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忆杀之撞见别人告白林匪(林匪把人打了)(1/2)

两人无形之中对峙了几分钟后,他按耐不住开了口,但同时因为李怀西给自己造成的困境,语气更加冷冽,“你到底有什么事?”

李怀西抓心挠肺的难受,尤其在看到林匪对自己态度,可他这会把人挡在这里还不是为了林匪,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无法说出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出来。

就当他万分犹豫的时候,一向就跟老鹰护崽的孟岐张口开了国粹,“怀西两天没合眼就为了帮你抓到了造谣你霸凌的幕后黑手,你他妈的什么态度,他欠你的啊,我们走,别管这个臭傻逼了。”

孟岐拖李怀西的手臂就要走,路过林匪的时候还故意狠狠撞了一下,只是,这次林匪却纹丝不动,反而挡在两人面前,“学长,说话说一半怎么能走?”

眼见着孟岐要动手,李怀西忙摁住孟岐,“你不是一点都不关心那个人是谁吗?”

李怀西心里痒痒,好不容易等到林匪主动问了,又怕他一个没有耐心转身要走,邀功似的说“那个人是王素,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找出来,岐哥他们都出了很大力,我们来找王素就是因为”

说着,他看到林匪的脸色越发难看,眼睛里的冰渣子肉眼可见的凝结,以至于让他微微后退了半步后,才说“我们找他就是为了对峙,如果是他,肯定要报告学校。”

“造谣传谣行为可是会被拘留罚款的呦!”

人群里有人喊着王素道歉,声浪越来越高,王素却在这时冲到林匪的面前,争辩着“不是我,学长他们肯定是弄错了,我跟你都是同一个高中的,我怎么会害你?”

李怀西与孟岐同时惊讶的看向王素,“你们是一个高中?”

“对啊,学长你们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们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考来南大的就我们两人,平时联系也少,也是最近,我们一起兼职才联系多了起来。”王素解释着,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滑下,看起来也是被吓的不轻。

李怀西听着他的说辞,又看见王素给他们解释完又给林匪不断重复着自己真没有做那些伤害林匪的事,林匪的脸色也比方才好了很多,起码在李怀西看来,因为王素的辩解,王素对着林匪面红耳赤的样子,以及林匪与王素之间的距离是他无法企及的。

但是数据真相不会因为王素在众人面前演绎出一副弱者的形象就能证明自己的无辜,李怀西只是因为知道两人是高中同学不想当面让王素难堪,更让林匪受伤。

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的结束,人群慢慢散开,终于在人少的时候,李怀西才盯着与林匪站在一起的王素,警告“如果你没做,我肯定不会冤枉了你,本来就是找你对峙的,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么你,最好祈祷所有的痕迹都被抹的干干净净了。”

“真不是我,学长,我”

李怀西只觉自己一听到王素的声音就烦躁,正要离开,就看到林匪靠近了他半步,冷冷的说“李学长,够了。”

“什么意思?”李怀西有些捉摸不透,像是没听到一样,明明他是为了…

他想说,可林匪却烦躁的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很感谢你花时间去调查,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表现的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就到此为止了,他把你害的差点停学,你没看到有多少人在骂你,你都不在乎?”

“可是,引起这场骚乱的不正是学长吗?”王素突然插话,见李怀西看向他,立马弱弱的解释“如果学长你不那么随心所欲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围着林匪。”

王素似是害怕,瞄了一眼李怀西的脸色,小声说“学长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都会受到注视吧。”

王素的一番话,不仅让李怀西无法反驳,连孟岐和闻一卢炜都怔在原地。

他们三人怎么会不懂?有些人为了换的李怀西的各种信息使了三十六计,当中的卢炜更是因为有个女生为了靠近李怀西故意追卢炜,当时因为这事卢炜和李怀西还打了一架,可是到后来他们也妥协了,顶多就当三片绿叶衬托李怀西这朵招蜂引蝶的花。

有谁知道,李怀西有一天会主动去捡一片烂叶子,关键烂叶子还不稀罕搭理他。

如今,有个不怕死的竟然当着三人的面说罪魁祸首是李怀西,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该庆幸没有人把造谣这种下三滥用在他们三身上。

四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回去时却像是满脸去斗败的公鸡,而且这件事还让人你传一我传二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时间内学校都流传着一个李怀西为林匪苦战两天两夜找犯人找了个寂寞,甚至还有人说李怀西被林匪劈腿王素,传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反正就是没一条说好的。

李怀西为了躲避这些流言蜚语还特意远离了林匪一个月,在那一个月里,王素的确被警方带去问话但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让身旁的人感到压力后,就时不时问孟岐他们是不是该远离三人,从寝室搬出去。

每到这种直击灵魂的问题,三人不管是在剪指甲,还是洗脸,还是在玩游戏,还是在学习,都会看傻逼一样的丢给他一个滚。

就像孟岐那故作深沉的回答“我们已经把自己当作南大之星,时刻做到严于律已,成为南大的高岭之花,你要是搬走了,我们三就枯了,你得学会以博大的胸怀兼顾你身边的众生,菩萨。”

而卢炜就比较粗俗的说“你要搬走了,谁给我们免费投喂零食?谁把账号免费给我用?再说了,因为你,我们社团每年都可以排在学校第一。”

“就是,别把王素的话放心上。”闻一说着,见李怀西并没有在意,便继续说“你那天没看到王素一看到我们就心虚的眼神,我们回来想从原先的码抓,却屡屡错误警告,应该是他已经把终端完全给封死。”

这些李怀西自然明白,他不愿继续下去是因为害怕林匪会像当天一样因为王素的几句话就袒护他,可是另外一方面更让他无法坦然的是,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

他也不得不承认,王素抓住了李怀西的关键点,看穿了李怀西的本质,深知李怀西是因为好奇才去接近林匪罢了。

这一点,李怀西无比自信的确认。

有一段时间,李怀西按捺不住都想要去找林匪,想要去问问林匪是不是当真完全相信王素的话。

他也会在某个周末的夜晚,故意去林匪兼职的大排档溜达,远远的从贴了大半广告的透明窗里去寻找林匪的身影。

有时候机缘巧合还会看到林匪的身影,可有时候也会发生一些意外,比方说,林匪和王素的关系貌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好。

两人除了一起兼职外,在结束后就各走各的,就当李怀西在一个周六的晚上,舔着一根冰淇淋刚晃到店外已经是两人快结束的时候,而这天两人是一起走的,不过却是林匪一出门就拽着王素往一个黑灯瞎火的巷子里走。

李怀西心里一紧,暗想着这两人肯定是有什么事,一溜烟跟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巷子并不深,是一条直接从这条街通往另外一条街的直道,平时都是商户放东西的小仓库,也有一些小店开着门。

李怀西鬼鬼祟祟的跟在两人后面,看着林匪将人提拎着领子拽到一个路灯下,像是扔破烂一样将王素扔在墙上,王素被扔的痛哼一声,颠三倒四的爬起来,笑的贱兮兮,“林匪,你他妈能耐了,敢打我了哈?”

王素说话间挥拳打向林匪,林匪身体一偏,王素打了空,回过身又缠了上去,却被林匪一脚踢倒在地。

李怀西怕两人发现,离了一段距离,只听见王素呸了一声,骂着林匪,除了一堆污言秽语外,王素就没说别的,听的李怀西只想拿厕所里的抹布塞他嘴里。

而林匪则站着偏头点了烟,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气,那萦绕的烟雾愣是让漫天飞舞的蚊子空出了一块,那时不时亮起的火星点子越来越靠近林匪的嘴,在剩下小半点时,林匪直接把它扔在还在骂骂咧咧的王素身上,掉落的火星子不知道灼了王素哪里,烫的他直叫唤。

“王素,我没对你追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别再缠着我,明白?”

李怀西第一次看见林匪的可怕,他的一脚踩在王素的腰间,一手紧抓着王素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说,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了。”王素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就是想跟着一起做兼职才来的。”

“呦,你不会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吧?”

这声音既玩味又像是厉鬼讨命,充满了危险,令人头皮发麻,血液细胞都像是受了惊吓到处乱窜,整个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别说王素,就连李怀西都听的双腿一颤,不由得舔了舔干涩的唇。

他的脑子里不由得在想,如果把王素换成自己,打死也不能说是啊,这完全是一个错误回答,就能让人立马升天啊。

就在这时,王素突然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我就是喜欢你啊…我怎么会偷偷看了你的志愿跟着你一起来南大…你…我是发了那个帖子…可那大部分也是事实…我也承认…我嫉妒李怀西…你表面上那么讨厌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可你默许他缠着你也不恶言相向…呜呜…凭什么啊,就因为他长的跟只花孔雀一样,天天开屏—”

“嘭”一声,李怀西还没从王素是个执着的小同志反应过来,又被迫接受王素背后编排自己是个天天开屏的花孔雀,更可气的是,这个小玩意儿他竟然承认了自己是那个造谣的小人。

脑子一下接受了太多令人惊掉下巴的事,要不是怕暴露,他都想直接上去扇王素那欠教训的嘴两巴掌。

他咬着牙,看着林匪起身后警告王素离自己远点外就要走,也不知道林匪想到了什么折回去,蹲下身,“你最好离我远点,往后再让我看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会把你扔进秦淮河喂鱼也说不准,你知道我可能会做出来的。”

“别以为自己很厉害,随便揣测人心,你不是说李怀西是只花孔雀嘛,在我眼里,他跟你一样没有区别,一样令人作呕。”

李怀西本来还因为林匪的前段话大快人心,高兴之际拍了一把大腿,可在听到后面的话,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眼看着林匪好像发现了,立马拔腿就跑。

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宿舍的时候,寝室里的人还以为他遇见鬼了,他跑的太快,浑身都是汗,双腿虚浮,一张白皙的流满了汗的脸跟染了胭脂一般红艳潋滟。

闻一还调笑李怀西遇见的女鬼才吓成如此模样,李怀西拖着身子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爬上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并不知道自己昨晚逃跑的身影有没有被林匪看到或者认出来,脑子里整天都萦绕着昨夜看到的一切,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林匪的眼中,自己和王素那样的白斩鸡还满脑子坏心眼的人是一个类别,还让人犯恶心,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可一对比,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暗示自己忘记林匪这个意外。

好在这个时间,又要为今年的夏日限定节准备节目,所以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花在疗伤上。

李怀西和孟岐两人所在的舞蹈社团是他们两进来才新申请的,因为李怀西一开始的瞩目加之后来的刷脸宣传,社团很快发展成第一团,里面的成员也越来越多,作为团长的李怀西也在有学校活动的时候异常忙碌。

李怀西会的是传统舞和街舞,又会吉他钢琴,不论唱跳之类都不在话下,大学时第一次上台演唱后就被一个经纪公司的星探缠了段时间,不过后来还被邀请去了几次草莓音乐节演出,在一次演出时被台下的人激光笔照射过,万幸没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也在那次后,李怀西再也没参与过任何社会活动。

这天李怀西背着吉他去社团活动室,在穿过小花园时,再次遇到拿书挡着脸睡觉的林匪。

微风将书页吹的哗哗响,男生欣长的身体浸在阳光里,四周尽是随风浮动的紫藤与成簇的白花,连椅子下都是散落的花瓣。

林匪的头发长长了些,脸也比之前白皙了许多,他穿着纯黑的短袖和中裤,走近看了,连他脸上和身上都是落下的花瓣片。

李怀西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落在他脸上的一片,刚扔了,手腕便被一股蛮力紧紧攥住,下一瞬,便对上一双戒备的眼眸。

他挣了一下,急切想要林匪松开,却见林匪反而攥的更紧,他的手腕因为带着一只cartier玫瑰金螺丝钉手镯,被林匪手掌包裹的捏,勒的更疼。

林匪也将人松开,可李怀西挣脱的蛮力突然被松开,一下坐在林匪的大腿上。

青天白日下,两个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不知是尴尬不能自己还是为了满足某一刻想要看到林匪脸上因为自己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李怀西还故意动了动自己的屁股,难为情的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一下松开了我。”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匪,生怕错过林匪一丝表情变化,就在他想着什么时候起来,林匪伸长手将他拽了起来,顺势把椅子上的书扣在他脑袋上,疼的他嗷了一声,埋怨道“我脑袋金贵着呢,拍坏了怎么办,痛死了。”

林匪一只大手搭在书上,李怀西估摸着他是要拿走,可林匪的手就像粘在书上一样,压着他刚出来抓好的发型都要毁了。

烈日灼灼的夏日午后,大多数人都在室内吹着空调,很少有人出门,小花园里寥寥几人,在这时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两人。

李怀西伸手想要把想要把书拿下,却反被林匪摁住,林匪弯着身,与他头对头,用着极淡的语气说“你打扰我睡觉了,学长!”

李怀西一愣,盯着眼前这双眸子,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竟有些结巴“那你想怎么样?”

然后,李怀西便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双大手挡住,耳边也是林匪那低沉的嗓音。

他恐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林匪在他耳边低笑着说“你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这么,过分的灼热。”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

他明显感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跳的很快,身体热的不像话,明明可以推开,可身体却诚实的让他发软。

林匪说完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反而把书放在他手里就走的毫无留恋,可那些话,却如落入湖中的巨石,卷起巨大的水帘。

李怀西头重身轻的去了社团,那个下午破天荒的不是曲子错了就是指导别人的时候跳错了步。

连孟岐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直接让他暂停,“怀西,你是不是来的路上晒的,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心不在焉的,先休息一下吧。”

李怀西嗯了一声,去在茶水间接水的功夫还听到了自己的八卦。

那八卦依旧围绕着前段时间因为他去找王素时闹的沸沸扬扬,以往那些关于他的流言都是在网络上看到,也没什么那么在意,可在现场亲耳听到有人聚在一起编排自己,就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人们总是惯于用我觉得这个怎么样或者那个如何用于对一件事发展后续提供了多条并不正确的走向。

一旦一条走向被很多人认同并传达的时候,事假的本身就会产生不可控制的效应。

如有人非要说李怀西为了林匪找到造谣的王素,有人看到李怀西似乎冤错了人,有人另辟蹊径,加入一些自以为的玩笑话“李怀西那么努力的帮林匪是不是因为李怀西跟林匪关系特别好?”

“李怀西之前不是一直往林匪身边凑,又是上课又是守在林匪的兼职店外,大家不是有目共睹吗?”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是他们关系不一般。”

“你们说说,李怀西哪里主动追着一个人跑?啧啧啧,为了帮林匪两天没合眼。”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李怀西貌似一直都没有交往对象吧,我觉得他可能是喜欢林匪啊。”

“我觉得很大可能。”

“姐妹,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里面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说着,站在门外的李怀西可是跟被吓到了一般,出去的时候跟孟岐连招呼都没打,便跑回了宿舍。

李怀西第一次因为外界的话对自己有所怀疑,他一直以来都无比自信的认为接近林匪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内心的自尊作祟,不过是一时兴起。

可今天听到的一切,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那些女生的“我觉得”似乎合情合理,怪不得会传出那乱七八糟的传言。

而自从那些传言流开之后,来找他表白的女生似乎消失了,偶尔走在路上遇到人,他们也会正常的跟自己打招呼,一切有所不同又有所同。

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李怀西一遍又一遍的去思考“李怀西是不是喜欢林匪”这件事。

他想起白天林匪凑近他耳旁的低音,想起林匪的手掌覆住自己眼睛的温热,想起自己因为林匪而频频失误的丑态,一切都让他此前那份坚信被击的粉碎。

他把遇见林匪之后的记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试图寻找每一次厚着脸皮去找林匪的理由,想见林匪的理由。

“他长的好看?”

“不,他长相嘛,比起自己肯定普通,皮肤也不白,健康的小麦色,比第一次见的时候白了不少。”

“他性格好?”

“不,每天冷着脸,说话都是嗯嗯嗯,装高冷,抽烟,还会揍人。”

……

即使林匪很多面都令他不满,可是后来,在林匪的身上,他看到了与孟岐,闻一,卢炜,还有更多人不同的生活状态,他所认识的人,不是努力学习的状态,就是无忧无虑的,他们肆意妄为,不愁生计,隔三差五的便有父母视频打来关心,还有的人一门心思扑在恋爱、交际、玩乐上,没有人会大半个月都穿着同一件短袖,一双白底鞋皮都磨破了好几道。

林匪不像他所看到,所了解的那样,他不是不愿意跟人社交,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应付和维系社交需要的精力,他的环境只能让他去挣钱来维持着生活。

林匪的靠近和一两句稍微拉进两人的距离的话便让他心脏不受控制的大力跳动,会嫉妒林匪对王素的偏袒,会因为看到林匪拒绝王素而侥幸,会因为林匪把他跟王匪放在一起心里憋闷,这算怎样的喜欢?

李怀西不是一个对人的感情什么都不明白的成年人,相反,李怀西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否则,以李怀西受欢迎的程度,怎么可能没有交往对象?

可林匪不同,林匪就像一潭深井,把自己的心放在深不见底的井底,他就像那捞月的猴子,任凭他潜入还是站在井水旁,都抓不住,更靠近不了林匪的心。

李怀西在剖析了自己真实想法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想要去验证自己对林匪怀着怎样的感情。

于是,李怀西又像是一个没皮没脸的狗皮膏药,一有空闲时间就跑去找林匪。

两人自从那次小花园后,林匪明显的跟李怀西比以前好了许多。

李怀西发微信给林匪的时候,林匪至少不会再什么都不回,从开始的嗯哦好变的会告诉李怀西在做什么,有时候李怀西忙着活动跟学业没有时间去找他,也会在快睡的时候发个微信去骚扰林匪。

可他却迟迟不敢实施验证计划,一则是因为最近太忙,另外是,他因为看到过林匪拒绝王素的场景,生怕自己说完就会落的个跟王素一般的下场。

这天,李怀西在排完舞蹈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了篮球场,他如此迫切的去篮球场是因为大一的这两天在比篮球赛,而今天正是林匪作为大前锋出战的第一场。

李怀西气喘吁吁的到达篮球场的时候,已经围满了黑压压的一片,加油加油两字响彻上空,似是正到了比赛最为激烈的时候。

李怀西随便抓了个问现在是哪个学院跟哪个学院的比,问完才知道离林匪上场还有两队,有人见他累的弯腰喘气,好心的递了一瓶水,李怀西看到自己面前的水,简直要感谢他十八辈祖宗了。

一把抓过水,咕咕的灌了大半瓶,才想起跟人道谢,一抬头就看见穿着宽松黑红球衣的林匪,露出两只胳膊上尽是肌肉块,一只蓝色筋脉凸起的手背正拿着他递给人的矿泉水。

自从觉察到自己那不敢百分百确认的感情后,李怀西便总是像一个二八怀春的姑娘。

每次两人面对面时,总会因为林匪的一句问话,李怀西也要在心里跟得了分裂症一样,你掐我打后才回答。

更为令他可耻的是,他竟然会因为林匪的身体而躁动,而此时看到林匪的手,李怀西有了想触碰的欲望。

那只手有多热?多大力气?握着的话,自己那细长的手指会不会不够匹配?牵着的话,掌心会不会出汗?

为了不被发现异样,李怀西只得假装对比赛特别好奇的模样,眼睛看向赛场,“我看这一场应该快完了吧,你说他们谁胜啊?”

“你说呢?”

李怀西感觉到林匪并没有看向赛场,那股被盯视的灼热感让他局促不安,脸不知是跑的还是烧的,又烫又热,“我刚来,这个位置又看不到两队比分,哪里会…”

李怀西的烫热的脸颊突然被一个冰块覆盖,打断了他的话,他像是一个机械一样,拿住林匪手里的水瓶,看着林匪穿过人群往里走去。

林匪身材高大,长的又健硕,走路的时候,背挺直如青松,看着就特别突出。

李怀西甚至不用记得他的号码就可以在人群中找到他。

在结束两场比赛后,终于轮到林匪上场,他看着他像一只野狼,快速的反应,精准的投篮,在他看来,林匪赢得比赛是绰绰有余。

赛场上比赛不到十几分钟结束,在进行第二场的时候,对方瞅准了狙击林匪,林匪投球几次受阻,让对手得分领先,在第三场的时候,对方似乎还想用第二场的战略,却被林匪方的换主将搞的自乱阵脚,一面放林匪,一面又防另外一人。

比赛的最后,自然是林匪方获胜,散场的时候,没想到对方输不起,直接挡住了林匪。

那人对着林匪骂了几句,见林匪不理,直接拽了人就要揍,李怀西跑上去拉架,没成想还拉了林匪的后腿,直接被两个人撞倒在地,脚踝喀了一声,疼的他哭的心都有了。

但是两方的摩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老师来制止,而是林匪一脚就把挑衅的大高个踹地上。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你推我打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脸色阴沉的林匪走到抱着自己小腿的李怀西身边,单手就把李怀西从地上拉起后,自己蹲下身。

李怀西看着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两人,脸色烧的更红,可林匪都蹲下来了,他又疼的走不了,总不能一只脚跳着回寝室。

于是,李怀西跟赴死一般爬到林匪的背上,还怕别人误会,故意大声说:我的脚刚刚扭了,麻烦你送我去医务室或者校门口的药店。”

林匪轻松的背起李怀西,说了声:搂紧脖子。”穿过人群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

他走的并不慢,篮球场离校门口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可是越往校门口,李怀西就越囧迫,因为一路上,总是有人看着两人,掩面发笑。

他又不可能见个人就说“啊,我的脚扭了,所以他背我。”这行为才像做贼心虚,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李怀西索性把套在外面的衬衫往上拉,蒙住头,可这样一来,他的唇便直接贴着林匪后颈,鼻子里也满是汗味和微弱的洗衣液的熏香味。

他明显感觉林匪停顿了一秒,想说什么又没说,直接背着他快速的走着,到了药店,守班的店员看到两人进来,还以为背上的李怀西头破了,忙吓的要拿酒精和纱布,等看到李怀西从林匪背上滑下来,才松了口气,“你这是脚崴了?都肿这么高了,先冰敷一下呀,明天要是疼痛难忍,最好去医院看下,是不是骨折。”

李怀西抬着一只脚往前蹦了一下,点头笑说“我以前学习舞蹈时总扭伤,轻重感觉得到,就是轻伤,您快把冰袋和红花油给我拿一个就行。”

“一看就是老伤脚踝。”店员边说边找好了冰袋和红花油递给林匪,训道“二愣子啊,拿着给你同学冰一会儿啊,光看他能好啊?”

李怀西一听店员让林匪帮自己冷敷,涂抹红花油,顿时从小椅子上忽的一下起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之前还幻想着林匪那只手触碰自己什么感觉呢,没成想实现的这么快,心里早就如战鼓擂了,可万一,林匪根本就没想呢,他一个男人,不过是扭伤了,又不是手也废了…

就在李怀西脑袋里乱七八糟想东想西的时候,林匪已经拿好了冰袋,他就跟心虚一样,特别配合的坐下,伸出脚。

林匪蹲着,把他的腿撑直放在自己的腿上后,才给他那脚脖子处绑了两个冰袋。“不用手拿了,”

说着,便把李怀西的脚放下去。

李怀西心里暗想得亏自己平时蛮讲究卫生,指甲修剪的圆滑,死皮角质去的干净,美滋滋的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转眼看到自己脚腕处被胶带固定两个冰袋子,顿时心拔凉,“人家根本就没注意您那42码的脚丫子多干净好看,有病不是?”

林匪起身后就从站在他身旁看手机,李怀西讨了个无趣也拿出手机在那给孟岐发微信,让他来学校门口接自己。

约莫过了10来分钟,孟岐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药店门口,一看到李怀西脚上的袋子,脸瞬间臭了下来。“看起来不严重,你这身边不是站了个大活人,他不能把你拖回去?或者,你蹦着回去啊?”

李怀西尴尬一笑,“这都要晚上了,他要去大排档,再晚的话扣钱。”

孟岐脸更黑了,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林匪,“就那点破钱,有什么可挣的,连送人回去的时间都没有?”

“哎呀,岐哥,你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再说了”

“再说什么,他不知道你最近排练舞蹈,不知道马上就是夏日限定时间了,又要像上次伤了脚也继续跳,你这脚干脆别要了,安个义肢吧?”

孟岐作势就要去抱李怀西,李怀西哪里受得了这个,忙推脱着自己又不是断腿了。

至始至终,他一直没敢看林匪,林匪连个大气都没喘。

李怀西有点失望,买了一堆冰袋装好红药水一蹦一蹦的出门。

但他并不知道林匪一直跟在两人后面,当他走了一段路以后,发现自己饿的慌,立马跟孟岐嚷嚷“饿的走不动了,我中午就吃了一个面包,岐哥,你要不去五食堂那家炒米粉店,给我买一份牛腩炒米粉。”

孟岐以为李怀西是要支开他,没好气的瞪了身后不远处的林匪,李怀西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林匪正抱着双臂满怀敌意的看着孟岐。

李怀西属实意外,张嘴就问“你今天不去打工了吗?”

