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爆炸后,你消失了半年,但是猎人协会还是保留了你的位置。
你回来后,工作更加认真,但话却是少了很多。
刚回来的时候,陶桃都有点不敢接近你,但是你会主动和她聊天,她就松了口气,还是像之前一样。
蒋楠也很关心你,看你精神稳定,做事也更利索,也就放下心了。
不过有一天她突然找你谈话,是有关你的搭档——沈星回。
因为你回来后,都是一个人出任务。
而沈星回不管怎样都是你的搭档,你回来了,自然也可以重新合作了。
你反而皱了眉,但最终还是应下。
只不过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就遇上了,沈星回正是住在你的楼上。
“怎么,大名鼎鼎的光猎还要住在这种地方?”
“毕竟赫赫有名的卿宴也住在这里。”
“你回来做什么?”
你懒得理会他的调侃。
“因为你回来了。”
沈星回认真的说。
“我到了拜拜。”
你懒得跟他继续掰扯。
沈星回没有说话,但是你也不是聋子,能听到他使用完evol的声音,他直接瞬移到了你的家门口。
你无视了他可怜兮兮的目光,开了门,但也没有直接关上,沈星回直接登堂入室,乖巧关上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应该和你说过我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你回到房间,医药箱是直接摊开在窗台上,比较凌乱,说明是经常使用,就没有收拾起来。
你大概知道沈星回的目的。
沈星回也跟着你进了房间,一边说:
“我知道,我也说过我可以等。就算只是床伴我也愿意。”
他看到医药箱以后皱了眉,还没等他继续说话,你先开口了。
“过来帮我上药。”
你坐在床上,背对着他,衣服褪掉了些许,露出了一侧后背。
“……”
沈星回看到你白皙的背上被刻上了一道丑陋的刀痕,还带着些许血迹,心里紧了紧,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去拿起了消毒工具和药膏放到了床上。
床陷下一块,是他也坐到了床上,他没有马上给你上药,而是在查看着你的伤口,并且开始上手触碰伤口边缘,最后他在你背上完好无损的一处烙下一吻。
“别做多余的事。”
你觉得有些痒,不耐烦道。
“这不是多余的事,是我心疼你而情不自禁。”
沈星回认真的反驳。
“……快点上药。”
你抿了抿唇。
“是那天那个弥斯特?”
沈星回叹了口气,开始给你消毒。
“只是一时不小心。”
你想想就有点恼火,区区一个50级流浪体,也能伤到你,你把它的芯核捏碎了。
“下一次请让我一起,怎么说我也是你唯一的搭档。”
虽然你看不到沈星回的表情,但也能通过他低落的声音猜到。
“随便你,别挡我出招就行。”
这么说当然是有前科,沈星回总是下意识觉得你需要保护,喜欢挡在前面。
你觉得他去吸引流浪体可以,但是不可以挡到你攻击。
“沈星回,听命。”沈星回严肃的回答。
“你上好没啊,磨磨唧唧的。”
你不耐烦的催促。
“马上就好。”
沈星回加快了动作。
你已经习惯伤痛,对于一点消毒水的刺激完全无感。
只有背后这个傻子会心疼这一点点伤口。
上好药后,你也没有马上穿好衣服,因为也还需要等药干了,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子去厨房准备晚餐了,反正一会就好。
但你被拉住了,就是沈星回,他说:
“让我去做饭吧,你就在这……”
“沈星回!”你很快打断了他,“你休想进我的厨房!”因为着急转身又被拉着,你没站稳就扑到了沈星回身上,只听到他喉咙发出轻笑,你的脸直接接触他的身体,能够明显感受到声带的振动,痒痒的。
你也没有慌张,淡定的拉着沈星回坐起来,勾起他的下巴,说:
“怎么?想要了?”
“没有的事,而且你还受着伤,需要静养。”
沈星回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眨了几下。
“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我还偏吃这套,麻利的,做几次刚好吃饭,你要不要吧!”
你很了解沈星回,直接亲了上去扑倒了他。
“唔……”
沈星回顺势躺了下来,与你唇舌交缠。
他配合的抬起腿,抬起腰,抬起手,让你把他的衣衫褪尽。
明明你才是先衣衫不整的那个人,却是沈星回的衣服先被你扒下来。
你的裤子也只脱了一半,上半身的衣服就随意的挂着,半脱不脱。
反正做爱的时候你一般也用不着全脱。
“要我……倾倾……”
他的脸红红的,漂亮的眼睛祈求的看着你。
“我可没有戴玩具过来,今天就便宜你了。”
回来后,你就没想再和沈星回继续纠缠。
“倾倾……”
沈星回显然也明白你的意思,脸色顿时苍白不少,湛蓝眼眸泛起水光。
你并不理会他的眼神,继续打量他的身体。
沈星回的肉体白白嫩嫩的,真不愧是小王子,看着就很想让人在上面留下痕迹,你从脸上慢慢往下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引得他身体一颤,又在他纤长的脖子上吮吸良久,留下了属于你的印记。
你掰开了他的大腿,看向了他腿间向你敬礼的物什。
沈星回的肉茎很漂亮,就像他的人一样,也是粉粉嫩嫩的,但尺寸可不小,第一次可让你吃了点苦头,现在你可是能很轻松的吃下了,你半跪在他的腿间,一边随意的揉捏着肉茎顶端,一边给自己扩张,听着沈星回毫不遮掩的喘息,你感觉到刺激,湿的更快了,不一会就扶着肉茎慢慢往下坐,纳入的很流畅,很舒服,体内一下子充实起来。
沈星回舒服的哭出来了,也因为你很久没有这样“要”他了。
随后你开始慢慢动了起来,在做爱的时候,你的恶劣也尽数体现,你会想着,是那个光猎也是平时冷漠神秘的沈星回被你骑着,你会动手,用力的抠弄沈星回的奶头,看着他被你蹂躏,因你动情,你就会得到无以复加的快感。
男女体力悬殊在你们这里并不存在,两个人都是猎人,你的体能可不比沈星回弱,女孩子不能说不行。
你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轮流抠着他的挺立的奶头,又突然夹住提了起来,时不时又用指腹摩擦。
“呜呜……”
沈星回发出仿佛兔子呜咽的叫声。
你低头去啃咬沈星回的奶头,刚刚已经被你玩弄的又硬又红肿,每舔一下都会感受到沈星回的颤抖,他还会挺起胸膛主动送进你的嘴里,你满意的笑了,嘴上还不忘刺激他:
“星星,你奶子这么大,能不能给我吸出点奶啊?”
“……哈啊……不能的……倾倾……”
沈星回脸红的要滴出血,肉茎却很诚实的又涨大一圈。
“这不是喜欢的很吗?”
你自然敏锐的感受到了,挺动了腰,贪心的把整根都吃下,随后开始吞吞吐吐,有时候吃的深,有时候吃的浅,吃的深的时候沈星回是最受不住的时候,穴肉夹的很紧,又吸又咬,引得沈星回的身体急剧颤抖着,喘息越来越长,似乎都要停止呼吸,你很快的起身退开,看着他的肉茎顶端时不时射出一大股浊白的液体,将他的腹部染上淫靡的颜色。
泄出的快感让他半天无法回神,眼神迷离,目光呆滞,喘息不止,泪流满面。
你还没高潮呢,自然不会放过他,随意的擦了擦残留在龟头上的白浊,就再次坐了下去。
“啊……倾倾……我才刚去呢……”
沈星回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抠出很深的褶皱。
脑海里被情欲填满,想要的不止是被吞下的前面,还有已经感受到粘稠湿意的后面,这边更需要些什么来止住这愈发愈大的痒意。
于是沈星回不自觉的上下挺了挺腰,你自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本欲因为他擅自乱动而发火,但你看了眼他恍惚的神情,伸手摸了一下他臀部下方的床单,果不其然湿了一片,沾的你满手都是。
你眯了眯眼,这种一般的做爱方式果然不得劲,退了出来,让他翻身趴下。
“嗯……倾倾……请进入我,就算是手指也好……拜托了……”
沈星回顺从的翻身,微微翘起了屁股。
“啪!”
