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你发什么病(1/2)

李怀西被自己的猜疑吓出一身冷汗,几乎是双手冰冷的去查看有关任家的相关新闻,在看到滨江股票飙绿,评论下方一片骂声时,李怀西才真的确信和若初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点开薛智的微信,打算问下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时,薛智便发了视频过来。

李怀西并没有打算让薛智知道自己已然知晓任家的变故,他只是装作自然的跟薛智打招呼。

薛智却在两句敷衍后,直接开口问李怀西“任邺的事,你有参与吗?”

李怀西惊讶的问“什么事?你问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应该参与他的什么事?”

薛智略有怀疑的问“你不知道?任邺健身房被暂停营业,被爆私生活混乱,被爆挪用会费炒股赔几千万,你不知道?李怀西,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伪了?”

李怀西也来了气,语气冷了下来,“学长你说话能讲究一下依据吗?他那些事是我让他做的?”

“在他出事之前,就只有跟你闹过矛盾,就算不是你指使,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薛智就是认定这事跟李怀西有关,事实上,李怀西都还没来得及确认背后整任邺到底是否是林匪纵。

薛智见李怀西皱眉沉默的模样,心里更是认定李怀西心虚,直接为任邺指责起李怀西来。

“他不过就是喜欢你,最终不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你何必要把他搞的身败名裂,连累任家的公司都跟着损失严重,你就说等这事风头过了,按任邺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觉得你还有安生日子过?”

李怀西有些头疼的回应说“学长,我还是那句话,任邺的那些事不是我让他做的,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解释我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你要有时间为了对我说教,不如去帮帮他走出困境来的更加现实。”

薛智被李怀西怼的哑口无言,说了句挺好后便挂断了视频。

李怀西被这事一闹,也没了继续出去闲逛的心情,直接上了床打算继续睡觉。

但发生这样的事,能睡着才怪。

李怀西拿起手机把林匪从黑名单放了出来,一放出来,李怀西就迫不及待的输入“任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为什么呢?”

可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证据的指责,林匪要是不承认,岂不是很尴尬?

李怀西想了想,还是给和若初发了信息,让他打听下到底是谁要整任邺,不,最终受损的是滨江集团,任邺只是一个爆点罢了。

李怀西想到这,直接让和若初打听下和滨江最近竞争的哪家企业,查查内幕,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背锅。

得到和若初回复后,李怀西起来去餐厅吃了早餐便回了房间处理工作午休时收到了和若初的答复。

跟滨江竞标东城区那块开发权最大竞争对手是祈褚的智科,知情人称竞标并没有暗箱操作,智科根本没有参与直接放弃,这事怕是与竞争对手无关,爆料任邺也是任邺曾经抛弃过的一个情人,最先带头把矛头挑向滨江的账号本人也是是因为不满滨江裁员被解雇的员工气愤而为,任家忙的处理麻烦,现在也没有空继续追查。

一切发展似乎合情合理,但只凭靠一个个跟任邺,一个跟滨江有怨的账号就能快速的颠覆一个人,而且压都压不住,没有人在背后推,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信。

李怀西再次把怀疑对象放在林匪身上,道一想到林匪可能整任邺理由之一是因为他,就感到不可置信。

直到晚上的时候,李怀西因为烦闷想要出去走走,打开门时,便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林匪。

林匪穿着还是大清早的衣服,一双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整个人也是很是憔悴,完全一副几天没休息的样子。

在李怀西还在震惊于林匪的出现僵如一副只会眨眼睛的雕像时,林匪已然走进来,合上门,然后死死的抱住了他。

两具身体的接触,让李怀西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林匪抱着,他挣了两下完全没动一分,便抓在林匪的衣摆处。

林匪心跳的砰砰砰声,伴随着身体微颤,让李怀西因恐惧而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一开始以为林匪会像七年前的那时一样困住他,两个人再次陷入癫狂的互殴。

可林匪仅仅是抱着他,过了许久才用低哑的声音问“你就这么想躲着我,恨不得躲到国外?”

李怀西微叹了口气,解释说“你想多了,你又不是浑水猛兽,我躲你做什么,你怕不是听若初胡扯?”

林匪突然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一边吻着他脖颈处的肌肤,一边说“我在来的路上就在想,你要是看到还要跑,还要躲,是用一根铁链把你拴在我身上,还是直接让你没有力气跑。”

李怀西脑子轰然一热,轻推了一下林匪,脸上也快速热成一片粉色,佯装气恼的说“你发什么病,快起开!”

李怀西说着再次推了一把林匪,没成想林匪整个身体重量全往李怀西身上压去,导致两人嘭的一下砸在地上。

李怀西推了推身上的林匪,才发现林匪身体滚烫,他不禁多喊了几声林匪,林匪刚开始还应了一声,后来都没了声音。

李怀西从昏迷的林匪身下挣脱,去跟服务员说自己需要退烧药,又去买了一些汉堡甜点之类的回了房间。

林匪这一高烧让李怀西折腾了几个小时才退了下去,等他把人衣服扒了换上睡衣,又喂林匪喝了温水,早已累的精疲力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匪正在洗手间洗完澡出来,看到李怀西醒来,立马快步走了过去,压在李怀西身上,笑意含春。

林匪笑起来时,黑眸晶亮,眼睛弯成半月,整张脸也变得异常柔和,李怀西不禁入了迷,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身体也因为情绪渲染和林匪有意为之的动静而有了反应,没一会儿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两人都是憋了许久,一遍又一遍的做了好几次,等吃饭的时候,李怀西真如林匪所说根本站不稳。

两人只得叫人把饭送了上来,等吃完以后,林匪收拾的间隙,李怀西说到了任邺,试探的问了句林匪怎么看?

林匪把垃圾分好,洗完手才转回到李怀西身边,拿过李怀西的手机,枕在李怀西的大腿上舒服的喟叹一声,说“你不如说你内心真正想问的比较好。”

李怀西一听也不忸怩,直截了当的问“任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林匪嗯了一声,拿起手机屏幕对着李怀西脸部解锁后,直接点到微信要把自己拉出黑名单,在看到自己被李怀西解放出来以后,又把自己的对话框设置置顶,完了还不算,又把他变成星标朋友,才把手机还给李怀西,继续说“任邺是我整的,滨江集团可与我无关。”

李怀西正看着林匪设置的置顶无语的瞪了林匪一眼,在听到滨江的事不是林匪做的,颇是不信的看了他一眼,“真不是你?”