问完又觉得林匪会不会认为是他耽误了,李怀西不禁有些内疚,可林匪偏偏此时脸色阴沉,像是生了越久的闷气一般。

李怀西只得拉了拉孟岐,让他快点去帮自己买,待孟岐走了,李怀西又想着往林匪那靠了。

他一蹦又一蹦,走近林匪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真不是故意扭了脚,当时那种情况,我光想着劝架了。”

“你不会真生气吧?要不我把你今天的钱补给你好了。你。”

“不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就噼里啪啦的道歉?你以前也这样?”

以前他哪里在一个人面前这么受挫又不要脸了。

李怀西不觉自己把心里所想嘟囔出来,也不管林匪什么有没有听到,扭头就要走。

不想林匪直接捏住他的后颈,李怀西便靠上了林匪的胸口,吓的他结巴叫道“怎,怎么了,这是,你别靠我这么近。”

林匪便故意逗弄“为什么?我偏要靠你这么近,还能更近,你想不想试试?”

李怀西脑子里一听这话,立马满是两人热汗淋漓的酣畅场面,脸都烧如血红的晚霞,只是隔着夜色,一点也看不到罢了。

“试什么?”

“你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吃饭。”

李怀西几乎是被半拎着出了校门,去了附近的一家湘菜馆,吃完又被林匪往回送。

夏夜的风总是受人欢迎的,吹散白日的闷热,让人心旷神怡,也有很多人在路上出来锻炼或者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散步。

李怀西遇到了不少跟他打招呼的人,有人会关心的询问伤势,待人走了,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李怀西如一个话唠一般,说着自己最近的忙碌,说着排练期间发生的趣事,林匪有时听到好奇处也会问他后续,也会说出个一两句是挺搞笑的评价。

林匪问他要不要回去的时候,李怀西的第一反应依旧是觉得自己大概又惹林匪烦了,却没想到林匪是因为担心他的脚而已。

回去的时候,孟岐正吃着李怀西死活要吃的牛腩炒米粉,闻一正在举哑铃锻炼。

李怀西跟孟岐同个寝室快3年,还从来没见过孟岐对他如此冷淡过,他只能尴尬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孟岐吃完再道歉。

孟岐比他年长一岁,长相有着北方人的英气粗矿,浓眉大眼,脾气也是急躁,可他要真生气起来,就是这种默不吭声冷脸状态。

可等他还没说道歉,孟岐就像是憋不住火了一般,语气极其粗重的问“李怀西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排队买饭,你干嘛去了?耍着我玩呢?”

“你别激动,岐哥,你。”

孟岐轰的一下站起来,挑着眉,满脸的凝重,“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你别急着否认,看你这些天干的事过一遍再说不是。”

“我没说不是啊。”李怀西淡然的应着,他根本就没想瞒着任何人啊。

可这件事在孟岐和闻一听来只是微微愣神的功夫就只剩下了不知做何,因为此前关于李怀西的绯闻太多,奈何李怀又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还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去找林匪。

刚开始他们还背着李怀西讨论过李怀西的真假,心里也隐隐有了底,甚至有一种自己嫁女儿的悲怆感,可真当李怀西承认了,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祝福的话说不出口,因为李怀西喜欢的是他们打心里看不上的林匪,李怀西应该喜欢那种肤白貌美的才女才对。

过了好一阵,闻一才问他“那你们是在交往?”

李怀西摇摇头,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他都不知道,是我一厢情愿,我怕我说了,连朋友都做不了。”

“你不是都没说吗?”闻一惊了,眼前这个满眼灰败如丧家之犬一样的人是李怀西?

“你说你单相思?我的老天,就那个林匪,这让咱学校给你告白过的女生怎么想?眼瞅着自己的白菜就被土狗糟蹋了。”

“哎,这事别让卢炜那个大嘴巴知道,要是他知道了,等于全校都知道了。”

“就你这事,学校都传的跟真的一样,还在乎卢炜知道不知道,你还是不要太明显了,毕竟这事不是件小事他,自古以来,男女阴阳相合才是正道,要是玩一玩就算了,别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一晚,都是闻一再说,而孟岐在得到李怀西的答案后便拎着垃圾出了门,直到寝室熄灯才回来。

而后几天,孟岐就一直躲着李怀西,直到李怀西在去找林匪的时候,看到林匪嘴角的淤青,才反应过来,那晚的孟岐很大可能是去找林匪打架了。

“你的伤是?”李怀西忐忑的问。

林匪指了指自己的伤,笑道“大家都说你脑子好,你怎么能不知道是谁?”

“真的是岐哥,他只是一时冲动。”

“那么你呢,李怀西!”他的名字被林匪咬的很重,让李怀西不得不盯着林匪的脸。

“你不想知道孟岐说了什么嘛?他说我这种长在淤泥里的杂鱼配不上你这朵高贵的牡丹,还说要让我在南大待不下去,李怀西,你说了什么?”

“我猜,你是不是说你喜欢我?”

林匪的的语气里满是危险的警告,李怀西差点就要承认,可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那晚林匪抓着王素头发的样子和话语,他觉得自己眼眶里都涌上一股湿热,嘴唇也被咬的口腔里一股铁锈味。

林匪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想扭头缓缓情绪,可在李怀西看来,林匪是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想也不想一把抓住林匪的手臂,咬着牙,愣是被逼出“没有,喜欢,你。”

林匪呵了一声,完全一副不信的神色,反而玩味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了一下,摆在李怀西面前。

相机里的李怀西,眼角湿润,眼周红红的,一张薄唇上下咬合出沁着鲜红,怎么看都是一副委屈受欺负的模样。

他从未看过自己如此懦弱的模样,他想自己应该表现的高高在上满不在意的脸,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啊。

只要林匪再问一遍,他立马就能毫不犹豫回答的说是。

李怀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笑了笑,又说了一遍“你误会了,我没喜欢—唔”

林匪的气息很乱,呼吸很重,又像是一个舔食的狼,先尝一下食物的味道,然后猛的攻入更加肥美的地方。

李怀西浑身发麻,触起舌尖想要回应的时候,林匪已然退场,然后他就听到林匪调笑“还敢说,你不喜欢?”

“你吻我,只是为了验证我喜欢你?”李怀西再也憋不住了,到了这种地步,他想坦诚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反正结果不都一样。

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傲娇的说着“我,喜欢你不行吗?不能吗?把我跟王素放在同一个位置比较,还说恶心,你怎么不把恶心吐出来我看看?”

林匪只是看着他浅笑,似乎并没有一丝生气,而李怀西以为林匪会气急败坏的骂他神经病,都想好说完就跑的决定,人就被一双铁臂紧紧的抱住。

他无法忘记这个微风浮动的夜晚,月明星灿的护城河堤上,林匪的拥抱有多温暖而结实,他也无法忘记自己根本酥软的不像话,像只受尽委屈的大猫贴着林匪的胸口默默流泪。

李怀西那时并没有发现,林匪反过来逼迫李怀西承认自己的感情,是带了被孟岐激怒后的冲动成分。

所以在逼着李怀西承认后,在感觉到李怀西在自己胸口哭了以后,他开始后悔自己是否做错。

可转念想到孟岐那些混账话,林匪立马释然了,他本就不是令人随意拿捏的良善之辈,他更想看到孟岐在知道他真的和李怀西在一起后的嘴脸。

在后来的一小段时间,林匪的男友力表现的十分称职,他会送李怀西回寝室,又会在李怀西的社团里帮着李怀西做一些辅助工作,在李怀西喊着饿的时候,立马跑去买李怀西爱吃的零食。

李怀西又是那种别人越是顺着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的主儿,尤其是在身体接触上,两个血气方刚的男生,一个敢点火,一个敢上手,但也紧紧是过个嘴瘾没敢继续。

特属南大的夏日限定节那夜,李怀西又是主持又有节目表演,一结束,礼物还没换,就要走。

“怀西,你这么着急干嘛?庆功会不去了?”正在里间换衣服的搭档问。

“今天跟别人约好了,赶时间。”李怀西说着直接出了门,他并没有撒谎,而是因为林匪说结束后有惊喜送给他。

这还是林匪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贴着李怀西的脸,神秘兮兮的要给他准备礼物。

他现在都恨不得马上跑到林匪身边,可刚跑到校门口,就遇到了之前要一起聚会的几个学长和同学,李怀西又被硬拉着去了南市的一家酒吧。

约莫七个人,要了一个包厢的位置,开了几瓶洋酒套餐和一箱啤酒,刚开始还在举杯庆祝节目顺利演完,没出意外,后面逛汤灌的多了,人也口无遮拦起来。

有人就借着这会,拍了拍李怀西,顺带给李怀西还有半杯的流倒满,好奇道“我们的李大校草,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得如实回答我呀。”

李怀西你灌我还的,醉的晕乎乎的,憨憨一笑,指着对方,“哎,哎,你这是,趁火打劫想问我谈过几个女朋友?还是问我有没有从处男毕业?我,都听见了,你刚才也这么问他们几个了?”

来人比李怀西高一级薛智,也是校学生会的,两人不算很熟但也不陌生,只因李怀西此人搁南大,没几个人不知道,不仅是外貌,还因他总是出现在很多活动和比赛上。

只是感情生活烂的一塌糊涂,不是说李怀西来者不拒,女友众多,而是认识他的就没看见过李怀西跟一个女生在一起过。

所以,跟李怀西熟一点的,背后不知道多好奇李怀西私人感情问题。

薛智一开口,其他人都好奇了起来,李怀西却是放下酒杯,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自己的手机手指翻飞,输了一串字后,才掐着自己的右手,“我,小学就有女孩子追了。”然后他就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初中的时候,有个男生以为我是女生,还给我告白,有好多,可是,我好像不喜欢,他们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块好吃的蛋糕,可是我好喜欢亲他啊…”

一群人听到最后只觉听了个寂寞,还以为能扒出李怀西什么猛料,听了半天就是一个醉鬼炫耀自己多招人,醉鬼好像喜欢亲人。

有人笑着说到学校关于李怀西和林匪的传言,有人又开始问他“怀西,你跟林匪是怎么回事?”

李怀西立马坐直了身体,嘿嘿笑着回“能怎么回事,我…嗝…他…”

然后几人就看到李怀西抱着薛智的胳膊,靠在薛智的肩上,嘿嘿傻乐。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格纹西装套装,右耳朵上挂着耳链,头发也被发胶喷成一个二八斜分的发型,整个人去舞台上明星一般夺目。

可在林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v字大开的李怀西,正靠在旁边一个男生身上,眯着眼睛呵呵傻笑。

男生还搂着李怀西的腰,正拿着一瓶啤酒给李怀西的杯子里倒。

林匪一走到李怀西面前,所有人都非常意外的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他们之间有认识林匪看到他酒都醒了一半,一眨不眨的看着林匪就端起李怀西的那杯酒,冷淡的叫了一声学长。

然后,瘫软在薛智肩上的李怀西猛的坐直,手也松开了薛智的胳膊,非常自然的伸长双手,撒娇道“走不动,腿软,背我。”

话说完,自己就跟藤蔓一样,起身扑在林匪怀里,摸索着又往后走,从后抱着林匪的腰。

“学长醉了,我先送他回去。”林匪扔下这句话,并没有背起李怀西,而是直接半拖半拽着将人带走。

出了酒吧,没有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吵闹的说话声,被凉风一吹,李怀西的醉意也减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放了林匪的鸽子,叫了林匪几声,想让林匪冷静一下听自己解释,可林匪根本不给他机会,直到将人拉进一个乌漆麻黑的地方,摁在墙上霸道而凶狠的吻。

李怀西将自己的双手环在林匪的脖子上,激烈的回应着,直到身体支撑不住,完全靠在林匪身上,两人才停了下来。

黑暗之中,他只能感觉到林匪灼热的温度,粗重的呼吸,以及林匪衣服上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混着烟味和酒味。

“还生气吗?”

说着,他故意将自己的身体贴的林匪更近,软绵绵的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刚走到校门口,你看我衣服都没换,就被他们几个拉到酒吧了,他们又灌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林匪的手伸进李怀西的衬衫里,捏着李怀西的腰,滑腻而温热,磨的李怀西顿时来了感觉,身体不由得贴的林匪更近,手也不老实的向下伸。

只是那只作乱的手还没伸林匪身下凸起的硕大上,就被林匪再次摁在墙上亲了一通,喘着粗气,擦着嘴角从两人口中带出的水线,“那你打算怎么道歉?嗯?”

李怀西只觉自己整个人都烧的厉害,下体硬的发疼,不住的往林匪腰上蹭,嘴里不停的哼唧,双手环上林匪的脖颈,低喘间,如猫般低吟,“我想要你,下面好疼。”

林匪捏紧他的腰往上摩挲,“你倒是会避重就轻,怎么,明明是自己错了,现在还要我疼你?”

李怀西一听,开始伸出舌尖舔上林匪的喉结,环在林匪脖颈的手也落在林匪的腰腹下方的凸起上,不重不轻的抚摸着,“不是。”

林匪的大手却在这时卡在他的胸前,伸进他的衣服内,一下又一下的玩弄着颤栗而早已挺立起的樱红乳尖,“这么熟练的勾引人,是不是还勾引过别人?”

李怀西醉意朦胧,一听这话,霎时清醒了不少,大胆而热烈的朝着林匪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没有,别人,只有你,只有你,只想你,”他说着牵起林匪的手往自己的臀部摸去,“想你干我。”

这一句“想你干我”直让林匪气血翻动,松开李怀西的手狠狠捏紧李怀西的臀部紧实的肉上,“想我干你,那就应该有个被干的样,脱好裤子,转过身趴好。”

李怀西顿了顿,乖乖的扯下自己的裤子,双手撑在墙上,下身拱起。

月色如层洁白的纱披在李怀西裸露的身体上,微颤着,修长的双腿交叠,林匪拉下自己的裤腰,抬手覆上那窄细的腰时,李怀西也不知道是被夜里的凉风惊到还是因为林匪手上温度过于灼热,让他不由得羞红了脸,手也去去抓林匪的,没成想,手没抓到,臀缝间突然被一如烙铁般的硬物抵住,随着林匪硕大龟头在他臀缝间的滑动,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器官的头部的每一处纹路,他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臀部往身后伸,呼吸更为急促,“我想看着你,阿匪,我想看着你进入我,我想亲吻你。”

林匪的动作停了下来,李怀西以为他说的话哪里惹怒了林匪,一扭头就被一股蛮力推到墙上,不待他喊疼,林匪的身体就压了上去,林匪双手拖着他的臀,李怀西害怕的紧抓着林匪的肩膀,因林匪的粗暴,他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如一朵盛开在寒夜中的被雨水打过的玫瑰,看的林匪欲望临界点破碎,腰腹一挺,只是借着前列腺液的润滑和李怀西已然小小激射过的液体强硬的冲入李怀西未曾被人探访过的雏菊内。

可是,林匪似乎太过高估自己的技术,单凭感觉,只是进了半个龟头就被李怀西死死卡住,李怀西感觉就像是缺口被暴力的堵住,肠道连着的筋脉都在抗拒入侵者,而林匪也因为李怀西窄细的吸口被夹的动弹不得,最终只得红着眼退出,温柔的亲了亲李怀西冷汗淋漓的额头,诱哄道“乖,弄疼你了。”

李怀西的雏菊不停的紧缩着,身体又热,贴在林匪身上,呜咽着“你,到底会不会啊,有你这么戳人的吗?疼。”

林匪一愣,他自己也是满头大汗,对于这种事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以前只看过片里的男人女人如何,哪里会想过自己实战起来如此难,抱着李怀西只能用力的戳弄李怀西的腰腹,尴尬的说“我也没有什么经验。”

李怀西也是一愣,欢心与林匪第一次,嘴上却委屈的控诉“那,你到底行不行?真的疼啊,你揉揉。”

林匪自然不会让他质疑自己的能力,况且,火已然被李怀西勾起来了,不灭往后更难在李怀西这里抬头了。

两人去了最近的酒店,一到房间,李怀西就跳上林匪的后背,抱着林匪的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急不可耐的脱自己的衣服,等两人猴急的吻到床上时,李怀西见自己已然是光溜溜的一条,而林匪只是衣服被他抓乱而已。

见他停下动作,李怀西酡红的双颊鼓着劲,眉眼间的欲望流动,烧的眼睛都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渴望被疼爱的欲望溢出眼眶,缱绻在被水泽浸染过的红唇上,呼出的气息乱中携着一股醉人的酒味,勾的林匪当即不住的咽口水,一手挑着李怀西的下巴轻吻,一手褪去自己的衣服,待除去那些障碍后,林匪突然紧张起来。

之前在那后巷里,仅有月色为光,对于李怀西的脸,身体仅是一副朦胧醉态和欲望驱使下的的行为,此时在这明亮的灯光下,不仅能看清李怀西的的每一寸如玉的肌肤,还能看到李怀西下身那秀色的小东西受了主人发情影响,膨大了几倍,直直的竖起,喷着淫汁。

他并不觉得自己在性方面是暴戾的,可是面对李怀西,他就像是一只庞然大物对于到嘴的小小猎物不知怎么下手,最后只能用自己的硬挺与李怀西的同时抓住摩擦,看着眼前的尤物身体颤动,抬腰晃动,便坏心的停下,用沾了两人精液的手指插入李怀西微张的嘴里,李怀西也并不觉什么,反而听话的舔着他的手指,一双满是欲望的眼睛迷惑,却直勾勾的望着他,从床上坐起到林匪身上,“灼热的体温让两人都颤了心神,林匪低头啃咬起李怀西胸前的红粒,李怀西跨坐在林匪腰腹间,本能的晃起自己的腰,拍打着林匪的腰腹,啪啪的声音越发粘腻,直到噗嗤一声,一股精液喷射而出,才瘫软在林匪身上,嘴里却还是低喃,“好舒服。”

林匪轻笑他对自己发骚,又爱极了李怀西这副模样,沾了李怀西喷射在自己身上的精液涂抹到李怀西的雏菊上,一边吻着李怀西,一边将自己的手指插入那紧致的肠道,如一张饿极的嘴,食物只是放在唇边,便蠕动起来要将它整个吸入,一寸又一寸,温热润滑的肠道对于他的到来先是抵触而后便是热烈的欢迎,他开始插入第二根手指时,解了馋的小东西开始吐起口水,吸的力道也大了起来,轻微扣弄内壁,分泌的汁水便越发多,待他吻着,用舌头描摹着李怀西的耳廓,李怀西的腰扭的更厉害,呻吟也不再是压抑的低吟,而是极尽求讨爱的的叫着他的名字。

第三根手指可以进出时,李怀西已然在他的掏弄下又射了一次,红着满是汗水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喘息,可林匪见自己扩张的差不多,忍着快要爆炸的粗大性器,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再次蛮横入侵,或是他的性器太粗大,这次有了如此扩张还是进了一半便卡住,而李怀西则是被痛的啊了一声,向后绷直了身体,带着哭腔很是坏气氛的骂道“你,没事长那么大干嘛,痛……”

林匪忍得也很辛苦,现在这不上不下的姿势,他都快疯了,但又怕伤了李怀西,只得等着对方适应了,拉尽他的脖子,侵入他的唇,舌尖在勾缠间,他也顺势调了两人的姿势,让李怀西躺下,一手拉了枕头垫在李怀西腰下,而后将李怀西的双腿撑的最大,看着穴口的汁水横泗的模样,不禁想象着想要自己精液从那小口流出的景象…

想到这,林匪已然红了眼,扶着自己的粗大抵在李怀西的穴口,而后低着身,边吻着李怀西,边用力攻了进去,痛哼被林匪咬碎在两人纠缠的嘴巴里,他捅的极深,里面分泌了大量液体后,林匪再也控制不住大力的抽动起来,没一会儿,李怀西便得了门道,适应下来后,跟着对方的节奏调整呼吸,对方的速度快而狠,磨的他内壁都发麻,手也不停的撸着他的性器,舒服的快要死掉时,林匪便突然慢下来,一下又一下撞击,“舒服吗?”

“好舒服。”他扭着腰哀求,“快点,老公。”

似是这一声老公取悦了林匪,速度和力道比方才更快更大,让他嘴里的哼叫破碎,甚至于在插了近半个小时后一股滚烫的的液体在他的肠道里喷涌时,他除了去拍打去陷入魔怔一般林匪,酥软的瘫成一片,却还是想着林匪能吻他。

他捏着林匪的大腿的肌肉,“我想吻你,你吻吻我。”

他的声音干涩暗哑,在他身体上享受着高潮余韵的林匪撑起上身,眸中尽是调笑,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锁骨,柔软的脖子,然后是有点干的唇,“之前叫我什么来着,再叫一次,我喜欢。”

李怀西伸回了抓着林匪大腿的手,转而软软的捏住林匪抚弄他双唇的手,主动借着力,直起身,舔了舔林匪的下巴,羞涩已然爬满全身,下身的长腿也更为主动打开环住林匪的腰身,“我说,老公,疼我。”

“怎么疼你,嗯?用什么疼?你说仔细点,嗯?”

“我,就,好痒。”他说不出口,只能身体力行的更为紧贴林匪的身体。

他明显的感觉到林匪的性器已然再次苏醒,开始一下又一下戳插他的穴周,使他那被开苞的菊穴更为瘙痒难耐,偏偏林匪的双手在玩弄着他浑圆紧实的两瓣臀肉,“怀西,你这么骚,没我以后可怎么办?”

李怀西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因为林匪并没有给他回应时间,便精准而狠厉的用着自己那硬挺插入李怀西饥渴难耐的穴内,林匪没再说任何调情废话,只是像个机器一般将他呻吟撞碎,任他予求,他说吻他,林匪的便吻他,只是那具身体不停的撞击,不停的对方抱着他的双腿如何调整姿势,受不住的李怀西终是在一次又一次高潮中爽的翻了白眼被操弄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场和林匪的梦,弥漫的夜色里,耳边尽是林匪醉人的低音,他痛苦又拥有极致的快乐。

当他再次揉着自己发疼的眼睛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入眼的陈设来看,似是一个酒店的房间。

手机也在这时来了信息,李怀西点开一看,是林匪的信息,内容是“到此为止。”四个大字。

他立马回了“什么意思?”

信息标红,显示您非对方好友。

李怀西脑子里一慌,几乎是抖着按下林匪的手机号码,对方不接,他就一直打,直到打了半个小时,林匪才接通了电话。

他觉得自己疯了,在林匪接通电话的一瞬,便破口质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到此为止,还删了我,你,我们昨晚不是”

林匪的打断他的话,“很难理解?用你那聪明漂亮的脑袋想一想,意思不明显吗?我不想跟你玩了。”

李怀西犹如被雷击一般,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玩?”

电话那头的林匪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一开始就是你自己缠上来的对吧,你要的我都给你了,还不满足吗?”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很早就烦我要死,只是为了不让我缠着你。”李怀西满眼的绝望,可寄了一分的希望,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林匪偏偏把这一分的希望碾碎。

他说“你的喜欢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没有说过喜欢你,难不成你还想我对你负责?你是女人吗?”

李怀西听到这里呵呵笑了两声,想到林匪想给自己的礼物,苦笑不已“你说准备的神秘惊喜,就是你自己对吧,不管昨晚我有没有失约,你都想在昨晚结束对吧?”

他听到了林匪嗯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李怀西二十来年的人生中,从未尝过苦,从未有过所求无所得,可如今第一次尝到了咸的泪,如刀绞的心,连带着身体上疼都加重了好几倍。

可即使到了这种地步,李怀西依旧想要去当问清楚,一夜之间从天堂颠入地狱也不过如此痛彻身心,又让人万分不甘和恼火。

真的去了林匪的宿舍,听到林匪的室友说林匪去兼职家教了,没有见到林匪,他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庆幸还是在紧要关头挽回自尊的庆幸。

李怀西浑浑噩噩的往自己的宿舍走,在穿过一条路的时候,跟王素迎面而撞。

王素黑黄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就像是在无声的嘲讽,李怀西咧嘴笑了一下,似是回应。

他听见王素说“学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林匪呢?”

一听林匪两个字,李怀西只觉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双手不自觉的捏紧,看到王素的脸,李怀西更是充满了愤懑。

他怎么敢把自己跟王素放在一个位置的?

如果他敢如此戏耍自己,只是为了摆脱,同理,为了摆脱王素,他也可以跟王素上床。

李怀西眼睛冷冷的看着王素,让善于拿笑脸迎人的王素不禁错愕甚至害怕的退了一步,战战兢兢的说“你干什么?别以为我会怕你?”

李怀西却控制不住上前一步,抓紧了王素的双肩,“你说,你怎么不跟着林匪了?他满足了你什么条件,你才放弃了?”

