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摆摆手,知他也是一道赴宴的,便顺势同行。他二人皆是在宫变中出了力表下忠心的,梁隐还因此从郡王晋升了亲王之位,自是比其他王爷更受帝王信赖,因此也不像其他人那般面露惴色。
“我听宋公公说,皇上这次举办的宫宴不简单,还暗示我若是不愿参加可称病不来,皇上也不会追究。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的意思就代表着皇上的意思,因此我听着觉得是真的。”梁清以他们二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罢,神秘兮兮地看了下梁隐,“你可得了什么消息,这宫宴到底是什么来头?”
梁隐面色如常,淡淡道:“我所知与六哥相同。”
“宋公公也给你递了消息?那你怎么还来?”
“我”梁隐不敢说他只是想见一见那遥不可及的心中人,敛下眸中翻滚的情意,试图转移话题,“这有什么,六哥你不也是得了消息还来了么。”
梁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宋公公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心痒,偏想看看皇上要弄什么花样。”
梁隐淡然一笑,二人便继续向那清宴殿走去。
清宴殿内,众位王爷已经到齐,各自落座。先帝在世时共有十子,如今在位的梁虔是第九子,除却已被废为庶人的长子梁华,剩下的王爷共八位,尽皆出席。
待梁虔最后入座之后,宴会才算是正式开始。
殿内一时间传菜奏乐,热闹非凡。梁虔身着一袭玄色广袖冕服,暗金色龙纹刺绣盘踞其上,尽显帝王威仪。他于御座之上向众王遥遥举杯,说了些兄友弟恭的场面话,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底下诸王亦是恭敬跟随,皆饮一杯。
梁隐在末座,看着那威严皇座之上的俊美帝王,眼神中流露出浓烈的柔情,却又被他强行压下,捏着玉觞的手因用力而隐隐泛白。
谁能想到平日里最为恭顺有礼,默默无闻的安亲王,竟对自己的兄长,天下至高无上的帝王起了那样龌龊的心思。
幼时母妃病重,因着身份卑微不受重视,他求医无门,若不是遇到了当时的太子梁虔解围,他的母妃早已一命呜呼。亦是自那时起,那人的影子便镌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那朦胧的感情在经年累月间生根发芽,如今已成羽盖葳蕤的参天之树,教他难以自拔,只得日夜熬受相思之苦,不得解脱。
梁隐仰头饮尽杯中酒,连同难言的苦涩一同吞入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