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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这小娘们?"

众人一顿嘲笑。

宋晚琴怒斥,她一本正经,"再不走,我便真的要告官府了!”

沈清舟见此情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只是这动作被轻纱斗篷

遮挡,没人看见。

恰好这时,巡街的官兵正往这边走。

"干什么呢!”

那些流氓一听这声音,如同鸟兽散开,很快便从巷子道窜到了别处。

而待官兵一走,宋晚琴便轻柔的将少年拉起,她语气关切,“你

没事吧。”

"我刚好有个药铺,走,我带你回去包扎。”

沈清舟见她如此,拿起菜袋子就往前走,一句未发。

却在经过她时,特地停下身来。

“我说过,不要随便在路边捡男人。”

“他……”宋晚琴一噎,“我也没有随便捡。”

“家里本就拮据,你最好只是给他包扎。”

“当然只是包扎了,他自己有家人,总要回去的吧。”宋晚琴转头看向那少年,“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我没有家人他这话说得很小,身体因为方才被打还有些抖。

"什么?”

“我没有家人。”

宋晚琴没想到他的身世竟如此可怜,她轻叹,“先跟我回去吧。”

说完,她抬头四处寻沈清舟的方向,最后只看见了个远去的背影,这会儿只剩下黑点了。

她心下腹诽:还真走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回到药房的宋晚琴,没有着急给人包扎,反而去找了沈清舟。

她将门关好。

“我们马上就要有钱了。”

说这话时,宋晚琴眉眼间难掩喜色,只是这动作有些许鬼祟。

"什么?”

“就东街谢家,他家家主不是有个一直卧病在床的娘子吗,这

次不知怎的性命垂危,谢家着急花了大价钱在街道张贴了求医榜,赏金五百两纹银呢!”

沈清舟皱眉,“你揭了?”

她虽看不见,但上街总能听到关于这位谢家娘子的传言,说是没有多少日子活了。

"五百两纹银呐!”

宋晚琴满脸星星眼,话语间满是激动。

沈清舟重复,“你揭了?”

“自然,若五百两到手,我便有了本钱,可以做生意了!”

她穿越到这异世,一直阴差阳错的卷入各种事情里,人生前十几年她不是在荒野求生就是在奔走逃亡,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她自是要开始真正活一次。

凭她现代人的思想,在这古代不说当个首富,当个小富商也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彼时的宋晚琴还以为自己是明日之星,定会跟那些里的主角一样轰轰烈烈。

听完,沈清舟原本喝茶的手一顿,她将那茶盏重重落在桌上,"你

真是糊涂!都说谢家娘子没有几月活头了,如今重病更是随时都会

死。你治了我三月,到现在我还瞎着,就凭你这三脚猫医术能如何?

你难不成真觉得自己能医死人药白骨?”

宋晚琴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拍着胸脯道,"这些你不用

管,今日我是同你商量开店事宜的。”

沈清舟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随便你,反正到时被谢家赶出来,丢人可不是我。”

"好好好,不会丢你的人的。”

说着,宋晚琴兴奋的从怀里拿出几张图纸来。

她将这东西递给沈清舟,“这是我设计的内衣图纸,你当了三年

的王妃,眼界和见识自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你看看这样式那些贵家小姐会不会喜欢。”

沈清舟没接,她似乎有些无语,半响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个瞎子,你让我看什么?”

“还有,这内衣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们说的肚兜。”

"你冒这么大风险赚来的五百两,就为了卖肚兜?"沈清舟脱口而出,音量也不由加大了些。

宋晚琴耐心解释,脸上满是认真,“我研究过这里的肚兜,样式单一,还只能简单的包裹,根本做不到承托胸部,更别说塑性和聚

拢了。我设计的这几款,如今虽然还只是雏形,但功能和样式比如

今的肚兜好多了。”

沈清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用看,她便知道这个宋晚琴所画图纸上的内容该是多么惊世骇俗。

“简直闻所未闻。”

"你说什么?”

沈清舟摇头,“没什么。”

反正谢家的那位娘子,她也治不好。

她没看见,此时的宋晚琴一直盯着她看,目光灼灼。

"沈清舟。”

“嗯?”

"你是不是以前就瞎过?”