哪知,王素突然变了脸,“你不是知道吗?何必来问。”

当时的李怀西并没意识到王素说的是李怀西当日看到了林匪当日在路灯下的事,而李怀西说的却是林匪对待王素是否也如对他一般。

李怀西在路边坐了好一会儿,才浑浑噩噩的回了寝室,人刚走到寝室门口,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忙跑进了楼道公共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扑了一脸冷水,看到自己一双红肿的眼睛,还有锁骨处那欲露不露的红痕,眼泪再次抑制不住的往出涌。

他深知自己这副狗样子是不能见人,他害怕孟岐他们看到自己这副尊容会不会直接去找林匪算账,或许,他们在心底里嘲笑自己这个傻逼不听劝终于得到尝到了苦果,他更痛恨自己如此轻易的自顾自的陷入感情。

从开始的恐慌和不可置信到绝望不甘,到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一下,一切确如林匪所说,像个狗皮膏药缠着林匪的是他,表白的是他,自愿把自己贴上去的也是他,林匪从来没说过喜欢,就连两人激情时刻都吝啬那两个字,一直以来不过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和恬不知耻。

此时的李怀西无比痛恨自己的愚蠢,却又无法接受被玩弄的感情,他多么希望一切是场噩梦罢了,可他又知道不是,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

李怀西在那以后回了家,他家在南市市内,回家不过半个小时多,回去的那天,他妈正好在吃中午饭,看到李怀西回来还正奇怪,但是在看到李怀西一双红肿的眼睛,顿时扔下筷子关切了起来。

李怀西只说自己抓了猫,过敏一直流眼泪,眼睛就肿了,惊的李知青忙回屋找了药箱,把地氯雷他定翻出来给他。

李怀西吞了两粒,便回了自己房间,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每天都是李知青和赵木浔轮流催吃饭,生怕他一顿不吃,饿坏了胃。

李向南还在读高一,直接住了校,也没机会看到李怀西的囧样,直到李怀西回学校上课的那天,李向南回了家。

李向南还奇怪他这个香饽饽哥哥怎么回家,非要拉着李怀西吃了晚饭再回去,李怀西拗不过,便跟着李向南呆了会。

那时的李向南一直以李怀西为榜样,事事都要跟着李怀西的脚步,李怀西会吉他,他就跟着学,李怀西读哪所高中他就要考,甚至连衣服和饰品到发型都照着李怀西来。

李怀西才不管这些,因为他说了让李向南活出自己的个性,可李向南别的没学好,跟亲近的人撒娇倒是学的炉火纯青,每次李怀西一说,李向南就开始用那张稚嫩又可爱的脸说“我就是喜欢哥哥,我就是想跟哥哥一样帅气。”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赵木浔做饭,李怀西问了一堆李向南最近学习情况,拿着平板在看专业书,李向南见他不理人了,直接拿起李怀西的手机,手一碰,就看到亮起的屏幕上有好多条微信和短信通知。

李向南脑子里立马脑补出李怀西为什么不是假期回家的千万个理由,而且他哥似乎心情也不好,连个笑都勉强的很。

李向南盯着李怀西看了几秒,得出两个结论,他哥恋爱了,他那素未谋面的嫂子把他哥气回了家。

他默不作声的把手机放了回去。凑近李怀西,捅了捅李怀西,李怀西被一捅,抬眼看向他“什么事?”

李向南看着眼前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可那眼神里满是愁绪,轻声说“哥,你是不是很女朋友吵架了?”

李怀西愣了一下,淡淡的说“怎么,怕我有了女朋友不理你?”

李向南一脸奸诈的把他的手机拿起,得意的说“你看你短信和微信信息都把屏幕占满了,老实交代,是不是真有女朋友了,我要告诉妈妈去。”

李向南说着就喊妈,李怀西直接捂住李向南的嘴,威胁了起来“你要是在爸妈面前瞎说,以后别指望我理你,大嘴巴。”

李向南顿时蔫了下来,好在这招是真管用,李怀西知道他那三分热度转眼就忘了性子,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在看到那些信息后,心里又难受又期待那些信息中会有一条是来自林匪的。

吃完晚饭后,李怀西便坐地铁回了学校,他这几天一直不敢看微信看短信,就是怕失望,可他并不知连接着这份糟糕的还在源源不断袭来。

李怀西到了自己宿舍门口就听见里面的闻一和孟岐在谈论自己,他以为也就那些能预料到的话语,可在推门的一瞬,闻一的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

“岐哥,自从怀西跟林匪关系更近以后,你就越来越奇怪,就算我们都不喜欢林匪,看不上他,可那是李怀西的选择,关你什么事儿,你别再对着他俩一副臭脸了啊?”

“每次林匪一来,你就耷拉着脸,好歹人也是李怀西的人,你别把关系搞的那么僵呀?

孟岐立马沉着声音反驳“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就是看不上林匪,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就等着怀西吃亏吧。”

“他能吃什么亏啊,你操心操心自己吧。”

“你知道什么?我就是怕那小子是因为,因为,我找他的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才故意跟怀西在一起。”孟岐说着声音也低了下来,可这时不仅是闻一,李怀西也特别想知道孟岐和林匪之交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猛的推开门,又狠狠的关上门,冷冷的问“你们说了什么?”

孟岐和闻一也没想到李怀西会突然回来,惊讶过后,立马冷静了下来。

孟岐有些尴尬的不知怎么说,而李怀西见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更是火大,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蠢货,一个被人套进去又扔了还抱着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有多骇人,是一种孟岐不说就不能罢休的决绝,孟岐也觉察到了这点,缓缓将那夜出去找林匪的事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我只是觉得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你去走了一条令人没法接受的路,软乎乎的妹子不值得嘛?你为嘛要要喜欢他?你追着他跑的时候,他不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可他什么也不说,你享受你追着,你不明白?”

“我只是告诉他,对你没有那个心思就不要跟你来往,可那小子却像说我是疯狗,我没控制住跟他打了起来,说了一些狠话,他就说他会跟你交往,我以为他是气话,可你们。”

孟岐没再往下说,他明明说了很多次林匪并不是真心跟他交往,可李怀西每次都把它当作耳边风,只是觉得孟岐对林匪的偏见太深,时间久了自然就不会再说一些刺耳的话给他添堵。

可现在知道了这些,不过是让李怀西心里更加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个傻子一样,一边笑着一边反复重复着原来如此。

孟岐和闻一看他如此不正常的状态,自然以为两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可在这种节骨眼上,又不敢乱开口询问。

李怀西情场被人耍了个彻底以后,像是疯了一样把自己搞的非常忙碌,甚至把暑期计划都提前做好,在六月考试接束后,六月底又迎来了新一届大四毕业。

送别薛智的那天,还是定在上次的酒吧,李怀西和几个想熟的学长,还有他们宿舍的孟岐三人在校门口一起等车的时候,碰到了约莫快1个月多没见的林匪。

林匪就在他们斜对面的马路上,从一个出租车里出来,灰白色的宽松运动裤,上面套着一件同样宽松纯黑的t恤,他在弯着腰跟副驾驶一个女生说话,两人不知说着什么,只是车要走的时候,李怀西第一次在林匪的脸上看到温柔的笑。

他嫉妒着那个女生,同时也在痛恨自己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心就像再次被针扎的无数个孔,密密麻麻的疼顺着神经蔓延到全身,可他又犯贱般的贪恋这猝不及防的相遇,他想知道林匪有没有一丝的后悔。

叫的两辆车来的时候,林匪也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一直望着他的李怀西,仅是一瞬间的诧异,便恢复一脸的淡漠。

身边的薛智戳了戳李怀西问他要不要叫林匪,李怀西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故意大声的说“我跟他又不熟,你跟他熟的话,也得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啊。”

他就是想告诉林匪自己不会缠着他,他们之间已然没了任何关系,不用害怕遇见他,自己不是非他不可!

知晓他们之间真正有过一段的只有孟岐和闻一,虽然心底早有了确认,但听到李怀西的话,还是有过一丝意外。

两人催着几人快点走,根本没有给薛智的反应时间,倒是李怀西成了最后一个上车,一上车,薛智就朝着李怀西嚷嚷,“上次,就你喝醉的那天,他不是还去接你来着,这还不到两月,你俩闹掰了,为什么啊?难不成是人家有了女朋友,你怕缠着人家影响不好,都不来往了?”

一听薛智说林匪有了女朋友,李怀西敷衍的笑着确认薛智的猜想,被薛智笑了几句后,几人也没再提起林匪这个名字。

到了酒吧李怀西才知道那酒吧被薛智给收了重新装修了一遍,他家一直就是娱乐产业,南市的稍微名气大些的娱乐场所薛家都有参股,所以今天来酒吧的是老板,当然是最奢华的包厢招待。

酒水也是成箱的三得利威士忌和reyartlouisxiii白兰地,甚至还有专门的调酒师就当场给他们调酒。

几人眼睛都像冒了绿光,当场兴奋了起来,随后又来了几个漂亮的小姑娘陪着唱歌喝酒,还玩起了飞镖色子,整个一资本主义给一堆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开了眼。

昏暗的灯光下,李怀西看着满室的纸醉金迷,脑子里空荡荡,一杯又一杯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见大门推开,进来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衣裤的男人,男人似乎心情很不好,只是他还没来及问身边的薛智这人是谁,就看见自己眼前一道身影一晃,再看清时,就看到薛智正和男人吻的难舍难分。

在场的无人意外,甚至见怪不怪,或者醉眼迷蒙根本看不清谁是谁,李怀西浑身发软靠在真皮椅背,又灌了一杯,听见身旁有人说“薛老大可以啊,一直听说男朋友是社会精英,也不让我们见见,这次舍得了?”

薛智摇着自己玻璃杯的黄汤,哼了一声,给大家介绍了自己相恋6年的男朋友祈褚,做地产生意。

李怀西迷糊间听见男人短短了问了一声好,然后就看着薛智被拽着出了包厢再也没回来。

他听见有人说“薛智老爹高中时就一直想让薛智出国学习管理,哪里想到自己儿子不仅死活不出去,还非得要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后来都闹的喝药自杀,家里人才随了他的意,但男人一直被薛智藏着掖着,连名字也不知道。”

李怀西就这样听着别人的八卦睡了过去,第二天薛智约他在一家市内的西餐厅见面。

两人一边吃着牛排一边说着毕业后的未来规划,薛智对于自己的男友毫不避讳,说自己会追随对方的脚步,李怀西惊讶的问他“怎么会在毕业的时候把人带过来?”

薛智说“丑夫得见人啊,我是打算跟他过一生的,上学的时候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才不想公开,现在毕业了就想,他那个人总是觉得自己年龄比我大,怕我被别人勾走,坏着呢。”

薛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装不出来的,一时之间,李怀西起了羡慕之心。

“你啊,昨晚在校门口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反常,跟那小子真分了?”

李怀西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苦笑道“学长你还真是火眼金睛,但是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事,纯属我自己折腾。”

薛智有些意外李怀西竟然会在这方面失手,开玩笑的说“怀西,不是我火眼金睛,是你太明显,而且,同类人总会第一时间嗅到同类的信息,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你还要遇到好多人,遇到好多糟心的事儿,那些留不住的人终究会成为你记忆里的一小点。”

“再说了,好事多磨”。

李怀西淡淡了嗯了一声,道理每个人都懂,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道理就变成了死理,只有自己心结打开了,道理才会成为真正的道理。

两人吃完以后,薛智和李怀西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一会做什么,李怀说着自己打算去跟闻一去院教授那正式确认加入院教授刚申请审批下来的课题研究,在暑假期间可以先调研相关数据。

他们专业的也就李怀西跟闻一成绩优异,学习态度又认真,所以系里的一些专门申请做省级或者国家项目的一些研究,有时候就直接带着自己手底下的研究生和看好的本科生参与,也就等于这些参与的本科生要是自己愿意直接被保研了。

薛智自然知道李怀西的能力,只是没想到才大二的李怀西就被看中参与研究项目了,两人走出门口,没想到会迎面撞上林匪和一个女生,那女生被撞了一下,身体微晃,差点摔倒,得亏林匪给扶住。

李怀西刚想说对不起,抬眼就看到了扶着女人的林匪,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对不起,问人有没有受伤。

女人也笑着说没事,不过薛智却在这时把李怀西拉进自己的身旁,两人身高差不多,直接靠在一起。

然后他就感觉薛智的一只手环在自己腰上,刚想着挣扎,就听到薛智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天上掉了个凑巧,你不想试试他,看看他什么反应?”

李怀西默认了薛智的做法。

女人说着没事,又礼貌的指了指门,“那,请两位绕一绕?”

李怀西偷瞄着林匪,见人没反应,只觉自己真是无药可救,立马牵住薛智的手,道了声不好意思后绕开两人去停车场。

李怀西被薛智送到学校以后,直接去了学院找院教授,顺带跟闻一发了微信,两人约在院教授的办公室那碰面。

参与课题的有10来人,院教授在简短的介绍了背景和要求后,就让自己的研究生代表作为课题小组长分发第一部的任务。

分到李怀西的不过就是查找国外相关数据的查找,所以在那个大二的暑假,李怀西先前做了一堆出游的计划暂且夭折。

七月的南市多雨,但也属于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好在傍晚和晚上下,李怀西有天跟李向南从市图书馆往回走的时候,李向南又拉扯着李怀西要跟他一起去新街广场玩滑板。

李怀西拗不过,想着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出去逛逛,便跟着李向南一起去,在站牌等公交的时候,天空突然开始下雨,两人躲在公交站的避雨棚避雨时,因为等车的人不少,挤了很多人,也有人往旁边的店铺下跑。

等了许久车子也不来,李怀西等的也没了耐心想要直接回家,话到嘴边的功夫,他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

头发被雨浇的贴在耳边,雨水汇成水流,从头顶直往脸上流,身上都湿透了,一双白鞋也溅了不少污泽,手里还紧紧捏着一个吃了一大块的面包还在滴着水。

李怀西见他焦急跑到边上,一直在找什么,而对方在看到李怀西的脸时,立马转身跑进了雨幕里。

而李怀西见着他跑走,直接不管不顾的冒着大雨追了上去,几乎是一百米决赛的速度追了上去。

有太多问题想问,有太多怨愤要发,之所以久久不能忘记,不甘占了一大部分。

李怀西追上林匪,是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湿答答的篮子里放满了长柄雨伞,他看到林匪正站在便利店的门口定定的看着那些长柄雨伞。

他应该是想买伞吧。

李怀西走了过去,在他还迟迟没有动作的时,从里面抽出一把透明伞,递给他。

林匪顺着伞看向眼前的李怀西,同样与他淋的跟落汤鸡一般狼狈,只不过李怀西的眼中再无一点从前的热情。

林匪接过了李怀西手里的伞,又拿出手机,却发现拿出的手机也沾了水,好在手机虽然是个二手货,那也是防水的,点开支付宝就要扫码付款,却被李怀西抢先一步付了款。

李怀西绕开他,从超市里买了两瓶水和两个面包装出来,把另一个装着一包纸和一条毛巾的塑料袋挂在他的手腕处,自己又从装了水和面包的袋里拿了一瓶水,把剩下的也挂在他的手腕上。

从始至终,李怀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做完这些便跟他一般站在便利店外,不同的是,李怀西看着对面又或是其他。

林匪看着的却是李怀西。

没人想到两人之间发生那么多不愉快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家普通的便利店外的人到底是真平静还是在对方面前假装强大。

店里的人有在避雨,又在靠窗前的小桌上煮着泡面,李怀西以为自己会把追来路上的那些问问一一扔出来,幻想自己应该追上来甩他一巴掌,那是他应得的,自己并不欠他。

可林匪呢,当真对自己无话可说了?当真只是玩弄?

李怀西一想到林匪跟自己在一起的理由是孟岐的挑衅下的选择,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缠着他脑子里就发疼。

最终,李怀西还是败了下来,与林匪之间,从来都是他自己深陷其中,或许在得到林匪的答案后,一切就会释然。

李怀西扭头朝着林匪笑了笑,装作自然的问“好歹我们也是睡过的关系,就算是你为了如我所愿吧,也不用只是偶尔在街上碰个面就跑吧?你就那么嫌弃我,恶心我?”

他说的那般毫不在意,就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

他看见林匪撇开视线,盯着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回着他却是另外一件事“我把钱转你。”

李怀西自然知道林匪说的是买伞买水买面包的钱,他想着拒绝,可是眼神在触及到林匪捏着伞柄的手背上的青筋,淡淡的回了声好,马上接着话说“你那天话说的那么绝,怎么不能在当着我的面说一遍,这样,我今天绝对不会追着你了。”

话说的直白了点,就是想让林匪面对面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林匪依旧看着地上的水坑,语气里微微带了些不耐烦,“你怎么偏偏就是个死心眼,我不是说过了,我烦你。”

“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不照着镜子或者看看水面上的你,有没有想起你是怎样追着一个男人跑,而不是女人,有没有想起你,在男人身下,李怀西,我从来没有喜欢你,一点也没,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该找一个女朋友来纠正你浪费在我身上的错觉,而不是另外一个男朋友。”

林匪说完直接把吃的强行给了李怀西,自己撑开伞再次丢下李怀西一个人离开。

李怀西终于在林匪身上死了心,在这天回去的晚上开始发烧,他烧的脑子混沌,痛苦的哼哼,眼睛里一直冒水,还是赵木浔给他送牛奶的时候发现的。

李知青生怕自己宝贝儿子脑子烧坏,直接给自己的同学打了电话,李怀西半夜三更被送往医院,进了急诊,经过诊断挂瓶水吃点退烧药就好,赵木浔不干,非得让李知青在医院的同学给检查过才放心的守在李怀西病床上一晚上没回去。

李怀西第二天头昏脑胀,嗓子又疼,一醒来看见水就咣咣喝,赵木浔去食堂买了皮蛋瘦肉粥回家,看到李怀西醒来,顿时哎呦宝贝的叫着让他喝粥吃药。

本来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毛病,李怀西喝完粥就跟赵木浔说要回家,赵木浔又让护士量了李怀西的体温,又去问医生没什么问题,才答应让李怀西出院,这一趟折腾下来,李怀西回家时,连李向南也跑来医院接人。

三人出了院,坐在回去的车上闲聊,赵木浔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他“儿子,林匪是谁啊?”

李怀西脑子里正想着他妈怎么知道林匪这个名字,就看见赵木浔笑眯眯的说“是谈朋友了吧,是不是在闹不愉快,都发烧了嘴里还念着人家的名字,你要真喜欢,就多哄哄她,男孩子脸皮厚点没啥丢人的,要是哄好了,哪天带回来吃个饭多好。”

李向南也在这时接了话“哥,你也太逊了吧,都过了这么久还在闹矛盾,我看你就是把人真晾丢了着急上火,才开始自残上演一出苦肉计博取同情吧。”

李怀西瞪了李向南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李向南哼了哼,又跟赵木浔说话,李怀西就靠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赵木浔先下了车,说要去超市买点肉给李怀西补补身子,车上剩下李怀西和李向南两人,李向南又没话找话非要跟李怀西说话,这个说完又说那个,还提到了昨天傍晚李怀西突然冲进雨里的事。

李怀西这才想起,自己那一刻的冲动行为,李向南到底有没有追了上去,但听见李向南问他是不是看见女朋友才跑走的,李怀西的一颗心才算松了下来。

他喜欢的人是男生,不是家里人误以为的女朋友而是男朋友,不,还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林匪烦他。

他没有这种可以倾诉的朋友,不论是孟岐也好,还是闻一也罢,他们本就不看好,在这时,李怀西突然想起了薛智,于是他发微信想跟薛智倾诉自己的苦闷。

薛智似乎对于他的事非常有兴趣,在看到李怀西把昨天傍晚的事描述完,再次问他“那你得到答案后,死心了吗?”

李怀西眉头紧蹙,他心底无比确定自己在得到那样的答案后,短暂的释然后是怅然若失,是痛苦的思念。

无法死心!

过了几分钟,薛智再次发来一条信息,“我认识的李怀西可不是现在这样优柔寡断,他是一个有了目标就努力去实现的,更不会轻易放弃。”

“你高赞我了,学长,这种毅力可以用在学习和任何事上或许能达到百分之99的成功,在感情里,我用我自己的办法去尝试过了,得到的不过是一场愚弄,而被愚弄的我,本可以去发泄,可那样又有什么用,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做什么之前考虑的太多了。”

薛智说完,又发了一条说“不过,林匪是不是很缺钱?”

李怀西不禁想起林匪昨天捏在手里的那半截面包,包装袋里都是水,都舍不得扔,回了过去“怎么这么说?”

“我家东城区那边不是w8在招人,那小子去面试的时候跟面试官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他运气好,遇到了我,我可是看到你的面子才留的他,要不过两天跟我去w8转转?”

薛智的话语里满是一副想要搞事的意味,他是笃定李怀西嘴上一副放弃的样子,心里巴不得见人,在等了一分钟还没回应,又添了把新柴“要不然今晚去吧,我一哥们正好从国外回来,我打算去带他去,他那个人在欧美玩野了去了,万一要是看上穿着制服的小林,我可不会管的啊。”

李怀西顿时坐直了身体,心里直把薛智数落了一遍,明明知道林匪都有了女朋友。

李怀西脑子里在这一瞬间已然脑补出多个林匪被强行灌酒玩弄的画面,但理智依旧残存,冷硬的回了句“他长的又不是什么天仙,是个人都得看上他那个臭脸。”

“嘿,我说你就嘴硬吧,一句话,来不来?”

李怀西没回,直到晚上7点了,再也坐不住,从家里直奔东城区的w8,同时也跟薛智找了一个自己想放松放松的蹩脚借口。

东城区是南市最为富裕的地方,不光是是因为南省大多数企业家,也有一些退休政要,都在这边的别墅或者几千万的高档小区,还有许多国际学校,资源都是顶配,李怀西中学时期就在东城区这边的国际学校上的。

绕是知道薛家有钱,但是东城w8从进门开始就处处透着奢华的气息,李怀西跟着侍者一路从专属通道上去,到了二楼,便看见薛智正跟几个年龄相当的男人举着酒杯耳语。

李怀西一走进,薛智便放下酒杯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两人面前一个漂亮修长的手随意拿着高脚杯,一张精致无可挑剔的脸,就是那狭长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露着饶有兴趣的打量。

薛智介绍说“任邺,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一最好的的学弟,李怀西。”

这是李怀西第一次见任邺,说不清的是因为薛智之前说任邺是欧美玩野的浪子而感到的讨厌,还是因为任邺露出太过侵略意味的眼神。

薛智又叫人给李怀西拿了酒杯,而任邺也是极其自来熟的坐在李怀西旁边,先是客气的问他大几,在读什么专业,没过一会,就将手搭在了李怀西的背上摩挲。

李怀西忍着火,不动痕迹的远离,任邺就厚脸皮的跟上来,也不知谁提议玩起了789,李怀西为了摆脱任邺的纠缠,直接加了进去,他这个不怎么玩这种游戏的把把输,酒也被灌了几杯。

林匪被叫进来开酒的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生一手抱着微醺的李怀西,李怀西就像是一只柔顺的猫,双手环着那人的腰,那人的手指色情的摩擦着李怀西的唇。

薛智全程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叫林匪把自己堆在一边根本没打算喝的啤酒都开了,他就一边观察着林匪的表情,见林匪只是默不吭声的去开啤酒。

而李怀西这边,任邺打从第一眼看到看着清纯又清冷的的李怀西,就觉得这孩子长的也是自己的口味,没成想都快磨了一晚上,这孩子就是不搭理人,眼见着这人香酥可口的劲,哪里有不上嘴啃几口的道理。

于是,在李怀西一边软弱无力的推脱中,任邺心一横,嘟起嘴就直奔李怀的沁着酒泽的软唇。

只是,那么近的距离,生生的映在啤酒瓶上,怀里的美人也不知道何时到了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怀里。

任邺哼笑一声,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从桌上拿了一只烟点了,夹在手指间。

“我说,智,你手下的人没调教就让上岗了,来,瞧瞧,哎呦,这看着怎么要吃了我啊?”

薛智见戏也到了高潮了,该是自己出马了,训斥了林匪起来“你主管没告诉你,在这里客人做什么都不用管吗?再说了,林匪,你管的着吗?”

任邺一听不乐意了,好家伙这是认识的啊,他有种被薛智这小子玩了一道的感觉,立马跟个大爷一样靠在真皮沙发上,耷拉着眼睛,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人到底做什么。

就在任邺以为这个叫林匪的会放下李怀西时,林匪竟然拖拉着李怀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薛智一副得逞的笑了几声,立马像是个马屁精一样要陪着任邺喝酒,可李怀西这边也并不是到了神志不清的状态,只不过喝的身体发热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罢了。

林匪拉着他直接走进了旁边一个空房间,里面设计是声音感应灯,一进去整个房间就亮了。

李怀西靠在墙边,晃了晃神,看到眼前的林匪全身穿着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制服,右胸口处挂着一个写有自己名字的银制名牌。

他不知林匪为什么要阻止,在任邺要吻过来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在就像一个赌徒,不光薛智在赌,他自己也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所幸,林匪的行为令人意外,可这并不代表,林匪是喜欢他的。

李怀西见林匪只是盯着自己看,一句话不说,捏了捏自己的发疼的眉心,淡淡的说“拉我出来又不说话,你逗人玩儿呢?”

