整个人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曹光砚几乎是提着一口气紧绷着回到教室,脸上的严肃表情叫同学看了都有些害怕。

一班紧张地看了看曹光砚身后,没看见三班那个垃圾,又震惊又神奇:“光砚!你赢了?”

曹光砚完全没理会其他人的目光,顾自坐在座位上看书。

其他人见问不出什么,上课铃又响了,于是纷纷散开。

只有曹光砚自己知道他的心跳有多快。

他亲了蒲一永,他居然亲了蒲一永,他怎么可以亲蒲一永?

荷尔蒙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叫他昏头昏脑,失去理智,连做什么事都无法自控。

曹光砚神经都紧绷到极限,目光近乎是放空一般盯着卷子刷题,笔下几乎一点思考时间都不用就直接写出一连串的数学答案,旁人看着他以为他在专心致志做题备考,只有他知道他是在拼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吻,否则他立刻就要冲进厕所脱掉自己的裤子开始自慰。

曹光砚的脸色严肃得让人害怕,蒲一永也再没来骚扰过一班学习,于是大家议论纷纷,都说一班模范生跟三班不良生打了一架,模范生翻身做老大,不良生从此夹起尾巴做人,再也不敢来骚扰一班学生。流言如沸,传闻纷纷,居然也有不少人信了。

当然,外界的八卦,两个当事者是一无所知的。

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在讲什么八卦,一个个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连曹爸和永妈都发现了。

“光砚你怎么不夹菜?”永妈关心,“这学期一定很累吧,要多吃点补充营养。”

“谢谢伯母。”曹光砚夹了一筷空气,食不知味地继续扒着白米饭。

永妈愣住。

曹爸也关心一永:“一永,多吃点肉,你们这个年纪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才能长更高更壮。”

“哦。”蒲一永呆头呆脑地把大半碗汤倒在自己碗里,碗里的白米饭直接变成汤泡饭。

曹爸困惑。

两个小孩从放学回家到现在都各自痴痴呆呆的样子,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永妈和曹爸各自交换一个担心的眼神。

“不会是吵架了吧……”

“也可能是和好了吧……”

“要不要打电话给老师问问看什么情况?”

“还是不要了吧,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正是青春期,最不喜欢家长总是跟老师告状了。”

“说的也是……”

“那我们再看看好了……”

两个小孩也对家长的担忧一无所知,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继续灵魂出窍。

曹光砚实在猜不出蒲一永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生气吗?讨厌吗?嫌恶吗?为什么反而比平时还要耍白目的感觉?害得他也开始耍白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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