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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容太妃话音一转。

“不过你们这么多年了都没个孩子……”她声音忽然变小,“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有隐疾就要治,还是说她有?不该啊,娘都打听过了,她虽有病但没有不孕之症。”

像是想到什么,容太妃狐疑的瞟了他一眼,"还是,你们那方面不合?"

裴书桓见她越说越奇怪,马上拿出准备好的生辰礼,"母妃,这是"

"你别在这转移话题!”

话题二字刚落,沈清舟便已经走到了殿内。

"母妃。”

见沈清舟一来,容太妃马上便住了嘴。

殿内气氛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时,一个宫女从殿外上前,她手中端着一碗素粥。

她微微福身,算是见了礼。

“太后知晓容太妃今日生辰,特地送来大补的药粥,"虽是说的容太妃,可她却看向裴书桓,“还请,临王喝下。”

容太妃皱眉,"放下便可,你可以回去了。”

那宫女非但没退下,反而声音陡然提高几个度,“太后说了,让奴婢亲眼看临王殿下喝下,"说到这里,她特地停顿片刻,“太后一番心意,容太妃可不要辜负了。”

这话威胁之意尽显。

"你!"

容太妃正欲上前,却被旁边的宝华嬷嬷一把拉住。

那宫女头也不转,目光灼灼的盯着裴书桓,“临王殿下还是快喝了吧,免得粥凉了,失了口感。”

沈清舟一看便知道这粥有问题,这宫女也是明显的来者不善,

她上前将那碗粥接过。

“临王方才已经用膳,如今再吃也只会积食,太后的好意我们自是不敢辜负,就让妾来……”

说着,沈清舟抬手便准备闷头将那碗粥喝了。

"你敢!这可是太后给……”那宫女瞪眼,声音也拔尖了起来。

可还没等沈清舟喝到,自己手中的碗就被夺走。

只瞧,裴书桓夺碗、喝粥动作一气呵成,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碗里已经空荡荡了。

“如此,可满意?”

裴书桓摇了摇空碗,微凉的目光却是紧盯着那宫女。

“自,自然。”

回府的马车上,沈清舟还是忍不住再问了句,“王爷身体真的无

恙?”

她不信那太后真的是来送粥的。

粥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从头到尾她一直陪着裴书桓,他又确实生龙活虎。

“你很担心本王?”

沈清舟觉得他在说废话,“自然,王爷若有什么事,妾也不活了。”

裴书桓低头轻笑,"不会的。”

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沈清舟掀开车帘,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街景。

"你今天很有兴致。”

素日里,她坐马车都是睡一路过去的。

沈清舟点头,“嗯。”

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在算春晓的刺杀队伍什么时候来,特地看四周地形地势的吧。

此时,一道箭矢破空飞来。

"小心!”

沈清舟一把将裴书桓拉到怀里。

那箭矢划破车帘,深深陷入了离内壁木板,距裴书桓只有半寸。

"你没事吧。”沈清舟眼里满是担忧。

此刻第二道箭矢从暗处射出,剑刃的冷光闪了车夫的眼睛。

只是一瞬,鲜血喷涌。

他从马车侧摔下身去,死不瞑目。

街道里的人群如沸腾的水一般瞬间炸开,众人开始四处逃窜。

"杀人了!”

"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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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桓反手握住沈清舟的手腕。

他眸色难得的认真,隐隐的还有一丝别的情绪在,"他们的目的是我,快走。”

说着,他便准备掀开帘子下马。

这时,又一道箭矢破空飞来,裴书桓下意识躲避,可这次,他竟是没能成功,箭矢的锋刃划破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浸染衣衫。

这一切自是躲不过沈清舟的眼睛。

“你的内力呢?”

像是想到什么,她的眼神微变,"是那碗粥……”

她就知道太后定不会安什么好心。

随着她“粥”字的落下,车帘被一把长刀划破,整个顺着垂落,

风一吹刚好盖在那车夫身上,挡去了血腥。

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映入眼帘,两人的视线也变得开阔起来。

街道此刻已经空荡荡。

十几个黑衣人整整齐齐的将她们包围。

裴书桓捂着肩膀,却是悄然将身子挡在沈清舟面前,“是谁派你们来的?”

“临王殿下,好久不见。”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那箭矢抹了什么东西,裴书桓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了起来,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开口。

"你认识本王?”

戴面具的黑衣人低头冷笑一声,“呵,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那我便帮王爷好好回忆回忆。”

下一秒,他转动手中长刀。

冰冷的刀刃瞬间贴近裴书桓的脖颈。

沈清舟大喝,"放肆!你可知当街刺杀皇室宗亲是什么罪,还不退下。”

“青知,青知!”

在唤了两声无人应后,沈清舟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不对劲来,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

银丝云纹,黑袍。

这些人,是她金云楼的,这样看来,这戴面具的首领便是春晓。

可她们的对话不对,她让青知送去的剧本不是这样的,而且,青知为什么会不见,太后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送上了让裴书桓失去内力的粥。

这两者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的金云楼出了叛徒。

“闭嘴,真是聒噪。”

下一秒,那把横在裴书桓脖颈的刀,便到了她胸前。

沈清舟眼睛微眯,“所以阁下想做什么,杀了我们夫妻?"