“你就是这么纠正自己的?”林匪问。

李怀西一听纠正两个字,脑子里就想起林匪叫他去找女朋友的事,顿时笑了,“你管的太宽了吧,我找什么人都是我自己的私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就管好你和你女朋友。”

李怀西的下巴猛地被抬起,后面的话也被迫咽了回去,眼睛也对上脸色阴沉的林匪。

“怎么,吃醋了?李怀西。”

李怀西推了林匪一把,推不了,心里一把火烧开了,多天来的嫉妒委屈和怨愤通通烧开了。

“到底是谁在吃醋?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就逼着我承认,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交往是因为赌着孟岐那受的气,嘴上却说如我所愿了,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像一切都是我活该,你不过小小的怜悯了我的感情。”

说到这,李怀西自嘲的笑了一声,又说“你怕我缠着你,我明白的,你有交往的人,我就算再喜欢也不会缠着你,可你为什么偏选择给了我希望又立马把我打入地狱绝望,前一夜温存第二天就分手,你说你有多迫不及待甩了我?你不过是占着我喜欢你而已。”

“现在又凭什么拉我出来,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不喜欢我,就不要给我错觉!”

林匪松开了李怀西,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李怀西知道自己说到了林匪的心上,更坐实了林匪把自己拉出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罢了。

想到这,李怀西便再也不想待下去,伸手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去。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后,林匪再次被任邺叫了进去,也不知道林匪被逼着喝了多少的酒,更不知道任邺放纵自己的狐朋狗友羞辱了林匪多久。

再去见林匪,还是薛智打电话告诉他林匪酒精中毒进了医院,可这人一醒来不见了,薛智并没有说出是自己放任不管任邺的胡作非为,只是觉得自己该把这件事跟李怀西说一声。

他只是单纯的想为李怀西出一口气而已。

哪知道林匪这人真是软硬不吃,倔驴一个,让他跟一个男nb接个吻就能把酒免了,没成想他就跟个傻逼一样坐在那喝。

李怀西跑了一些林匪之前去过的地方,最后还是在之前那家便利店找到了人。

这时的林匪穿着店员的衣服,正在往货架上摆货物,李怀西就站在店门外,犹如一个痴汉一般盯着那道身影。

林匪麻利的摆完一排,又被另外一个年长的店员叫着去仓库搬东西,林匪从库房出来搬了两大箱的水,身体微晃,看的李怀西生怕他摔了,急忙进去抱了一箱,放在柜台的地方。

店员看了看李怀西又看了眼林匪,似乎是担心林匪朋友来了要请假,语气不善的说“我们这可不兴请假。”

李怀西刚要理论两句,就听到林匪说“秦姐,我不认识他。”

李怀西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那人只是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气的李怀西当场吼“行啊,你不认识我。”人也气疯了,直接扯过林匪的胳膊咬了过去。

“李怀西,松口!”

李怀非旦不松口,还咬的更狠,秦姐也见着两人的不对劲,加上一个还跟狗一样叼着另外一个,引的顾客都往这边看来,急忙让两人出去解决。

李怀西这才松了嘴,跟那打了胜仗的小头子一样,大摇大摆的从店里出去。

下午的日头正盛,李怀西找了个凉快的地,就在那悠哉等着林匪,他就不相信这孙子还敢说不认识,还敢不出来,咬死他!

等了不到一分钟,林匪便带着一瓶水从里面出来,似是看傻子一般瞥了他一眼,然后万分嫌弃的说“李怀西你打过狂犬疫苗吧?”

“什么?”

林匪把自己被咬伤的胳膊给李怀西看,那健硕的手臂上可不是多了一口牙印,有的深的地方都满是青紫之色。

同时也注意到林匪右边唇角的淤青和手背上输液针扎过还未完全消肿样子。

林匪见李怀西盯着自己的唇角,咧嘴淡然一笑,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疼的嘶了一声,说“薛智告诉你了是吧,怕我死了弄出人命?李怀西,你说你不会缠着我,可我遇到的这些垃圾事,不都是拜你所赐?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还是我得对你感激涕零啊?”

语气里尽是发自内心的厌烦和无奈和强忍的怒气,李怀西深知林匪此时还能忍着揍死自己已经是万幸了,他可没忘记林匪是怎么对待王素的。

说到底,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犯贱明知会遭到对方恶劣的羞辱,甚至可能被胖揍,可他只要一想到林匪受伤,看到林匪出现完全失了该有的理智,总是会做出一些令自己都恶心的行为。

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还会多久才会在听到林匪两个字淡定如斯,仿若一个陌生人。

可此时此刻的他,分明就是想把人占有,独属于他,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疯狂。

他一步一步走近林匪,近到闻到独属于林匪的味道,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眼,郑重的说“你不是总说你满足我了?你有问过我是的意见吗?”

“你想说什么?”林匪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里充满警告“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容忍底线!”

李怀西哪里受过这种气,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过他,羞愧让他满脸通红,愤怒让他湿了眼眶,让他像个无措的孩子,只知道红着眼,巴巴的盯着眼前的林匪,倔强的说“我就是想缠着你,以后也缠着你,你能怎么办?我不是王素,不是你揍了我就害怕不敢再来,还是你要告诉别人是我缠着你不放,你觉得别人会信你还是我?”

眼见李怀西一边默默留着眼泪一边又一副摆烂的嘴脸,直接让林匪气笑了,他瞅瞅四周有人,直接拉着人往不远处的大楼走。

李怀西以为林匪这是找个偏僻的地方要揍人了,心里害怕又不挣扎,直到林匪给他推到一卫生间里,反锁了门,才慌张起来。

林匪哼笑着睨他一眼,“怕了?这张嘴刚刚不是还在噼啦啪啦说个不停,这会怎么哆嗦起来了?我让你收回刚才的话,听到没?”

林匪的手指在他的双唇摩挲,直将那触感如果冻般的唇擦红,力道也不受控制渐渐大了起来,见李怀西依旧倔强的不肯妥协,那双湿热带有粗粝手指滑到李怀西白皙而修长的脖子。

李怀西生怕自己真的把林匪给惹毛了,吞了吞干涩的口水,性感漂亮的喉结上下一动,让林匪手指拇缩了缩,转而抬起李怀西的下巴,毫无感情的咬在李怀西的完美的下巴尖上。

李怀西身体微怔,只是发愣的看着林匪,下一瞬,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疯到无可救药,舌头舔着林匪的唇,强硬的想要进入,可林匪只是抓起他的头,带了些被勾起情欲的眼冰冷的盯着李怀西,“你他妈,真是犯贱。”

不待他的委屈反应,林匪已然粗暴的咬着他的唇,手也伸进下方的衣摆里,在他腰间大力的揉捏,啧啧水声交融的声音在急促的呼吸里凌乱,李怀西也被吻的差点窒息,腿软的站不稳,贴着林匪扭动,被林匪大手重拍了一下臀部才老实巴交下来,靠在林匪身上,软绵绵的说“我就是要缠着你,缠到你说你喜欢我,你真心的喜欢我,我这个人就是那么扭,越是得不到就越疯。”

两人的关系从从前任变成了炮友,林匪拿李怀西毫无办法,却像是迷恋上李怀西投怀送抱,后来的几次见面,几句话不说就开干,有时候李怀西在等林匪忙完,两人直接去附近的酒店或是在李怀西去w8等人,趁着偶尔休息的功夫,会跟李怀西在黑暗的楼道黑灯瞎火的吻,以至于有次差点被来玩的薛智撞到。

有天林匪休假,李怀西一大碗就带着自己老妈做的烤鸡和梅干菜扣肉和大半锅的罗宋汤,装了一大盒去了林匪的宿舍,因为是暑假,学校里除了一些因为要做实验或者其他原因留校的个别学生外,没有什么人,而林匪宿舍留校的就林匪一个,李怀西也不是第一次去林匪宿舍,他拎着满满的食物进林匪宿舍时,林匪正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看网上一个基金经理在怎么分析基金投资。

林匪看他拎着一堆东西,暂停了课程,“你怎么来了?”

“我妈今天做多了,我就想带给你尝尝。”

“你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我不赶紧来,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别人,那个女的嘛。”

林匪一脸不屑搭理他的样子,李怀西也不在意,乐呵的带来的菜都打开,还拿了自己的筷子,递给林匪。“你肯定好久都没有吃到家里烧的菜了,先尝下吧。”

林匪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说了声好吃,李怀西还一脸得意的说“我妈做饭不错吧,下次我给你带其他的。我看你最近累的都瘦了。”

“你以前追人的时候也这么勤快吗?”

李怀西啊了一声,这问题太突兀,他追人?貌似都是别人在追他吧,可他又想告诉林匪,含糊不清的回道“差不多吧。”

林匪又问“追的男生还是女生?”

李怀西尴尬一笑,心想这林大爷今天怎么问起他以前的事,可第一个谎都说了,要是回他说没有,不得自掘坟墓嘛。

为了掩饰自己有过感情史,李怀西装作回想的模样,想了一下,说“男生吧,我好像从小就对女生不感冒。”

林匪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李怀西却在想着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带林匪出去逛逛,林匪到南市以来,不是上课就是兼职,应该还没有去南市好玩的地方看过。

林匪吃完饭主动把碗筷洗了收拾好,便继续看他的课程,李怀西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平板在查资料翻译,两个人互不干涉各看各的,等李怀西做完,林匪也看的差不多。

李怀西将自己的椅子挪到林匪的位置,见林匪不为所动,干脆大胆的跨坐在林匪大腿上,林匪却是冷着脸,扔给他“下去”两个字。

李怀西奇怪林匪这不为所动,还以为他怎么了,身体起来,就要下去,可林匪又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命令他坐着。

李怀西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林匪又不让他走,反正挺犯困的,坐着坐着就靠在林匪身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人也在林匪的床上,还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同样在沉睡的林匪,他醒来时,林匪也醒了过来。

李怀西起来洗了把脸,便开始缠着林匪跟他一起去夜市逛,林匪洗漱一通后,两人就去了南市最出名的一条花街逛。

花街网罗都是各地小吃和本地特色小吃,整条街都是围着一条河,一到晚上河中便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许愿灯,李怀西也想往里放两个,林匪不乐意,李怀西就自己去,在红条上写几个字卷进灯内,再把灯放进河里。

他从未许过愿,因为以前的每个愿望都会那么轻易获得,可唯独在林匪身上,栽的不是一两点,所以想许愿林匪是自己的所求。

李怀西怕自己的愿望灯飘不远,还用手划拉了一下,直至看到那灯晃晃悠悠的向河中央飘去,才扭头朝着林匪的方向看去。

林匪的身边站着一个身形熟悉的女人,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女人的手还搭在林匪肩上。

李怀西被这一幕看的怒火中烧,轰的一下站起来,差点因为脑供血不足摔地上,他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几步远的距离也跟几对情侣擦肩而过,这让他的怒火瞬间冷却。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努力的追人,林匪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他什么。

李怀西失落的走到两人面前,看清女人是之前在西餐厅遇见过的,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跟人打招呼,当时的他是跟薛智在一起,举止亲腻,这会在跑到林匪面前,女人会怎么想?

李怀西瞥见林匪并没有主动介绍自己的想法,自动绕过两人,他听见女人说“刚才那个好看的男生不是我们上次在西餐厅外遇见过吗?挺有缘啊,就近看还真的帅啊。”

“长的帅有什么用,脑子又不好使。”

李怀西听到林匪跟女人这么说,然后女人还嗔怪一声说“你又不认识,怎么知道人家脑子不好使。”

李怀西心里憋着气,转过头又朝着两人方向走,在经过林匪身边还故意撞了下林匪,身体挺得直溜,走的还快,活像是干了坏事溜之大吉的小丑。

在经过一个喷泉广场时,有一个自由乐队正在演唱,人群围了一层又一层,李怀西见路边有个卖甜筒的,买了一根边舔边听,又时刻关注着后面的“狗男女”有没有跟上来。

一首宁夏唱完以后,主唱突然说下一首歌想现场找一位朋友一起合唱,人群里突然躁动起来,有大胆一点的直接说我来,可就是不见人,有人提议朝人群里扔粉丝送的花,谁接到谁就是合唱者。

主唱见这个提议呼声高,便拿起花,对着话筒,倒数321,只听1一出,花立马被抛出一个弧度,精准的砸中了幸运儿,而那幸运儿就是李怀西,还有李怀西的冰淇淋。

他那舔了一半的冰淇淋被花砸了,啪嗒掉地上,人群因为花砸中了他,高呼是这个穿白衣外套的男生。

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道,主唱是个穿着花格子短袖的男生,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戴着一个大框眼镜,让李怀西上前。

李怀西走了过去,有人递给他一个话筒,花格子问他会唱什么歌,李怀西想也没想说了背叛两个字,花格子哈哈了一声,立马让自己的队友找背叛的普子。

而这时的李怀西也注意到林匪跟女人也在人群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到林匪刚才还跟女人说自己脑子不好使,立马想证明一下,他不仅长的好看,哪哪都行。

背叛的原唱是曹格,是一首老歌,李怀西开始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记得歌词,好在这个乐队有准备,只要站在唱歌你位置,就能看到歌词和普子,节奏响起,开头的是花格子,花格子唱了两句,手一挥,示意轮到李怀西了。

“尽管我细心灌溉,你说不爱就不爱,我一个人欣赏悲哀”

下一句又是花格子,高潮部分是两个人的合唱,李怀西的音色低沉一些,这首歌压的低一些,比花格子清凉的音色更为凸显优势,所以在高潮部分,一直都是李怀西在唱。

起初李怀西只是满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可是这歌的的bg一起,脑子里满是这些时日跟林匪之间感情的角逐,想到自己百般努力,在对方眼中换来的不过是一句脑子不好使。

李怀西唱完时,花格子激动的抱了抱他,说他唱的堪比专业歌手,可花格子不知道,李怀西可是被邀请过参与草莓音乐节的业余爱好者。

李怀西礼貌的鞠躬后,却没看到林匪和女人,反而遇到女生来要微信,李怀西不想给,说自己手机没电,推脱后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前方的人群里并没有林匪,他心底直到林匪不会为他停留和等待,可他没想到林匪就算跟别人走,连一句“你自己回去”或者其他交代都没有。

李怀西一个人闷头往前走,走到一家甜品店,又买了四五个甜筒,一路走一边吃。

他原以为林匪会在尽头等着他,可就在他张望了许久直到路上只剩下三两人,还是没有看到林匪。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放不下直接回家算了,可脑子里又有一种如果今夜自己没有找到林匪,林匪是不是跟着那个女人去了酒店翻云覆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着令人发狂的事。

他在跑遍了附近的酒店问遍了所有人有没有见过林匪,凌晨踩着星光跑到林匪的宿舍,最后却因为害怕失落而停在最后的推门而入。

李怀西就在他的宿舍门墙边坐了一晚上,像一只被抛弃又不肯离去的丧家之犬,灰头土脸的缩在林匪的宿舍门墙边。

清晨的冷风从楼道游刃而过,李怀西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抬头发现已是第二天早上,他动了动麻木的身体从,靠着墙站起来时,恰好撞上刚打开门的林匪。

林匪似乎很是意外李怀西怎么这么早就出现在这里,在注意到李怀西有些浮肿的双眼,又是一脸憔悴的样子,开口道“你没事吧?”

他从未看到过李怀西这副颓败的模样,昨夜的李怀西还在手捧着花和别人合唱,今天早上就像被吸干了阳气一般,全无光彩。

李怀西的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眼眸里尽是暗淡,声音也低沉干哑的说“就算你再讨厌我,不想跟我走在一起,我们是一起出去的,你要回去,为什么不能发个信息告诉我你先回去。”

“你不是看到了我跟她在一起,你会聪明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李怀西简直要被他这回答气的一口老血喷不上来,在看着林匪的眼中浸上不耐烦后,他突然笑了笑,“也对,我应该识趣点。”

李怀西说完转身就走,他走的很慢,不论是因为在门外缩了一夜而造成双腿麻劲没消,还是因为此时的他,渴望着林匪能抓住自己解释和道歉,故意放慢了脚步。

转角踩下第一个楼梯,身后依旧空无一声,在踩下第二个阶梯的那一瞬,憋屈了一晚上的情绪崩溃。

之后的的日子里,李怀西再也没去找过林匪,林匪也没有找过他,两个人默契的从炮友的身份变成了只存在微信里的僵尸户。

暑期结束的前两天,李怀西被薛智约了在一家私人高尔夫球场见面,李怀西本不想去,他自己又不会打,不知道薛智又憋着一出什么好戏让他参演。

可薛智说自己的车都停在他家楼下了,李怀西爬在窗前一看,不得不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到了地方,李怀西才知道这私人高尔夫球场是任邺家的,至于为什么要让李怀西去,是因为薛智跟任邺打赌输了,赌输的人就是把李怀西带过来。

李怀西说薛智不干人事,薛智还强词夺理说自己还不是因为林匪才输。

“你们俩是不是闲的,天天耍着林匪玩有意思吗?“

薛智捏了捏李怀西的脸,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说“怎么没意思?他那么爱虐你,我虐虐他不行,你说你长着这么一张价值几十亿美金的脸,怎么就栽在那头倔驴手里。”

李怀西拍开薛智的手,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无奈的说“你要再这么闹下去,我看你也免不了一顿揍,找乐子也别总找我一个人身上薅,找找别的羊啊。”

“我就愿意找你不行啊。”说着又要上手去摸李怀西的脸,两个人打打闹闹一直到了场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白衣的球童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来回跑。

李怀西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那人身形,可又转头看了看一脸坏笑的薛智,顿时明白这两人今天打了什么主意。

要说任邺,在那次w8见过面后,从薛智那把李怀西的微信搞到手就时不时的跟李怀西撩骚,李怀西念着任邺跟薛智的关系加了人,也就时不时的回两句,但任邺一发说李怀西小脸跟水蜜桃一样,问李怀西是不是水蜜桃一样甜,李怀西就想把人拉黑。

可任邺就像一个泼皮无赖,不管他拉黑几次,总是会拿“你不加我今天就让林匪那小子给我暖被窝。”威胁他。

今天的任邺依旧是那花里胡哨的打扮,身上不挂红和绿,脖子上不挂着狗链,就不能见人一般。

任邺拖着球杆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旁边还有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吐着长舌头,汪汪了两声,被薛智回汪了一声,就跟那狗乡见狗乡,直往薛智身上蹦。

任邺说这狗养不熟,见着薛智跟见着自己老情人一样激动,薛智回怼:你有本事跟我家老情人去说?”

任邺啧啧了几声,又说薛智没出息,被一个老男人吃的死死的,李怀西就看着两人互怼,直到穿着球童服的林匪过来把球放在位置站开,任邺亲腻招呼李怀西“怀西,过来,你来试试。”

李怀西并没有看林匪一眼,他摸着萨摩,说自己不会,任邺便大步过来,把他拉过去,一边指着李怀西动作,一边说,“后膝关节靠近前膝”,“屁股对着目标”手也不老实的拍在李怀西臀部。

李怀西扭头想拍开,可对方却抢先说“我可没占你便宜,这是正常教姿。”

李怀西按着任邺的指令站好,一两只胳膊实力,朝着球打去,只见那球跟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了出去,而在这时,林匪便朝着球飞的方向跑去。

等林匪把球捡回来放好,任邺便再一次教他把球打出去,一次又一次,直到李怀西胳膊都酸了,任邺才把球杆扔给林匪让他放好。

而自己的手就像长在李怀西腰上一般,李怀西拍了下去,任邺就缠上去。

在任邺把薛智和林匪“赶跑”以后,李怀西也不管这人什么脾性直接将人甩开。

任邺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玩味的看着他,“你看他来来往往的捡了那么多遍,开心不?”

不等李怀西回应,任邺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大笑着说“5万块人民币呢,当然得让他物有所值啊。”

李怀西一头雾水不知道任邺话里的意思,他看着不远处顶着日头暴晒的林匪,再次把视线定在任邺脸上。

“我还真不明白,任大少爷今天把我喊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教我打高尔夫,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李怀西不是不知道任邺的花花肠子,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林匪带来,下一秒,他就听到任邺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一肚子阴谋诡计呢,算了,就当我一肚子坏水,那对你肯定是琼浆玉液。”

“您消停点吧,别把对女人的那一套下流方式用我身上,特油腻,还恶心,你就挑明白的说。”说到这,李怀西望了一眼远处的林匪,说“他与我又没什么关系,何必要针对他。”

“呦,没关系了啊,那我昨天说我今天要操了你,那小子就自愿来当球童,他这五万可一分没拿,但我今天看到你以后突然后悔了,我觉得你可比五万值钱。”

李怀西还在怀疑任邺的前半句真假,根本没注意到任邺已经扯开了他的衬衫,直到感觉胸前有一只大手游走,才将人奋力推开,白皙又羞红的脸上满是怒意,低吼“你他妈要点脸!”

任邺却哈哈笑出声,“我开个玩笑,这么辣可是会让人上瘾,你要是稍微对我顺从点,我可能三两天就没了兴趣。”

李怀西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却被任邺一把抱住,嘴唇点李怀西的脖颈,低声诱哄“听到林匪为了你一毛钱不收以后是不是有点动摇了,你也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而我只是想亲一下你,我们各取所需做一场戏怎么样?”

李怀西心底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证实,手下的力道也放小了不少,但也为了戒备任邺更过分的举动,抓住了任邺的乱动的手腕。

这一幕在不远处的林匪看来那就是李怀西和任邺在他面前欲演一出春宴。

他第一次觉得心像是缺了一块,有种被背叛的痛苦和难受控制着自己的大脑,在看到任邺疯狂热烈的吻着李怀西的脖颈,林匪再也站不住,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李怀西怎么能是别人的。”

当他抱着这念头将任邺踹倒在地,又举着棒球杆抡向任邺,想将眼前这个狗玩意锤爆头时,林匪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发了什么疯,为一个李怀西分文不取,被这个公子哥呼来喝去,为什么在看到有人触碰李怀西的臀部,亲吻李怀西的脖颈,拥抱李怀西的身体,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想要毁灭一切。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种情绪不受控制只是因为李怀西,可他不想承认罢了,他拼命的想要逃离,逃到一个能让他理智恢复的地方。

李怀西看着林匪走后,还是非常郑重的跟任邺说“任邺,有时候不要太自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就不要为所欲为,任意践踏别人,不论我又是你感兴趣的多少分之一,我都不可能成为你的玩具之一。”

薛智拉着大白狗出来自然也听到了李怀西的话,在看到李怀西大开的衣服和脖颈处的红痕,心知自己这次真是玩大了,忙跟李怀西道歉。

李怀西哪里有心思去想薛智道歉,在他心底,已然把薛智和任邺划分一个以取自己感情为乐的富二代罢了。

李怀西打了车回家,在回去的路上就犹豫着要不要联系林匪,他特别想问任邺说的是不是真的,林匪去打任邺的理由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是嫉妒!

快到家时,这种急切想要被证实的情绪让他立马改了主意,直奔李怀西兼职的便利店,便利店没人,李怀西又往学校跑。

在他给林匪发了十几条信息无果,又跑了大半个南市,转回林匪的宿舍时,林匪正像个雕塑一样坐在窗前一动不动。

坠满星空的满月之夜,夜风吹着蓝色的窗帘摆动,那人坐在夜色与月光中,周身笼罩着落寞的气息,他想去拥抱,又害怕那人会冷漠的将他推离。

李怀西怂了。

他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又把门合上,站在林匪的宿舍门外,不禁想起个把月前,自己也曾惶恐不安的站在林匪的宿舍门外,在推与不推门之间犹豫,害怕失落而选择在宿舍在无法入眠,如今站在同样的位置,依旧惴惴不安。

他害怕自己的自作多情!

约莫十来分钟后,李怀西还是没有勇气去问自己千心万苦想要知道的答案,他想着算了吧,就当自己又一次黄粱一梦吧。

他吞了一身苦涩转身,却在那人推开的一瞬,一眼陷入流光溢彩的黑眸中。

“不是有问题问我?”林匪的嗓音温柔又带着笑意,让李怀西错愕不已,可他又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觉,立马抓住林匪的手,在看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慌乱抓的手上,立马松开,却依旧难掩激动,连声音都颤了些,“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去?没有钱也去?”

“你打算杵在门口让我回答你这三个问题?”

李怀西走了进去,顺带合上门,才说“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林匪又说“李怀西,你打算喜欢我多久?”

李怀西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林匪又说“你不知道就敢死皮赖脸的缠上来,你他妈真是又蠢又贪。”

李怀西“…”

死皮赖脸认了,可蠢在哪里,贪在哪里了?

李怀西不爽的哼了一声,引来林匪的一声轻笑。“哼什么。”

说话间,林匪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摩挲起李怀西脖颈处细腻又光滑的肌肤和漂亮的美人骨,李怀西眼神随他的动作,忍不住咽着口水,轻飘飘的说“你别动了。”

林匪动作一滞,手指直接落到他的肩膀处,扯开他的衣服,露出被任邺吸出红痕,李怀西见状立马去拉,激的林匪气势汹汹的将人提起与他平视。

“遮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来试探,你要真不愿意,会推不开那个肾虚男?”

