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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谙的话掷地有声:“封后之事已经取得诸位首肯,明昭王便是朕钦定的皇后!”

窗外隐隐有了光亮,皦玉将小辫儿别在耳后,最后一次摸出铜钱。

瞳孔逐渐涣散,他在弥留之际看清了卦象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释然。

凄厉的猫叫越传越远,他咬不住血,暗红的液体溢出齿关。

皎玉早已布满裂痕,碎掉的那一刻也悄无声息,失去了光泽,唯余死寂。

残月西沉,天光乍破。

昭然意

连日秋雨绵绵,故岑伏在案上,又做了梦。

梦里是他这一世不曾踏足过的别院,没有刀剑摩擦的刺耳声响,只有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将地上的血色冲的极淡。

难道是厮杀过后的模样?故岑暗暗猜测着。

地上应该躺满了尸体,但故岑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晏谙。院门大开着,他从里面向外望去,见一道略显单薄的少年身形出现在那里,银白发丝被雨水打湿,干净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窗外雨声嘈杂,将故岑乱醒了。他带着惺忪睡意向外望去,听不见花落,只能看到残红褪却,跌进泥里,就这样悄然逝去,连同那只拨弄花枝的猫儿也不见了踪影。

温热的掌心覆在手背上,晏谙来到故岑身后,附身将人罩在怀里,“这两日筹备大婚事情太多,累着了?”

“怎么会,”故岑轻笑着,“都是礼部在忙,我也没做什么。”

“看自己的礼品单子都能睡着,你也是头一个。”晏谙将他压着睡着的礼书从胳膊底下抽出来,先前送去故家的聘礼算是赏赐,这份丰厚得多的,则是纳征的时候用。

“会不会少了点?再添置些吧。”这些都是要明面上浩浩荡荡送去故家,再跟在故岑仪仗后头的。

“够了够了!”故岑忙将单子抢回来,粗略算算,已经有万两黄金之数了,他觉得晏谙都要将国库搬空了。

“少了我怕你爹又扣着你不放人,到时候连皇后都迎不回来,那不得叫人笑话死,还是多一点稳妥。”

故岑失笑:“我爹哪敢啊,再说,他如今的态度已经不像从前了。”

那一日之后,朝中再无人敢多言,宫里却传出消息,说故岑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恳请晏谙收回旨意,仍架不住帝王一意孤行。

关于故岑的那些不堪的传言确实少了,故远林听到之后没说什么,倒是故岑得知之后摁着晏谙,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