林匪沉声反问了他一句“你不高兴?还是怪我对任邺太过了?”

李怀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并非责怪林匪,只是不高兴林匪会在背后反击的如此快准狠,可他心底真正恐慌的是,眼前这个善于隐藏,演技精湛,城府极深,做事阴狠的林匪才是真正的林匪。

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头咬他的野狼。

林匪见他不回应,光顾着出神,有些生气的拉下李怀西的脖子,咬了一口李怀西的唇,听见李怀西嗷的吃痛声才满意的松开,说“我看他很不顺眼,给他个教训而已,你放心,任何可会拼命救他的,不过往后能不能待在国内,就看他改不改那副臭德行,敢不敢再招惹我的人了。”

李怀西虽不赞同林匪那句“我的人”,但也不想跟他扯嘴皮子,直接忽略了过去,转而说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那,这事跟祈褚有没有关系,我不相信他会甘心让滨江吞了东城的那块地。”

林匪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更没有告诉李怀西这件事其实从他回到南市起的目的不止于重新得到李怀西的身心,还参与谭宴的计划,搅乱现有棋子,重新落成谭宴能掌握的棋局。

任邺的事只是顺带给林匪收拾的小角色,怪只怪任邺动了李怀西。

李怀西心里有了定论也没再继续追问,推开枕在自己腿上的林匪,让和若初给他订第二天返回的票。

和若初应下以后,支支吾吾的问“林匪是不是去找你了?”

李怀西嗯了一声,和若初立即解释说“你也知道他什么人,太贼了,我防不住,你可不能把这笔账算我头上。”

“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怀西问,转念一想和若初应该是跟他确认订票是否要把林匪的算上,直接说“林匪跟我一起回来,机票往返单独从他的工资里扣。”

两人在休息了一天以后,第二天回了南市,当天正是下雨,飞机延误了几个小时,再到转盘取完行李已经到了晚上。

两人在出站口等和若初把车开过来时,碰到了来接人的任霏,只不过任霏看到两人先是开心的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叫了一声林匪以后就跟百米冲刺奔了过来。

与此同时,旁边一个出站口也响起了一个令李怀西无比熟悉又痛恨的女声,那声音里满怀重逢的惊喜,连林匪两个字都叫的格外的起伏昂扬。

更令李怀西意外的是,奔到林匪旁边的任霏在听到那声“林匪”后,兴奋的喊着“琪娜”并跑过去与她拥抱。

一个前男友,一个前“女友”,一个现“追求者”就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偶然的相遇了。

李怀西庆幸自己此时没有把墨镜摘下,不然童琪娜在看到他后,也不会全当一个陌生人看待。

倒是任霏和童琪娜得知彼此跟林匪都认识时都夸张的惊讶了一声缘分,然后就要因为这一场美丽的缘分邀请林匪吃饭。

林匪却是将目光投向一直冷眼无视,看着手机的李怀西身上,李怀西感觉到林匪盯着他,抬头看向三人,摘下墨镜,先是朝着脸色骤沉的童琪娜淡然一笑,然后夺过林匪手中的行李箱,故意在任菲面前挑明了林匪和童琪娜的关系“我看任小姐还是先回去,把这份美好的缘分留给这对旧情人,我们就不用做那么不识眼色的人了,你说,对吧,童琪娜小姐!”

任霏的面色也越发难看,两只灵动的眼珠子一会看向林匪,一会看向童琪娜,在李怀西话落瞬间就愁眉苦脸的自动往李怀西方向移动。

紧接着童琪娜就端起那副假笑面具脸,亲切的说“原来李总也在这啊,真是太巧了,但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改天约个饭好好叙旧一下。”

李怀西心里嘲讽童琪娜的虚伪,边疏离的笑说,“童小姐这个大美女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能拒绝,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李怀西话落,和若初的车正好到了,停下后,立马接过李怀西的行李箱,放在车后备箱,正想拿伞给李怀西撑,就看到李怀西便冒着雨,打来后车门,钻了进去。

李怀西一上车就透过车窗看到林匪和童琪娜说了什么,便大步流星的跨到车旁,敲了敲车窗。

李怀西摁下自动键,趴在车窗口,堆着笑容,揶揄道“呦,我还以为你看到旧情人走不动道了,还能想起跟我这个老板打招呼,真是不容易啊。”

林匪却是把手伸进车里,快速打来后车门,带着一身冷风冷雨坐了进来。

李怀西看到童琪娜和任霏一直往两人这边看,特意扬手跟两人拜拜,眼里却是满是挑衅的看着童琪娜那张漂亮的面具脸。

回程的路上,只有和若初在哇哇的投诉最近的工作,嚷嚷着让李怀西给自己放假,李怀西百无聊赖的靠着,眼神却是一直飘在旁边林匪身上,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快速舞动,猜测他正在与谁聊的的这么认真。

等两人到家洗漱完毕后各自在休息时,李怀西听到林匪接了个电话,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嗯嗯好的之类的,在挂断电话没多久,穿戴整齐的林匪来到李怀西门口说自己有急事要去处理。

李怀西听着林匪远去的脚步声和开门声,正想让和若初找的人跟上林匪时,突然听到开门声,李怀西立马放下手机,以为是林匪突然袭击。

没想到,出站在门口的是,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衣的任邺。

李怀西被这个不速之客惊的起身,直觉这任邺大半夜出现在他家,应该是守株待兔好几天,不然也不会在林匪刚出门,任邺就进来。

他一边看着任邺摘下帽子,粗鲁的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不着痕迹的把手机捏在手中,问“你来做什么?”

任邺冷哼一声,邪气的睨着李怀西,说“我来做什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你们两个傻逼阴完我跑国外,就以为没事了?老子可是在你家盯了好几天了。”

“说话别靠猜,别什么都往我头上扣?”李怀西嘴上狡辩,心底也知道这不过为了缓时间,如果任邺真的狗急跳墙,他与任邺斗起来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然而任邺却转身给他一个阴狠的笑,“你真当我是个软柿子随便任你和林匪那个煞笔捏是吧,啊?”