李怀西被他盯的心虚,垂下视线,弱弱的解释“我并没有,”

“没有不愿意还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不论你出于什么心理,他都想上你是还是不是?你给了他你愿意的信号,哪怕一点,对是不对?”

在这一刻,李怀西觉得自己所有行为在林匪面前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他的每一步心理,林匪都明明白白准确无误的捕捉,为此,面对这些质问,他无力反驳。

就算他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带了气有想要刺激林匪的成分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要是林匪无动于衷,他又有什么办法?

在林匪把任邺踹在地上,他不可否认自己还有点可耻的沾沾自喜。

只不过震惊于林匪因他而屈服于任邺忽略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

李怀西坦然一笑,他不知道他的语气里参杂着一股得意的挑衅“我承认啊,那你有种别去打他,我跟他做什么,有你什么事呢?我们只不过是睡过的关系,你可以搂着你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扔下我,我为什么要为你守身?今天可以是任邺,明天或许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再是你。”

“你说什么?”林匪恶狠狠的瞪着他,像是他说在说一遍,就要将人掐死一般。

李怀西却在这种时候,早忘了自己来干什么,只觉得自己是来接受林匪的审判,可他凭什么要接受?

“我说什么,林匪,我说,你年纪轻轻就失聪,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一切都是我愿意,我愿意。”

说到最后,却是林匪咬牙切齿的一个“滚!”字让他气血冷却,明知道彼此都在说气话,心里还是被一股巨大的疼痛蔓延。

林匪推开了李怀西,李怀西咚的一下软在床上,过了几分钟才找到自己的理智,冷静的说个“好。”

他缓缓的起身,走了一步,却依旧觉得太憋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同时也在逼迫林匪给一个答案,一个自己到底是前进还是了断的答案。

他说“在我们没有见面的时间里,我总是在想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忽冷忽热,反复无常,你对我的心思了若指掌,可以在任何时候,只要你想要,你招招手,我就不计前嫌的跑来,你让滚,我就离开,我犯贱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猜测你对我什么到底存了什么心?”

“如果今天你没有阻止,我想着我跟你之间就这样吧,可你明明把我掌握在股掌之中,知道我的龌蹉心思,你为什么要阻止呢?”

李怀西再次站在林匪的面前,借着月色,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一般,拉起林匪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温柔一笑,“我第一次这么想法设法的想拥有一个东西,事实证明,人不能太想当然,不是所有努力都可以得到结果,我想。”

“我想我们试试。”林匪打断了李怀西的告别,反手捏住李怀西的手,认真的说“你刚刚可以不用演的那么逼真?你这种又蠢又贪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气氛陡然下降,李怀西尴尬的露出一口小白牙,“你非得当面揭穿我吗?”

下一秒,却是无比认真又严肃的问“这次不是因为别人乱七八糟的置气,是真的吗?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你现在想女朋友的的事是不是太晚了,再说,现在开始,你才是那一个“女朋友”。”

一听这话,李怀西直高兴的蹦到林匪身上,像只树袋熊一般抱着林匪,挂在林匪身上,讨好一般的吻了吻林匪的唇,“你都没问我愿意不愿意?”

林匪为了防止他下滑,托着他的臀部,笑着说“那你愿意吗?”

在秋季开学的一两个月,也是两人确认关系后甜蜜期,李怀西本来就愿意黏着林匪,以前怕林匪烦他,便很克制性的去林匪宿舍找人。

自从在一起后,李怀西三天两头就往林匪宿舍跑,来的次数多了,林匪宿舍的其他3人一看到李怀西就躲就躲,躲不过就选择装聋,生怕听到李怀西冷不丁的爆出一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有次李怀西跟孟岐打完网球,球衣没换就跑到林匪宿舍,见林匪没在,自己一骨碌爬上林匪那床单被罩没有一丝褶皱的床。

跟林匪一个宿舍老大关良,心眼打小就缺几个,李怀西跟林匪那点八卦都传了几个版本,人家愣是一点没信,就连李怀西三天两头往林匪这跑,两人嘻嘻哈哈的上手互闹都觉得正常很。

见李怀西躺在林匪床上,还好心的提醒李怀西“你别躺他床了,他那床可金贵着呢,谁也不让坐,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

李怀西哪里知道林匪从来不让人上他的床,更别提让人躺了,他在这床上不仅睡过还留过哈喇子,还跟林匪蒙在被子里乱搞过,也没见林匪让他把被子叠十遍?

李怀西边暗自得意的想着,手里也摩挲着被单,心想这被单还是他前几天刚买给林匪的,他跟林匪一人一套呢。

林匪从外面回来时,李怀西正侧身对着墙面睡着,就穿着一件短袖球衣,身上什么也没盖。

十月份的天气说冷不冷,但也没热到睡觉不用盖被,李怀西似乎是睡了好一会儿,冷的缩成一团,宿舍老大看到林匪回来正想林匪可千万别砸人,没成想人家林匪还亲自拉开自己被子盖在李怀西身上,这一举动都把他的目瞪口呆。

他甚至都怀疑林匪是不是真的对李怀西有什么不正常的感情?

“老三,你没事吧?”

林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怎么了?”

“你跟他,你们。”

“网球场不就在我们宿舍不远,他打累了过来休息。”

关良哦了好长一声,还傻乎乎的相信了林匪跟李怀西就是关系好罢了。

他看见林匪又在看股票,哎呀了一声,自己今天要去跟卖家交易。

林匪那会已经开始用自己的一部分积蓄借着国际形势,买了几只表现强劲的股票,小赚了一些,在开学时为了不影响上课把w8的兼职也辞了,但维持生活还是绰绰有余。

关良有时候也会跟着林匪买一些赚一点,赚到了又立刻冲游戏里玩一时间倒卖游戏账号。

关良匆匆出了门,宿舍里又只剩下还在睡觉的李怀西跟浏览信息的林匪,过了没多久,李怀西醒来打着哈欠,看到宿舍没人,还发懵了一会儿。

他以为宿舍没人,揉了揉睡眼,摸出手机就要找林匪,林匪在听到床上的动静就合上电脑,静静的看着李怀西要做什么。

李怀西一下床,没站稳虚晃了一下,眯着眼睛扒拉自己那一头睡炸毛的头发,扒拉完才挣开眼睛,看到林匪憋着笑看着他。

“我以为宿舍没人呢。”

“说的好像,你希望宿舍有人一样?李怀西,学长,你霸占了我的床3个小时,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李怀西自然知道惩罚指什么,可现在是青天白日的,他跟林匪再放肆,也不敢在宿舍里啊。

眼见林匪靠近,李怀西率先出击,凑上前,快速的亲了一下林匪的唇,撇开视线,小声说“大白天呢,你想让人围观啊?”

林匪抬手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低下头,似是不满的说“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

两人越说越暧昧,李怀西跟林匪在一起时又是主动引诱的主,正当他羞怯的抬着一双多情眼,双手伸进李林匪的衣服里时,宿舍门被啪啪的拍个响,两人随即分开。

原是旁边的一个寝室的大喊着“关良在操场跟人打起来了。”

说是打起来,李怀西跟林匪到的时候,关良和另外一个人被拉架的两拨人分成两团。

分明是两团人在互相争论着什么,李怀西和林匪走近,才发现起了争执的是关良和卢炜,而这时,两个宿舍的人都到了。

阵势立马变成护卢派和护关派,起因关良这个无良的中间商,第二次卖账号到了卢炜头上,本来2000的账号直接卖了卢炜6000,卢炜老早就想逮着这孙子教训一顿,没成想这人竟然是林匪的舍友。

关良就“线上已友好协商价格,绝不退让,更不承认自己黑心,还宣称卢炜违背交易精神,让卢炜赔偿。”

而卢炜则说自己被关良坑了两次,账号只是达到级别,差好几个装备,粗制滥造,涉嫌诈骗。

两方就此争论不休,李怀西本来想要两人先冷静下来,之后让卢炜试试关良卖的账号是不是如他所说涉嫌诈骗,如果确实有问题,那就该关良退多钱退多少。

他这话一出,关良立马把火撒到李怀西身上,“我卖的时候又没保证里面的装备必须是最好的,他自己玩的菜还赖着我了,反正我不退钱,实在要退,也是林匪退?”

李怀西满头黑线,“你卖你的账号,扯到林匪的身上干什么?”

“那个游戏,林匪也帮着打了,他玩的菜着呢,上次卖给卢学长的账户,就是他玩的。”关良立马又把林匪扯下水。

这一说,卢炜,乃至孟岐和闻一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卢炜再傻也知道林匪和李怀西有一卡车的奸情,孟岐和闻一更不用说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林匪和李怀西身上,偏偏林匪一脸无所谓,事不关已的说“我觉得我玩的还行!”

那意思明显就是与我无关,全赖你玩的菜!

卢炜顿时想把马桶刷插他嘴里,烂的一比,敢说自己玩的还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怀西把他惯上天,不知道自己烧成灰也就二两重。

李怀西之前也听到卢炜在宿舍吐槽过自己亏大发,只是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宝贝疙瘩。

就在他建议大家还是私下解决时,不嫌事大的关良朝着卢炜开了口,“既然这件事是因为林匪玩的烂造成的,那就把林匪赔给你,你爱咋咋办。”

卢炜不甘示弱的回道“我要林匪这个菜鸡做什么,你怎么不能把钱退给我,我顺带把我们李怀西赠给你的菜鸡,就当我的谢礼了。”

“你们宿舍不要的怎么就往我们那塞?钱多退给你,让林匪去你们宿舍行不行?”

卢炜和关良的开始把李怀西的跟林匪推开推去,一场闹剧最后以价格不退,林匪帮卢炜重新练级,林匪不愿意玩,练号的事又落到李怀西头上。

李怀西也不愿意费时间在练号上,直接请了两个宿舍的去吃了海鲜,也算是两个宿舍的第一次聚餐。

吃海鲜免不了喝个酒,于是6个人又是聊游戏又是各自吹捧李怀西和林匪多优秀,酒是一杯没落,除了林匪和孟岐没醉,其他人回去的时候都软成虾一样。

清醒的孟岐自然负责自己宿舍的,林匪则负责他们宿舍的,可林匪要跟着自己这边的人一起上车时,李怀西闹着要抱着林匪的腿不松。

孟岐虽然讨厌林匪,但架不住李怀西跟魔怔了一样眼里就有林匪,所以后来他也不管了,只是看到李怀西跟个小孩一样坐在地上抱着林匪不松,心里依旧五味杂陈。

林匪拉起李怀西,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还没说话,孟岐就坐进车,拉上车门,直接离开。

林匪将自己宿舍的几个送回宿舍以后,直接带着李怀西去了外面的酒店住,到酒店那会,李怀西酒也醒了一半,他醉眼迷蒙的抱着林匪,任由林匪给他洗了澡,吹干头发。

林匪躺上床时,李怀西便缠了上去,两人云雨一番后,李怀西说“我想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一个一室一厅。”

李怀西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自己和林匪在宿舍时肯定是给宿舍其他人带来很多麻烦,不然在两个宿舍争论时,有人不论是无意还是有意说要把林匪和李怀西推出去,而且,两个人现在是情侣关系,在宿舍住确实也有很多不方便,借着今天的时机,李怀西便把这个想法提了出来。

林匪抱着他吻了吻,表示随他喜欢,在得到林匪的同意后,李怀西便开始看起了房子,在挑选了两人都满意的房子后,两人趁着空闲时间开始购买装饰房间的物品,在初雪那天,搬进了独属于两人的小家。

房间50来平,标准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按李怀西喜欢的简约风布置,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李怀西买了蛋糕和红酒庆祝。

那一夜,在初雪不断飘落的晚上,他们疯狂的做爱,像是怎么都要不够对方一样,可那夜,李怀西不懂为什么被反复折腾哭的是自己,林匪却在最后拥着他偷偷的哭了,吻着他唇一遍又一遍,甚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林匪的身体像是八爪鱼一般紧缠着他。

或许是幸福的感觉!

李怀西抱着这种幸福入睡,抱着林匪度过了一个冬季,如大多数的普通情侣一般过了最美好的一个冬季。

他们会在周末的清晨,一起跑步,一起买菜做饭,李怀西不会做饭,就帮着洗菜,林匪生活在北方,做的菜口味偏重,为了满足李怀西口感,又去研究了南方的菜,一段时间以后,被当作试验品的李怀西都忘了那菜原本的味道。

空闲时间,两人会去电影院看个电影,讨论剧情,或是在某个时间,叫上孟岐和闻一他们来自己的小家聚会。

林匪喜欢吃没有籽的水果,比如香蕉,橙子,李怀西就往家里买多一些放着,林匪喜欢晒太阳,他就在阳台放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吊床。

喜欢一个人便倾其所有对他好,他将自己最好的都献给了林匪。

在元旦过后,很多专业都进入的考试季,李怀西和林匪也忙着复习,可一旦考完试就意味着要因为寒假分开一两个月,李怀西就有些惆怅。

林匪家在北方,气温比南市低十几度,李怀西在考试之前就早早准备了波司登的加厚羽绒,又买了一堆南市特产给林匪的行李箱装满了一大箱。

林匪回去的那天坐的的绿皮火车,两人分别的时候,李怀西在站台跟那送别丈夫远行的娘子一样,追着火车跑了许久,又担心林匪回去不联系自己,拼命的喊着“有事发微信”“没事也要发。”

本是伤感又难过的分别,可林匪把他哭的大鼻涕留了一嘴的照片发给李怀西时,李怀西顿时想将火车都掀了。

这人根本就没有心!可看着照片,自己又没心没肺的笑。

李怀西以为林匪会如自己一般每天都想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有趣的事分享给对方,刚开始分别的几天,林匪还会说几句,可到了后来,连新年那天的凌晨祝福,都没有回应,甚至连视屏电话都不接。

李怀西越来越恐慌,回家的林匪就像是一根在他手中断线的风筝,他根本不知道风筝飞去哪里,被谁捡到,或是挂在哪个树枝上。

他找不到林匪了。

大年初三,几个在外地读书的发小找李怀西出去聚会,李怀西也想着出门换换心情,自己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林匪身上,或许林匪只是手机被偷了,或是坏掉了,等林匪回学校自己也能跟他问个明白。

李怀西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到达几人约在南市中新饭店,进了包间,就看到四个人在互相聊着天,在他们之中一直是老大的傅沉在北大,排行老二是北师的栗子,李怀西排老三,唯一一个女孩贺佳在上海,除了偶尔跟贺佳见面,其他两人几乎都是在过年假期才见面。

李怀西靠着栗二坐下,服务员也正在这时开始上菜,趁着上菜的功夫,李怀西听到贺佳和栗二在说傅沉毕业要去美国读硕博,已经跟美国那边的学校确定好了,说着几人为傅沉的锦绣前程干了一杯。

傅沉这人从小就沉迷物理学,性子闷,但是又在组织上非常有领导力,李怀西虽然不差,但对于傅沉还是尊敬,当他放下酒杯,一向沉闷的傅沉突然把话题扔到李怀西“我听我爸说,你要在院叔那读硕?没想过国外?”

傅沉的爸爸目前省里担要职,和院教授还有李知青都是大学同学,三个人聚一起说到这事也正常。

李怀西讶异的是傅沉那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对自己的选择不满,他虚笑一声,认真的说“是啊,我觉得待国内挺好,现在人工智能领域,国内也做得挺好,我打算读硕以后安心做个打工人。”

傅沉沉思了一下,没再在这个话题说下去,反倒是贺佳问起了几人的感情状态,除了傅沉,那人性子大家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

栗二这人活泼多了,长的又是女生喜欢的类型,从小学起就喜欢跟一堆小姑娘玩,从小的色胚,一到男女问题话也多了起来,语气轻佻的反问说“你看哥这法拉利外形,像是缺女孩子?”

“再说你还好意思问,上次让你把你那个长腿妹子室友微信推给我,最后呢?”

李怀西见两人隔着自己又要吵闹起来,急忙端起自己的杯子快速逃离到傅沉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没了李怀西这个挡板,直接上手闹了起来,没一会儿,贺佳被他闹火了,气呼呼的说“你还是要点您那脸吧,我大一的时候给你推了一个,你没两月就玩断联,害我大半年不敢直视人家,别打我身边的人的主意,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在北京有一个女朋友吗?她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的?”

“她对我太好了,可北京离南市远着呢,我可是打算毕业去上海,不得先琢磨着一个。”栗二说着,又走到李怀西身边,靠在李怀西的椅子上,指着李怀西“你看看李三,长相和身材满分,我就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在一起过,要不,你把那个妹子介绍给怀西算了。”

李怀西一听栗二又开始乱扯了,无语的白他一眼,道“我这都离你们一米远了,还能扯到我,傅沉也在呢,你怎么不问他?”

“得了吧,我怕他要卸了我的老二。”栗二说着还哼了一声。

傅沉抬眼看向栗二,淡淡的说“你知道就好。”

李怀西见栗二脸色酱红,一声不吭,憋着气,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本想解释自己不是笑栗二,就听见傅沉跟训儿子一样训起了栗二。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一天都离不了女人?昨天是谁还搂着高雯去买项链,今天又惦记上人家的室友?你看看怀西,哪里不比你好看,哪里不如你优秀,唯一比不上你的就是你的烂情。”

李怀西被点到名,再看着栗二垂着眼靠在自己椅背上,而身旁的傅沉,长腿交叠,一边训人,一边解自己的袖扣,威压骇人。

在场的贺佳也装着吃着自己眼前的花生豆,李怀西只得打着圆场,“好不容易见一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菜都上好了,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

“是啊,我一直想看那个电影来着,第一部完了以后…”

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出去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傅沉如取车的时候,莫名的说自己找不到路,让栗二一起去。

贺佳和李怀西就在店门口等,两人闲聊了半天,见傅沉和栗二还是没来,李怀西刚想拿出手里发个信息问问,但想到两人可能是长时间在外地,这块地方刚改造过,都迷了路。

他让贺佳等着,自己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走了一会,便看到栗二跟傅沉站在一辆黑色大奔车身前,正说着什么。

傅沉比栗子身高高不少,栗子一直低着头,李怀西寻思傅沉应该又是在训人,走近一些,李怀西刚张口喊了一个傅,就看到栗子扑到傅沉身上跟疯子一样吻着傅沉。

李怀西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清的震惊,他从不知道傅沉和栗子两人之间有爱情的苗头,因为在他所了解的信息里,栗子是直男,身边总是围着不少女性朋友。

他从停车场上去,就跟贺佳说车子坏掉了,他送贺佳回去,回去的路上,李怀西想问贺佳有没有发现傅沉和栗子的事,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送完贺佳,李怀西给林匪发了信息,林匪的依旧没有回应,这时,傅沉打了电话过来,李怀西接起,傅沉就问“你看到了?”

李怀西嗯了一声,又怕对方多想,“我就是比较惊讶,你和栗二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对方喜欢的类型啊,而且,他女朋友也没断过,你们到底是认真还只是玩玩。”

“不管是认真还是玩玩,我们都结束了。”傅沉说,“他是个不会让自己寂寞的人,而我也不指望他等我几年,这条路并不容易走,我也不想一直走,家里也不会允许。”

“你也是,不要去走一条充满分叉口和荆棘的路,它只会让你留下满身创伤和疲惫外什么都得不到。”

李怀西睡的时候反复琢磨傅沉这句话,他以前只想跟林匪得过且过,并没有去考虑未来。

只要彼此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可听到傅沉的这番话,李怀西茫然了,如果他选择和林匪过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直到老去,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林匪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吗?想过和他的未来吗?

李怀西辗转难眠,心里的期待越大,就越想知道答案,更想见到林匪。

大年初五跟在跟着父母去亲戚拜年完,李怀西就急匆匆的定了从南市飞往林匪老家凤城的航班。

凤城的天气比南市冷太多,他也是第一次去北方,毛衣卫衣羽绒服裹了三层,脚上踩着雪地靴,一条厚围巾把自己围的就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边。

一下飞机出了出站口,李怀西逢人就问林匪家所在的位置,有在外面等客的男人操着方言说“这离凤城远着呢,起码得80公里,500去不去?”

李怀西听不懂男人的话,但想自己知道地址,又有手机地图导航,去地方肯定是差不了,全句就听懂了一个500,那应该是要500吧。

李怀西拿出手机给男人看了看地图,又跟男人确认一遍“500?”

男人嗯了一声,还帮忙拉着他的箱子,到一辆破旧的车子旁,看着车身上干泥,李怀西往后退了退,想换两车,这车太破了,他真怕自己没到地方呢,这车先散了。

男人正在这时催促着李怀西“你外地的吧,大过年的,没几个人出来拉活,你要是不坐,估摸着今天得在飞机场待了。”

李怀西按着他的话猜了个大概,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里满是刺鼻的汽油味,熏的他差点吐出来。

男人以为他晕车,还好心的递给他一个黑色塑料袋,李怀西强忍着呕吐感,拉开车窗才好了一点。

凤城市离林匪所在的县城确实有近80公里,一路上经过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最后10公里才是一段笔直的路程,一路上男人不停的问他是来平县做什么?

李怀西听不懂,更因为身体难受不想说话,就捡着嗯啊对的回应,到了地方,李怀西转给男人钱后便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林匪留的一个“蓝湖小区11号”走。

平县比他想象中小很多,样貌也比南市的县城差太多,干涸的只剩下一条细舅的河,长长的石桥,连接东城和西城,李怀西拖着行李箱从东边走到西边,转遍了大大小小的小区,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叫蓝湖的小区。

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大婶看他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转了半天才问他“你要去哪里啊?”

李怀西回说“蓝湖小区”,大婶先是摇摇头,问了几遍才明白李怀西说的蓝湖小区是早已改名了平沙雅苑。

问到了路,李怀西感激的说了谢谢,顺带在路边唯一一个还在营业的小超市买了两个面包边啃边往平沙雅苑走。

在看到平沙雅苑的牌子,李怀西赶紧啃完最后一口面包,拉着箱子要走时,便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头发比离开南市时长了不少,头发梳了上去,额间微又几根滑落,外穿着他买的长款黑色羽绒,被他高大的身材撑起来后,显得身材修长有型。

可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戴着一顶针织帽子,两人正面对面说着话,林匪的不知说了什么,女孩轻锤了一下林匪。

这亲腻的动作让李怀西轰隆一声,他不敢相信林匪会像栗二一般处处留情,可两人之间的氛围让他觉得自己如他不得不相信。

李怀西拉着箱子,走到两人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女生最先发现他,也是面对着他的方向,林匪则是背对他,所以根本没注意他已经站在身后。

走近了,李怀西才看清女生长相虽普通,可看起来就是那种恬静温柔的类型,她以为李怀西拉着箱子是要问路,非常热心的问“你是迷路了吗?”

连声线都是如此甜美细腻。

李怀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即将崩盘的情绪,他一边在不断告诉自己要给林匪解释的机会,一边又充满了恐慌,那些以往的记忆被生生的扯了出来,让他不想再次面对。

于此同时,他万般愤怒林匪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可以跟别的女生打情骂俏却没有时间回他的信息,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快疯了吗?

可是这都比不上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零零的寻找一个人,来回走了很多路,饿了啃面包来的委屈。

差点,他就想忍不住把箱子砸在林匪背上,歇斯底里的发泄,可他不想让这个女生,让异地他乡的人看到自己的难堪。

在女生再次说“你没事时”李怀西抢先回道“我没事,就是迷路了,请你告诉我,去车站怎么走?”

他害怕自己的通红的眼睛会让人看到,泄露自己的情绪,只能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声音有一丝的不正常,他听见女生笑了笑,说“你应该是外地的吧,平县就一小点,从桥上过去直走就能看到了。”

李怀西嗯了一声,僵硬的转过身,拉着行李箱,朝着桥的方向挪动,可眼泪在他转身时就在眼眶里溢满,不断往外流,不到两三秒,眼前都迷了一层水雾。

李怀西不得已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眼睛,轻声吸了吸鼻子来控制往下流的鼻涕。

等他做完再次抬脚往前走时,他听到林匪叫了他的名字,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那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错乱又急切。

可他并不想自己这副泪流满面的样子被人看到,在听到林匪的声音,拉着箱子拔腿就跑。

他并不知道在他说话时,林匪已经万分震惊于他突然的出现,他只是看到肥了一圈的李怀西低着头,一只冻的青紫的手紧紧捏着行李箱的把手。

他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可仅仅是一秒,李怀西就转身要走。

林匪让女生先回去,自己先去找人,等他气喘吁吁的在路转角看到蹲在墙边揉擦眼睛的李怀西时,再次喊了一声李怀西,并快步朝着李怀西跑去。

李怀西意外的朝着叫他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匪跟一直大鸟一样直奔他而来。

李怀西来不及起身,来不及擦掉委屈,见自己逃不开,就将自己的行李箱挡在身体前,拼命的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藏在地缝里。

他害怕一切又是他的自作多情,害怕女生与林匪的关如他所想,害怕林匪又在玩弄他。

他听见林匪说“为什么要跑?”

他不想回答,他不是知道每次都把自己的心思猜的精准无误,为什么明知故问。

林匪又问“你怎么来的?”

