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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皇上你,听声音就听出来啦。就是这话有些耳熟,”皦玉眨了眨眼睛,笑起来,“从前也有个人一见我拿铜钱就紧张。”

晏谙倒没有追问那个人,只是道:“回头叫人多搜罗几样好玩的给你送来,你自个儿也注意着些,没事还是别占卜了,那个东西到底有损害。”

皦玉那晚晕倒之后,昏迷了好几日才醒,一度虚弱到下不了床,这两日才见好。许太医说,他仿佛是有些先天不足之症,身子像是纸糊的一般,外头看着还好,实则一戳就烂,半点劳累都受不住,需得仔细养着。

皦玉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冬天是最难捱的,我已经捱过了这个冬天,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啦。”

晏谙点点头,默契地没有提起下一个冬天。

也不知道故岑平时过来都陪他做些什么,晏谙今日就是得了空,过来看看皦玉恢复的怎么样,他知道故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当作亲弟弟一般看待,回来见着人活蹦乱跳的也能高兴些。如今瞧着精神确实还好,晏谙也能稍稍放心了。

早就注意到他头上有根细细的小辫儿一悠一悠地晃着,原本也不怎么醒目,只是他散着一头银发,偏生今日随手揪了根红发绳来系辫子,这就有些扎眼了。晏谙瞧了半天,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爱扎这条辫子?”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老见他发间编这么一根小辫儿,甭管束不束发,这跟根辫子一定编得一丝不苟。

认真地想了想,皦玉道:“我觉着好玩,闲着没事就编了,可以么?”

“可以。”晏谙失笑,编的瞎话也挺好玩的。

宫人的声音传进来,说安怀元已经到了御书房等候了,晏谙就起身,嘱咐他好好休息,便去忙了。

晏谙一走,房间里就又只剩一人一猫,倒不是伺候的宫人不理他,是他自己不愿意理别人。

皦玉伸手摸了摸那根小辫儿,除了闲,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比如编辫子的时候,他在想他的公子。

尚未走近,便看到宫人都谨慎地垂手守在御书房外,太阳高悬在云端,阳光穿过碎云的缝隙照射在皇宫大殿的金顶上,为其平添几分神圣与肃穆,仿佛宣告着皇权,不容侵犯。晏谙就这么望着,良久才堪堪回神,抬脚迈入殿内。

安怀元等来了晏谙,忙起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嗯,起来吧。”晏谙抬手示意他平身,倒也没急着切入正题,坐下喝了口茶才道,“眼下恩科的进士们都陆续领了差事,这批人中,有哪些是可堪重用、带在身边能帮得上忙的,你心里应该有个分辨吧?”

安怀元早有预料,此时答起来也丝毫不慌乱。毕竟若只是为了保证考试公平公正,有傅老爷子看着还不够吗,多此一举让他参与什么?包括后头的阅卷、接见、授官,晏谙也都授意他全程跟进,还让他多与这些士子接触交流,这其中的深意无需晏谙多言,安怀元自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