“自然。”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沈清舟往前倾了些,眼睛紧盯着那张面具没有移开目光。

却见那黑衣人在她前倾时往后缩了些,刀和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这动作微不可察,只是在瞬息间。

“清舟

耳边响起一声微弱的呢喃,沈清舟下意识侧目看去。

裴书桓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红得妖冶,那中箭的右臂此刻还在不断渗出黑血。

"王爷你怎么了?!”

“咻

一支箭矢从街角某处射出,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箭矢的方向是沈清舟,箭矢速度极快,所有黑人人包括春晓都是一惊愕的表情,没人知道这道箭矢从哪射来的。

春晓下意识收了刀,往旁边站了站,生怕被波及,后知后觉明白这箭矢是朝沈清舟来的时,他半张着嘴,像是想开口提醒什么。

而裴书桓的瞳孔一缩。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一把挡在她面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噗--"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洒在沈清舟的脖颈间,她脑子嗡的一声,四周什么都听不见了。

半晌她才意识到,裴书桓替她挡了箭。

她轻唤,“裴书桓”

不对…不对,裴书桓为什么会替她挡箭。

他不是恨不得她去死的吗。

沈清舟不解的看向身上斑驳的血渍,眼底有些茫然,摸向裴书桓的手却是忍不住颤抖。

后来她开始在怀里掏什么,五六个小药瓶很快落于木板之上。

胡乱的将金疮药和各种疗伤神药涂撒在他的伤口上,待一切做

完,沈清舟抬眼看了眼前已经收了刀的男人一眼。

"春晓。”

"主上

“将解药给我。”

春晓这次却没有听命拿药,他的声音有些低,“不行。”

"主上,我不想伤你,别为难我。”

"我再说一遍,解药给我!"

如果说沈清舟方才的声音过于平淡,此刻就有些咄咄逼人了,她眼神里的戾气快要藏不住。

"不行。"

春晓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话落他将长刀一转,刀剑重新指向沈

清舟,“他今日必须死。”

“主上还是离得远些,免得血染脏了您的衣裳。”

“来人!将她拉开。”

“我看谁敢!”

“如今青知已经不在你身边,就凭你这身病弱身子又能做什么?春晓劝主上赶紧下来,免得刀剑无眼。”春晓先是冷嗤一声,后声音逐渐软了下来,语气劝诫。

"那你大可试试。”

春晓见沈清舟一直冥顽不灵,也没再说什么,他收了刀,往后

退了几步,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冷声发布命令。

“放箭!”

既然不听劝,便都去死吧。

话落,黑衣人齐齐搭箭,只是瞬息,数箭齐发。

为首的箭遥遥领先,甩了后面数米远。

眼瞅那箭矢马上就要刺穿裴书桓心脏,面具下的春晓笑得灿烂,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可下一秒,那道箭矢被沈清舟稳稳握住,极强的冲力瞬间将她的掌心划破,血肉模糊。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接得住,她不是个不会武功的病秧子吗。

也许只是凑巧,还有那么多道,他不信她那么多运气能一一接下。

他没瞧见此刻沈清舟脸上的瘢痕开始消退,那丑陋褐色瘢痕迅速变浅,而她的眼瞳则如蛛网般开始迅速附着一层薄薄阴翳。

当瘢痕彻底不见,她瞳孔也被阴翳遮蔽没了焦距。

春晓下意识惊呼,"主上,你的脸!”

他从未想过,她丑陋瘢痕下是这样美的一张脸,身上喷溅的鲜血如妖花盛开,平白让她身上多了一分邪意,原本清澈的双眸失了焦距变得无神起来。

她竟是瞎了。

凛冽的风声带着箭尾破空的声响,沈清舟内体内力疯狂运转,此刻箭矢已经临近,她大手一挥。

所有箭矢拦腰折断,还没到她面前便被强力摧毁。

箭矢掉落在地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一起上!杀了她们!”

春晓明白从他看见沈清舟瘢痕消失的那一刻,他便不可能活着离开,更别说重回金云楼,既然再无退路,那他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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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位黑衣人齐齐朝沈清舟袭去,刀剑冷冽,寒光乍闪。

只见沈清舟身形如鬼魅一般,明明眼盲看不见,却是刀刀精准入喉,鲜血倾洒了一地,不一会儿,地上便躺了无数气绝的黑衣人。

剩下的黑衣人见此情景,皆是不由后退,不敢再往上前。

“都愣着做什么,快上啊!”

春晓也慌了,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但如今情况容不得他后退。

话落下一秒,他的脖颈便一凉。

“青知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带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他脖颈,那匕首锋利,很快将他的皮肤划出丝丝血痕,似乎只要他动一下,那刀马上便会割破他的喉咙。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春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讥讽道,“呵,今日之事会如此顺利,主上当真觉得是我一个人能做得?可笑,主上不妨仔细想想,究竟是谁背叛了你。”

沈清舟并未将他挑拨离间的话放在心上。

“我再问一遍,青知在哪?”