他更不想回答,他要告诉他自己早上还在拜年,下午就跑来凤城,饿着肚子花了高价,在平县来回转了几圈才找到这里。

林匪又问“你饿不饿?累不累?冷不冷?”

李怀西的头垂的更低,艰难的从口齿间挤出一个一句“我,马上,就走,不用你,送。”

说完又怕林匪不信,靠着墙站起,拉着箱子,快速的绕过面前的林匪往前跑。

只是这一次,林匪在他绕过自己时就挡住李怀西的去路,甚至有些生气的把李怀西推在水泥墙上,怒气冲冲的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见李怀西又是一声不吭,直接抬起李怀西的脸,看到的便是李怀西脸上一道又一道的水痕,紧咬着唇,就是撇开视线不愿看他。

林匪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擦了擦李怀西的水痕,却被李怀西撇开。

“你说说你,这么大人,还这么爱哭,这一路是不是吃了不少苦,怎么也得跟我说说不是?”

李怀西被强硬的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身体也被抱的一紧再紧,直到他疼的发出了声,林匪才松开他。

“这里不比南市,晚上会很冷,先跟我回家,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李怀西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任由林匪拉着箱子,拉着他绕过转角,进了小区。

小区是一个有着不知多少栋的破旧的6层老楼,林匪就带着他进了其中一栋,上了6层打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外边看着破,里面收拾的很干净,瓷白的地板砖被擦的像一面镜子,沙发虽不是什么真皮名牌,但是套着一个一看就是手工刺绣的外套,茶几上放着瓷白的水杯和一盘子瓜子花生和一盘糖果。

李怀西进了门被李怀西按在沙发上,自己就进了卫生间,李怀西脱了自己厚重的外套和围巾放在一边。

这时,林匪也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白色冒着热气的毛巾,蹲在李怀西面前,抬手像是擦玻璃一样,擦了擦李怀西的脸。

李怀西见他还不愿意跟自己说话,擦完以后,又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一个玻璃杯里,要倒的时候,又重新洗了一下,才重新倒好,放到微波炉热好,才端到李怀西面前。

“你真不打算跟我说说话,快大半个月没联系,你就真的一句话不想说?”

李怀西瞪了林匪一眼,颇为怨愤的说:你还知道我们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你真的在乎吗?”

他还想问“你为什么可以大半月不联系我?你跟那个女生又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不过是我自己泥足深陷?”

可是李怀西怕问出这些问题,只会让林匪觉得自己像个女生一样敏感,整天只会纠结喜欢不喜欢,爱与不爱。

他不懂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真正让他惧怕的是失去这段感情,而不是放弃。

林匪也不知道在看他做什么,对于他的问题什么都不说,气的李怀李怀西嘟囔“你只想跟那个女生眉来眼笑,哪里会想的起我,我算什么,哪里比的上女孩子那样温柔对你。”

他把牛奶咕咕的喝完,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围巾往身上套,“你不说话,我也不想问了,谢谢你的招待。”

他穿好外套,又用围巾把自己围成一个粽子,往门口走。

走了一步,林匪的还是不说话,林匪更气了,这他妈根本就没想追上来。

他故意像是撒气一般把自己的箱子踢了一脚,伸手去开门,转了几次,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炸呼呼的扔了箱子,直接跟只被抢了食物而发怒的大肥猫竖起爪子朝着林匪抓去。

“你故意的是吧?我要回去!我不想跟你待一起!”

林匪的把他的围巾重新一圈又一圈拆开,露出一张气鼓鼓的脸,一张红了眼圈的脸。

“我怎么没发现你乱吃醋也这么好看?”

李怀西哼了一声。

“堂妹的醋都吃?”

“什么自己的堂妹?她”李怀西恍然,林匪这是在告诉他,那个女生是他的堂妹。

林匪坐下,顺势将李怀西拉下,让李怀西坐在自己腿上,手指捏上李怀西外套的锁链,轻声解释“我父母在我车祸身亡以后,这房子就一直是我跟姥姥姥爷住,今天跟他们一起去二叔家吃饭,吃完就和堂妹一起出来走走。”

见李怀西还是一脸不搭理人的样子,林匪凑近他的脸,吻了吻,说“我回来手上事情多,要帮着姥姥姥爷清扫做饭,还接了一个寒假辅导班辅导数学,那段时间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有些忽略了你,后来手机也进了水坏掉了,本来想过两天等手机店开了去买再联系你的。”

李怀西这才脸色缓和了些,骂了声混蛋,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自己一路来是时坐的那破车,绕了几圈找不到人,还让他看到林匪和别人在一起,越说越委屈,最后又开始耍起性子不理人。

林匪说李怀西比女生都难哄,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压住李怀西心里一股邪气,两人又是一个多月没见,在被子里弄了大半大半夜才消停下来。

第二天,李怀西习惯性的眯着眼睛摸索身边的人,发现身边冰凉一片,又听见门外有陌生的说话声,才想起自己这是在林匪家。

李怀西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成想两人昨晚太狠,全身像是骨头被重组一般痛的他龇牙咧嘴的哼了一声。

林匪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在看到李怀西裹着被子,一张漂亮的脸跟玫瑰花一般娇艳欲滴,更是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哑着声线,“不舒服就继续躺着,逞什么强,还是想让我姥姥姥爷还有二叔和堂妹一起进来看看,我被窝里躺着一个满身吻痕的宝贝?”

李怀西一听,闷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立马装死一般躺在床上,把自己脑袋都闷着。

他听见林匪出去又进来,把什么东西放在床边,“内裤洗好,已经干了。”

李怀西把手伸出被子,想要把内裤拉进来床,不想被林匪拽住手臂,一把把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穿了,今天就在这里躺着,我一会把饭给你端进来,做了你喜欢的菜。”

李怀西嗯嗯了两声,见林匪出去了,还是把内裤穿好,又找了衣服套上。

他听见林匪的姥姥跟林匪说孩子发烧了让林匪去药店买退烧药,又让林匪去菜场多买点肉给他补补,又说南方孩子身体弱,多给他盖一层被。

在他还在偷听时,林匪就端着他平时爱吃的菜走了进来,两人没说一两句话,林匪的姥姥和堂妹就到了林匪的卧室门口,两人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盯着李怀西看。

李怀西被盯的手足无措,扯出笑容叫了一声姥姥好,又跟那个甜美的小女孩打了招呼。

“呀,还是南方养人,这孩子长的真是又漂亮又水灵,跟电影明星似的。”

“孩子,你还哪里不舒服?烧退了没?”

“都是林匪这混球,知道你要来应该去接人,害你自己一路奔波,还感冒发烧了。”

李怀西哪里见过别人这么盯着自己夸的,只能一个劲的说谢谢,自己没事的一堆废话,等林匪的姥姥姥爷走了,林匪把门合上,李怀西顿时呼了一口气,拿着洗漱用品往门口走。

林匪似是嫌弃李怀西走的慢,直接将人抱起,两个大步走到卫生间,把牙膏挤好递给他。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残废了?”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不够多?”

林匪说着就凑近李怀西,李怀西这才明白林匪说的什么,忙推开人,刷起了牙。

李怀西在林匪家待了两天后,李知青一个电话打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一家人打算趁着春节假期去日本旅游,机票订在了初八下午。

李怀西定好回去的票,跟林匪说完这件事,林匪便说要带他去看看他们这里的灯会,那是在一条充满文化气息的老街,老街的两边挂满灯笼,老街的尽头是一座高高的山,山上耸立着一座庙宇。

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时,遇到了同样和自己的几个朋友一起上去的王素。

王素在看到李怀西先是惊叫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的对着李怀西说“我真是开了眼了,竟然能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地方看到学长,学长也真厉害,追人能下这么大功夫,怪不得能把人捏在手心里。”

围在王素身边的几个男生,穿着打扮流里流气,不是嘴里叼着烟,就是手指夹着,有的看着年纪跟李向南差不多大,笑的一脸邪意。

李怀西并没有打算跟王素掰扯,他觉得王素敢在自己面前不装小白花,定然是仗着自己在老家这头有人撑腰,而且万一在争论几句打起来,他可没有信心能安然退去。

可王素是逮着这个机会非要挑衅,甚至还带头挡在李怀西前面,指着李怀西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嘲讽着“你们不知道吧?这位学长在南大风光无限呢,追着他的女生都能排一条长龙,就看他这俊俏又娇嫩的脸,你们不想就近看?”

其中一个眼周有疤痕的男生一下蹦到李怀西面前,哇了一声抬手就要去碰李怀西的脸,李怀西早在这疤痕男凑近就被一身劣质香水味混的烟臭味熏的恶心,一看这人还要碰自己,顿时退了半步,同时嘴里恶狠狠的叫“你他妈恶“

紧接着就听到林匪语气阴冷的喊了一句“你他妈找死!”

后退间,腰也林匪扶住,留给他的一个高大的身形和后脑勺。

下一瞬,他就看到林匪抬脚脚踢在疤痕男的肚子上,疤痕男疼的嗷了一声,跪爬在地,手指也被林匪的脚踩住。

其他几个人见状,七手八脚的要上来扶人,还有人气势汹汹的窜到林匪面前,就要伸手来揪着林匪的衣领,却被林匪再次一脚踹在肚子上。

“想要找抽的,尽管上来试试。”林匪轻笑,似是完全不将眼前的几个人放在眼里。

为首的稍微年纪大一点的,呸了一嘴,叫嚣道“别他妈说大话,有本事去后边!”

挑起头的王素在这时陪着笑脸喊了一句“虎哥,大过年的,都是我不好,你卖我个面儿,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被叫做虎哥的立刻叫道“你他妈算哪根葱,凭什么给你面子,你要是叫林匪这逼崽子给我跪下道歉,兴许这事就算了。”

一直被林匪护在身后的李怀西听到对方一副不打算善了的意思,扯了扯林匪的手,正想开口跟林匪说要不报警,林匪便回握着他的手,朝着对面的人说“高虎,你确定不是你跪着道歉?”

高虎骂了一声,再次让林匪跟他去后山,率先带着人往下走,在经过两人身旁时,被揍的疤痕男还阴笑着对李怀西说“你最好别想着报警,否则林匪只会多两道血印子。”

下到路面的时,李怀西被林匪拉到一边,李怀西以为林匪应该是不想让他去,可他又不是软柿子,只是不想惹事而已,于是在林匪还没说话时,抢先道“我肯定不会拖你后腿,你别想让我在这等着。”

林匪轻笑一声,把李怀西的围巾正了正,“我让你不去,你就会不去吗?”

两人穿过一条小路,就到了高虎说的后山,后山是一块废弃的厂房区,厂房门只有一根电线杆挂着闪烁的灯泡。

对方差不多十来个人,加上一个王素,而李怀西跟林匪两个人,在人数上,两人明显吃亏,可这阵仗,不干不行。

李怀西拉开外套,做好开打的准备,没成想引来林匪的一声呵笑,他有些不明所以,“外套影响发挥。”

林匪却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他的头上,李怀西伸手要拉开,反被林匪制住,“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好,你的眼睛可不是用来看这些的。

“三分钟到了,你就可以把它拉下来。”

李怀西不愿,林匪便威胁“如果你不听话,那我就乖乖坐在这让他们出气!”

李怀西被罩在林匪的外套里,鼻间充斥着独属于林匪味道,以及那还未消散的温热,可在听着李怀西远离自己的脚步声,只觉自己的心都被提到滚烫的油锅上煎熬。

他感觉到林匪应该是跟着他们进了厂房里,可他站在厂房外,除了听到嘭嘭声还骂人的脏话和不知谁被打到的痛苦哼叫声,只能数着时间。

三分钟的漫长是三年,李怀西数到最后一秒,拔腿就往厂房里冲,可他到门口,迎面撞上跑出来的王素。

王素一张脸上半是泪水半是灰土,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见到李怀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往李怀西身后躲去。

李怀西被他这副被鬼追的样子看的迷糊不已,他朝里面喊了一声林匪,就要往进冲,可身体便王素猛的拖住。

“你他妈,有病啊,松开啊!”

王素却在这时阴测测的笑道“你闭嘴吧,他死不了。”

“你看你好好的呆在南市,来我们这小地方干嘛?哦,你们在一起了嘛,但是,李怀西,你知道林匪在离你几千公里外的平县是什么样的吗?”

“我们可是从小学,到中学都在一个学校,我比你了解他,他对每一个追自己的人都会先拒绝再吊着玩,玩腻了就像垃圾一样丢开,你说是不是?”

“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跟他在去南大之前也是”

“嘭”

王素被他反身踹开,阻止了王素话,与此同时,林匪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李怀西急忙上前关心的责问“不是让你等着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我看看。”

李怀西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脑袋里不断回转着王素刚才的话,甩开林匪的手,走近王素,问“你说你跟林匪有过什么?”

地上的王素爬起来,哈哈的笑了一声,怒瞪着李怀西,“你可以问他啊,他不是就在你身边吗?你问问他,我们有没有在一起过?”

要问吗?

李怀西捏紧自己的手掌,他拼命告诉自己只要相信林匪,林匪说什么都信,可他身体抖的厉害,心脏怦怦跳的飞快,一个字刚蹦到口腔立马被咬住,本能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再跟林匪说话!

他听见林匪喊了自己的名字,喊了几遍,李怀西没有答应,他僵硬的拍了那没有任何灰尘的外套,朝着厂房门走去。

李怀西不是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林匪,他穿过小路返回到山脚时,整条街已经没有人,只有一条蜿蜒如蛇的红灯笼照着整个小城。

这是在南市的深夜未曾有过的静谧和风景。

李怀西随意找了一个木墩坐下,他看到林匪也跟着自己坐在另外一个木墩上,白色的薄毛衣染了血迹,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李怀西说“你想抽就抽吧,不用顾忌我。”

林匪却把烟丢了,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说“如果你问,我就当你想知道,如果你不问,我就当你不想知道。”

李怀西张了张嘴,深深呼吸了一口,伸出右手抚在林匪的右脸,掐了一下,“都到这时候,你这张嘴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不问,你就不能先说?不能给我个解释?”

“你想听知道什么?”林匪抓着他的手问。

李怀西抽出自己的手,低声说“你跟王素以前。”

林匪沉默了一下,自顾自的靠在李怀西腿上,脑袋也枕在李怀西大腿上,冰凉的大手抓着李怀西的手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李怀西抽了几下没把手抽出,干脆别开头看着远处。

他听见林匪说“我以为在我出来之前,他跟你把我那些乱七八糟过去给你倒腾了一遍,因为我那些过去,实在是有过太多难堪,跟王素吧,也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县城就这点地方,我跟他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也不意外,小时候的我我因为父母去了,总被人说家里的克星,没人愿意跟我做同桌,一起玩,王素是个弱鸡,经常被笑是娘娘腔,我们就成了难兄难弟,高一的时候,他跟我表白。”

“我那时只是单纯的不想失去一个一直跟在身边的朋友,同意以后也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化,现在想想那算什么样的在一起呢,没有拥抱,接吻,没有像我跟你在一起时有的性冲动。”

“他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并不是喜欢我,只是习惯和依赖而已。”

那是李怀西第一次听林匪在自己面前说起自己的过去,那语随意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中的命运多舛的男主角的故事。

李怀西从小到大都生活众人围绕和夸赞中,他从未体会过被排挤的孤独滋味,也不明白林匪为什么会害怕失去而违背本心答应王素。

那么他呢?李怀西有过一丝疑惑,他低下头对上林匪的视线,想从这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林匪的心,可那潭深不见底的碧水球里映着的是自己那张蹙眉的脸。

他就呆愣你看着林匪的薄唇微动,听到林匪温柔的呢喃“你跟他不同,

就算看着我都披着一身滚烫的月光,真的很美。”

李怀西跟林匪在一起时,除了情事上热烈昏头,总会蹦出一两句“你真的好看,哪里都好看,看的我只想干坏你”之类的话外,这还是林匪第一次这么像个诗人一般夸他。

李怀西只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发烫,身体像泡在酒里,轻飘飘又暖呼呼,不由自主的低头朝着那张薄唇吻了一下,激动的说“被漂亮的月亮亲一下是什么感觉?”

“你在问问猪八戒人参果的味道?”

不等李怀西反应,自己脖子被一只冰冷的手压下,唇上温软,带着一股寒意直达口腔。

两人在夜空下吻的难分难舍,李怀西根本没注意到王素在不远处将这这一切都纳入眼中,只是在林匪松开时,被一阵突然的夜风吹的见李怀西打了个冷颤。

林匪立马起身把外套披在李怀西身上,伸了伸腰,却不小心牵动了伤,疼的他啊了一声。

李怀西这才想起林匪那是一个人干趴了十来个人啊,就算赢了身上也应该受了伤,这会听到林匪吃痛声,忙把人拉着去找药店。

最后药店也没找到,还被林匪嘲笑他太紧张,两人回到林匪家时,老两口已经睡着,但知道李怀西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买了一大兜子特产放在李怀西的箱子上。

李怀西看着那一箱子干货,心想这也太多放不下,苦着脸想让林匪跟二老说下特产拿一点就好,他来时也没带什么,的话,可看着李怀西后背的脚印,连忙推着林匪进了卧室,找了红花油给林匪擦。

这一晚李怀西看靠着林匪睡,第一次难以入眠。

在夜深人静的深夜,冷静下来思考王素和林匪的话,他开始懊悔自己遇到事情总是以害怕失去林匪为先去禁锢自己真实情绪去逃避,一方面嫉妒王素参与林匪那段并不美好的过去,更厌烦自己不能给予林匪更多一点的信任。

他太明白,因为两人真正在一起之前,林匪因为跟孟岐置气而跟他在一起这件事,令他心底总是萦绕着不安。

这种不安在两个人的感情中一旦出现一丝危险就会被无限放大,信任感也就瞬时崩塌,那么他和林匪之间最终只会走向痛苦。

或许林匪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在当时才会告诉他,“你跟他不同”。

那分明就是是在说,李怀西在林匪心里是特别的!

得到这样的解释,李怀西抱着林匪睡去,不过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林匪叫起来穿衣服洗漱,迷迷糊糊的抱着林匪姥姥煮的鸡蛋和牛奶,直到到了机场要走了,才揉揉自己眼睛跟林匪告别。

李怀西到达南市以后把从林匪老家带回来的干特产都掏出来给赵木浔看,赵木浔笑他去朋友一趟像是去进货,他们家也吃不了这些,倒是可以送人。

李怀西不以为然,可他们一家人从日本旅游7天回来后,赵木浔把那些特产都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到垃圾桶,当李怀西问她为什么要糟蹋这些东西的时,赵木浔只是不以为然的告诉他“这些东西看着就脏的不行,我怕吃坏肚子,而且你看看,这什么都没有,就是三无产品哦。”

李怀西觉得她妈在穷讲究,他看见过林匪姥姥姥爷都吃过这些干菜,虽然他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觉得这东西晾在外面风吹日晒可能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细菌,可林匪一家吃了也没事,他们家怎么就不能吃了?

李怀西把那些干货从垃圾箱里翻出来,赵木浔表示死活不要,李怀西只好把东西换了个袋子装,自己留了一小袋,剩下的都给了楼下打扫卫生的阿姨。

过了正月十五后,李怀西收到了林匪的电话,两人煲了半天的电话粥,李怀西把自己在日本遇到的趣事和拍的照片都发给林匪,一张一张给他讲着相片所在位置,可是林匪在问到干货的事。

李怀西想到东西被赵木浔嫌弃,立马寻了个借口说他们一家人都吃了,觉得好吃,可他不知道林匪只是随口一问,他的过多解释只是让林匪起疑。

林匪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倒是转眼说到自己会提前回校,春季学期一般都在2月底或是3月出开始,离回校还有一个半多月,林匪能早回来,李怀西自然高兴。

在2月中的时候,林匪回来的那天,李怀西本来想去接人,可那天傅沉因为手上一个跟企业合作的研究项目出了问题提前返校,而栗二也跟着要回北京,李怀西只得跟林匪说自己先去送人,可三人在去往飞机的路上,栗二看着李怀西时不时的看手机直接把手机夺了过去,在看到林匪的信息后,阴着一张脸,大大雷霆的让司机往回走。

李怀西在把自己手机迅速抢回去的时候,跟司机说“别听他的,您往前开,行程不变。”

“李怀西,你脑子是被屎糊住了吗?”

傅沉也在这时感觉事情不对,让司机往回撤,傅沉新报了一个地址,车子直接开往郊区,与此同时,栗二把李怀西的手机抢过去,给林匪发了地址让他去那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怀西还没想好怎么跟傅沉跟栗二解释,傅沉跟栗二就把他带到了傅家的郊区别墅里。

两个人活像是自己家闺女被猪拱了的老父亲,一个不停的拿眼刀子刺他,一个只是端坐在沙发上啊,不知在想什么,但估计也跟栗二的想法差不多。

傅沉一接到门口的保安的电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李怀西知道应该是林匪来了。

两个人一路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这会见到林匪,他都不知道这两疯子是不是要把对自己的怒火都发泄在林匪身上,于是,他着急的的奔到两人前面,想着林匪一进门就把人护着再说。

门推开的瞬间,李怀西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猛的一推,身体一晃,摔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栗二叫骂着揍人,李怀西哪里敢耽搁,忙起身朝着门口两人奔去。

他倒不是害怕林匪打不过栗二,他是害怕傅沉这个练过跆拳道的出手,所以得在傅沉出手前制止这一室荒乱。

林匪虽然在进门的瞬间猝不及防的胸口挨了一拳,可他到底是打架如儿戏的,嗅觉比狼还好,长腿一提,直接将眼前的行凶者反揍回去。

傅沉见栗二被打趴在地,自然也在端不了,气势凶狠,快速的朝着林匪出手,林匪被他猛的一击,退了半步,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甩了甩如利刃的拳头,舔了舔唇,冷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能将我击退半步的。”

傅沉扔了自己的外套,回击道“我也正想试试,你有多嘴硬!”

见两人气势不相上下,剑拔弩张的样子,李怀西喊了一声栗二去拉傅沉,自己也是抱住林匪,破口大骂“你们有病啊,有什么事不能冷静下来说,非要动手!”

站在傅沉身边的栗二一听,两只眼睛都要喷火了,指着李怀西“你他妈起开,老子今天一定打死他,让他知道栗怎么写?”

李怀西见傅沉和栗二两人没有罢手的样子,直接挡在林匪面前,说“如果你们今天非要打人才能消气,那最该挨打的人是我。”

“你以为你不该打?”傅沉冷声问。

李怀西努了努嘴,低声说“这是我的私事。”

那意思就是不想让别人管,可栗二一听,更是气了,叫道“李怀西,你要找个女的,我们至于管你?你们家老头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看你真是欠抽!”

栗二撸起袖子作势要打人,可看到李怀西身后的林匪轻松的拽起李怀西的后颈衣服,直接将人提拎在身后护着,顿时又怂了。

“你们认识?”林匪问。

李怀西点了下头,说“他们都是我发小,那个要吃人的是栗子,那个是傅沉。”

李怀西又对傅沉说“他是林匪,双木林,匪石匪席的匪。”

栗子又呸了一嘴“妈的,确定不是土匪的匪,打人这么厉害。”边嘟囔着边害怕林匪要跳过去揍他一样,畏畏缩缩的躲在傅沉身后。

李怀西被他这副怂样气笑,但看到身边的林匪正以恐吓的眼神看着栗子时,拍了拍林匪,示意他收敛一些。

林匪却像是不怕事大一样,故意搂上李怀西的腰,说“不论你们怎么想,李怀西想跟谁在一起,都是他的事,你们两既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说教?”

“那我要是说,是李怀西非要追我,非要缠着我,非要跟我在一起,那我今天这顿打是不是白挨了?嗯?”

李怀西听的满脸尴尬,从林匪身后站出来,便看到傅沉脸色阴郁的盯着他。

一旁的栗二直接哇哇的叫着“哎呀卧槽,没见过这么脸大的,我,甩你一鞋板子。”

傅沉嫌弃他太吵,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李怀西拉着林匪也走了过去,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傅沉才开口问李怀西“什么时候的事?”

李怀西捡了重点告诉他半年多前自己就跟林匪在一起,末了还补了一句“确实是我追的他。”

一听这话,栗二立马跳了起来,黑着脸沉声问“正月初消失的那三天就是跑去见他了?”

问完看着李怀西那一脸心虚的模样,烦躁道“真见鬼了,我是傻逼才会问你这个。”

“不是,小三,你没病吧,你真觉得找男的新鲜,打算在大学玩玩,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我看你都跑人家家去了,你这态度不像玩啊?你莫不是打算跟他认真了,那认真到什么时候,毕业?还是更久?”