话落时,只见任邺抬手示意一下门外,紧接着两个魁梧的保镖便气势汹汹的冲进李怀西的房间,根本不给李怀西反应时间,直接将人电晕。

等人再次醒来时,首先便是头顶刺眼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四面八方都是强光,本能的想要抬手去挡,却发现手被一根绳子绑着连在床头架,身上也空无一物。

就在这时传来的推开门的声音,头顶的光也随着啪嗒一声暗了许多,与此同时,任邺也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怀西。

李怀西一个男人被人拔的一丝不挂,手脚还被绑着,羞耻又愤恨让他满腔怒火的狠瞪着任邺,咬牙切齿的问“你是疯了吗?任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清楚,怀西,我想以温柔的方式追你的,但你太不知好歹,不仅耍了我,还敢说话不算数,想毁了我是吧,那就试试看啊?”

李怀西千万次告诉自己冷静,别再被情绪左右激怒任邺,他预感到自己今夜怕是在劫难逃,遂了任邺的愿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在看到任邺手上的相机时,李怀西才知任邺绝非想如此轻率的放过他。

或是李怀西的支离破碎的冷静从眼底蔓延到脸上太过明显,惹的任邺在调试相机时愉悦的笑出声,“怕了?这才到哪啊?”

李怀西咬牙,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说出难听的话来刺激任邺更疯,一方面又在希望有人能解救他脱离这种困境,悲哀的是,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把希望寄托在林匪身上。

然而任邺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不过是从兜里掏出李怀西的手机,找到林匪的微信发了视频,可那头的林匪并没有接,拨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让没了耐心的任邺直接控制不住把手机摔在地上,手上也开始在李怀西小腿往上移动,就在这时,地上的手机呜呜的震动起来,任邺邪恶的看了李怀西一眼,拿起手机点了接通。

李怀西已经准备不论任邺接的是谁的电话,他一定要抢准第一时间求救,可他一个救我还没出口,手机里便传出童琪娜的声音,一如当年跟他视频时的得意和从容的问“小匪在洗澡,需要我去浴室给你催催吗?”

李怀西只觉浑身的血液都热烈的往脑子冲,牙齿也被咬的咯咯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一脸无辜看好戏的任邺。

过了半分钟,童琪娜又说“要不有什么事咱明天见面谈吧,太晚了。”

就在快挂断时,对面传来推拉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林匪有些疲惫的询问“你在跟谁说话?”

童琪娜似乎有些不想让林匪知道是李怀西,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句没谁。

李怀西早已在听到林匪的声音时就自嘲自己心底之前的寄托,放弃向电话那头的人求救。

然而,一旁的任邺却因为童琪娜的一个没谁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着电话,说“林匪,你还真让我意外啊,我以为你只跟李怀西睡呢,没想到还有个小情人呢,你小情人知道你还跟男的睡吗?”

任邺说完便把电话开了免提,下一秒,李怀西就听到林匪问“你怎么会拿着怀西的电话?你们在一起?“

任邺为了让林匪确信李怀西跟他在一起,说“你想知道啊,刚才怎么不接视频呢,你不想看看宝贝现在的表情有多迷人?”

一听任邺要跟林匪视频,李怀西再怎么绝望也挣扎起来,他无法让自己以这副样子出现在林匪面前,无法让自己再次成为林匪和童琪娜背后的谈资。

眼见任邺挂断电话,视屏通话的待接声响起,李怀西便越发焦急,他不停的用力挣脱手上的绳子,想要扭过头来逃避,还是避免不了林匪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任邺举着手机正对着李怀西,让林匪看清,甚至掰起李怀西的脸,李怀西不得不被逼着面向镜头,在看到阴沉着脸的林匪和惊讶的捂着嘴的童琪娜时,突然有些释然的勾起唇角,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咽了咽干涩的口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说一个救我。

任邺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立即挂断的通话,并把手机关机,然后重重拍了拍李怀西的脸,讥笑道“看来他也并不喜欢你嘛,我似乎了解你们七年前为什么闹的那么难堪了,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啊,是不是感觉到又被背叛了一次?”

“我突然觉得你太可怜了,让我不忍心再伤你一次,你就在这好好的在这呆个两天,看看,林匪会不会抛下那个女人来找你。”

李怀西没想到任邺会这么好心不动他,甚至还把拿来毯子扔在李怀西身上,假仁假义的说“怀西宝贝,岛上的温度可不比市内,你可不能冻坏了,林匪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着便捏起李怀西的下巴,强硬的吻了吻李怀西的右脸后,满怀得意的走了出去。

等任邺一走,李怀西这才打量起周围,厚重的落地窗帘挡住了窗外的环境,但是却能听到海浪哗啦的声音,也能闻到海腥味。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外,就是地上摆的穿衣镜,他之所以感觉到刺眼也是因为天花板的灯光光的反射折射让房间内犹如安了很多灯具一般,可这也让他一睁眼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多狼狈不堪。

这完全是一种残酷至极折磨和莫大的羞辱,但在李怀西这里,比起自己这副模样暴露在林匪和童琪娜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任邺说两天,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只是,在这其中的某一段时间里,他听到任邺在砸东西,嘴里一直在咒骂,偶尔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听到“给他带发信,让他一个人!”“他要敢来,老子不把他整残废就不姓任!”

又过了一段时间,任邺走进来,双眸猩红,满身酒气的盯了他好一会儿,说“你说这里有这么多你,为什么每个表情都一样,你怎么都不会笑,你好像从来没对我笑过,妈的,我本来可以上了你,可是我又怕我这么做,你会恨透我,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了。”

任邺像疯子一样在他身上咬出很多痕迹,却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怕李怀西真的会恨透他,没有过多行为,即使性起,也只是自撸。

任邺怕他找机会逃跑,水和食物也只是给一些塑料包装里的速食,李怀西只能不断催眠自己,任邺会说话算话,两天时间一到,就把他放出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浑浑噩噩的似醒似梦中,听到了争吵声和痛苦哭叫,紧接着,是门嘭的踢开,有人影窜到他的面前,叫了他的名字。

直到被解开,手腕和脚腕犹如被折断一般火辣辣的痛感,才让他看清来人是一脸上挂着青紫伤痕的林匪。

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任邺这一闹,有多少相关的或者无关的人参与进来,他也并不在乎能救他出去的到底是警察还是和若初还是别的不认识的人。

只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林匪!