"嗯。”

怪不得

早先把脉的时候,她就发现沈清舟的毒素从很久前就扩散到了全身,沉积的毒素压迫了眼睛形成了眼翳,她瞎了数年,后来应该

是找了个医术高手帮她将毒瘢逼到了脸颊,眼睛这才好的。

只是,她不知做了什么,现在毒素重新径流了全身,导致脸上又有毒瘢又眼盲。

不过,她这三个月不断让她泡药浴,已经快有效果了。

但还差春须草一味药。

春须草五十年才长一株,生长环境又极其苛刻,她如今太穷了根本买不起,等谢家诊金到了,她就先买了春须草给沈清舟治眼睛,

这样好看的眼睛可不能一直瞎下去。

走出沈清舟房间后,宋晚琴马上就去见了她刚捡来的少年。

少年浑身脏兮兮的,泥泞和褐色血液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是从那双如同幼鹿一般乖巧可怜的眸子里,隐隐看出是个相貌不错的。

"你先去洗洗吧,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衣裳。”

"好。"

宋晚琴原本离去的步子忽然停下,她转头看向那有些拘谨的少

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顾月祈。”

顾月祈?

名字比她想象中要好听很多,东街不少来看病的人名字都随意的很,什么虎子、麻子的,重名的也不少。

两刻钟后

彼时的宋晚琴还在外头挑拣药材,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男音,她下意识转头,手上还拿着半截药枝。

“姐姐…我好了。”

少年人洗去浑身脏污,露出白皙的面容,他眉目含情,原本如画的五官却被可怖的瘢痕破坏了美感,那道丑陋的瘢痕从脖子一直蔓延至他下脸颊。

只是一眼,宋晚琴的脸色便变了。

顾月祈见她如此,下意识将头垂下,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却见宋晚琴一声大吼,“沈清舟!你快出来!”

“干什么?”

“你看,他脖子上的毒瘢跟你一样!”

也许是太激动,宋晚琴再次忘记了沈清舟看不见,她兴奋得连声音都有些抖。

沈清舟从房间里出来,她拿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紧。

“都说了,不要在外面叫我这个名字。”

她面上虽不显,心下却是早已起了惊涛骇浪。

这世间竟不止她一个人中了这样的毒,只是为何会这样巧

“你究竟是谁?”

沈清舟的声音渐冷,虽看不见,但她所对着的正是那少年的方向。

"他叫顾月祈。”

这话还是宋晚琴说的,她不解沈清舟为什么是那副表情。

沈清舟作思考状,她在脑海中仔细寻找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但什么也没有。

“你们……是不是被我的脸吓到了。”

顾月祈头低得更深,声音也变小了些,"我,我马上就走。”

说着,他手轻扯了扯衣角,面上有些犹豫,“这衣裳我以后会洗干净还给你们,对不起。”

话落,他便逃一般的转身离开。

眼见着他人要走,宋晚琴三步跨两步,赶上后抬手拦住了他。

"你不用走。”

说完,她便看向沈清舟,眼神里带着些责备的意味,“你别吓到他了。"

“你跟我进来,我给你上药,你身上的这些伤若是不及时处理,会落下疤痕的。”

宋晚琴将人拉到房间内,在经过沈清舟的时候故意晾着,什么

话也没说,像是将她当做了空气一般。

沈清舟站在原地半晌,脑子里还在想顾月祈的事。

罢了,这少年虽形迹可疑,但好歹多了个中毒例子,宋晚琴也能更好研制出解药。

“我跟你一起去谢家。”

宋晚琴正在收拾药箱,冷不丁听到这话,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意识到是沈清舟,她这才缓下心跳。

“你走路能不能发出点声,跟个女鬼一样。”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去谢家。”

宋晚琴想也不想便拒绝,"你一个瞎子,跟我去了能做什么?”

沈清舟一本正经,“你若被谢家乱棍打出去了,那些家仆看在我是个瞎子的份上,兴许会心软,对你动作轻些。”

"你在说什么地狱笑话?”

此时宋晚琴已经将药箱收拾好,她走到沈清舟身旁,轻轻拍了

拍她肩膀,"放心,我会带回五百两银子的。”

“你就在家里跟月祈一起摘药材,我回来会检查的,要是你比他一个新来的摘得还少,晚饭少个煎蛋。”

沈清舟抗议,她再次强调,“我是个瞎子!”

对一个瞎子这样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你是奇才,旁人有眼睛都未必比你这没眼睛看得多,你要对

自己自信才是。”

她能听声辨人位,嗅觉又格外灵敏,百米内外有几个人,是男是女她都一清二楚,甚至连那人用的什么脂粉,是商贩还是贵家士族都能知道。

"好,你既然非要自己去,那我也不拦着。”

“跟月祈好好待着,等我回来给你们带东街的桃糕。”

说完,宋晚琴还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动作神态倒像是哄孩子。

沈清舟觉得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要去就快去,在这磨叽什么。”

宋晚琴笑,但也确实没再磨叽,提着药箱便往外走。

--谢家

谢家自从张贴了那张求医榜,府上来来往往的全是各城名医,其中不少都是年过半百的老朽。

“跟我这边来吧。”

宋晚琴被带到了前厅,刚到时,她便被满屋子里等待的医者看得目瞪口呆。

她小声嘟囔了句,"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时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从侧边走来。

"下一个。"

“我先!让我先!”

