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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谙眸光一沉,“丞相,时过境迁,二十年前的招数用在朕的身上,已经不会再奏效了。”

晏诩听见这话,眼神黯淡了一瞬。

当年,孔令行为着一己私欲,使得祯王一脉蒙冤遭忌二十载,今日,他终于得以和晏谙联手设局,正以他的野心为饵、请君入瓮!

休兵戎

被押下去之前,孔令行盯着晏谙,以一种近乎癫狂之态对他道:“棋差一招,败在你的手下,是天意使然,并非我孔令行技不如人!”

“天时、地利、人和,”孔令行的目光刮过安怀元、晏诩、傅明海甚至是满殿文武,最后拉回到晏谙身上,嗤嗤笑道,“你运气好,全占了而已。”

“是天意,也在人为。”晏谙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方才站出来向孔令行示好的那一批世家官员。

何父被看得浑身一哆嗦,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皇上!臣只是一时糊涂,都是被丞相那奸臣逼迫的!”

不等晏谙开口,他身后便有人极其鄙夷不齿:“贪生怕死之徒,方才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有脸向皇上求情?”

“臣、臣……”

安怀元叹了口气:“皇上,这些人怎么处置?”

“罢去官职,先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晏谙说罢看向殿内仍跪着的其余官员,丞相已倒,世家毒瘤已除,这些年轻人不贪图利禄功名,今晚,也算是与大启共患难一场。

他扬声道:“诸位请起吧!今夜往后,尔等皆是我大启的肱骨栋梁,回去朕自有重赏。”

傅明海随众人一齐谢了恩,起身时身形有些佝偻,晏谙见状上前扶了一把,关切道:“朕不在的这些日子,京中多亏有首辅,今夜经此闹剧,折腾了半宿,首辅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傅明海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会及时赶来?”

“御驾亲征是个障眼法,”晏谙道,“朕不曾前往边关,而是在祯王父子的掩护下,带兵去了沂州……”

孔令行权势滔天,难以撼动,这是晏谙早就明白的道理,纵使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罪行,放在明面上去查,也一定会有人替他顶罪,晏谙不可能与他这样长久地僵持下去,他需要一个能将其一举击溃的方法。

同时,孔令行借着孔修尧的手掌控户部多年,贪墨无数已充私军,从他借助之于道长炸毁道观,致使丢失的火铳对不上数量,将替换下来的火铳暗中据为己有,晏谙就开始疑心孔令行手中一定有相当数量的私兵,若是逼得紧了,只怕要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要将其一举击溃。

同样的,孔令行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后来沉寂无声,任由晏谙设内阁、立首辅、分相权、抑世家,屡次碰壁都没有后招,晏谙更清楚他已经动了造反之意,和自己一样,在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