你看到他汩汩流水的后穴,眸光变暗,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翘臀,沈星回常年锻炼,屁股上的肉都是紧实的,被用力拍动的时候倒是能牵扯到后穴一起动了一下。
“嗯啊……”
沈星回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粉嫩的穴口又吐出一摊液体。
你看的口干舌燥,没忍住亲了一口,但这对沈星回来说已经足够刺激,身体一绷,肉茎又突突的往外喷射精液。
“真没用。”
嘴上是这么说,但你其实很满意,一点小小的恩泽,就足以让沈星回感恩戴德,他确实是最棒的独属于你的宠物。
“都不用润滑和扩张了,就这么想被操?”
你突然的插入两根手指,不但畅通无阻,而且软热的穴肉疯狂的涌了上来。
“哈啊……唔……”
沈星回发出舒服的喟叹。
你抽插了一会,突然曲起手指,刮动着内壁,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刺激,屁股反而不停地往你的手上送。
你感受到了征服的快感,伏在了他的身上,一个手去扯着他的乳头,另一个手又增加了一根手指送进穴里。
这样的姿势确实比较别扭。
失策了,没把假阳具带过来,也只能这样凑合了。
“星星,这么贪吃,吃下了三根手指喔~”
你上前咬着他的耳朵说道,一边一直戳向他的敏感点。
“……呼……哈……慢一点……倾倾……唔……快一点……”
沈星回沉浸在快感里无法自拔。
“那到底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你放慢了速度,又一下子加快,捏着奶头的力道也时重时轻。
“……慢……快……呜……都要……”
沈星回带上了哭腔。
“求我。”
你顿时停了下来。
“求你……倾倾……老公……”
沈星回毫不犹豫,自觉叫出你想听的称呼。
“星星老婆乖。”
得到满意的回答,你又重新抽送了起来,在他的脖子和背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重复的抽插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你突然的用另一只手抓上了他的肉茎,摸索了一圈摸到了细孔上,用指甲不停地扣弄。
“啊!”
沈星回当即就要射,但又被你迅速的堵住了马眼,怎么射的出来。
“老公……请让我……泄出来……求你……倾倾……”
他又自觉的吐出祈求的话语。
但你也没有马上放过他,堵了他好一会,感受到龟头膨胀的似乎要爆炸以后,才松开了手,后穴里的手也一起退出。
就看到沈星回的身体不停痉挛,屁股止不住的抖动,前面和后面都在发大水,不停地往外流出液体。
你在看着他都泄出以后,自己才高潮,打湿了没有完全褪下的裤子,随意的下床抽了纸擦了擦,然后提起了裤子,拉好了衣服。
“你也太敏感了,这么快就去了。”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你好笑的去掰起他的脸看,面色潮红,眼皮阖起,遍布泪痕,张嘴喘息,涎液流落,俨然一副被玩坏的模样。
看他这么可怜的模样,你也只是稍微帮他擦了擦脸,就出去做饭了。
结果你做完饭了他都没有出来,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你就回到了房间,结果看到他只是系了一个浴巾在腰间,还是你一看就知道任意一甩就可以松掉的系法。
小东西一看就是屁股又痒了,最终就是你没忍住又扑了他一次,只能重新把饭热了再吃。
吃完饭后你就把沈星回赶回了家,无视掉了他渴望留下的眼神,赶紧把这狐狸精赶走,不然怕是要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睡前你又陷入回忆整理思绪。
你是在n109区第一次遇上光猎,当时你正腹背受敌,是他救了你,但是总给你一种熟悉的感觉。evol是光……后面又遇到他几次,并且每一次都会遇上奇怪的流浪体,这种情况你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所以让你进一步加深了怀疑。你在又一次相遇中趁其不备,直接用剑劈开了他的面具,正是沈星回。
后面你们建立起了奇怪的关系。很明显沈星回怀有目的,也有很多秘密。但他确实在n109区给予你很多适当的帮助,在相处中你也不免会沉浸在他的温柔中,但是心却是守得死死的,你无法在这种时候谈情说爱。
一次意外,你们滚到了一起,后面就无法停下来了。但你从来都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沈星回知道你的想法,也没有提出什么,对你还是一如既往。沈星回最好的就是这点,比较识相,所以你才会放任这段关系。有需要的时候就见面,没有需要的时候就各忙各的,但你也发现他越来越粘人了。
是不是该停止这段关系了呢?
你不止是因为家里的事而抵触沈星回,还有因为你能感受他身上潜藏的危险,evol越强的猎人,越危险。而且秘密还不少,这家伙现在一副二十几岁的模样,光猎在十四年前就出现了……
最抵触的一点是,他总是会透过你看着谁,越想努力隐藏,就越藏不住,你很敏锐的能感觉到。
或许在那些奇怪的记忆里,“你”和沈星回有什么羁绊,但那并不是现在的你,你并没有那种亲自经历过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将这些记忆分的很开。
有记忆和没记忆,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虽然回到了临空市,但也没有完全离开n109区,回来是有目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在n109区探查到了很多的信息,但爆炸案还是很多疑点,索性先回来,继续猎人生涯。
而且你潜意识里觉得你得回来,等着一些事情自然发展,才能探知更多的真相。
谁又能想到n109区通缉榜新起之秀卿宴也是深空猎人沈晏倾呢?
卿宴,是半年前突然在n109区出现,和光猎似乎有一些联系,发色相似,性别女,也有和光猎一起行动的踪迹,炸过暗点几个芯核改造实验室,狩猎活动中一个人清除了最多的流浪体拔得头筹,但从不杀人,只会打到重伤,像是义警,这种人在n109区自然是不受欢迎的,但是一般人又打不过也杀不着。
在那边风头太盛,回来避一避也好,消停一下,并不想每天都面对追杀,忍住杀意是一种考验。
在n109区,你成长了许多,也见证了黑暗,但最终还是没有越过那一条线。不过其实就差那么一点,你就要把一个人杀死,还是沈星回突然出现阻止了你,这时候他还是光猎身份,沈星回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人身上,是他替你把这个人杀死的,你就是在这时候趁其不备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他的剑对着那个人的时候,你也将剑指向了他。
所以你已经不是以前单纯的你了,n109区是个大染缸,你变得更加不择手段,但你并不后悔,你要是之前就有现在的能力,或许就能保护好家人了。
其实在禁猎区,你和沈星回基本是如入无人之地了,毕竟是n109区的必经之路。
现在你们都不会去做探索这种基础任务了,而是清除禁猎区的流浪体,你和他的配合也是无比的默契。
“要有光。”
“闪来了。”
结束的时候,你轻笑:“轻轻松松。”
沈星回看向你:“回家了……要一起吗?”
你收起了剑:“走。”
你觉得,好像,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那还是先不踢了他了,继续着这段关系吧……
——
tbc……
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了不同寻常的情况,任务细节你的脑海已经模糊,这并不是你的记忆不好,或许是什么机制,因为你从小就有这种情况,会连邻居小孩和哥哥的相处都会时而记不清,尤其是在14年前裂空灾变之后,脑子里会有一些或许是你或许不是你的影像,但都不是现在的你,可以作为参考和警示,但不能完全左右你现在的行动。
任务结束后,你和新认识的同事陶桃在协会附近聊了一会天,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在和她告别后,你也准备回家。
扫到斜对面树丛后蹲了半天的身影,你不禁叹了口气。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可要走了。”
树丛微微一晃,很快又归于沉寂。
你转身刚走了几步,一股小小的力道从身后拽住了你的衣角。
“姐姐!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话了你是在执行任务的猎人吗?”
“是待机状态的猎人。”
你幽默的回复他。
“都说猎人很厉害,只要我提了委托,不管什么你们都能做到,是吗?”
他踌躇满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金光闪闪的卡片。
“这是报酬!全套的《超能hunter》ar卡片,还有限定版光之hunter,你跟我来!”
他直接抓起你的手就跑。
“等等,你先说要干什么——”
结果就是你答应了,看看这小朋友想要你帮他干什么。
“就在前面,我的委托,是帮我捞那条小红鱼!”
他抓着你的手,把渔网塞到了你的手里,指向了左边的池子。
上面的宣传语写着“身临利莫里亚之海,拯救世界上最后的鱼”,底下还有一行小字“evol虚拟鱼中,只有一条真正的鱼哦!”
“可以是可以,但先说好,不一定能成功喔!”
你轻笑了下,蹲下来说道。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陆斯加!说好的比赛,你怎么作弊!”
陆斯加,也就是小男孩,顿时落荒而逃,还不小心把你手上的网撞到了水里,“糟糕被发现了!网给你了,别说你是我雇的!”
你很快把网捡了起来,叹了口气,“哎——跑的真快”
《超能hunter》的卡也没给你呢!
