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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举国之力供应这一战,旁的可以一切从简,但早已定下的恩科却不能省。春天降临之时,无数学子上京赴考,由内阁首辅傅明海主持,安怀元从旁协助,彻头彻尾公平公正,不复去年那场贡院闹剧,也不会再有如唐鸿汝那般的学子含冤蒙屈。

开榜授官之后,一大批有识青年涌入朝堂,世家在朝中逐渐趋于边缘化,孔令行对朝堂的操控越来越少。

晏谙批完了最后一本奏章,一抬头才发现桌案上被他东一本西一本,摆得乱七八糟。故岑在时,都会在一旁替他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如今人走了,晏谙又不准许别人插手,只能自个儿闷头收拾。

收着收着,晏谙忽然就有些感慨,从前那个一步不离跟在自己左右,连行踪都不知道提前安排通报的小侍卫,如今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替他撑起整个战场的大将军了。

发了会儿呆,晏谙铺开一张信纸,提笔沾墨,才写了四个字,外头守门的宫人便来报,说首辅傅明海在外求见。晏谙便搁了笔,让人进来。

“臣傅明海参见皇上。”

“首辅不必多礼。”晏谙抬了抬手,示意傅明海平身。

直起身子之后,傅明海看了一眼刚刚收拾整齐的桌面,询问道:“臣今日来是有事想同皇上商议,敢问皇上,朝臣们上奏的奏章皇上可都看过了吗?”

倚重这么一位刚直严肃的老臣,晏谙常常生出一种被先生查功课的错觉,不过他倒是不缺这个底气:“都已经看完了。”

闻言,傅明海神色稍霁,“那对于从寒门纳妃之事,皇上意下如何?”

“首辅认可此法?”晏谙不置可否,脸上看不出喜怒。

“前些日子,臣问皇上恩科一事是否要因为战事推迟,皇上说朝中急需人才,此事不可有误,并命臣确保考试公正,从中擢拔真正可用之才。如今擢选的学子已经入仕,臣以为,若要以此抗衡世家,仅仅入朝还不够,尚需进一步提拔。”

“首辅既然明白朕的意思,为何还出此问?太后和丞相都不再执意于充盈后宫,朕着实没有想到来朕面前谈起这个的居然会是首辅。”晏谙的声音已然冷了下去。

“皇上,老臣并非要皇上大办选秀,此举劳财伤民,边关战事未平,的确不合时宜,更何况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若是举办选秀,入宫秀女只怕多数出自世家,于皇上大计无利。臣的意思是从新入朝的寒门士子家中择选女眷为妃,以示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