所以在看清林匪的脸时,李怀西便非常客气的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了句谢谢后,披着毛毯往门口走去。

在跨出门的一瞬,才发现自己所处的是一幢别墅的二楼,在绕着旋转梯下了楼以后,李怀西看到了头破血流的任邺,以及一脸抱歉的任何。

几人在看到李怀西只是披着一块毛毯,露出的脚腕和手腕上一圈圈磨破又结痂的伤痕,甚至有的地方还泛着血迹,再为宽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李怀西却在短暂的愣神后,勉强的让自己一张憔悴的脸挂上一丝笑容,跟任何打了招呼。

任何虽然对任邺做出的事感到羞耻,但是任邺已经被林匪揍了个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看到李怀西出现,还有紧随其后的林匪,疯狂的叫着“你要不要问问怀西,谁的技术比较好?哈哈哈哈,你这个臭傻逼!”

在场的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李怀西,有担忧有不忍直视有同情,可李怀西却像是没有听到任邺的话一样,跟任何说“任总,我知道您想要跟我谈谈,在谈之前,还是让人给我找一套衣服吧,我总不能裹着一张毛毯跟您谈吧。”

任何立即让人给李怀西拿衣服,又问李怀西需要不需要立即让医生过来看看,见李怀西拒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让人把躺在地上的任邺带走。

任邺一走,整幢别墅里顿时清静不少,李怀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跟佣人要了一杯温水,他的喉咙已经像火烧一样,根本不想说话,在喝完水后,才说“任总想要跟我谈想必也是想好了处理方案,不如您有话直说,我听听,如果觉得满意,便不打算追究任邺对我所做。”

任何意外李怀西能如此直截了当,在听到李怀西说不打算深究时,任何显得格外高兴。

“怀西,不瞒你说,任邺一直在国外,他妈又去的早,让他做事越发没有分寸,今天这事,我确有想补偿。”

任何说完就让人拿来一份文件,李怀西打来一看是一份合同,是滨江集团竞拍政府建设医养结合机构项目,令升的智能化设备,智能机器人等都可应用在该机构。

除此之外,在每年利益分红中,单独给李怀西2%,这对于令升和李怀西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补偿方案。

可是他并不觉得任邺这件事会让任何割肉这么多,于是假意推脱道“任总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方。”

“怎么说?”任何问。

“任邺跟我不过是私人纠葛,要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跑到警局报案,还真不知道明天的财经新闻标题怎么写,说到底,滨江陷入麻烦也是私事而起,我实在不好意思拿滨江这么大的好处。”

“怀西啊,合作的事是公事,也是我个人给你的赔礼,再说,滨江和令升合作是对双方利好的事,未来是属于像令升这样年轻有活力和实力的公司,能和令升有更多合作机会是滨江的好机会。”

任何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李怀西这个新起的科技公司,毕竟两方交集也不大,但这次因为任邺闹出的乱子让他注意到令升,让人连夜做完对令升的评估,又听到李怀西有意投入养老产业,便有了跟令升合作的想法。

而且令升势头猛,能在滨江负面缠身的影响时,宣布与令升合作,也能挽回不少损失。

李怀西自然也能从滨江现在的处境中窥得任何的用意,但是是否跟滨江合作还需要时间做进一步评估,商场上的事容不得他冲动。

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同意,任何也给他考虑的机会,两人谈完以后,任何就以急事离开。

李怀西换好衣服,拿了自己的手机开机后,直接给和若初打了电话,让他着手处理滨江的项目。

这个小岛隶属于滨江集团产业,岛上一半开发,一半是任家私有,李怀西从任家别墅出去,自然有专人接送。

只是,自他出现以后无视林匪,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林匪,在看到李怀西要上车时,林匪便强硬的钻进后座,跟李怀西坐在一起。

李怀西也没有发火让他下去,平静的不像话,一直托着腮看着窗外,在回到陆地时,李怀西让司机待他去药店买药,林匪便亦步亦趋的跟着。

只是,李怀西在进门时,见林匪也要抬脚进来时,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能别恶心我了吗?想跟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林匪没有回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怀西,拽起李怀西拉进门,一进门就大力的扯了李怀西的衣服,李怀西懒的理他,冷眼看他扯了自己的衣服丢进垃圾桶,然后又去衣帽间拿了家居服给他套上。

做完一切,林匪又开始给他手腕和脚腕上药,上好以后,才哑着声问“当时通话的时候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你的所在地?”

李怀西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哈哈笑了两声,正视着林匪布满血丝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问“我有必要让一个毫无紧要的人来打扰好事吗?”

“你是说你是自愿?”林匪发狠的问。

李怀西回了一声当然是自愿,那不过是我和任邺之间的情趣,看着林匪捏紧拳头,脖颈青筋凸冒憋火的模样,不禁嘲笑道“你生气什么?跟你有屁大的关系啊,当时的你不也正在和旧情人缠绵吗?我可不想被人说没什么眼力见。”

“说真的,林匪,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一边对我纠缠不休,一边跟童琪娜滚一起,我真觉得你太脏了。”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那天晚上是意外,是我结束任务以后,正好碰到她被流氓纠缠,身上被撒了酒才去酒店,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调监控。”

李怀西噗呲的笑了一声,根本不相信童琪娜被纠缠,一个富家小姐身边都是保镖,会让流氓纠缠?这种鬼话就是打死他也不信,他无法忘记再看到林匪和童琪娜在一起时便不由得想起七年前的那场背叛。

一切让他疲惫不堪,屈辱愤恨,没想到七年后依旧如此,在重逢以后的某一秒,他还真的以为林匪是爱他的,可在童琪娜一出现,就在无时无刻嘲讽他的愚蠢至极。

他不知道林匪到底对他怀着什么心思,是迷恋他这具外壳吗?所以在得知他和任邺在一起的消息震怒?