你还在神游,随意的看着池子,身边突然又响起了陌生人说话的声音:
“可惜了,这种鱼一旦离开大海,最多只能活一个星期。”
你很快转身看向他,是一个年轻男生,蓝紫色短发,顶端还带一点红,刘海稍卷,红蓝色的瞳孔像海一样深邃,右耳戴着耳饰,脖子上挂着一条造型时尚的金色项链,白衬衫打底,顶上两个扣子都没扣,没有好好的穿着外套,一边要掉不掉,老肩巨滑,手腕上也戴着饰品,手上正拿着一份帽儿岛导览图。
穿着打扮时尚,富有艺术气息。
游客吗?怎么自说自话的?
他看向你,向你扬了扬下巴,“再发呆,鱼就溜走了。”然后自顾自的拿起你手中的渔网,“要像这样。”他翻转了几下渔网,用尾部点了一下水,使得目标小鱼逃窜,手翻转了一下就捞了上来,举到你面前,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被抓起来的鱼扑棱了几下,他低头看向了鱼,“老板大概,只想随便弄点小鱼来贴合主题,但这条鲜亮如火可是利莫里亚传说中货真价实的‘焰尾鱼’。”他又看向你,将渔网指向了你手里的抓鱼桶,你配合的拿到他面前,他将鱼倒了进去,然后把网放了回去,环起手臂继续看着你。
“焰尾鱼?我对这些传说不太了解”“对了——”你指向他手里的导览图,“到帽儿岛的航线因为流浪体出没,已经停航了,最近最好别去那片海域。“
他扬了扬导览图,“原来是这样难怪订不到船票。”他又叹了口气,拿起导览图又看了几眼,“幸亏有你提醒,否则我就要白跑一趟了。”
然后他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叫住了他,“这是你捞的鱼,希望它跟着你,能活得久一点吧。”你盖上抓鱼桶的盖子,递给了他,“你看起来很了解它,我相信它在你这里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
他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也还是没说,接了过去。
“你要是喜欢海,可以去白沙湾逛逛,那里的海是全临空最美的”
你指了指白沙湾的方向,结果转过头发现他直接走了。
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
利莫里亚是传说中古老的海洋文明,据说拥有难以解读的另一种先进科技。此外,利莫里亚人在音乐、绘画、文学、建筑、雕刻等艺术领域也都达到了非常高的造诣。
2034年,在临空市东南远海处出土的海底城池被考证为利莫里亚的遗迹,这一发现证实了利莫里亚文明的存在。
这条小红鱼让你对利莫里亚产生了一些兴趣,你稍微去了解了一点,但也仅此而已,仿佛只是生活中的一点小插曲。
第一次单独出任务,也遇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嗯?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并且委托人家除了油画产生的幻境以外还有一幕让你记忆深刻:
迈过门槛,周围的光影忽然变得模糊,所有视线瞬间被大厅中央的玻璃鱼缸占据。高大的鱼缸中并没有放水,中央摆放着一具造型奇异的骸骨,在灯光下显得黯淡而苍白。骨盆两侧伸展出鳍骨,双腿处则是一长串椎骨骸骨的姿态诡异而美丽,就像盘腿而坐的少女。
上身像人,又有鱼的特征
你觉得这其实也很不对劲,但没有什么线索,目前还是要先解决油画的问题。
跟着问题油画一起回到协会后,你趴在数据分析组的椅子上,看着陶桃熟练地从各种信息库中调取资料,一边说:“能提取到的异能量太微弱了,要分析出有用的信息,还需要点时间。”
“那能查到油画的来历吗?”
“这简单,它是一家叫做‘fx’的画廊售出的,所有人叫唐知理,是个职业艺术经纪人。而这幅画的作者呢,叫做祁煜。”
“祁煜?”
这名字还蛮好听的。
“是个蛮有名的画家,最近经常出现在新闻里,你听过也不奇怪。”
短促的“嘀”声后,信息传输完毕,探测器上弹出了陶桃同步的资料。
“祁煜,24岁,年初归国的艺术家,百年一遇的天才资料上显示,祁煜归国不久,在圈子里是个异类一样的存在,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来历,更是鲜少和同行打交道。业内人还说,祁煜一年里有半年把自己关在画室内,半年满世界采风,谁都找不到,至于他的画嘛上个月刚突破了利兹拍卖行的最高成交价!这样的艺术家想要见到面,估计有点难度。”
艺术家莫名想到你那天见到的没礼貌的男生。
手指快速划过大篇幅的奖项罗列,停在这位画家的照片上时。
嗯,就是那个自说自话的捞鱼男。
照片是一张抓拍,隔着玻璃与幢幢人影,捕捉到了他转向镜头的那一瞬。
乍看似是在微笑,却又隐隐透出点淡漠的疏离。
与那天见到的姿态如出一辙,看着就不太好相处,实际也确实不好相处
“有点难度。就说明还是有机会的。你刚才说,那家画廊在哪里来着?”
但你不会放过查询真相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协会帮你联系好了fx画廊的所有人——唐知理。
他既是画廊的拥有者,也是祁煜的艺术经纪人,除了经营画廊外,还负责打点这位画家的一切对外事宜。既然祁煜拒绝一切外来访客,想来只有通过这位经纪人,才能见到本人了。
一栋通体白色的建筑矗立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fx就位于这座大厦的最顶层。
看来赚的不少啊。
“抱歉,唐老师正在处理点急事,他说您要是不着急,可以在展厅里随意参观。”
工作人员招待了你。
“打扰了,多谢。”
工作人员递给你一本导览手册后,便急匆匆离开。
展厅下,雪白的墙面上除了顶灯投射下的光晕,几乎没有任何装饰,越往里走,越显得空旷寂寥。
你用evol暗中检测了一下,这画廊里,倒没什么波动迹象。
清亮的光线照在一张占据了半面墙的油画上,走近看,画面上勾勒出了海绵不同层次颜色的纹理,笔触细腻而灵动。
“这幅画画的是”
你不自觉出声。
“潮汐逆流之日。”
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展厅中回荡。
这声音很是耳熟,你最近才听过,分明就是祁煜的声音,但你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每年的潮汐逆流之日,深海的生物都会随着夜晚逆流的海水来到海滩上。到了凌晨退潮时,在被带回家乡。于是在这个夜晚遇到的一切,就会成为它们对陆地的全部记忆。也有些偏执的生物,因为贪恋海面上的温暖,执意要等到日出才肯回去,想看看他们从没看过的太阳”
“你是?”
你打断了他的解说。
ai?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回答。
“你好,我是祁煜。欢迎光临我的画展。”
展厅陷入一片寂静,投影打出淡淡的光,映出空气中浅浅的蜉蝣痕迹。
“你难道是问什么就答什么,你是个语音小助手?”
你差点脱口而出人工智障,想了想有点不礼貌,别扭的改了口。
你对于人工智能的态度由此可以看出。
“语音小助手?这位客人的取名技术真令人担忧。具体来说,我是他灵感和思维的具现。”
他说话的腔调冷冷的,又带着点散漫的意味。
“是不是我问任何和你的画有关的问题,你都会回答我?”
现在的科技已经发达成这样了吗?抽象意识的具现?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又还是略显违和。
“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我会尽力。”
他轻飘飘的答应了。
“那就有劳你带我随便参观一下了。”
拐过几个转角,你来到一个单独的展厅,面前的展墙上却空无一物。
按照导览手册上的指引,这里原本应展出的画,正是被雷温买下的那一幅。
毕竟也不是真的来看画展的,眼下有ai,倒是可以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了解到一些客观的信息。
一旦和人打交道,就会牵扯到更麻烦的事,容易引起怀疑。
“你面前的这幅画目前无法正常展出,所以采用了全息成像技术。”
光柱从后上方投射在墙面的空白处,纷乱的色块在“画布”上纵横交错。
光影模拟出的白色浪花、碧蓝的海水一层层漾开,呈现出由浅及深的颜色。
和在雷温家近距离看到那幅画时的感觉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这幅画呢,讲的是什么?”
“它是我的一个梦。“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又仿佛带着无以名状的忧伤。
“很小的时候,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从深海一直往上游,想要游到海面之外的地方,却游到了海水变红的地方。”
光线随着他的声音在画框中变幻,屋子里仿佛罩上了一层粼粼的波光,海水失重般上下起伏。
这颜色又渐渐变为蔷薇色、浓稠的红色
“海水为什么会变红?”