“我先来的,别挤啊!别挤我……"

宋晚琴也被人潮推着往中间涌去,若非她努力保持平衡,这会

儿说不定已经倒地了。

"就你吧。”

最后是一个抢在最前面的男子被选上,很快四周便重新静谧了下来。

这时,宋晚琴才有些慌了。

按照这个排法,她估计是等到天黑都挤不到前面被选中。

静谧的前厅忽然响起一道男音。

“原来东街的医者都在你们这谢府!”

“贵人,贵人!别再往前走了,万不要扰了我们家主请来的贵客啊!”

“我家主子寻了几日都没找到一个医者,竟是全都跑到了你们

谢府,你家家主倒是胆子大得很!”

这动静太大,几乎所有医者都将转头将目光扫向那正在争执的两人。

宋晚琴初听只觉得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待转头看热

闹时,看清那人面容后,差点吓得站不住脚。

是林言。

她对这张脸可谓是记忆深刻,虽交流不多,但她却是认得此人正是那神经病临王的手下。

她心虚的将头转过去,生怕又被抓走,她手心都在冒汗。

“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滚开!”

"你,你,还有你,都跟我去临王府。”

林言说话的时候,宋晚琴精神飘忽,外界什么东西都听不见了,

以为如此就能将自己隐藏于空气之中。

所以在她被林言揪住衣领拖着,脚半腾空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你愣着做什么,快跟我走!”

等她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其他两个医者正在不远处等着,而她则是直接被林言从队伍里揪了出来。

林言此刻的神情很是不耐,甚至眸子里还隐隐带着些刚刚跟那

仆从说话的怒气。

"好,好嘞,贵人,我这就来……"

宋晚琴面上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说话间已经朝林言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见林言半点没有认出她来,宋晚琴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再次感激自己曾认真努力的学过化妆,是的,因为她跟沈清舟的脸都太扎眼,只要出门都会化妆更改容貌,为了保险起见,她

还在服装版型和内里做了改动。

如今她肩宽,肚子大,容貌更是随便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看来,这次她被抓出来,只是因为她来得晚,在人群中处于外围圈,好抓罢了。

--临王府

宋晚琴没想到再见到裴书桓是这种情景。

数月不见,裴书桓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很多,脸色更是白得不像

是活人,他就那样要死不活的躺在榻上,目光呆滞,身旁都是一串串的红珊瑚珠。

他癔症犯了吗?

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眼里还一丝向生的光都没有。

知道此情景下她不该落井下石,但她还是觉得心下畅快,这个神经病,她好心救他却被他反绑,看着他今日这般惨样,她便忍不住心情愉悦。

这时,林言从外面进来。

"王爷,我给你请来了几位医者。”

她收了憋笑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都滚……"

林言上前,“王爷你如今病成这样,还是先让他们给看看吧。”

这个时候裴书桓才抬起头,他虽眼眸无神,但话语间却是带着些许戾气,"本王说都滚,你听不懂吗?”

"王爷"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林言自知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他看向众人,“都下去吧。”

宋晚琴对此结果自是喜不胜收,她原本就没想给这裴书桓好好

看病,现在直接不用诊了,皆大欢喜。

而她前脚刚跟其他两个医者出去,就见到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

进来,两拨人刚好擦边而过。

一股极淡的花香入鼻。

面纱薄透,宋晚琴又离得近,刚好能隐约看见那女子容貌。

仅仅只是这出粗略一瞥,她便脸色大变,连走路的步子都有些

磕巴了起来,等那女子进屋,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裴书桓,在王府里养一个跟她长得差不多的人做什么?

当替身,以慰相思?

以慰相思四个字从她脑子里出现的时候,她被自己的想法荒谬

到差点失语,可结合他的种种行迹

宋晚琴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个神经病,是要跟她搞强制爱!

不知是好奇还是总觉得此事奇怪,她思量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后寻了个能躲匿身子的位置,耳贴窗户,想要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里面传来林言的声音。

"主上,人死不可复生,你就算再伤心”

林言话音一停,他眼神微眯,视线落于不远处右侧窗户的黑影。

“是谁在外面!”