李怀西再次打量起眼前这张脸,发丝凌乱,嘴角淤青未消,疲色尽显,可即使如此,他也万分迷恋着这张脸,不论这张脸的主人伤他如何之深,不论过了多久,他还是会深陷于林匪的脸。

他轻轻的抚上林匪的眉眼,感受着睫毛在指肉的剐蹭,流连高挺的鼻子,滑过薄情的双唇。

他靠近林匪,玩味的在林匪受伤的唇角轻咬,低声说“我觉得任邺的技术确实比你好些,你有看到我身上的吻痕就知道我们做的有多激烈。”

林匪被他激的彻底发怒,狠狠的咬上李怀西的唇,在他身上重重的烙印,不断的重复“我没有碰她。”“你只能是我的。”

正当两人酣畅淋漓的彼此对决之际,门铃作响,紧接着门外就传来李向南的叫声。

李怀西的动作顿时冷了下来,可林匪却不依不饶,甚至威胁他“要不要我就这样抱着你去开门?”

门外的李向南见没人开门,给李怀西打起了电话,要不是手机是震动模式,他一定会发现李怀西在家。

李向南又摁了一次门铃见没人应答,便给李怀西发了短信后离开,只不过李向南一走,李怀西就拿起手机,拿的却不是自己的,而是林匪的,在找到童琪娜的信息框后,直接拨了视频过去。

童琪娜接的很快,对于林匪的主动联系似乎非常高兴,可在看到视频里的人是李怀西时,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

李怀西笑说“怎么不能是我?你不是最喜欢在和男人在一起时发视频吗?比起你故意制造你们在一起的画面,是不是刺激很多,真实很多?”

“他说他没碰你,你说这话我是信你还是他?”

李怀西眼见对方撕下那张面具脸,露出嫉恨的眼神就觉得畅快,然后在对方说出更为难听的话是挂断手机,捧起林匪的脸,问“我这么对她,你不心疼?要不要也去解释说,我没碰李怀西,我只有你?”

出了一口恶气的李怀西推开林匪,眼神冷的像冰,脸上的柔情瞬间退却,在林匪用力把他拥进怀里想要安抚时,李怀西也没有拒绝,只是很快,林匪就发现自己的肩膀处有热流隔着衣服进了他的肌肤。

林匪以为是李怀西哭了,毕竟在他印象中的李怀西总是流泪,但很快他就嗅到了血腥味。

他把李怀西松开,便李怀西嘴角的鲜红顺着下巴滴在李怀西的胸口,忙伸出手指去掰李怀西松开死咬的双唇,嘴里也焦急又气急的诱哄“怀西,你松开,我不动你,我不逼你,你想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松开好不好?”

李怀西像是机器人一样,僵硬的动了下脖子,松开唇,笑的像冬日里的绽放的红梅一般凄冷又决绝,说“你知道我刚刚忍着多大的恶心劲允许你靠近我,如果,你再敢靠近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李怀西在说完便朝着卫生间方向而去。

听着卫生间的水流,以及那用力的刷牙声,林匪才从李怀西满嘴鲜红和那抹极具厌恶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李怀西是在用自残的方式来阻止他的靠近。

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然完全崩塌,李怀西执着的坚信自己,林匪为此无能为力,他除了想方设法的留在李怀西身边,毫无办法。

七年前的他确实不懂李怀西为什么介意童琪娜,在他认知中,李怀西喜欢他,他也喜欢李怀西,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应该为李怀西一个男人放弃所有。

何况当时李怀西并没有承诺他什么,更没有计划和他的未来,或许两人在毕业以后分道扬镳。

可后来的李怀西完全失控,真正想要与他一刀两断时,他才发现真正放不开手的是他自己。

即使被李怀西起诉,他也不曾对李怀西有过一分怨恨,他在里面努力表现,不过是想着快点自由去把李怀西锁在自己身边,他也会如李怀西所愿,只有李怀西一个人。

但现在的李怀西显然不愿再要他,也不愿分一分的感情给他。

而洗手间的李怀西刷了好几遍的牙,牙龈都刷的出血,舌头发红,还是觉得不干净,直到牙刷一沾唇就呕吐,才扔了牙刷,转而去洗漱自己的身体。

他在里面洗了一遍又一遍,身体搓的通红,有的地方甚至算是抓痕,还不罢休,直到林匪冲进洗手间把他抓了出来,扔进房间,可林匪又怕李怀西因为他的靠近伤害自己,转身出了李怀西的房间。

李怀西在林匪走出房间的第一时间就奔到房门前把门锁了,林匪自然也听到李怀西的动作。

李怀西抱着被子想睡觉,可是一闭眼脑子里就是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醉酒的任邺啃咬他的皮肤,当着他的面自撸的画面,他看到镜子里无数个他在尖叫,在颤抖,在因为任邺而犯恶心。同样也因为脑补出林匪和童琪娜在一起接吻的画面,尤其是想到林匪的唇刚刚才吻过他,胃里的一股酸水立即涌上来,让他难受的趴在床边呕吐不止。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怀西便通过房间内的另外一道门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第二天早上,李怀西去客厅打算煮咖啡时,发现林匪没在,这让他轻松许多,在喝完咖啡后,李怀西决定收拾房间,为了清理灰尘和人。

晚上的时候,林匪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在客厅吃泡面的李怀西。

沙发也换了新的,桌上放着一张卡,一个大纸箱里摆放着他的东西。

李怀西看到林匪回来,忙放下自己的泡面,说“呦,回来了呀,那我们谈谈?”

说是商量的语气,可李怀西根本就是在下逐客令,指了指桌上的银行卡,说“你别说我不这个做老板的抠门,不为员工解决生存问题,这张卡里的金额足够你在市区买一套三室的房子和装修,也算还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及免睡费用,你的东西也请尽快搬走,挺占地方的。”

李怀西自顾自的说完,根本不等也不打算征询林匪的意见,在看到林匪拿起桌上的银行卡,便起身说“我要说的就这些,相信你应该也挺愿意,我就先去休息一下。”

“你说,这钱除了买房装修和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什么费用?”