一般来说,是血那是海在哭泣。
他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或许是没有识别出有效关键词,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种颜色,后来我找了好久,也无法完全还原那天在海水中弥漫开的红色。无论哪种,都总有细微的差别”
不知为何,你的耳边又响起了在雷温家看那副画时听到过的那种若有似无的歌声。
“久等了,沈晏倾小姐。”
展厅的灯光亮起,画框里的影像也一下子消失了。
你如梦初醒般回过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你身后的男人。
看着全息成像的画你也能陷得这么深?祁煜的画还真是不简单。
“我是祁煜的经纪人,唐知理——你也可以叫我老唐。”
“你好,唐先生,初次见面,我还是使用尊称为好。”
你点点头,但并没有和他套近乎的意思,更何况你是来调查而不是做生意的。
你跟着唐知理到了画廊的办公室。
唐知理靠在造型奇特的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脚上的尖头皮鞋,招呼你坐在对面。
不愧是玩艺术的,是能从人群中一下辨别出的类型。
你将在雷温家遇到的情况大概告诉了他,主要说明和画有关的部分,其他的,你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当得知流浪体可能与那副画有关时,他的表情从白变青,又恢复了冷静。
“也就是说,你怀疑祁煜在自己的画上动了手脚?”
“不论是不是他做的,如果真有流浪体寄生在画里,那么他的画室,他本人,甚至你的画廊都可能有危险。所以,请告诉我有关那副画的一切细节。”
你避开了有关祁煜的尖锐问题,转到了人身安全问题上。
唐知理的手指在昂贵的袖口上不断摩挲,犹豫了半天,才慢慢开口。
“一个月前,雷温先生光顾了这家画廊——他是艺术圈里的知名收藏家,以眼光挑剔出名。明明画廊有不少其他更出名的画,他却只对这幅一见倾心,说什么也要买下来。我也是在祁煜那里磨了好久,他才松口出售。可是整个布展、展出、出售过程中,接触那副画的人不少于两位数,没听谁说过遇到了流浪体。”
“可如果有人因为他的画,产生幻觉,看到前所未有的东西了呢?”
你意有所指。
唐知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可真是天大的褒奖!能让看了自己作品的人为之疯狂,这是多少画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的确可能为了哗众取宠,抬高自己作品的价值而故弄玄虚?”
你进一步逼问。
他清了清嗓,揉揉鼻尖。
“怎么可能,他要是在乎这些,我的生意就好做多了,那家伙你见了就明白了。”他话语一顿,“不过前阵子倒是听他提起过,说画室大半夜经常听见异常的声响,我还以为是糊弄我。”他又摇了摇头,“一说身体不适,二四六说家里有流浪体影响画画”
“这位猎人小姐,干脆麻烦你跑一趟,弄清楚到底有没有流浪体,看他以后还拿什么诓我。”
你正准备回答,空气中仿佛有一缕游丝般的光线微微一颤,突然的异能量波动把你的视线吸引到了墙边的一副展架上。
“唐先生,展架上的那些是?”
唐知理回头看了一眼。
“哦,珊瑚石,祁煜做颜料用的,您感兴趣?”
来到展架边,只见宝石色泽如血,鲜艳欲滴,你拿起一颗握在掌心。
波动源的确就是这个。
这颜色确实够血红的,这就是用在那副画上颜料之一吧,红色的海水
“可以让我带一块去找祁煜吗?”
你拿起珊瑚石向唐知理询问。
“当然。”
唐知理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一望无际的视野在眼前展开。
你顺着他指的方向,目光落在远处海边延伸出的那座漂亮的白色建筑上。
“你要是想找他,就去白沙湾那栋白色的大房子吧,他就住在那儿。这个人记性不好,十次有九次不记得关门,你直接进去就行。”
怪不得你说白沙湾的时候祁煜完全不感兴趣,自己就住那里,见怪不怪了都,他也是真不怕遭小偷啊
“对了,顺便帮我催催他在画的那幅——我都提前卖出去了!”
你骑上摩托,一路飞驰到目的地,没错,这辆270h目前指派给你使用了,负责查清雷温事件及后续。
门口旁边的白墙上写着oartstudio,还有一个花体的logo“”。
祁煜,qiyu,完全没沾上边,不知道这个“o”或“”取自哪里,艺术家的想法你是理解不了了。
白色的建筑,在海边不会严重受潮吗?保养的还挺好。
你推开了铁门,走了进去,穿过一条小路,走到住宅大门前你就感受到了门后有微弱的波动,没有多加犹豫就继续推开了大门,环顾四周,屋内特别凌乱,风带动窗帘飞起,顺着风向你看到了坐在梯子上画画的祁煜。
他特别的专注,你快走到他附近了都没发现,直到你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颜料桶发出了碰撞声。
“什么人啊?今天闭馆。”
他随意的转过头来瞟了你一眼。
“哎,你不是那天的猎人吗?!你”他因为震惊,导致没坐稳,一下子失去重心向你扑了过来,“闪开!!!”
你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的——弱?这都能坐不稳。
没能承受成年男人体重所带来的突然冲击的你,实打实的被扑倒了。
眨了眨眼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锁骨下方的一粒痣,扣子扣这么下,实属不守男德。
“你”
然后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马上起身反手拉起他的手臂把他扣住了。
“松手松手——”“痛痛痛痛痛痛——!”
他求饶了半天你才松手。
你怎么能被压,怎么说也是该你压别人。
而且这家伙挺重的!
要不是倒下时你用手撑了一下,脑袋就开花了。
闹剧结束后,祁煜给你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看着茶杯上的花纹,你感叹道,连茶具都这么富有艺术感,不愧是艺术家。
“短短两天又见一面,真不知是巧合还是孽缘。”
祁煜自己端着茶杯先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今天他穿的比较简单,白色衬衫和西装裤,但是衬衫上有很多小设计,腰带也很精巧。
“你总不会是为了看望那条小红鱼,特意追过来吧。”
他把茶杯放在了一边。
“祁先生既然知道我是猎人,那我自然是来解决流浪体问题的。”
你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流浪体?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有这么危险的东西。”他思忖了下,突然坐起来一点,“哦想起来了,前不久画画时,的确总传来什么东西啃画纸的动静。”他又靠了回去,“十分惹人心烦。”
“老唐委托你来的吧。”他翘起了二郎腿,拿起了茶杯但却没喝,在手里摇了摇。
“嗯。”啃画纸的流浪体是什么鬼?“具体是哪几幅?”
“我不是猫猫狗狗,不靠听力锁定猎物,大概就在”他看向你,“楼上,楼下,里面和外面吧。”
说了跟没说一样,耍你呢?
“话说回来,这流浪体怎么到处都有,我听说还有长得像柠檬的流浪体,是不是真的啊?”
可能是吧,酸到自己了,可恶。
祁煜不知何时又放下了茶杯,手撑在翘起来的腿上,另一只手又举起撩了撩自己的刘海,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话不是一般的多,和你第一次见到的样子还有杂志上描述的都不像是一个人。双面人?
你打断了他,从口袋掏出了珊瑚石,“祁先生,这是你做颜料的原料吗?”
祁煜看了一眼,又重新靠到了沙发上,拿起茶杯喝起了茶:“老唐连这都给你了。”
“除了矿石,你画画还会用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吗?”
他点了点茶杯又放回原位,“只要能提取出颜色,什么都不奇怪。”
“所以有没有?”
你可不会被糊弄过去。
“好吧,木乃伊的绷带算不算?”祁煜又把身子撑到了腿上,“不同的提炼方式,能提取不同纯度的棕色。”
“我不是说这个,你再想想呢?”他微微把脸侧过来,似是带着点笑意,“猎人小姐,盘问了这么多,你不是为了解决我家的问题而来的吧?”说完他又靠回上沙发上看着你。
“你的意思是”
他看起来知道些什么。
“这批珊瑚石做的颜料,我只画了一幅画。”
噢所以他明明知道还在这说一堆有的没的。
“你知道雷温的事。所以他的失常,果真和你有关?”