宋晚琴心下咯噔一跳,在短暂的脑子短路后,她迅速从怀里拿出某个药包,在林言人来前,她看准时机抓了一把药粉,朝着他面门撒去。

林言的眼睛瞬间被白色药粉糊住,他不停咳嗽,连睁眼的动作

都没来得及做,药效发作,他便直挺挺的倒下身去。

见人倒下,宋晚琴也没客气,抬脚就是朝他身上来了两下。

“活该。"

做完,她逃一般的迅速离开现场。

而房间内的裴书桓正跟女人说话。

“主子,这话原不该我说,但柏王府来的那位,在王府里并不

安分。”

裴书桓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话,他顺手从榻上拿出一串珠子,开始仔细摩挲起来,只是在她说话间不时点头权当回应。

“主子你明知道她是个细作,是柏王府送来的一双眼睛,却还是让她在这,此举叶云实在不解。”

见他没什么反应,叶云显得着急起来,“既然王爷不说话,那叶云便当您允了。"

“我这就去杀了若若姑娘。”

叶云说完,便准备朝外走。

"站住。"

叶云停下脚步,她转头看向裴书桓,等着他的吩咐。

"不许伤她。”

"王爷!"

本以为他是要说些什么缜密的杀人计划,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话,叶云面上明显有些不认同。

“裴柏已经对本王有所怀疑,若他的人死在王府,岂不是证实

了本王居心不良,更会将往日那些失踪小妾的事算在本王头上。让

她盯着罢,府中无非就是那些事,她知道了也无妨。”

“所以王爷是故意装病的?为了让若若姑娘放松警惕。"叶云眼睛一亮。

裴书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他开始提起别的话题,"之前让你查的主街刺杀一案,有眉目了吗?”

似乎是看到裴书桓总算是振作了起来,叶云脸上都有了神采,

她开口汇报:“我跟林言这些天暗访了主街当时散开的摊贩和百姓,他们都有提起两个词,银丝云纹,黑衣人。”

裴书桓放下手串,眼里有了亮度,“查清是什么人了吗?”

"他们是金云楼的人。”

“金云楼是近些年新起的江湖势力,目前不知所属哪一方,楼主行径更是神秘,从不在人群显露,至今没人知道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只有一个黄金代号在大家口中流传。”

“再多派些人去,从看门守卫到组织结构,全都给本王一一调查清楚,待寻到楼主消息,”说到此处,裴书桓眼眸深处是滔天的恨意,他停了片刻,后一字一顿,“本王亲手杀了他。”

"是。"

待叶云走后,裴书桓闭眼重新躺在榻上。

他轻呢,“清舟,你不要怕,那些伤了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送他们去地狱。"像是想到什么,他声音都颤抖了些,“不要怪我……太后她权势滔天,现在的我还没办法动她,你且等等,夫人,我终会拖着这妖妇一起,祭你亡魂。”

忽觉脸颊有些冷,他抬手轻触,泪水不知何时沾湿掌心,此刻冰凉一片。

而此时的宋晚琴跑了没几步就被人发现。

"站住,你是什么人?!”

那丫鬟见她行径鬼祟,立刻上前拦住了她。

宋晚琴停下脚步,她整理了好表情,变得从容起来,半分慌张都没有表露,“我是被叫来的给临王治病的医者,王府太大,我一时找不到出府的路,不知可否劳烦姐姐带路?”

“医者?”

听到她这话,丫鬟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你就是林侍卫请来的三

位之一吧,你跟我来,外面的马车只等你一个了。”

等她?

虽心下疑惑,宋晚琴面上却是不显,她喜笑颜开,"好好,姐姐快带我去。”

跟着那丫鬟一路走到门口,入眼帘的正是一辆马车。

“车夫会送你们回去。”

说完这话,她便将视线落在宋晚琴身上,"你快上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好。”

被她这样盯着,宋晚琴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一进马车,里面果然坐着其他两位医者,他们的神情多多少少有些不耐。

“怎么来得这样晚。”

“实在抱歉,路上忽然肚子痛,找了许久茅房这才拖了些时间。”

见没人再说什么,她这才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马车很快开始动起来,半刻钟后其他两位医者陆续下车,如今车内只剩下宋晚琴一人。

“到了到了,就是这。”

她刚下马,就看见沈清舟坐在门外躺椅上。

马车很快调头离开,而宋晚琴也快步走到沈清舟身边,还没等她说话,耳边便响起了略带冷意的女音。

“临王府的马车,你去见了裴书桓?”

“这你都能听出来?”

“临王府的马车都挂有特制的铃铛。”她自然能分辨出来。

顿了顿,沈清舟继续开口,“不是去的谢家吗,怎么跑到临王府了?难不成你还对裴书桓旧情难忘?你别忘了,宋晚琴三个字已经随着黄土埋葬了,此路还是你自己选的。”

她说得飞快,宋晚琴甚至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此事是凑巧,我原本确实去的是谢家。”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

"真的!我原本在谢家呆的好好的,谁知林宴突然现身谢家,还抓了三个医者要给临王治病,我刚好离得近,便被抓了去,这马

车也是他安排送我们三个回家的。"

一听到临王治病四个字,沈清舟便坐直了身子。

"他怎么样了?”

她虽对裴书桓生病有所耳闻,但解药她早就派人送去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