李怀西顿住,以为林匪是嫌弃他还有什么费用没给,或者陪睡费少了,好心解释说“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可不行,我说的是你陪睡费,比店里的初nb费用高了两倍,你要是还不满意,要不再多给你一倍。”

林匪听后冷笑一声,徒手捏断了银行卡,扔在地上,然后逼近李怀西,李怀西看着林匪烦躁的扯衣服,脑海里顿时想起林匪曾在盛怒时就会像现在这样扯领口,他不禁害怕的往后一缩,被沙发一绊,咚的一下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起身跑,就被林匪一只手摁在肩膀上起不来。

他只感觉到林匪粗重的呼吸和肩膀处因为林匪的大力捏紧而发疼,可他却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奋力抵抗。

他深知自己与林匪实力差距,再抵抗也是徒劳,只能默默承认肩膀处的疼痛,等着林匪的疯劲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林匪正是因为他的忍耐越发愤怒,所以才会控制不住力道越来越大力,在看到李怀西强忍咬破唇也不还手,林匪彻底怒了,直接将人推在沙发,问“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哼,连东西都连夜帮我打包好,还真是辛苦你了。”

“那你就该心怀感恩的离开,再说,你生气什么?我缺了你什么?我们之间有到了需要质问你去哪里做什么的地步,你不会以为我们睡个几次就是情侣了吧?”

他本来还想说既然老情人回来就麻溜的从他这滚蛋,可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让林匪以为他这是吃醋的行为,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可李怀西不说不代表林匪不会说,他眼见林匪松开他,将那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回原位,李怀西眼睁睁看着自己牙刷旁又放了一只,水杯也多了一只,顿时气鼓鼓挡住林匪的占领。

林匪却推开他,不管不顾的放好自己的东西,心平气和的说“我把监控拿回来发到你邮箱,你就算不相信,总该相信你自己吧,你就那么自信我还会跟她扯在一起?”

李怀西这才恍然林匪放东西是在转移自己的怒气,可即使监控证明林匪说的是真话,他也不愿意相信。

李怀西坦然的说“我不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是不想相信你,不想相信童琪娜,人不能往同一个陷阱跳,就像我不愿意再看到童琪娜小姐大半夜的给我发你们在一起的视频,还不忘嘲讽我这个蠢货真以为你爱我呢。”

李怀西说到这也有些讶异,事隔这么多年以后,他竟然能如此平静的说出童琪娜和林匪背叛他的事,在看到林匪张嘴似要辨解时,李怀西率先打断他,诚恳的说“我们两之间真就一场孽缘,你被我毁了前程,我被你毁的有家不能回,不论以前对错,我该给你的,欠你的帐都会补偿你,还给你,我们之间也算扯平了,至于感情,我是真没法给你了,我真怕了,怕别人告诉我,我是一个蠢货,怕我一颗真心摔的稀巴烂,你的那句又贪又蠢,我可是时刻谨记并视为警示名言。”

“再退一步讲,你又不是不能跟女人在一起,何必纠缠我这个只对男人硬起来的同性恋呢?我也不管你缠着我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但请你看在过去的份上,别把我扯进你的感情关系里,我恶心够了。”

李怀西如实坦诚和没有丝毫的介意让林匪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就像心中一直不断加固的宝塔瞬间坍塌,他想去重新把他拼装,却发展那些材料快要和地面融合在一起。

李怀西口中的怕让他开始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一想到李怀西不爱自己,排斥自己的心情被放大无数倍,让他不得不找到把李怀西锁在自己身边的办法。

李怀西见林匪眉头紧锁样子,以为林匪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在考虑,就想回去补觉,没成想,他一动,林匪就霸道的抓住他的手,一双黑眸既冷又亮的看着他,“如果我,追你呢?”

李怀西奋力抽出自己手,像是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笑话,瞪大双眼,哭笑不得道“你说,追我?你在逗我嘛,在你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我时,你有想过你会追我吗?你觉得我会蠢到一而再三的被骗,还是你觉得我非你不可?”

“是我非你不可。”林匪又说。

李怀西依旧觉得可笑,不想再搭理他,可林匪却在这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出狱的那天也是下雨天。”。

林匪又说“我出狱后第一天回家去看了姥姥姥爷和爸妈,杂草丛生的墓地没人打理,房子被卖,我的家没了,我去问所有人为什么我家没了,他们却让我去问李怀西。”

林匪说到这突然把听的愣神的李怀西拽到自己身边,目光冰冷的盯着李怀西,让李怀西身体一颤,“问,问我什么?”

他只觉林匪话里不对劲,不由得想要逃,可下一秒,李怀西就听到林匪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问你,答应了我姥姥的事为什么又反悔?怀西,我只剩下你,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阻止你放弃我,或许我会不惜一切毁了你,毁了你在意的令升,毁了你在意的弟弟,就算这样,你也要抛弃我?”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无耻!”李怀西瞪了林匪好半天,冷嘲道“像一条怎么也甩不掉的恶狗!”

可林匪却满不在乎的承认自己就是甩不掉,无赖程度简直让李怀西抓狂又没有任何办法。

林匪赖着不走,李怀西又不想看见他,当天晚上就拿着手机和钱包去住了酒店,林匪怕把他逼的太紧,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只敢偷偷的跟了李怀西几天。

李怀西一连几天都在往返酒店和公司之间,去了公司连办公室门口都不出,一切缘由皆是因为不想看到林匪。

有天中午开会晚了,李怀西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他刚出办公室门口,就见和若初手里拎着一袋外卖朝他这边走来。

看到门口的李怀西,和若初便说“也不知道公司哪个小姐姐看上我了,这几天一直给我桌上放外卖,每天不重样,但是今天才发现,外卖里还放着纸条,指名是给你的。”

李怀西接过和若初的外卖,当即看了下那张纸条上的手写字确实是给自己的,便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再次盯着纸条确认了一遍,开始吃。

只是越吃越觉得味道有点熟悉,但又觉得自己多虑,吃个饭也疑神疑鬼的,吃完以后,李怀西便拿着垃圾去扔,没成想会在扔垃圾时也会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八卦。