她毫不手软,握着匕首又贴近了他脖颈几分,血珠滚落。

"我不知道!”

“主上问多少遍,我也是这么一个回答这,她自己做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我怎会了解她的去向!”

也许是太疼了,春晓忍不住加大了音量。

“那我换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效忠太后的,还是说,打从一开始你便是太后的人?”

她不会蠢到觉得,今日这一件两件都只是凑巧。

听到这个问题,春晓毫不犹豫,“我从始至终都是主上的人。”

“你以为我会信吗?”

说着,沈清舟精准的指向在场仅剩的几个黑衣人,"你,你,还有你,过来将他绑起来。”

“怎么,都聋了吗,还想活命的话便照我说的做!”

那几个黑衣人原本还有些迟疑,但被沈清舟这么一吼,马上便过来将春晓绑了起来。

没人知道,沈清舟这个瞎子是如何精准的知道他们方位的。

“仔细搜他身上的东西。”

春晓自知如今没有回转的可能,直接任由他们动作,他自顾自的开口,“主上,无论你信不信,我不是太后的人,更没有背叛金云楼。”

“这一次,我跟太后联手,只是为了报私仇,没有暴露金云楼任何消息和信息。”

当春晓身上的瓶瓶罐罐全都被搜出。

沈清舟这才开口,“我没有兴趣听你的那些劳什子事,告诉我,这里面哪瓶是解药。”

"我不会告诉你的。”

沈清舟顺手从旁边捡来一把断箭,在他话落的下一秒,猛地朝

他肩膀扎去,鲜血瞬间喷涌,右肩赫然出现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所有的箭矢都被春晓淬了毒,这一支自然也是。

做完,她对着旁边的黑衣人冷声吩咐,“将这药一个一个给他试,

直到试到能解毒为止,带到秋月那吧。”

“是。”

"等等。”

那几个黑衣人正准备带春晓走,下一秒,数十道断箭朝他们刺去,那速度极快,他们根本躲不过。

不过短短几秒,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了箭伤,只是恰巧都不致命。

“找出解药后,尽快送两颗到临王府上。”

这些人方才背叛了她,她自是不可能随便就信了去,唯有这样拖他们下水,为了活命他们才不敢有二心。

"还有,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你们心里应当清楚。”

“是。"

黑衣人们领了命很快便走了,此刻四周变得安静起来。

而在沈清舟看不见的暗处,一个人正在看她,那人整个身体都

被阴影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原来你会武。”

那人收了弩箭,很快也消失在了街道。

沈清舟一路摸黑回到了马车,她如今再次眼盲,什么也看不到

了,只能等林言买完糕点寻她们。

她取下头上发簪,靠着记忆取出里面的假死药,她将药放入手

心等着时机假死。

这时,一道较浅的脚步声传来。

沈清舟先是做出防备的姿态,当脚步声越发清晰,她神色也缓和了起来。

“青知,是你吗?”

因为眼盲,她其他五感便变得敏感了起来。

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从那人身上传来,"你受伤了?”

“主上,你的眼睛

是青知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她明显听起来有些虚弱。

“是谁伤的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来时瞧见了林言,他马上要来了,

主上你先用假死药,我带你离开。”

这会儿的沈清舟脸上瘢痕重现,除了眼盲外一切如常。

无来由的,她的脑子里忽然回想起了春晓之前说的话,也许金云楼的叛徒不止他一个。

“青知。”

“嗯?”

“到时林言来了,你知道说什么吧。”

“嗯。”

得到她的回应,沈清舟毫不犹豫的将假死药吞了下去,很快药

效发作,她只觉头昏昏沉沉的,随即倒下身去。

在她倒下的瞬间,青知用力将人稳稳拖住,这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青知擦了擦嘴角的血,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连走路都不稳,但她还是将沈清舟横打抱起,就这么站着等林言来。

林言来得很快,立刻便看见这满地的狼藉和不远处不省人事的裴书桓。

"发生什么了?!”

青知忍不住低咳了几声,鲜血又从嘴角渗出。

她缓了好一会,这才对着林言开口,“有刺客来袭,王妃替你家

主子挡了一刀,如今已殒命。”

说着,她便头也不回的抱着沈清舟离开。

"慢着!”

“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你不能走!况且王妃的尸首得入宗庙,你不能带走。"

青知转身,她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还满是血迹,看起来一阵风就

能被吹倒,但抱着沈清舟的手却是紧握。

"你想跟我动手吗。”

“青知姑娘,你误会了,只是王妃的尸身你真的不能带走。”林言皱眉,他快走两步,此刻已经到了青知身边。

若是王爷醒来,发现王妃死不见尸,他定会被问罪。

而且,沈清舟真的死了吗?

林言总觉得此事太过荒谬,他心下总觉得,像沈清舟这种祸害,理应遗千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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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林言便出手准备将人夺走。

"滚开!"

青知腾出手来,劈了林言一掌。

只是这一掌实在有些绵软,甚至都没劈到林言身上便落了下去。

林言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青知身负重伤,他皱眉,“青知姑娘,你需要医治,我们先回王府吧。”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