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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街。”绛放弃了,干脆拉上沈勿归的手臂,带他往外面去,“反正没人陪我去,那你陪我去吧,我们去看他们舞龙灯。”

“龙灯?”沈勿归看着绛眼底里的光都要溢出来了,没有由来得忽然问他:“你很喜欢灯笼吗?”

“嗯?”绛拉着他的脚步仍旧没有停下,“你怎么知道?很明显吗?”

很明显。沈勿归之前和他在河岸上看过花灯,他也如现在这番开心。这种开心是期待,是即将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露出来的欣喜。

他忽然又想问绛为什么那么喜欢灯?

“因为灯很亮。”绛忽然说:“在松夷山那几年,小妖们大多不点火,我又有些害怕,就偷偷守着山下的一间小屋面前,看房子里面的蜡烛。”

绛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跟沈勿归倾诉,不用他问,自己便全部说了。

他们顺利出了府,绛没牵马匹,带着他往闹街去,脚步也跟着轻盈起来。

“后来,我一直去的那家小屋的主人发现了我,他没赶我走,反而还给我做了一盏小花灯。”

黑夜蔓延,直到浸过远处残余的最后一丝落日,彻底沦为暗色。火光代替日光,照在眼前,丝毫不逊色悬挂在头顶上的烈日。

沈勿归通过绛牵着自己的手里的温度,仿佛能知道他的心情,问:“那个灯?是什么样子的?”

绛一直往前走,来到花灯拐角处,他停下。沈勿归来到他身旁。

他抬起手,欣喜地指着上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期待,他像是在沈勿归炫耀般地说:“是不是很好看?”

一排鎏金色的小灯挂在上面,火苗在撩过侧边的时候并没有将周边包裹着它的脆弱花瓣燃烧,反而变得越来越亮,一同融化在这抹红色中,成为一种极其罕见的浓重色彩,一直浸透在沈勿归眼底。

耀眼的色彩也同时存在绛红色的眸子里,相互交映,如火一般吞噬了他。

这番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巨大,沈勿归如遭重击,胸口猛地一疼,连呼吸也随着翕动刺痛起来。眼底的火光混着眼前衣裳的红色一起燃成无比美好的残画。

他恍惚看见一人着黑衣坐木桌前,绛顶着一双狐狸耳朵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那人露出宠溺的神色,不甚在乎拍了拍他的头。

——

“是不是很好看!”绛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笑得十分灿烂。牙口洁白,唇色如抹了胭脂。

沈勿归迟钝回神,不知为何又看见了别的画面。他没来得及细想,喉咙沙哑得很,久盯面前的绛,目光不移。

他说:“很好看。”

所以到底是灯还是他?或许都有,但他堪比明月。

“这还是按照原有的灯笼仿制的,原件会更好看!等我回松夷······”绛继续拉着呆愣的沈勿归往前走,嘴里卡在松夷这个字眼上不上不下,脚步也变得落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