听了两句,大约是有个女员工在下班路上看到李怀西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而林匪尾随在后也住进同家酒店,两人怀疑李怀西跟林匪之间的猫腻关系。

听到这事以后,李怀西当天下班时就跟和若初说要去和若初家住,和若初支支吾吾了半天,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说“我家人多,你不嫌弃就行。”

晚上的时候,李怀西特意早早跟和若初一起走,等到了和若初家,他才理解和若初说法家人多是什么意思。

一套三室的房子里,养了快10来只猫,光是一个肚子和头顶黑白和白黑的两色的就4只。

关键这4只看着一模一样的,和若初还能准确的认出谁是小白,谁是小黑,谁是肉白,谁是大黑。

男人在一块吃了饭就是聊聊生活上一些琐事或是八卦一下商场的大佬们最新动向,鲜少聊感情方面的问题。

但是这一晚上,两人点了一份烤肉外卖,坐在榻榻米上一边撸肉,一边喝啤酒喝得半醉半醒时,和若初问他“你跟那个林匪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就你没去澳洲的那段时间,他整天跟个神经病一样跟着我有多吓人,我问他,为什么死咬着你不放?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只要你,可你不要他。”

李怀西唔了一声,笑着说“所以你就相信他的鬼话,告诉他了?”

“我在你心底就是这么不靠谱的?好歹,我也得让他吃点苦头,就,就和他去在旺角崖比赛车,我靠,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凶险,林匪冲刺终点时机车和人都飞出去了,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在哪里,我真是没见过这么疯的人。”

和若初说完见李怀西只是躺在地面上,大白猫和小黑一直缩在李怀西肚子上,一只被李怀西逗着玩。

过了一会儿,李怀西抱起猫,坐了起来,随意的说“若初啊,我怎么听着你说这些都像是给林匪当助攻,你是不是收了林匪什么好处,还是我发你的工资太少了?”

李怀西虽是一副无所谓的玩笑语气,可那话明明是在气恼和若初跟自己说林匪的事。

李怀西说完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控制住情绪,但话已经说出口,再说些补救的话也不过是多给对方心里增加负担,还不如干脆坦诚的一点的好。

李怀西把黑点猫扔给闷闷的和若初,猫喵叫一声,爬到和若初腿上,晃着尾巴瞪着李怀西。

“嘿,你看,他好像在怪我打扰他睡觉,摔尾巴瞪人呢。”

和若初低头一看,见自己的猫主子果然如李怀西所说,大手顺了顺猫毛,说“谁叫你不温柔一点,它可是最记仇的。”

两人因为猫的关系都默契的没提到林匪的事,转而说起了怎么养猫,和若初的三室,一间自己住,一间给猫住,另一间是客房,李怀西洗漱后自然是去客房。

只不过当天晚上,李怀西因为和若初的话根本无心睡眠,李向南发了许多去西南苗寨的风土景貌后,又问了谭宴那个朋友最近有没有惹事。

李怀西问李向南怎么突然提起谭宴那个朋友时,李向南立即发了语音电话过来解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心虚的语气让李怀西有些直接把语音切转成视频,李向南接起视频就哥哥的叫了几声,然后拧着眉头,眼神飘忽不定,一会看左一会看右,就是不敢看李怀西,手也一直不停的摸着鼻尖,看起来就是一副作贼心虚模样。

这让李怀西不禁想起高中那会的李向南也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时候,同时也让他觉得和李向南的关系拉回了以前。

所以在看着李向南的眼神也柔和起来,淡淡的笑说“你从小就不怎么会撒谎,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在我面前,你不是外人。”

镜头里的李向南这才抬起眼睛,可话到嘴边,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无语无伦次的说“哥,哎呀,我,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那你倒是想说还是不想说?”李怀西问。

“我,我想说。”

李向南突然坐直身体,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的李怀西想笑,他心里猜测李向南应该是知道谭宴塞通过自己塞进来的人是谁,便静静的等着李向南开口。

李向南静默了半分钟,睁开眼,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是我从谭宴那里知道了一点事,关于他那个朋友的,那个人之前犯了事,在里面呆了几年,出来后做了谭宴的保镖,专门负责一些暗面上的事,我是怕这样一个人进哥你的公司,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万一,他想偷令升的机密怎么办?哥,你把他开了吧。”

李向南说了几条重要的“情报”,只不过事关林匪,让他不想在李向南口中的那个朋友身上浪费口舌,真正让他忧心的是李向南和谭宴走的太近。

李怀西在说完“这件事我会做调查。”后,直接问起李向南是怎么从谭宴那里知道这件事,李向南尴尬的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我前几天不是去找你嘛,就是打算告诉你这件事,可当时你不在,我又忙着跟朋友赶行程去黔西南,后来这几天不忙了才想起来说嘛。”

李怀西见李向南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怎么知道的,也不逼他,直接说起索尼新出的镜头,直让李向南眼光发量,可李向南又不好意思跟他说要买,李怀西再次便说要把那款新镜头送给李向南。

李向南一听,立即把怎么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李怀西说“就有天晚上,那天好像下雨,我跟朋友去旺角崖那边拍流星雨来着,没想到下雨了,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车正在追撞另外一辆外省牌照的车,那黑车把那辆车撞出公路卡在悬崖边上时后面来了一辆机车和几两同是外省牌的车,然后,我们也不知道那些车上下来的黑衣人是怎么发现的,就被带走了,大概一天以后,我才知道差点被撞下山崖的那个倒霉蛋是谭宴,那些人都是保护他的。”

“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机车男一个人就把那黑车里4个人没几下打翻在地,我跟我朋友都吓呆了,后来我专门去看谭宴的时候,在房间在偷听到那个厉害的机车保镖和谭宴的话才知道机车男就是去令升的那个人。”

李向南说完,又急切的说“哥,这件事谭宴让保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说的,你千万小心啊,这谭宴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仇家,太恐怖了。”

李怀西叮嘱完李向南千万保守秘密后边切断通话,只是听李向南的描述都可以想象当晚的情况有多凶险。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林匪当夜是真的没跟童琪娜在一起,转而又去翻看自己的邮件,看了林匪发给他的监控,才确认林匪和童琪娜当夜的相遇实属偶然,只因为李怀西看到酒店监控里的林匪右手拿着黑金属色带有shoei的logo的头盔和湿漉漉的衣服。