这人一直在糊弄你,你的耐心已经耗尽。
“这是什么邪门歪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你怎么只想着帮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祁煜还委屈上了。
“这珊瑚石毕竟是我的东西,不如交给我”他伸出手来。
“看来祁先生今天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你握紧珊瑚石,站了起来,“下次你的画再惹出什么麻烦,来的恐怕就不是我一个了。”随后你往门口走去。
“猎人的耐心只有3分钟吗?我还没说完呢。”
回头看到他起身走了过来,手里突然幻化出一个带着火焰的匕首。
“不如交给我看看,问题究竟是不是出在这块石头上。”
他抓起你的手,刺开手指滴了滴血到珊瑚石上。
好烫!他的evol是火吧。
随后他松开了你。
珊瑚石上突然出现了一条蓝色的小鱼。
磁场展开后出现的流浪体是领主蟹,这种流浪体怎么会藏在这里?
你很快举起了枪,准备战斗。
一起合作结束战斗后,你最大的感受就是怎么这人打架都这么多话。
你用探测器对珊瑚石进行扫描分析,异能量波动变强了很多是因为祁煜的血么?
你转头又看向他。
“还好还好,都还完整,这流浪体还算讲点道理”
他担忧的拿着一幅画仔细检查。
“祁先生,这珊瑚石上的确沾染了异能量,你是从什么渠道买来的?”
你进一步向祁煜询问。
祁煜把这幅画放到了画架上,随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什么渠道都买不到,可能是在撒丁岛上和当地的萨德人换的,也可能”
他随意的走到一个柜子前,翻找着什么。
“希望你不是真的记性不好”
听着他不着调的话语,你无奈的叹了口气。
“哼哼,搜集记录,有兴趣吗?”
他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在你面前晃了晃,很是得意。
“你还记这个?”
你觉得很神奇。
“色彩有成百上千万,还有人给自己的颜料制作标本呢。说起来,来源要是真的有问题,你们会怎么处理?”
祁煜倒是习以为常,不经意又问起你一个问题。
“需要实地探查,有可能会封锁。”
你说着正准备接过小册子。
“那就不能轻易给你了,除非——”他一下子把小册子收了回去。“找到替代品。珊瑚石其实临空附近也有,我本来打算去看看。“他举起了左手,然后一边用右手夹着小册子去揉了揉左手手腕,“可惜今天意外受伤,现在连画笔提不起来,遇到危险就糟了。”
你怎么记得你刚刚扯的是他的右手呢,明明是画家但挺会演的,可能艺术都是共通的吧。
“说吧,你想怎么样?”
你也不拆穿,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刚才看你出手干脆利落,最后那一招更是前所未见,如果能做我的保镖”
祁煜又举起左手托腮,打着主意,明示的看着你。
“保镖?”
你怀疑的重复了一遍。
“嗯哼,保护我走一趟,要是找到了替代品,那手里这个,我也就欣然相让了。”
你直接沉默了。
这属实有点为难你,祁煜这欠揍的性格,你可能会控制不住殴打雇主。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回答,这是我的‘私人委托’。”
“请吧,不送了。”
说完祁煜就要送客。
还说你耐心不好,明明他也很会来这一套。
任务要紧,姑且先跟他一起去看看。
“我可以保护你,但你不能得寸进尺。”
否则你随时单方面撕毁这种口头约定。
“时间地点等我的通知。”
他把小册子塞到了身后。
然后走到你面前,把你握着珊瑚石的手阖上,说道:“那我就把自己安危,交给你了。”
很快他就退开了,双手插兜看着你。
你发誓,他的手要是敢再多停留几秒,你就把他的手扭断。
这家伙还真是不正经,跟第一次见面完全不一样。
“你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猎人的耐心虽然不止三分钟,但确实不会太长。”
最终你选择顺其自然,慢慢周旋。
不管这家伙有什么目的,你都会见招拆招。
“放心好了。”
祁煜慵懒的回答,朝你挥了挥手。
车窗之外,景色飞快后退。
透过列车顶部的透明穹顶看去,宛如巨人的大楼渐渐出现在视野里,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
密集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车窗上溅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油彩。
那颗珊瑚石上的异能量很细微,检验起来没那么容易吧。
祁煜,有点奇怪的人,跟人相处时好像总是会带上不同的面具,时而疏离时而不着调,对你的态度也很奇怪,evol是火,匕首小巧精致,而且使的挺好的,一般人不会用这个玩意,匕首更像是什么杀手刺客用的东西。
他好像藏着很多秘密,不简单呢
家里突如其来的一场爆炸,让你中断了后续关于雷温事件的调查,转而去查询爆炸的真相。
同样的心痛还要经历多少次呢?
你不禁有些疲惫。
从小时候的玩伴也就是你现在的主治医生那里得知了一些事,也要到了最早负责你心脏的方院长的联系方式,你即刻出发前往了极地搜集信息。
像是一个层层联结的蛛网,很多事情都与暗点和n109区有牵连,越是神秘就越有古怪,你觉得知道有关n109区的消息能让调查有巨大进展,决定朝着作为重点方向调查。
从极地回到临空市的第二天,你立刻向协会申请了目前所有可以调用的资料库。
但是,输入“暗点”两个字后
检索系统:“很抱歉,未能查询到相关资料,建议申请其他资料库权限后再次查询。”
完全查不到?可之前楠队还提起过,不像是什么机密,是突然被隐藏了么
如果是突然被隐藏,那就更可疑了,偏偏是在你家出事之后
指不定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
呵,意义不明的轻笑了一下,你换了个关键词,又输入“n109区”。
“已检索到51条相关条目。”
n109区,曾经最为繁华的科技中心,在14年前的灾难中遭受重创,一度沦为一片死地。一大片磁场紊乱的禁猎区将它与外界隔离起来。肆虐的流浪体、漫漶的浓雾如一道天然屏障,让它几乎不受任何官方势力的控制和管辖。渐渐地,无数亡命之徒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进入n109区。各种势力在里面横行肆虐,暴力与犯罪并存,成了无视一切道德与秩序的罪恶之地。
屏幕上不断跃出一行一行信息,你快速浏览着,心里的失望却越来越大。
只能查到这些空泛的介绍
看来关于n109区,在协会这边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你叹了口气,结束检索关闭虚拟屏幕,眼前却骤然出现了陶桃的圆圆脸。
“怎么样,雪绒镇好玩吗?”
“——陶桃!”
“极光很美,雪山也很漂亮,还有这个——”
你将从雪绒镇带来的纪念品递给她。
“你真的带了呀!”她开心的接过,又探过身子。
“刚才不小心看到,你是在调查n109区吗?不会是新任务吧?那可是连资历最高的猎人都不敢去的地方,楠队是不是得多派点人手”
关于暗点和n109区,牵扯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你犹豫片刻,避重就轻地应了过去。
“就是随便查查,就算楠队敢给我下任务,我也不敢接啊,哈哈。”
“这样啊不过n109区最近恐怕正忙着收拾烂摊子呢,没工夫兴风作浪了。”
“烂摊子?”
协会的资料库都查不到这些,陶桃怎么会知道呢?还是说数据分析组有更大的权限?
“是啊,一个月前——大概就是特令行动结束后没多久吧,n109区出现了一桩闹剧。黑市上接连好几笔成交的大买卖,一大批芯核,全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洗劫一空了。”
“你知道的,n109区里面的那些黑色产业链之所以能够运转,什么武器改造、人体实验、药剂研发可全仰仗着芯核当资源。”
你好像并不知道,但多少也能想到。
“是谁做的?”
“不知道,但据小道消息”
“是光猎。”一只椅子丝滑地滑到了你和陶桃之间。
“陈弦?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陶桃惊讶。
“光猎?”
你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
“嗯,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出入n109区,如入无人之境了。”
陈弦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
“你、你们不知道他吗?就是14年前那个在灾难中横空出世的神秘猎人。第一个成功消灭流浪体的人。那是只特别漂亮——我是说,非常厉害的流浪体,叫——”
你知道光猎,而且,还见过他。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你依旧记得那场锈红的雨水。流浪体巨大的阴影遮蔽了你的视线,而千钧一发之际,有一道光将你救了下来。现在的你确实无法确认那个护住你的身影是谁,但你的脑子里本应还有一些其他的记忆
“但光猎这么久没出现,都变成都市传说了。去n109区洗劫芯核这事你确定是他做的?”