李怀西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并没有对两人的未来有过长远的考虑,未来虚无缥缈,就算计划好一切,总会有太多变数,他又何必庸人自扰去想些有的没的。

可栗二在说到两人的爱情游戏是否走到毕业就算结束时,他心里还是有过一种想要否认的急切,视线也落在身旁的林匪身上。

林匪垂着黑眸不知在想什么,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似乎根本不在意李怀西的答案。

与此同时,李怀西的沉默让傅沉和栗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李怀西没有认真的去考虑两人的未来,一切就算不得数。

几人各有所思,短暂沉默半分后,傅沉说“不论你怎么想,在这件事上,你低调注意一点,今天是我们发现,保不准哪一天是阿姨发现,不要因为这件小事最后闹的家里也不安宁。”

李怀西再次瞥了眼依旧毫无动静的林匪,小声的说了句“我知道。”

在得到李怀西的回答后,气氛陡然变的轻松起来,栗二一改先前将林匪视为仇敌的态度,反而自来熟的挪到林匪跟前夸起了林匪警觉性高,打架厉害之类的,说着又把话题拐到两人身上,直白的问“你们俩谁上谁?”

说完眼睛还在李怀西身上打量了一圈,失望的说“我看十成小三是被上的。”

李怀西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林匪在有意无意的回避他的视线。

可碍着傅沉和栗子的面,他又不好意思去贴在林匪身上,撒撒娇,说几句让林匪高兴的话。

傅沉和栗子也因为李怀西的事,把出发时间改在第二天,这一天的下午,四个人就在别墅的娱乐室里玩了一下午的swict游戏和桌球。

傅沉和林匪像是扛上一般,谁也不让谁非得争高低,李怀西和栗二就在那看着两人较量了一下午。

林匪最后赢过傅沉以后,栗二还偷摸的问李怀西,“你到底是在哪里挖到这么个宝贝,也太强了吧,我头一次看到有人在桌球上能赢过傅老大?”

李怀西哪里知道,林匪在学校倍受欺负的那个时期,就跟着高虎那一帮小混混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样样玩的厉害,打架厉害都是身经百战练出来的!

李怀西傻笑一声,说自己眼光独到,可心里早已乱成一团,他发现跟林匪待的时间越长,越发现自己对他崇拜和仰慕。

一想到以后,林匪的身边可能不是他,李怀西便兴致缺缺,尤其在李怀西多次想要跟林匪一起玩,都被林匪找借口搪塞过去更是憋闷的慌。

晚上的时候,傅沉叫了一家日式烧烤餐具和肉类送上门,清扫保姆帮着几人把餐具放在院子里走了以后,切肉穿肉烤肉的活就落在林匪身上。

毕竟傅沉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屑做这些,而栗子摆手“自己就会吃”,只有林匪默默的负责起几人的吃食。

林匪问到几人喝什么汤或者粥时,栗子突然多嘴的问李怀西,“你妈上次去我家串门的时候,说你不是从林匪家带了一堆干货,她给扔垃圾桶你又给捡回来,是有多好吃?要不叫快递员现在去你家取点带过来,咱们尝一尝。”

说着,又对林匪说“林匪,你应该会做吧,我去叫快递!”栗二说着就要打开自己的手机,却被傅沉一把夺了过去,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多嘴!”

栗二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说了多不得了的事情,他有些抱歉的看了看李怀西,只见李怀西也是一脸惨白,直勾勾的盯着林匪。

栗二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敢再说,就在这时,林匪开口说“那些菜是挂在外面晾干的,确实有些脏,也不适合放在粥里。”

李怀西也急切的附和“是啊,那些菜不适合做粥,你要想吃,我完了给你送点。”

李怀西边说边注意林匪神色无异,微松了口气,后面便一直找机会跟林匪单独说话,林匪站在餐桌旁串肉,李怀西就贴过去想要帮忙,可每次都被林匪以借口推开。

在林匪把烤肉烤好,撒上酱料摆弄好时,栗二和傅沉从酒窖里搬了一箱啤酒和洋酒,在几人酒足饭饱后,栗二非要拉李怀西去地库找烟花爆竹,说是年初二还跟傅沉来这放了大半夜看有没有剩的。

李怀西怎么会不知道是傅沉有话单独跟林匪谈。

两人去仓库搬了4箱烟花到院子里时,傅沉和林匪正站在说着什么,见两人来了便分开。

那一夜睡觉前,傅沉把李怀西叫到一个房间,说了许多李怀西不曾或者不愿想的问题。

傅沉是一个对自己未来极有计划的人,一直比他考虑的深远,所以傅沉在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的时候,李怀西只能如实说自己真没想那么多。

傅沉又说“你和他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堆干菜就能拉近的,你也看到你妈的态度什么样?还有林匪,他不会看到你们之间的差距多大?在你没有考虑两人长久这个问题上,他表现的丝毫不在意,你觉得没问题吗?不是他太会装就是他一开始也是抱着玩玩的打算。”

“怀西,我从你们之间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点,林匪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你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迟早会吃苦果。”

“交出一半真心,保留一半理智,不要太投入。”

两人谈话结束后,李怀西也一直在念着傅沉的话,思考自己的真心和理智是否失衡,可想来想去,终究没有一个答案,倒是换来一个无眠之夜。

第二天送走傅沉和栗子以后,李怀西便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跟林匪好好的过几天二人世界,于是在开学之前,两人除了偶尔出门一下,一直窝在租住的小房子里。

林匪负责做饭,李怀西负责洗,一切似乎温馨又宁静,可那时的李怀西只过于贪婪的沉溺在林匪给自己的温柔乡,转而就把那日在傅沉别墅发生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后来的林匪根本没有问过他对于两个人未来的打算,更没有表示过对于赵木浔把自己姥姥的一番心意扔掉的不满,或如傅沉所说,两个人默认的未来并没有彼此,并没有想的那么多,所以对方的家长是如何看待彼此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命题。

新学期开始时,李怀西正式进入大三,学业也变得繁重,院教授的项目有了国内一家科技公司支持,相关人员的任务也就多了起来。

林匪比他低一级,学业暂时还没压上来,但是林匪已经通过自学和在基金股票的摸索上挣了一笔钱,甚至有的小企业有意朝他抛来了橄榄枝。

那一段时间,两人都在忙碌于自己的事情,甚至连交流最近做什么都少了很多,他发现自己在说项目上一些见解,林匪没了刚开始的积极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林匪在说自己见到了厉害的投资界的某个大佬,李怀西从开始的高兴变成敷衍,有好几天李怀西在第二天早上醒来都看不到林匪的身影。

房间里脏衣服筐里堆满的脏衣服,家具上几天没打扫就积了一层灰,尤其是林匪或是忙碌喝完水没有扔掉的空瓶,让他觉得烦躁。

更让他不安的是,与林匪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拉开,他不知道林匪最近在到底在忙什么,一条信息都没有,他甚至觉得林匪是否已然在做随时离开自己的打算。

晚上的时候,林匪回来后看到李怀西一个人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林匪换了鞋,又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才走到李怀西旁边坐下。

林匪的靠近,伴随而来还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酒味,李怀西难受的往远挪了挪,却看见林匪起身往外走。

李怀西一见林匪要走,连日来因为两人无形之间的距离和冷漠堆积起的恐慌让他失控。

他气急败坏,面目狰狞的吼叫“你要去哪里?为什么开始忽视我?”

他只觉得自己被忽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也在无形之中忽视了对方的想法。

所以在林匪平静的说了有事在忙,只觉得林匪腻了,腻了和他在一起。

两人在那以后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冷战中,林匪除了有时会回来拿东西,一句话都没有跟李怀西说过。

有天在上人工智能现代方法学课间,孟岐和闻一跟李怀西商量今年的五一假期要不要去杭州玩。

“我们大三了,估计也是最后一个自由的五一了,明年的这会估计忙着投简历找工作,所以今年就一起去玩吧。”

孟岐听完后,直接问到了李怀西“你这段时间怎么魂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

李怀西听到他问自己,佯装自己没事,“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今年的五一也算我们最闲的时候,出去也好。”

“那,可以拖家带口不?”一旁的卢炜突然插进来,见几人脸色微怔,立马嬉皮笑脸的解释“我这不是刚交了女朋友不久,兄弟和女人两头都想讨好,你们就多算一个人,或者你们也可以自己带个人,是吧,怀西。”

连孟岐也在说“也行,多些人一起玩热闹些,我跟闻一肯定是孤家寡人的,一会问问有没有女生愿意一起去,至于怀西,你愿意带谁一起就一起。”

李怀西嗯了一声算作应了下来,接下来几人一有时间就在看去了杭州应该去那些景点以及住在哪里合适,而孟岐也拉了同班的两个愿意一起出游的女生。

有天周末的时候,闻一跟孟岐两人来找李怀西确定酒店,正好赶上了刚回来拿东西的林匪。

林匪一见三人坐在一起在说着酒店的事,完全一副没有想要参与的想法,进了房间拿好东西就要走,连一句话都没有跟李怀西说一声,闻一跟孟岐很快意识到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互相看了一眼,直接先林匪一步闪人。

两人走后,李怀西才淡淡的说“五一假期我们寝室的打算一起去杭州玩。”

他本想问“你有时间吗?”

可看到林匪一脸不耐烦的的嗯了一声,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他想自己也许是闷的太久了,出去转转心思或许会宽广,也不会一直纠结于情感中而浑浑噩噩。

于是在放假的那天,李怀西便跟着同行的6个人一起从南市坐高铁去往杭州,在去往杭州的路上,后座的妹子得知李怀西一行人跟她一样去杭州玩,又恰好跟李怀西他们订在同一个酒店,在孟岐的邀请下,直接加入变成了四男四女的旅行。

女生的性子很活泼,是南市另一个学校的,一路喋喋不休的,不是在说李怀西在他们学校也有名之类的,就是在明里暗里打探李怀西有没有对象,在说到杭州好玩好吃的地方,还特意问李怀西的想法。

是个人都能看出女生对李怀西的好感。

第一天一行人先去有名的地标建筑和商业街逛了逛,第二天,去了在断桥、雷峰塔、万松书院邂逅许仙白娘子、苏小小和梁祝,路过三生石时,一直有意对李怀西示好的女生非要跟李怀西合照,李怀西一门心思都在散心上,哪里想拍什么照片,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闻一突然把他拉过去,一脸怪异的附耳低问“你跟林匪掰了是不是?”

李怀西还诧异闻一怎么在突然说到林匪时,便看到迎面走来的林匪正和一个脸熟的女人,也明白为什么闻一会发出他和林匪掰了的疑问。

眼前的这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和林匪就算完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面对两人有说有笑的同游还能淡定的装作陌生人,甚至心里还起了报复,抓住了一直纠缠自己合照的女生的手臂,轻快的说“难得来三生石一趟,又是三生姻缘的地方,怎么能不拍照留念一下?”

女生见他同意也是激动,双手抱着李怀西的胳膊,拉着李怀西走到三生石面前,举起手机,找着角度。

女生让他靠近一点,他就乖乖的照做,让他侧身就侧身,直到两人看着像是情侣一般暧昧的贴在一起,女生才点了拍照。

李怀西以为林匪会吃醋,可他在跟女生拍完发现林匪早已和女人消失在人流中,他不禁懊恼自己的愚蠢和嗤笑自己的失败。

后面的路线,李怀西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但为了维持自己毫无干扰的自尊,勉强跟着几人逛着。

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已经是9点多,李怀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刷卡打开门,便被一股大力推进房间。

紧接着,他就被反压制在门上,耳边也传来独属于林匪的炙热的气息,参杂着暴怒的威压,让李怀西吓的抖了一下。

“你,干什么?”

林匪却在他说话间,大手摸向他的腰间用力的揉捏起来,阴狠的问“你何必明知故问,嗯?”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女生的声音,温柔又羞涩的问“李怀西,你睡了吗?”

李怀西的嘴巴立刻被林匪捂着,粗长的手指不容拒绝的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李怀西呜呜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此时就被林匪压在门上,一挣扎,门上的动静很快传到门外,就在女生焦急的拍门,以为李怀西是否遇到什么危险时,门内的林匪已然快速的将李怀西的运动裤子扯了下去,连带着他的内裤,身下一动作,精准又暴力的侵入李怀西的肉穴,在李怀西痛呼出口的瞬间又扭过李怀西的头,直接霸道又凶狠的吻了上去。

李怀西被猛然占有,除了疼痛感受不到其他,他的身体一撑起来,就被林匪压住,窄细的腰被掐出红痕,绵软的清秀的性器随着林匪的动作晃动着,门外的女生还在用力的拍门,这份羞耻和恐惧被人知晓的刺激即使隔着一道门都让他的眼泪簌簌而下。

林匪暴烈的吻了他一通后松开他,稍微退离李怀西的一点,凑近李怀西的耳边舔着他嫣红发烫的耳尖,警告“你要是不怕门外的女人听见,尽管叫出声,正好让她看看你是怎么被男人干的摇着腰不放的?”

李怀西捂住自己的唇,生怕有一点声音从嘴里发出,可林匪却像是故意折磨他一般,释放过一次后,下巴靠在他的肩窝处,不满的说“怎么不说话了?以前做的时候话不是很多吗?连老公都不知道叫了?”

说话间,下体的硕大的肉刃再次劈入他狭小的肠道,动作和力道更是发狠,他只能像条可怜虫一般扭过身正对着林匪,环上林匪的脖子,低声求道“我错了,别在这里,我错了,我错了。”

林匪似乎还不满意,掐紧他的腰,身下的动作一点未减,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和粘滑的分泌液粘腻噗嗤噗嗤的声响也越发大了起来,而李怀西已然被他箍紧在怀中,双腿软踏踏的毫无站立的力气,若不是全靠林匪支撑,怕是早已趴在地上,可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是尽可能让两人是声音小一些,啜泣的央求,“外面,他们会听到。”

林匪顿了顿,停下动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湿润的双眼,感觉到李怀西的颤抖的躲闪,他低笑了一声将绵软的李怀西拦腰抱起,几个大步走到床边,甩了下去,人也随之而上,抓住李怀西想要逃窜的脚踝,一拉便将人拉到床边,揪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嘲讽一笑,“你错了?你告诉我哪里错了?这么快就想着找下家,还一起旅行?”

“你不是看到我装不认识?不是要跟门外那个女人拍照?如果我今晚不来,是不是还打算跟她睡?你告诉我,被我操干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对别人硬起来吗?你下方这张嘴现在还在收缩着,似乎还在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吞吃我的精液,你要不要自己看看,它有多淫荡?”

李怀西摇头反驳着,不敢让自己发生一点声音,门外的女生似乎感觉到里面不对劲,叫来了孟岐和闻一,几个人一直在叫着李怀西的名字。

可林匪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甚至恶意的咬在李怀西的脖颈处,李怀西吃痛的闷哼一声,继续央求“没有,没有,我错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怎么样林匪才能放过他,然而委屈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往外流,甚至当着林匪的面无声的哭起来。

林匪愠怒的的情绪也因为眼前的这副泪流满面的脸消去了一大半,在触及到李怀西满身的都是被他啃咬掐出的斑驳的红痕,吓的松开了揪着李怀西头发的手,人也软了下来,舔了舔唇,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就在这时,门口的动静也大了起来,他慌乱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被子盖在正蜷缩在床上躺着的李怀西身上,才走向门口。

而外边的人似乎也很跟服务员拿了备用门卡,等林匪开门时,几个人刷开门冲了进来,室内的情欲留下的味道正浓,有过经验的人一开门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当事人的林匪自然不会想让他们看到李怀西被他蹂躏过的样子,直接挡住几人,烦躁的勾起小指挠了挠额头,不耐烦的说“你们大晚上的冲到别人的房间,打算做什么?知道的以为你们热心肠关心朋友,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在捉奸”

林匪说着将视线定在焦急的想要冲进去女生脸上,他的眼神散漫又极具危险,似乎女生再往前一步,就要被无情的踢出去。

孟岐拉了拉女生,不悦的质问林匪说“你好意思说我们,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白天的时候是谁一副鸟人态度跟着”

闻一眼见孟岐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蹦出李怀西跟林匪的关系,忙像鸭子一样嘎笑了一声,打断孟岐的话,跟老母鸡张开翅膀互鸡崽一样,推着几人往外走,“怀西肯定没事,我们都回去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在这么闹下去,明天就得待酒店了啊。”

等人都走了,林匪才关上门,回到李怀西身边坐下,软床下陷,让处于极度恐惧中的李怀西吓的身体抖了一下,在看到林匪越发靠近自己,更是不知所措的抬手去挡。

“你,你,离我远。”

话未落尽,林匪的手捏住李怀西的下巴,虎口卡在他的下巴处,轻微用力就将李怀西的脸抬起,手指揉搓着李怀西的唇,说“你最近的态度总是在时刻提醒我,你对我感情的保质期快到了,你告诉我,还有多久,你打算结束这场爱情游戏?”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太贪婪,嗯?你既然贪婪的想要我的心,要了以后又想在期限到了之后就扔掉,天下哪里有你李怀西说拿就拿说不要就不要的事?”

李怀西在这时才反应过来,林匪这段时间到底在气什么,在怒什么,他想反驳着说不是,可当日在傅沉面前的应付了事与事后的一忘而过让他羞愧。

更令他无法回答的是,时至今日,他都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里,林匪该放在什么位置?

他要的只是顺其自然,细水长流。

他并不知道林匪一直在等他提及那日在傅家别墅的事,他并不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忽视让林匪认为傅沉的自信的事在一点点实现!

“李怀西的态度足以说明他对你的新鲜劲过去就会离开你!你要是不信,时间会证明你们能在一起多久,或许是大三,或许是大四,或许是毕业就彻底结束!”

后来的李怀西真如傅沉所说,对待他的态度越发冷漠和敷衍,再到后来不过问他任何事。

这让林匪觉得已然大三的李怀西在做远离自己的打算,他不可否认自己是喜欢李怀西的,也无法接受李怀西真的没想过和他的以后,他不愿再面对李怀西的脸,害怕李怀西在某个清晨醒来告诉他玩完了。

直到李怀西说要跟孟岐他们出去旅行,他心里一咯噔“李怀西要结束了。”

林匪怎么可以被人耍呢?在得到杭州出差的童琪娜邀请同游时,林匪立马赶了过去,可在看到李怀西几人是跟几个女生同游,他几乎想要掐死李怀西。

他看着李怀西将他当作陌路,甚至跟女生一起贴近拍照,这无疑是坐实了李怀西离开他的想法,他无法抑制自己被玩弄抛弃的愤怒,只能将其尽数发泄在李怀西身上。

林匪看着床上的李怀西捂着自己的双眼,低声啜泣,一副不愿看到他的样子,只感觉到一股挫败和无力,他松开了李怀西,疲惫的说“你好好休息,等你想谈了再说,就算想结束,也等,”

话没说完,李怀西突然抱住林匪的腰,然后手脚并用的缠上林匪的身,又急又哭,语无伦次的说“我没有,对不起,阿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在跟你玩爱情游戏,没有想一毕业就抛弃你。”

林匪不看他,他便几乎整个身体都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林匪身上,一边红着眼讨好性的舔着林匪的下巴尖,一边软软的解释,“我之前只是觉得感情这种摸不着抓不到的东西跟飘渺,没有必要去划定一个期限,我只是想,想着,我们顺其自然,未来的事让未来的我们去做决定。”

林匪这才看向他,同时往开拽挂在自己身上的李怀西,冷漠的说“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李怀西,你要不起,不敢承受往后可能遇到压力,当时就别死皮赖脸的招惹我!现在说什么顺其自然,没有考虑过,你当我傻子吗?”

“呵,你不如坦诚的告诉我,你害怕被你父母知道,害怕傅沉阻挠,害怕一切投在我们身上怪异的目光,所以你才会想着顺其自然来逃避。”

林匪看着已然完全被他扯开的李怀西一脸惨白和被说中的心虚模样,沉声说“不过是你尝了新鲜劲想放手了,就不必说那么多理由,你想想是不是这样?我先走一”

林匪话没说完,李怀西便再次急切的缠上他,打断他“你别走!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是害怕我爸妈,我是有逃避的成分,加上我即将毕业,还有你这段时间对我越来越冷漠,一切都让我不安,顺其自然是之前的想法,现在,你听听我现在的想法好不好?”

林匪这时依旧冷着态度,李怀西怕他跑,将林匪抱的更紧,崩溃的说“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才知道,我没法离开你,没法离开,我只要你,就是喜欢你,就要缠着你,你别走,别不要我,阿匪,我不想你去找那个女人,…你不许走!”

李怀西说到最后像是个无赖一样,整个人只穿着一件上衣挂在李怀西身上,双腿交叠勾在林匪腰上,双手环紧挂在林匪脖子上。

林匪被他闹的出了一身汗,可这远比不上确认李怀西的真情告白更为亢奋热烈,他将李怀西压在床上,严肃又凶狠的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李怀西见林匪态度软了许多,含着泪花点头,“比真金还真。”说着在林匪的脸上蹭了蹭,亲了一下林匪的鼻尖,小心翼翼的哀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林匪被他这副可怜劲勾的心痒,存心冷着脸,“既然这么害怕,还敢跟我冷战?还敢勾搭其他女人?”

李怀西摇头否认,林匪也不想再继续逗他,拍了拍李怀西的脸,低头吻了吻李怀西的唇。

李怀西心知林匪不再生气,主动卖力的回吻,林匪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碰在李怀西没多久才被他蹂躏过的身体,痛的李怀西闷叫一声,两人这才松开。

一松开,林匪便看见李怀西雪白细腻的锁骨和脖子都是他弄出的淤痕,心疼又歉疚,轻声的问“还疼吗?”

李怀西一愣,脸上一阵青白,又羞又怒的的撇开视线,委屈的嘟囔“疼着呢,哪里都疼,火辣辣的烧着疼。”

“你说哪里火辣辣的烧着疼?我给你揉揉。”林匪说着,起身叫外卖送来了去瘀血止痛的药,等外卖送来,小心翼翼的给李怀西擦好,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

早上孟岐来敲门的时候,李怀西还窝在林匪胸前不悦的哼哼了两声。

“怀西,你起了没?10点了,今天要早点出发,就差你了啊。”

李怀西迷迷糊糊听着孟岐的鬼叫,应声回了句,“你们先去,我下午直接去湿地公园找你们。”

说完也不管孟岐的回应,直接抱着林匪继续睡,两人一觉睡到下午2点,去酒店食堂吃了午饭,才打车去了西溪湿地公园。

两人跟孟岐一行人汇合是已经到了傍晚,按照当日规划路线先去附近商场吃饭,再返回公园,夜间游玩一番。

一见到林匪,原先一直往李怀西身边凑的女生立马跳的远远的,生怕林匪会像昨晚一样撕了她。

一行人里,除了该女生,都是知道林匪这个人的,毕竟学校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把李怀西归类为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男人的原因就是传言李怀西跟林匪在一起了,可又抓不到两人在一起的证据,只能在无聊八卦时去找一些两人在一起的蛛丝马迹。

现在看到两人走在一起,三个女生突然默契的互相看了看,有人甚至抑制不住的点赞“绝配”,看的四个男生一脸懵逼。

连闻一都起哄的朝着那个缩起壳子眼睛却盯着李怀西不放的女生说“璐璐,你要再盯着人不放,小心今晚睡觉会有醋鬼敲门。”

璐璐这才收回视线,可她一路上看到李怀西跟林匪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甚至到了某个是适合拍照的地方主动跟林匪合影。

在几人分开走时,林匪也是跟李怀西走在一处,在一个星空缀满黑夜里,丛草摆动,萤火飞舞间,璐璐看到自己喜欢的李怀西被高大的男人吻的瘫软,在一声温软声下,李怀西自己主动仰起修长的脖颈亲吻男人。

这一幕让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快速的拍了下来,在发给李怀西后,又把人删除,匆匆往公园出口跑去。

李怀西跟林匪腻歪完以后,看到手机有新信息,点开一看,便是璐璐发给自己刚主动去吻林匪的画面,画面里的两人身处点点荧光中,一个抬头去吻另外一个,可他们浸染在夜色里,看不清是面容,只能看出是一对情侣。

只是在第三天几个人一起玩的时候,李怀西明显感觉到璐璐不时投向两人的好奇又尴尬的视线。

尤其在游湖泛舟时,李怀西跟林匪坐在最后一排,璐璐非要跟两人挨在一排,直到上了湖心岛,璐璐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李怀西只好跟人找了个稍微人少的地方想要谈谈。

一到地方,璐璐便瞪着杏眼,率先发问“你是不是跟那个林匪是一对?”

李怀西也没想否认,嗯了一声,说“让你误会了,我跟他之前有过一点不愉快,所以那天才会跟你拍照。”

璐璐却是意味深长哦了一声,诚恳道“其实也没什么,你长的好看,我对你有好感是正常,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男生。”

璐璐说着见李怀西神色微沉,急忙摆手解释说“我不是歧视你喜欢男生这件事,我只是觉得,那个林匪真的没有问题吗?他不是还跟着一个女生吗?他不会既有女朋友又有男朋友吧?”

李怀西听的也是心头紧张,林匪从来没有交代过自己跟身旁女性的关系,他们的关系亲密,但是彼此还有给对方预留一点私人空间,比如两人从来不会翻看对方的手机,对于对方的正常人际交往,也不会干涉。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将近一年多时间,能频繁活动在林匪生活圈里的只有林匪那几个室友和李怀西。

所以在这方面,李怀西从未有过怀疑,可听到璐璐说不禁想起林匪在做家教时确实有跟那家的姐姐走的近了点,后来两人夜游那次也是跟那个女人走了,昨天那个女人,不正是她吗?