可即使如此,李怀西依旧不愿告诉林匪他这次相信,可是脑子里一想到林匪在旺角崖那种危险的车道去救人,去和曾经作为职业赛车手的和若初比赛差点出事故,李怀西的心就无法平静。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不知换了床导致的身体瘙痒,连带着胳膊胸口起了大片的红斑,喉咙也干疼,似是对这房间里什么东西过敏,有人敲门的时,李怀西正脱了睡衣挠胸口。

来人见他不开门,直接推门而入,李怀西正瘙痒难耐,还以为是和若初,直接说“你家里有没有过敏药,好像过敏了。”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深夜温度下降,来人进门的瞬间李怀西便感觉到一股冷意,尤其是只穿着内裤的他,被冷意刺激的起了一身鸡皮,可过敏导致的瘙痒让他难耐,听到和若初不说话,李怀西抬头,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林匪正盯着他。

李怀西愣了一下,一边挠,一边拿起睡衣往身上套,只不过他挠的力道大了些,胸口有些地方破了皮还想继续抓,却被一语不发的林匪制住手腕。

林匪制着他,帮他穿好衣服,直接带着李怀西离开和若初家回了李怀西的公寓。

一回家,林匪便找了氯雷他定片给李怀西,李怀西这会也不矫情,吞了药,又去冲洗身体,把自己身上的睡衣扔掉重新换了一套,打算跟林匪说声谢谢。

等他从房间出来是,客厅早已没了林匪的身影,甚至他发现,林匪的东西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时之间,李怀西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意外的轻松多于失落,还是失落大于轻松,这种上下不停颠倒的心情持续了好几天才好。

他生活也好像回到林匪没出现之前时的正常轨道,只不过因为滨江集团代表三天两头就来令升,搞的所有人都知道令升要和滨江有待定的合作项目在谈,闹起一些小风波。

李怀西要求和若初的评估报告出来后,令升的高层建议立即成立专门对接滨江项目的团队,有之前已经在提前接洽智科的高层自然不愿意即将落在自己碗里的蛋糕就这么被抢走,来跟李怀西抱怨了几次后,见李怀西迟迟没有定夺,便有了祈褚的私人邀约。

李怀西也疑惑祈褚之前还好像一副不太愿意跟他合作的意思,虽然中间他也听到薛智说祈褚很大可能会考虑和令升合作,但是后来一直迟迟没有动静,李怀西这方也因为林匪说祈褚这几年的做派而考虑暂停,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滨江这档子事。

滨江合作意图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对李怀西个人的补偿,条件开的也不是一般丰厚,而且滨江这边做的是政府在东城区的项目,这对令升来说完全是天大的好机会。

李怀西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偏向了滨江,迟迟不做决定是因为还想要拿下智科,毕竟做的都是同一套系统,大数据中心后台便有更多的参数来做智控提升,他需要跟更多的人合作。

唯一让他忧虑的还是祈褚对于谭宴这个新官到来是打算摒弃原来的关系转而支持谭宴,还是另有打算,如果祈褚因为人脉圈关系变动把重要市场投向外省,那对于谭宴来说,就是一颗弃子。

所以在接到祈褚的邀约时,李怀西当即跟和若初一起去见了祈褚。

祈褚明面上说的是私人邀约,约的地方也是在本市的汤山温泉度假区,李怀西跟和若初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了要走的的童琪娜。

这让他不禁想起那夜李怀西开视频回击童琪娜的场景,童琪娜似乎也跟他有同样的回忆,脸上虽是一派眼光明媚的,可眼底的嫌恶却是一点都没少露。

李怀西同样也不想看到她,眼神淡淡的示意一下,就往正好出来的祈褚身边走去。

意外的是,祈褚在拍了拍他胳膊打完招呼后,急匆匆的追上已然走到停车场的童琪娜身边,两个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没一会儿童琪娜便阴着脸上车离开。

李怀西跟祈褚不熟,也不会贸然跟祈褚说到私事,三个人在换好衣服去的单人私汤,一边泡一边在闲聊。

两人之间除了工作方面外的共同话题就是薛智,说到薛智也祈褚开的头,明里暗里都在说薛智最近有点不懂事,让李怀西有空多跟薛智见见面,一起泡泡温泉放松。

李怀西接了话客套的回应着,他一边等着看祈褚怎么扯到合作,只是两人一直闲聊无关紧要,在泡完汤去吃饭的餐桌上,祈褚又扯到了李怀西有没有回南大看看,在李怀西敷衍完以后,祈褚扯到了林匪。

李怀西剥虾的手立即停了下来,和若初立即心领神会的拿了一条蟹腿放在祈褚碗中说“这林匪现在是令升的员工,不知道祈总是怎么认识他的?”

祈褚说“说认识就早了,我刚开始知道他跟薛智还有怀西是一个学校的也有点意外,只不过还听说他跟怀西有过矛盾,又坐了牢,出来以后还能进令升,我挺好奇的,当然了,我没有打听你私事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人,怀西你还是不用为好,毕竟身家背景不干净!”

李怀西一听这话,就知道祈褚肯定在背后早把林匪和自己那点事打听的一清二楚,可他不知道祈褚为什么会对林匪有那么大不满。

林匪身家问题再大,也是他李怀西手下的人,轮得到祈褚在这说三道四。

他脸上的笑意也因为祈褚的话挂不住,只说了句“我看人,是看中他的能力,只要他能给我带来效益,我就用他,你说呢,祈总?”

祈褚愣了下,忙对对对的笑着回,“你看我,多嘴了,不过,怀西你对他放心,难道不怕他做一些对令升不好事,比如说,他可能做的不仅仅是令升的工作,还有可能是一些想要搅浑水的人的爪牙。”

“祈总这是什么意思?”

“怀西,你就别装傻了吧,我们虽不是同行,但是一些圈子我们总会有交集,谭宴在上任前,已然开始跟咱这些钱袋子可挨个吃过饭了,他想做出一些成绩来往上走,我们也想从他那捞点实际的也正常,但是,我们这些年建立起的关系也不能因为他而坏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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