陶桃不太相信。
“九成九确定,毕竟我听说,他离开黑市后,还在n109区的一栋高楼的天台上,把芯核炸着玩。敢这么挑衅n109区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陈弦却很确定。
炸芯核?这行为怎么似曾相识
“可惜他一直行踪成谜,要是能找到他,什么n109区n108区的,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找到光猎陶桃随后开的玩笑,却让你心念一动,众所周知,都市传说都是真的,或许你可以去找找资料?多一点线索就多一点接近真相的资本。
“2034年在裂空灾变中出现的神秘英雄。”
你还异想天开的在网上搜索光猎的信息,果然也是一些空泛的信息。
不过你也没有气馁,很快就想到了暗网,翻个墙就行啦,暗点也不算什么大秘密。
这种被协会屏蔽的信息,也还是能在这种特殊的地方付点报酬能获取的。
经过大半天的搜索,一条两年前的新闻进入了你的视线。
临空市中心,一栋极尽奢华的公寓内,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杀,凶手至今没有落网。
在场证据纷纷指向暗点组织,但未能形成完整证据链,最终不了了之所以是什么证据呢?如果幕后黑手是暗点,那么他们明明有将事态压下的能力,却放任其传播出去,是为了威胁这根绳上其他的“蚂蚱”。
暗网一条龙服务,想要什么给钱就行,甚至不用认证身份。
很快就有卖家找上门,消息传播很快。
接入到聊天界面,对方的名字是乱码。
“hi。我这里只有一张犯罪现场的记录照片和一段模糊的音频,确定要?”
“确定。”
你回复的很冷淡。
“你为什么调查暗点?有仇吗?”
“与你无关。”
也很不客气。
“我好奇嘛。”
聊天界面弹出了窗口,“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将在点开三分钟后即可销毁。您是否确定现在查看?”
鼠标滑到确定键按下,很快,照片加载完毕,占据了整个屏幕。这是一件装饰的华丽古典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昂贵的红酒,主人似乎还没来得及庆祝什么,就殒命了。身穿浴袍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门口,身下刺绣繁复的地毯被黑红的血液染透。一缕缭绕的烟雾从他胸口的血洞中钻出,舒展而轻柔。仿佛浸着血液,在衣襟绽出了一朵暗红的胸花。
对方还带来了一些小道消息:
“据说监控切断之前还是拍下了这张照片,不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工具和痕迹。”
“当时警方调查发现除了死者外,现场应该还有三个人。”
你问:“是怎么发现的?”
“有音频,说话的时候还捕捉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脚步声。”
你再次敲下键盘发出:“死者是什么身份?”
“据说是ever旗下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核心研究员。”
“你听过ever吗,很出名的。”
总觉得他这句话带着点试探。
ever,以生物科技起家的公司,现已发展成为覆盖生物科技、航空航天、evol新能源、国际贸易等产业为一体的国际化大型商业集团。
一般有关生物实验,都不会是什么合法的存在。
还没等你回复,对方又发送了音频过来。
暗点做事,不会留下如此醒目的证据。不管是照片还是音频,这特意留下的线索一定是当时对某些人的警示和威胁,也有可能是一个诱饵。
毕竟,偏偏就有人有这些证据呢?说不定对方就是暗点的人。
思索片刻后,你又点开对面新发来的音频。
“既然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以后也都不用知道了。”
一声惨叫后,声音忽然被突兀的掐断,紧接着是粗糙、不连贯的杂音。
你不断地重复播放,想让自己记住这个声音。
光标移动到右上角的“x”图标,正打算关掉对话框,对面忽然发来的信息让你停下了动作。“你这么关心n109区,是不是想进去混口饭吃?”
“里面发布了新的悬赏任务,有兴趣吗?让我赚个介绍费。”
“发来看看。”
你按下确定接收对方发送的又一张图片。
确认接收这张图片后,这张悬赏令上的人却让你的心随之一惊——这上面的人,分明是祁煜。
和上次来时一样,祁煜家的大门半掩着,有光从缝隙透出来。
你推开门,放轻了脚步。
雕塑、画板、画具依旧随意摆放在各个角落,而祁煜躺在地板中间一动不动。
“祁煜!”疾步走到他身前,你弯腰俯身,祁煜的脸近在咫尺,安静得仿若还在睡梦中。
你将手指横在他的鼻尖,他的呼吸声很轻。
“原来还活着。”风掀动窗户边的白色窗纱,散落一地的画纸被吹跑,你弯腰捡起其中一张。这些笔触凌乱的草稿上,有些是美轮美奂的建筑,有些是奔涌的海浪,有些甚至看不出是什么,唯一的相同点,是右下角都有一行极小的签名——leuria。
leuria这个名字
祁煜睡着睡着突然一抖,他的眼睛半开半阖,仍带着困意看向你。
你下意识后退一步,一支新换了水的涮笔筒被碰到在地,淌出的水面倒映出窗外的绿树浓荫和蓝天白云。
“你来了?”
祁煜懒懒的问,声音黏糊糊的。
他不会还在做梦吧?你没说话,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祁煜突然仰起头,朝你伸出手。
“干什么?”
“拉我。”
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自己不会起来吗?”
“快点,拉我。”他任性的要求道。
“不要,你要是喜欢地板,就继续把自己晾着吧。”
你作势朝屋外走,身后很快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
似曾相识的一幕,他真挺吃这套。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这里是临空市旅游景点吗?”
差不多吧,反正门没锁随便来。
他一脸幽怨地绕到你的身前,似乎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又以拳掩唇轻咳了声。“你来的正好,我肚子饿了。”
所以你莫名其妙就和他一起去吃饭了。
“你人真好,不仅关心我的安危,还陪我一起吃午餐。如何,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祁煜吞下嘴里的食物,问你。
“街边的男女老少,都围着外面那辆停歪的跑车看。”
什么技术这这又不像法国能直接顶着别人的车出入。
“好看吗?我的汽车装置艺术,世间仅此一辆。”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什么怎么样,现在好多人围在你的车旁边,待会儿怎么走啊!”
出来的时候你就不该坐上这辆车,接受瞩目并不是一件好事。
祁煜不以为然,“人多就是最好的掩护,待会儿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就弃车而逃,从后门溜走,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些微的焦躁,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被n109区的人盯上了?”
“嗯,这可真是人生苦短,说来话长”被你瞪了一眼后,他正经了起来,“咳但我可以长话短说。简而言之,n109区有人想让我为他们画一幅画,但我拒绝了。”
祁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碳素笔,将餐巾纸在桌面铺平,在上面随意涂画起来。
“就为了一幅画,要对你痛下杀手?你的画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祁煜的画你见得不多,唯一留下印象的,就是雷温家的那一幅。
“自然是因为他们发现我的画中暗藏玄机,指引向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当时的记忆,终于抓住了关键的线索。
“暗藏玄机他们想要的东西,和你画中的那个幻象有关吗?”
他的笔尖微微一滞,带出一道浓重的墨团。
你本就一直看着他,这样异常的反应你自然不会错过。
“幻象?你看到了什么?”
祁煜很快收敛起情绪,反而问起你来。
“我看到海边有一位少女。她唱着我听不懂的歌那歌声很哀伤。”
你一边在观察着祁煜的表情,可惜没看出太多,只能顺着问:
“你的画之所以特殊,是因为用了那天的珊瑚石吗?”
“不错,据说这种罕见的珊瑚石,原本来自深海一个叫做利莫里亚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奇珍异宝,就连一枚小小的珊瑚石,也有能让人身处幻境的奇效。拿它当原材料研磨成颜料,就能让人置身于画家创造的美梦中。”
他说着有些天方夜谭的传言,但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并不像是在编故事,你只好收起自己怀疑的目光。
那条小红鱼,那个画上的英文签名——leuria,不就是利莫里亚么,都与利莫里亚有关。
祁煜将笔在指尖转了转,抬头对上你的眼睛。
“那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吧?”
你倒是没有躲闪,反而是身体向前倾,双手合拢放在餐桌上,说:
“祁煜,既然你被n109区悬赏,那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地方。”
说着你的神情低落,头也低了下来,身体一软不像之前坐的那么直,“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需要去那里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可除了硬闯,我实在想不到其它更好的办法”
后半句的暗示不言而喻。
可祁煜思考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神情一片坦然。
“连临空市都变得越来越危险了,更何况那种虎穴狼巢。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这样的猎人贸然闯进去,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他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你不是认同。怎么好像每个人都很了解n109区,就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不让你去,也不愿意多说。
“既然你平安无事,我就先走了。”
你就是过河拆桥,拿到了能拿到的情报就想走了。
推开椅子刚准备起身,祁煜忽然按住你的手。
“先别动。”
“嗯?”
