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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青放绛坐在椅子上,又在自己的臂弯处取下来一条不大的白毛毯子,蹲在他的身侧给他盖在双腿上。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儿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沈复青怎么弄他,他都不动,等被他放坐在椅子上,他便像一个人偶,看着面前的池子,瞳孔不移。

“小双?你是不是有不舒服?”满满眼眶一下就红透了,他跟沈复青一起蹲在他的脚边,轻轻扯他的袖子,和他说话:“为什么会这样。”

沈复青没有跟他说实话,只说:“马上就会好的。”

满满差点要掉下眼泪来,后来想到沈勿归刚才说,小双不喜欢他哭,于是强撑起笑容。

他问沈复青:“马上是多久。”

沈复青把绛的手握在手掌心里,听到他问,把目光放远,说:“等第二个冬天。”

“冬天吗?”满满半信半疑,嘴里喃喃低语,“为什么是冬天呢?”

为什么一定是冬天?

为什么不能明天?为什么不等夏天?

非要等院子里池塘的荷花凋谢,沈复青明明是想让绛第一眼看到的,为什么他要选在冬天。

荷花都不开了,冬天一点都不好。

满满不知道,但是沈勿归最清楚不过,沈复青是在等时机成熟,用自己的心脏换他的命。

后来沈复青又说:“让我先陪他过完夏天,就这一次。”

残败

之后,沈复青在这个春天,为院子里的池塘种上了荷花,小心翼翼仔细呵护。

等天气稍微热一些,他便抱绛出来,放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

“院子里的荷花等夏天来会开得很好。”

沈复青坐在绛旁边,手里拿了本书。

他的椅子比绛坐的矮一些,讲话便仰着头看他。笑意平淡,但也柔和。

坐在椅子上的人儿还是没有反应。

他的身子端端正正,双手乖巧放在膝间,眼睛平视前方,是个没有生命力的傀儡娃娃。

可沈复青觉得,他与别的傀儡娃娃是不一样的,至少这个娃娃被他打扮得很干净。

他身上穿的是沈复青给置办的红衣。

红衣上的花纹细碎,亦然是他叫人单独绣上去的小碎花。花纹的颜色比布料的淡些,但依然挡不住它的美丽。

与身上的红衣不同的是,绛的一头白发十分突兀。让人一眼望过去,便是他的白发,与他相衬的是白皙细嫩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