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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陌生的字迹。

帝王罪己,多有愧于天下,或有亏于黎民,但这封罪己诏,洋洋洒洒,诉尽了思念,甚至是悔恨,恨不当初,恨有相负。

读着这份手书,晏谙隔着纸页,能感受到绍宁皇帝满腔爱意。

贤太妃说,宫中有传闻,绍宁皇帝有一位心上人,不知身份,不知来历,虽为男子,却受尽了帝王偏爱,无人可比,荣宠至极。

但晏谙看着诏书上最后一句话:特书此诏,以警后人。

后人皆传,绍宁帝一世深情,晏谙却从这封从不示人的诏书上看出了点旁的东西。虽然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作为数百年后的后人也无从评判先人对错,可如若真的用情至深,又何至于悔恨到如此地步?即便真有苦衷,为何不能在尚可挽回时痛思己过,也不至于幡然醒悟却发觉为时已晚。

贤太妃叫他来看罪己诏的本意,大概是想告诉他,连绍宁帝这样深情的人,都没有做到他这种地步,或是想说即便不封为后,也可以给尽旁人无比羡艳的宠爱殊荣,抑或者还有什么旁的用意,晏谙懒得去揣测了。他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不可能因为这点与他无关的小事改变,况且他看完这封诏书,更觉得自己非要坚持不可。

先人做不到的事,他愿意为了故岑放手一试;从前不曾有过,便由他来开创这个先例。后人若能知晓明宣帝晏谙,便会知晓与他并肩的明昭后故岑,知晓他的名姓、来处、功绩。他们的感情不需后世评判,但从此千秋万代皆是见证。

他要与故岑做千古帝后,无需避讳什么,可宣之于口,可昭告天下。

蜡烛终于燃到了尽头,不堪重负地熄灭了,腾起一缕轻烟。晏谙抬头,从窗子望出去,地上不知何时落了霜,像一层薄雪,天已经亮了。

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

较人心

边关迟迟没有故岑的消息传回,很快,晏谙便从京畿戍卫营调好了兵马,携带着充足的粮草物资准备出发了。

出征的前一天晚上,皦玉特地来见了晏谙一面。他缠绵病榻有些日子了,总也不见好,太医院束手无策,如今瞧着,脸色仿佛更苍白了。

晏谙见了他,皱着眉起身将窗子合上,免得寒风吹进来将他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