“有人跟踪我们。”
祁煜松开手,语气平淡地放下笔,将餐巾纸推给你。
纸上被他寥寥几笔勾勒出了餐厅的大致布局,他刚刚就发现了,所以在画图。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坐在我们有后方,刻意压低了身体,整个人刚好被一株盆栽遮住,这欲盖弥彰的感觉。
“对你下手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你的神色有些许奇怪。
“还不能确定。但神情鬼鬼祟祟的,总不会是我的粉丝。”
思索片刻,你抬手点出手腕上的探测器,一张巴掌大小的全息地图在你和祁煜面前展开。
“待会从后门出去,穿过这附近的商场,再从北侧出去,绕到花店背后的小巷。”
你很快分析出了合适的路线。
“你确实是个合格的猎人。”
祁煜有些惊讶你的敏锐。
“敌暗我明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引蛇出洞。”
你说的很坚定,这次你一定能逮住这种形迹可疑的人。
你抬眼看了看玻璃窗上过往人群的倒影,一群刚放学的高中生正从门口鱼贯而入。
“就是现在。”
你一把拉起祁煜跑的飞快,动作之大差点掀翻了桌子。
“该死,怎么有让他跑掉了”
这个人果然是跟踪你们的,追到了你们藏身的地方。
“你好。”
你悄无声息走到他背后,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谁?!”
他四处张望,惊恐的问。
“啊——!”
随后一下子就把他扣住了。
“没有武器也没带任何护具,除了嘴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锻炼的痕迹。如果是职业杀手,未免太菜了”
比扣住祁煜还轻松无比。
祁煜揉了揉鼻子,叉着手轻描淡写的说着令人害怕的话:
“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刚才你一下子把他撂倒那招,要不再表演下?”
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抱着头缩在墙角,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紧张。
“我、我真的不是杀手!我就是个想挖料的!”
随着他挣扎的动作,男人胸前的口袋里滑落出一张方形纸片。
掉的还挺刚好。
祁煜走上前捡起来,吹走上面的灰尘,对着阳光看了看。
“《每周艺闻》,独家记者——吴兆。”
“你认识?”
“一家不入流的艺术周刊,大部分时候靠从社会名流、艺术家身边撬出的一点边角料过活。”
从祁煜不屑的语气就能看出他很不待见这家周刊,似乎又注意到了什么,他微微垂下眼,从吴兆的衬衫上摘下一枚形状不太规则的纽扣。
“这么隐蔽的摄像机,应该不便宜吧。”祁煜的手指尖燃出一簇小火苗,将那枚“纽扣”烧成灰烬,“最近我身上有什么能荣登贵刊的新闻吗?”
“我说,我说,你千万别动手——是,是因为那位叫做雷温的收藏家!他死了。”
空气沉默了一瞬。
你和祁煜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也许是涉及到专业领域,吴兆扶着墙根坐直,胡乱抹开脸上的灰,眼中涌动着即将探寻到密辛的兴奋光芒。
“他死了!就在昨晚!他把自己溺死在了浴室的浴缸里,谁都没有发现。第二天管家推门进去的时候,人早就没救了。”
流浪体早就被消灭了,应该有其他的原因。
“警察已经封锁搜查了他的屋子,调了监控,可没有第二个人进过他的房间,不过——”
吴兆职业病犯了,习惯性停顿。
“别卖关子。”
你不耐烦地说,就差拿出枪指着了。
“就在他的卧室旁边,挂在收藏室里的那幅祁煜的画却不翼而飞了。我还听小道消息说,他死前拿刀在胳膊上、腿上刻了好多道伤,跟鱼鳞似的,可吓人了。有钱人一死警方就封锁了消息,生怕牵扯出什么让自己饭碗不保的秘密”
“哼,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祁先生,您真的和他的死没有关系吗?您的那副画是不是真的能操控人心?”
“呵,有也不会告诉你啊。更何况你说他死在昨晚,我一直待在画室里,哪儿也没去,对此也只能深表遗憾了。还是说你想去亲自问问雷温本人?”
祁煜是一点也不客气,用平静的话语说着地狱笑话。
“额,不,不想不想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吴兆马上跪地求饶赔笑,丝滑小连招。
“可以是可以,不过——鉴于明天我会委托我的经纪人去向你的上司投诉这种恶劣的跟踪行为,并取消和他们的专栏采访,我想你注定是要失业了。”
祁煜说的云淡风轻,又微微弯下腰,笑容可掬。
祁煜所展露出的和平时完全不同的面貌,更接近于第一次见面,威胁人倒是挺熟练的。
祁煜话锋一转,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不如替我调查一下,你刚说的这个消息,是谁想要封锁的?”
你不禁感叹,这家伙威逼利诱还挺有一套,很适合用来拷问人呢。
吴兆自然是答应了。
等吴兆走了之后,祁煜突然瘫软了下来,靠着墙,喘起了气,
“猎人小姐,你也太能跑了,呼。”
“要锻炼身体了,大画家。”
你无语的看着他。
弱鸡
街灯旁的白色飞蛾群不断飞舞,在铅灰的天空下等待着夜幕降临。
沿着石阶登上空中绿道,脚底下是临空市最繁华的一片街区。
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地沿着楼梯和行道两侧的树木延伸开去,看上去十分生机盎然。
马路对面建筑的外立面上,全息广告浮动在城市上空,正在宣传着祁煜下个月的画展。
灰蓝色的海水雾一般想下流泻,灌入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缝隙。
远近的建筑和脚下的车流都陷在一片汪洋大海的蓝中。
明明知道是利用灯光的把戏,街上的行人还是纷纷驻足,好奇地伸手去触碰从身边游过的鱼群。祁煜:“你知道吗,海景画中卖价最高的,通常是平静的海面。海面越是汹涌澎湃,人们对它越不感兴趣。”
“因为人身上缺乏和动物一样对灾难的感知力,潜意识里对坏天气有排斥反应。上次在你的画展上,另一个‘你’告诉我,那幅让人看到幻境的画,是你的一个梦。”
你看向那片虚拟光粒组成的海和鱼群,和夜色重叠在一起,惴惴不安却又一刻不停地朝天空游去,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所以,那也是你的一个梦吗?”
“嗯,又是我的一个梦。每天都在画室里做梦,差点忘记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了。谢谢你今天带我从梦里逃出来。”
祁煜的声音在这个环境下也有些朦胧。
“不客气。”
怪怪的感觉。
他过了许久才转开脸,街上不少行人仍然仰着头,沉溺在这虚无的海水中。
你主动问话,是想跑路了:“你待会还有什么打算吗?”
“回家。画展要如期举行,但一幅画被买走了,总需要另一幅去代替它。”
祁煜语气轻松,但你通过和唐知理的对话知道这家伙挺拖拉的,这“另一幅”画能不能如期参加画展,还是个未知数。
“那你路上多加小心,要是有什么暗点、n109区的消息,也帮我留意下。”
你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冲他道别。
“——不过呢,要完成我手上这幅,现在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种颜料。”
祁煜重新坐起,看向你的眼睛亮亮的,让你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我们上次的交易吗?”
“交易?”你回想了一下。
祁煜是想让你做他的保镖,保护他走一趟,找到珊瑚石的替代品。
“呃”
你再次沉默。
“你这个表情,该不会是忘了吧?没关系,你忘记的事我都先替你记下了。”
祁煜本来很哀怨,又得意起来。
“我这两天有点事,过了这段时间一定。”
随口打了个不太令人信服的包票,你正要溜走,却听见身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唉,其实,我刚刚忽然想到一个能混进n109区的方法。”
“是什么?”你精神一振,立刻凑过去追问,眼睛也亮晶晶的,祁煜却有些仓促地挪开视线。
“是你说的,敌暗我明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引蛇出洞。那不如你就想想办法,成为暗点眼中那个最有价值的‘饵’。”
“你的意思是,让我钓他们出来?”