李怀西表面笑着说,“你想多了,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渣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两人回去后,李怀西也有多次想要找话题问到林匪跟那个女人的关系,可两人刚从冷战中解封,他怕自己一问,林匪的解释让他无法相信,转而去疑神疑鬼的想要自己去查证,最后只得安慰自己林匪和那个女人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林匪便跟李怀西说自己兼职的公司部门总监去南市,带他的领导想带他见见公司上层先一步回了南市。

李怀西后一天到家是晚上,推门进去的时候,林匪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桌上已经放了烧好的两个菜。

李怀西从杭州出发时林匪就告诉他在家做好饭等他,所以他什么也没吃就把嘴留晚上跟林匪一起吃,这会闻到饭香直感觉到肚子咕咕叫的厉害。

林匪很快从厨房出来,把他的箱子放好,又体贴的给李怀西脱了外套,又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束白玫瑰,柔声说“欢迎回家。”

李怀西还是第一次收到林匪送的花,身体比语言更为迅速的反应出此刻的情绪,一张白嫩的脸霎时红了个遍,眼圈泛红,心脏怦怦跳的飞快,声音都从胸腔里传出来,嘴唇微颤着,“你,突然,搞这个,是想吓死人,我。”

“不喜欢?”林匪眼底含笑的问。

李怀西一把抱住花,还嘴硬的说“不喜欢就不能要了,哼,你把”

突然一条项链从头顶落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林匪的手已经伸到后颈,李怀西只感觉到脖颈一丝凉意,紧接着林匪就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怀西,手张开。”

李怀西听话的摊开手,又是一条项链落在他的手掌中,卡地亚love系列的玫瑰金双环扣项链。

短暂的欣喜后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知道林匪一直以来在花销这块格外节省,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隔着一年才买一件,两人在一起后,李怀西总是借着买情侣衣给林匪添了不少,可这会林匪却拿出对他来说已经极其昂贵的项链送给自己,除了感动外,还有满满的心疼。

林匪见他愣着不动,再次开口“不喜欢?不想为我戴上?”

李怀西以为林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色道“不是,我是觉得这礼物贵重了,你一直过的都特别的节省,我不想你与我在一起,把自己辛苦攒的钱花在非必须品上。”

林匪却是在听完李怀西的话以后,揉了揉李怀西头发,温声笑说“都是你一直在给予我各种东西,虽然每次找的借口都那么烂,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们在一起以来,我从来没有送过你一件礼物,这是我现今能拿出最好最昂贵的来讨你欢心,所以啊,不必有负担,你老攻脑子聪明,很会挣。”

林匪少有说情话的时候,这一番话说的李怀西身心都像泡在酒里一般不知白天黑夜,转头吻了吻林匪的唇,又把手上的项链万分郑重的给林匪戴好。

两人的感情也因为这一次的冷战风波变的更加浓烈,和着夏初的热意不断升温。

李怀西也乐不思蜀,都忘了许久没回家吃饭,这天,赵木浔打电话来时,李怀西正在卫生间洗澡,李怀西便喊着林匪接电话。

林匪一看备注是母上,正想着李怀西回来自己接为好,可那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根本不停,连在卫生间的李怀西都有些烦了,朝着林匪喊“老公,你倒是接一下,看看哪个龟孙不要命的打,催命呢。”

林匪强忍着笑,接通电话,一句话没说,就听到赵木浔用地方话在在电话那边数落道“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谈了对象就没有你妈了是吗?我让你带回来吃个饭,你也不肯?让你自己回来你也不回,你爸都对你的行为有了微词,你是打算我们一起去学校找你吗?”

赵木浔噼里啪啦的说完,见李怀西这头不回,又叫了一声李怀西,林匪见李怀西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他又听不懂南方的吴语,一想到对方是李怀西的妈妈,就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半分钟,赵木浔又叫了一声怀西,儿子,可李怀西还没回来。

林匪立即端正身体,站起身,小声的清了清嗓子,一句话也说的磕磕巴巴“阿,阿姨,李怀西出去了,他回来我让他回你。”

赵木浔啊了一声,她还以为李怀西这会是跟自己的小女朋友在一起,没成想自己想多了,一听声音就是男生。

短楞了一秒后,便用普通话亲切的说“哎呀,不好意思呀,我还以为是怀西呢,那就麻烦你回来跟他说一声,让他这周末回家一趟。”

“谢谢你呀。”赵木浔热情客气的说。

听得林匪身形一怔,立即从床上起来站直,局促的说“没,没事!”

李怀西从浴室出来,头顶盖着毛巾,米色v领缎面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去冰箱里拿了一个苹果边啃边往卧室里走。

一进门看到林匪躺在床上看手机,问了句“刚刚谁打电话啊,有事不能微信。”

林匪放下手机,起身走到他身边,把他按在床边,结结巴巴的说“是阿姨,她,她叫你周末回去一趟,说,想你了。”

李怀西听他结巴的表速,转头看向林匪,见林匪满脸的紧张之色未褪,笑道“不就跟我妈说话了吗?怎么紧张成这样?”

林匪暼他一眼,咽了咽口水,犟嘴道“我紧张什么。”

李怀西憋着笑,顺着林匪的话,学着林匪的语气说“是啊,我紧张什么。”

两人闹了几句,李怀西才认真的说“

我看想我是你说的,她指定骂我这段时间都没回家,不过,明天就周五了,我这周换衣服太勤快,还没来得及洗,打包带回去洗。”

林匪一边熟练的帮他起头发,一边说“我看你是越来越颓废了,还有你这洗完澡不擦干就出来的臭毛病真是改不了了,你在家洗完澡也这样?”

李怀西转过头,说“你还没说,我在家可没这么舒服,我妈那是重度洁癖,洗完澡的浴室要是有一根头发能对着你说半天,在这多好,嘿嘿,有老公疼。”

林匪哼了一声,把吹风机找出来插好电,拨弄着他的湿发吹着,李怀西被摆弄的昏昏欲睡,一个苹果咬了半块就从手里滑到床上,等林匪把头发吹干,才恍惚的说“呀,好了啊。”

收拾好以后,李怀西躺在林匪胸前拿着平板翻看短视频,林匪的手机突然来了一个语音通话的声音,紧接着林匪就起身去了阳台。

李怀西也没在意,反正林匪这个时间点肯定是跟家里人聊会天,只是这次时间有点久,林匪回来的时候,李怀西已经跟栗二聊了会后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林匪大晚上还出去了一趟,李怀西问的时候,林匪说去接醉酒的朋友。

李怀西也没再多问,下午上完课,把两人一星期穿过的衣服袜子通通塞到行李箱里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赵木浔看到他噔噔噔的打开一行李箱要洗的衣服,埋怨了几句后,还是把衣服通通接过去,扔进洗衣机。

第二天李怀西还在睡觉,赵木浔就推开他的卧室门,把林匪一件口袋破了的外套给李怀西看“怀西,这也是你的衣服?这怎么穿的,口袋怎么还破了?”

李怀西打着哈欠,瞄了一眼,说“啊,那是我室友的,反正要洗,就一起带回来了。”

“这都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给洗坏的。”赵木浔说到这,突然看到一个蓝色的车票掉了下去,捡起一看,又念叨说“这孩子,车票塞口袋里没掏出去,叫什么,林什么也洗的看不清了,这是五月五日的,过期了啊。”

李怀西本想蒙头继续睡,可听到赵木浔说车票是五月五日的,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夺过赵木浔手里的车票,反复确认了几遍,都是林匪五月五日早上从杭州返回南市。

他匆匆的把电话打给林匪,可一想到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便在拨过去的时间立马挂断。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知青也回来了,看到李怀西先是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谈了对象不要你爹妈了?”

李知青在他家一向非常有威严,李怀从小就不敢违抗他爸一句话,所以李怀西不论是假意生气还是真的责怪,李怀西都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挨训。

等李知青坐下了,吩咐李怀西吃饭,李怀西才赶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吃饭。

赵木浔看他久未回家,多给他夹了几块鱼肉,李怀西跟林匪在一起后被林匪养的不仅嘴叼,连以前在家的习惯都丢了不少。

在他把鱼肉往赵木浔碗里回夹的时候,李知青怒了,直接拍了桌子,“李怀西,谁教过你把菜夹来夹去的?”

李怀西急忙认错,把鱼肉从赵木浔碗里夹回来,可这依旧没让李知青念叨完,吃完饭后便让李怀西去书房站了一个小时静静心。

站了一半时间,李知青走了进来,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把一叠厚厚的文件袋推给李怀西,“我本来想国内市场近年来表现比国外好,放你在国内读也好,完了以后去不错的公司,可跟你傅叔聊过以后,还是想多给你一个选择,美国或者英国,你自己选。”

“这个事也不着急,如果你不想出国,你也可以选择现在的机会,我并不强求,另外你妈妈说你最近处对象了?”

李怀西心里一咯噔,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李知青说对象的事,他家的个个都知道有了对象。

眼前最为重要还是他爹又不知道听了傅沉老子的多少谗言,想要把他也送出国外,看他爹这意思,这事暂时还由得了他。

李怀西心思烦乱嗯了一声,李知青似乎是有些不满他处对象,犹豫了许久,才说“要是对方是个好姑娘,你们合的来,我也不反对,你自己决定,找个时间带回来看看。”

李怀西敷衍了一声,见李知青没有其他事,便打算晚上就回学校那边,他从书房推门而出,赵木浔就迎了上来,生怕李知青把他的好大儿给抽打一顿。

看着赵木浔有惊无险的脸,李怀西心里突然有了莫大的压力,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告诉赵木浔那所谓的女朋友是个带把的以后,赵木浔还能如此待他?

李知青又会如何呢?

在这时,李怀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他把赵木浔折的工整的衣服塞进行李箱,要出门的时,还是抑制不住的问了句“妈,要是有一天我做了令你很失望愤怒的事,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赵木浔愣了一天,奇怪的回说“你这孩子能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无非就是气的打你一顿出出气,哪里会不要你,快走吧。”

李怀西拉着箱子开门,却听她妈在他身后急着说“怀西,你把这鸡汤带回去跟你那个室友,叫林匪是吧,给人家尝尝。”

李怀西接过赵木浔打包好的鸡汤盒,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的抱了抱赵木浔出了门。

他并不知道这一抱是他和赵木浔之间最后的温情,也不知道在赵木浔知道他和林匪之间发生的事有多失望,并不仅仅是以打一顿出出气就能与李怀西和好如初。

李怀西因为学校有事先回了学校去宿舍,恰好闻一和孟岐、卢炜都在,他把赵木浔给的鸡汤分给了三人,把李知青想要他出国的想法说了出来。

卢炜和孟岐倒是很畅快的支持李怀西去国外,只有闻一问起了他有没有跟林匪说件事。

李怀西摇摇头,表示“我也是今天回家才知道我爸有这个想法,虽说最终选择权在我,但按照我爸那个行事风格,他那老傅多吹吹风,便没收了我的选择权。”

“那你跟家里,说到林匪了吗?”闻一问。

李怀西再次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也挺发愁这个事,要是我爸他们知道了,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一说到林匪,孟岐也来了劲,立马说“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跟你不是一路人,谁知道你会铁了心去倒贴,我现在都搞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他?”

“虽然他有些方面确实很厉害。”孟岐最后一句完全是一副诚恳的肯定。

连一旁的闻一都在这时给了阴阳怪气的肯定“可不是厉害,现在学校里都在传林匪一个学生攀上了大腕,一天能挣个好几万。”

李怀西哪里会关心学校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本来还因为孟岐和闻一肯定自己的男人微微自豪,可听到林匪攀上大腕,不由得摸向自己脖子上几万的项链。

“他攀上了哪个大腕?我怎么不知道?”

闻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群里的照片给李怀西看。

那张照片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长发披肩,一身鲜红的高定西装,而林匪则是一身黑色西装,两个人站在一辆跑车面前,女人涂着红色指甲的漂亮的手指卷起林匪的领带在说着什么。

李怀西这才反应过来孟岐和闻一说的厉害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在怀疑林匪被富婆包养,而群里有些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疯狂的发出两人养眼又绝配的话。

李怀西尴尬的挤出一丝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他一直在玩股票这些,有个公司看上他了,这个应该是他同事。”

看着几人皆是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李怀西突然噗呲笑了一声,说“我觉得我说这话,我自己都不信,我觉着自己还挺傻逼的。”

正在这时,林匪的电话打了过来,李怀西看了看几人,接起了电话,林匪问他到了哪里,要不要去接?

李怀西压下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说自己在宿舍,一会回去,不,是立刻回去。

李怀西连箱子都没拿,倒是直接把她妈洗出来的那张车票找出来,从宿舍跑了出去。

到小区时,李怀西恰好碰到了林匪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出来,也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他看到女人视线落在他身上几秒,还朝着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李怀西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出现在林匪旁边最多频率的女人,一个他从未认认真真去结识的女人。

待女人的车开走以后,林匪并没有跟他有一句解释,反而似是非常开心的拉李怀西的手。

李怀西满脑子都是林匪对着女人满面笑容,女人手指勾卷林匪的领带,想到这,李怀西把捏在手里的车票狠狠的甩在林匪的脸上,讥讽道“刚才怎么不敢拉我的手,我没法见人?”

“这是,吃醋了?”

林匪像是顺毛一样的又要伸手去碰李怀西,李怀西一躲,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啊?你知道学校里在传你被富婆包养,你让一个女人勾着自己领带玩是不感觉很舒服?五一假期告诉我提前一天返回,为什么日期是五月五,那一晚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林匪似乎也没想到林匪会发现他的欺骗,或是在心里盘算怎么解释,可这一分的沉默在李怀西看来无疑是在无视自己,更默认了他对林匪所有的怀疑。

可是他心底不愿相信林匪的背叛,更不甘心林匪竟然真的无话可说。

李怀西走了两步又转回原地,死死的瞪着林匪,似乎林匪不给自己一个解释誓不罢休。

过了许久,林匪说“我跟她不是你想象中的关系,我把她当作一个前辈,跟着她可以学到很多,我并没有想瞒着你什么,我只是懒的去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何况,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对对方的人际交往互不干涉吗?你现在又在闹什么脾气?”

林匪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疲惫,似乎一切过错都是李怀西太过敏感,曲解了他的意思。

李怀西在听到自己执着等待的解释是满是责怪,只觉荒唐可笑。

他转身上了楼,林匪后来没有回去,两人再次陷入了一场谁也不愿低头的战争里。

可这场战役在开始的第三天晚上凌晨,林匪喝得醉醺醺的打电话让李怀西去东城区的w8去接人。

李怀西隐隐约约从电话里听出应该是一帮人男女聚会,但是没想到聚会地点是在w8,那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他打车到了w8进门时撞上刚从一辆黑色卡宴下来的薛智和任邺,李怀西在任邺的私人高尔夫球场被任邺试图强行侵犯未遂后就没跟薛智联系,更是把任邺拉黑。

此时三人对上,都是意料之外,李怀西在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后报了林匪的名字后直接进了w8找到林匪所在的包厢。

一进去就是刺鼻的酒味和烟味,约莫三米长的黑皮沙发上,坐着男男女女20来号人,今日的林匪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平时随意耷拉在额头的头发被利落的梳了上去,白色的衬衫半开,袖子也被折了一半卡在肘弯处,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裤和同色皮鞋,翘着二郎腿,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吐着烟雾。

看到李怀西进来时,人群纷纷暂停了几秒,有人调笑着“是不是来接小林的,我们还以为是他女朋友来接呢。”

李怀西尴尬一秒,礼貌的说“我们是室友,我接也一样。”说着,径直往林匪身边走。

林匪看到李怀西的脸后,晃了晃烟雾,拍了拍身边的女人的手臂,眯着眼说“琪娜,你看吧,我可不像你你说的没人接,这不就,来了吗?”

叫琪娜的女人身穿一字肩半身短裙,抬头扫了李怀西一眼,惊诧道“哎?是你啊,你们原来是室友?”

李怀西也认出这个与之前打扮完全不同的女人就是跟林匪有多次接触,还为了跟她一起逛丢下他,还陪同杭州出游的女人。

李怀西心里顿时有一股怒火在烧,他从未想到,林匪一直是在跟着这个叫琪娜的女人干活,甚至还会亲切的叫她“琪娜”。

而童琪娜根本没注意到李怀西阴沉下来的脸色,像是哄小孩一样,顺手搀着林匪的手臂,嗔怪“是是是,都是我的说错话,行了吧?真是爱较真。”

李怀西看着童琪娜又是把林匪当自己对象一样,满怀抱歉对李怀西说“我们团队这次能一下子休两个月假,小匪功不可没,今晚庆功宴多喝了点,就麻烦你来接他,我都说了不用这么麻烦,没想到他不听话。”

李怀西简直被气笑了,他也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忍着想要甩林匪一巴掌的冲动,踢了林匪一脚,鼓着一股怒意,阴阳怪气的盯着林匪说“您说的非常对,小匪怎么会不听姐姐你的话呢,我觉着,您跟他是自己人,之后就麻烦您送他吧。”

“既然你们的大功臣大半夜的把我喊来了,那这庆功宴我也蹭一蹭呗。”

李怀西说完往旁边的空位坐下,身边的一个喝的七荤八素的男人以为李怀西是叫来陪酒的,立马晃着身体给自己杯子里填满,递到李怀西嘴边,指着满满的一大杯酒,喝道“小美人,喝了它,爷我单独再加一个10万套餐。”

李怀西满心都是林匪跟琪娜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方打情骂俏的场景,见着递上来的酒直接接过,仰头就往嘴里送,看的男人兴奋的直鼓掌。

李怀西喝的又猛又急,前一口还没咽下去,后一口就下到喉咙里,呛的他直咳嗽,咳了半天,又要把剩余的往嘴里灌时,被林匪夺过,拉着人往走,“我们明天还有课,真得回去了,各位领导们慢慢喝,下次再陪各位不醉不休。”

李怀西一出门,就气愤的甩开林匪的手,看也没看往门口的方向走,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任邺拦了下来。

任邺刚要说话,就看到追上来的林匪,再看李怀西眉眼酡红,眼睛水润,唇齿间散发着酒香,顿时心猿意马的拉住李怀西的手腕,说“啧,怀西啊,我们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怎么越发的勾人了。”

李怀西酒劲上来些,头晕目眩的看着眼前的任邺,眼中只有花花绿绿的色彩,根本看不清任邺的脸,只是那令人一听就反感的轻浮语气让他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手,瞪了对方一眼就要走。

可任邺是谁,脸皮厚底能与地球半径相当,反而揽过李怀西的肩膀,一脸挑衅的看着目光如霜的林匪,“你瞧瞧,这还是在w8当过服务员,给我捡过球的林匪吗?啧啧啧,别说,这么一穿,还真有身价百八十万亿的气场,可惜啊,乡下来的野鸡再怎么包装也成不了凤凰,你说是吧,怀西。”

李怀西早就听的满肚子火,想要把这个花公鸡毛拔了,可耐不住身边人来人往,还有好事的往这边看,只能咬牙切齿的回击“你要是有病去精神病院,别见个人就露出下流的嘴脸,我对你没兴趣,也没有跟你在背地有过任何牵扯,你想跟林匪咬,也别扯上我,跟我没一毛钱的关系。”

说着狠狠的往任邺脚上踩了一脚,趁着任邺夸张嗷嗷乱叫松开他的功夫,直往门口快步走去。

出了门口,被冷风一吹,一身热意散了一半,正想要走的时候,薛智在门口冲着李怀西喊“怀西,林匪跟任邺打起来了。”

李怀西正在气头上,回了句“打就打吧,死不了就行!”

“你说什么气话,要是任邺真有一件子折了,你怕不是要林匪赔的倾家荡产还是吃官司蹲局子。”

薛智见李怀西不为所动,心想两人定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忙补充说“你们有什么事往后再说,林匪这会跟疯了一样,五六个人都控制不住,你倒是去看看啊,难道你真想任邺整死他!”

李怀西一听哪里还敢耽搁,酒也醒了大半,快步往里面跑去,一进去就听到任邺鬼叫的骂着林匪,来玩乐的人围了几圈,被包围的里面,也是林匪一个人被六个安保人员肉眼可见的拉扯不住往任邺身边扑,而捂着脸嗷嗷叫的任邺则被人抱着步步远离。

李怀西扒开人群,快速的走到发疯的面前,想也不想直接抬手甩了林匪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

连一直嗷嗷叫的花公鸡都被吓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幕。

他怎么想到一向都如和煦春风一般的人物怎么会爆发出这么暴力的一面,而李怀西只感觉到自己的右手除了像被人踩了一样疼外,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是想让林匪冷静下来,冷静的方法有多种,可他在干脆利落又发狠出手的时,不仅是想让林匪冷静,还带了自己一晚上受到的所有怒气的发泄,包括对任邺的。

林匪似乎也没想到李怀西会去而复返回来打动手,他再反应过来后,推开拽拉自己的安保,拽着还在发愣的李怀西出了w8。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交流都没有,到家以后,见林匪依旧一句话没有,反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李怀西看着他一句解释都没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恶狠狠的将人拉起,“你就没有要对我说的话?今晚的事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啊?”

林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又在闹什么?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

“不行!大半夜叫我去接你,我去了,你让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你跟你的琪娜当着我的面拉扯调情,怎么,为了你们俩人的一句玩笑话,就把我叫过去,你们多大的脸,你把我当什么?”

李怀西越说越觉得那股火燃烧越旺,一想到李怀西背着他跟琪娜在一起的样子,气的口不择言道“我没有给够你私人空间还是给你太多了,让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分给琪娜,夜游花街那次,你跟她在一起时有甩过一个眼神给我,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担心我会不会找你,你知道那晚我就在你宿舍门外坐了一晚吗?”

林匪似是被他闹烦了,斜睨着李怀西,不耐烦的说“你觉得委屈了?你说的那些事不都是你自愿的,谁逼着你了?”

“你,哈哈哈,好,是我犯贱。”李怀西继续瞪着林匪,说“你可以因为我跟别人拍个照片发泄你的怒气,你可以跟别人亲密,我为什么不能,就算任邺今晚要我给他上,我去又怎么了,你发什么疯?我想要你的心是贪婪,那你呢,左拥右抱,到底是谁贪?”

李怀西吼完整个人都在发抖,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如怨妇一般歇斯底里,他一向自诩的理智在这一夜崩塌破碎,可林匪给予他的仅仅是“你又在闹什么?”

“是啊,我在闹什么啊。”李怀西无奈的笑着,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抬头想说什么,对上的却是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盯着窗外的林匪。

这一瞬,李怀西觉得异常绝望,他怎么忘记了,他们之间,被动方永远是林匪,就像林匪不愿意的事,他在林匪周围使再多的力气都徒劳,林匪愿意的是事,他都不用说,林匪都会主动去做。

比如此刻,林匪说今晚的事明天再说,李怀西再怎么闹,林匪都不会给回应。

李怀西站起身,沉默的进了卧室,那一夜凌晨3点半窗外下起了雨,他听见林匪跟一个人打电话,虽然他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否是琪娜,但是从林匪的回复里可以猜到那个人一定是在w8里的人。

半夜关心一个“同事”有没有受伤?关心一个“同事”有没有安全到家?

他觉得自己已然无法坦然又把毫无芥蒂的跟林匪继续下去,第二天早上,在趁着林匪没有出门时间便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放进背包,拉开卧室的门时,林匪正站在门口,看到李怀西手里拎着的书包,冷冷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怀西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扯起唇角,轻蔑的看着林匪,反问“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呢,昨晚跟我无话可说,却跟别人浓情蜜意的说了1个小时,她是谁我要说出来吗?”

“林匪,你看,傅沉根本不担心我们之间会有未来,是我自己眼拙看不出,还生怕那时的话伤到了你,”

“你敢说出那两个字,我就”

李怀西的话被打断,林匪逼近他,眼睛猩红,像是李怀西要继续说下去,他就要把人生吞活剥。

可已然彻底绝望的李怀西却未后退,反而冷冷的截断林匪的话“我为什么不敢,林匪,为什么?我们玩完了”

李怀西用力的戳着林匪的胸口,继续为刚才的话补充“玩完了的意思就是,分手,分手的意思就是你我往后互不相干,互不相干的意思就是不要再见,不要再见的意思就是,祝福你百年孤独。”

李怀西说完绕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林匪就要走,可他不论怎么绕,林匪都要挡在他面前。

气的李怀西爆了粗“滚开!”

林匪却在这时突然抱住他,任凭李怀西踹掐踢打怎么也不松开,直到他累的把包扔在地上,林匪才松开他。

“气出了吗?出完了我们谈谈好不?”

李怀西转身朝着饮水机走去,接了一杯水咕咕的喝完,然后坐在沙发上,说“你还想谈什么?”

林匪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认真的说“我昨晚不想谈只是因为那会脑子不清楚,怀西,我跟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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