他点了点头,说出他的猜测。
“既然能被他们盯上,我猜你的身上一定有他们想要的情报或东西,就看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了。也许只要释放出一点点不设防的信号,他们就会主动暴露在你面前。”
祁煜的每样猜测都正中你的软肋,但你还是皱了一下眉:“可就算要下饵,也要先找到正确的水域,确保那条隐藏在暗处的大鱼咬钩。”
“我可以带你找到那片水域。用情报交换情报,用筹码换取更大的筹码,但能不能争取到入局的资格,就看你自己了。”
“我需要想想。”
说是这么说,你其实也有了决定,你正缺这么一个引路人。
“这只是我的提议,决定权在你。如果你决定帮我这个忙,那就明天早上,白沙湾码头见。”
祁煜说是这么说,语气倒是很自信。
晚上你深思熟虑了很久,但第二天清早,你还是如约来到了白沙湾。
自己多做了一些安排,你不完全信任祁煜。
码头边早早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祁煜的经纪人唐知理。
“又见面了,猎人小姐。”
他笑眯眯的朝你挥手。
“你好,唐先生。”
你点点头。
“不用那么见外,跟祁煜一样,叫我老唐就行。”
“老唐。那你也不用见外,叫我沈晏倾就好。”
你应下的同时也让对方更换称呼。
“你果然还是来了。”
祁煜也抱着臂走过来,站在了你和老唐中间。
他今天穿的还挺正式,一套小西装,但也不是那么的简单,衬衫上配的不是领带而是项链,腰带也很不一般,胸前带着胸针。
“别忘了你的承诺。”
你意有所指。
“谁忘了我都不会忘。”
祁煜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刘海。
“相处得真不错,祁煜身边有你这么靠谱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唐知理哈哈大笑起来。
老唐你睁眼说瞎话呢?
“喂,你不要说得她好像是我的监护人一样好不好。”
祁煜也很不满。
一句话惹得两个人都不高兴,也是没谁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安全——至少今天。不过我们这是要”
两人沿着你的指的方向同时回头。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只孤零零的木船随着海水起伏,几只立在船头上的海鸥正悠闲地梳理羽毛。
你正好带了些薯条,就是想着码头会有海鸥。
“偷渡吗?”
你沉默,一边走上前蹲下,摊开薯条盒子让海鸥自助。
“等等,你让我准备船不是要约会吗?”
唐知理后知后觉。
要是约会,坐这种船未免也太磕碜了吧?
“你还挺有爱心的,来码头还专门带薯条来喂海鸥。”
祁煜在一旁站着环臂看着你。
“嗯哼。”
来码头当然要整点薯条!
你好心情的看着海鸥们齐齐飞过来抢食,很快就分完了,你顺势把垃圾收拾起来。
“垃圾给我,我让老唐走的时候帮忙扔掉。“
祁煜向你伸出手。
你抬头看向他那用来画画的好看的手,最终选择了拿出一张纸巾把垃圾包起来,走到唐知理面前递给了他:“老唐,麻烦你了。”
“哎不客气不客气。”
唐知理接过后就跑的飞快,好像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他似的。
“你为什么不给我?”
果不其然,转头就看到祁煜气呼呼的向你兴师问罪。
“你的手不是用来画画的吗?”
你微微挑眉。
“这还差不多。”
他哼哼两声,撇撇嘴。
“总算没白等,风力四级,海面平稳,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祁煜将手贴在额头上环顾四周。
“既然是出海这么辛苦的事,那我们——”你低头看向手上的船桨,“为什么不能采取一些高科技的方式?比如快艇什么的?”坐在狭窄的小船里和祁煜近距离相对坐着,多少有点不自在。
“总窝在屋子里画画,人都要退化了,正好运动一下。”
祁煜冠冕堂皇的说道。
“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可以说是去办什么事了吗?”
你比较喜欢直接一点,少点弯弯绕绕。
“呵,别紧张,只是你的本职工作——打架。”
祁煜指了下身后,“那里就是我说过的帽儿岛,岛上能量异动,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流浪体。”“你打流浪体做什么?”
你暗暗警觉。
“它们的芯核里有一种十分罕见的物质,我打算弄来”他托腮,“弄来做成颜料,融进我的创作之中。”
“芯核还有这种用途?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呢?”
很难不能产生怀疑。
祁煜轻笑,转移了话题:“真是奇怪,岛明明就在眼前,可划了半个多小时都靠不着岸。”矛头一转,指向了你,“保镖,你是不是在划水。”
“哎,我的确是在努力划水,可每次刚划过去就被你划回来了,不原地打转才怪呢。”
你叹了口气,看向罪魁祸首。
完全不正面回复你的问题,想信都信不过啊。
“这个桨它不听我的使唤!”
祁煜举起桨,将锅推给桨。
“我不适合这么费手的运动,不如弃船游过去吧!”他揉了揉手臂。
“你还真是想一套是一套糟了祁煜,起浪了!冲我们打来了!”
你无奈的摇了摇头,结果发现情况不太不对劲。
祁煜也马上紧张起来,快速划起了船桨,“啊?!天气预报是靠扔色子的吗!快往左划!”
你感觉到脚下一阵湿意,低头看了一眼,“船漏水了!乌鸦嘴,这下真的要游过去了!”
“你、你稳住,别划这么急太晃了!我晕船啊!”只见祁煜捂住了口鼻,随着船的颠簸而晃动。
你趴在沙子上喘着气。
转头看到祁煜躺着将手挡在眼上。
“我根本就不是找了个保镖,我是找了个杀手天怎么还在转”
身娇体弱祁煜哥们晕船为什么还要找这种小船,还真是折磨你也折磨他自己。
“别哼哼了,要不是我手速快,咱俩现在都还在海里泡着呢!小木船,真是信了你的邪。”
你站起来拍了拍沙子,打开探测器扫描周边。
“我宁愿在海里泡着,也不想躺在地上晾着”
祁煜懒懒的说。
探测器未检测到波动。
“一切正常,这里看着不像有流浪体。”
再次看向祁煜,他已经坐起来了。
“那你正好派上用场。走吧,这岛不小,今天我们有的忙了。”
祁煜很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站了起来。
“你不晕了?这么急干什么去?”
这演到一半不继续了?
“巡,山。”
他一字一顿。
完了他脑子被水泡了,这算不算没有保护好雇主?
你跟他逛起了小岛。
“一点生气都没有小时候我们春游还来过这儿呢。”
你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探测器,又看了一下四周随意的说。
“春游?那是什么?”
谁料祁煜一脸好奇。
“你不会连春游都没去过吧?就是小朋友手拉着手排队,包里会装满好多小零食,当然了,还要写游记”
那个时候,奶奶和哥哥还在奶娘给你装了很多你爱吃的
你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现,但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有多想回到过去。
祁煜正打算说什么。一阵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
“哇,你们小学生来这种地方郊游?心理素质真强”
他肯定是在阴阳怪气。
“都过去十多年了,有变化也正常。”
你随意的应付一句,然后又看向探测器,“虽然共鸣到了很微弱的波动,但探测器没反应未必是流浪体引起的。”
“你的小猎人手表不太灵啊。那枚珊瑚石带来了吗?”祁煜走到了你的面前。
“嗯?”你从口袋拿出来,“怎么,又要像上次那样用你的血吗?”
他不知为何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然后看了你一眼,上手将你的手按住,“是——用——你——的——evol——”
用就用,别动手动脚。
他很快松开,微微皱眉,指着珊瑚石:“珊瑚石就来自这片海域,你察觉到它有轻微异常,可能就是沾染了同样的异能量。”他又托腮,“用你的evol和它共鸣,释放出相似的信号,或许可以把它们引过来。”
“试试?”他歪头看着你。
“释放信号好吧。”
你双手握紧,“嗯”“波动太弱了,很难捕捉”
刚刚的回忆还是影响到你了,脑子有点混乱。
他见状低头凑近看着你的手,然后慌张的剥开你的手,“哎等等等等——有这手劲儿去捏几个核桃吃不好吗?可别把我仅存的样品给弄坏了。”
“那?”
你深呼了一口气,调整情绪。
这次他没有松开你的手,“又不是掰手腕,靠的不是力气。我们一起。”他直直的看着你的眼睛,“闭上眼睛。”
“把所有的感知力都集中到手心。”
看不见的时候听觉会更灵敏,你感觉祁煜仿佛在你耳边轻声说话。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力量在涌动?”
你慢慢感觉到一股能量团。
“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能量频率,互不相通,所以每个生命都是孤立的个体。”
能量团变得更大了,变换了形态向外发散。
“但你的evol让你可以改变自身频率,和其他个体产生共鸣。”
能量团像水一样起涟漪。
“所以你只要用心感受,就能够和对方建立连接。”
能量团向四周流出了一些能量。骤然发出白光。
“分享彼此的力量。”
你睁开了眼睛。
感觉此时的祁煜自带柔光,风带动着他的头发微微晃动。
“真的么?”
重见光明,视觉还没恢复过来,你愣愣的看着他。
“只要你相信。”
他的眉眼似乎也温柔了许多。
“呃咳嗯!”
你掩饰的咳了一声,实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