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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行前脚从宫中回来,那些因红莲教而受牵扯的家族便急不可耐地派人来问,一个两个等得心焦不已,偏偏等得天都快黑了都没能见着孔令行的影子,只能一遍一遍地催促孔修尧去请。孔修尧叫苦不迭,只好又去父亲房中询问。

“说了不见!一群没眼色的东西,平常做什么去了,这会子知道怕了?让他们都给我滚出去!”

孔令行正在气头上,孔修尧屋子都没进,隔着房门被父亲连带着骂了一顿,又硬着头皮折回前厅,好说歹说才将这一大群人送走。府上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他望着乌泱泱一群人垂头丧气地离去,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下,疲惫地叹了口气。

晏谙此番牵扯甚广,颇有几分肃清朝堂的意思,谁都没有想到新帝登基之始手段便如此强硬,昨日这家入狱,今日那家被抄,家家惶恐不安,一窝蜂涌到孔令行这里寻求庇佑,可看父亲的反应,今日入宫只怕也碰了壁。

坐了片刻,孔修尧又起身往书房去,行至半道时抬起头,满天星辰在他眼底化为点点萤火。他不由得放慢脚步,朝夜空中虚虚抓了一把。

阿玉,我言而无信,让你失望了吧。你现在在哪,可还好吗?

晚些时候,故岑操练完回来,到御书房找晏谙,守在外头的魏兴见了他,忙迎上去“呦”了一声,“故大人回来了,快请进吧,皇上在里头等您呢。”

每每来见晏谙,故岑总感觉怪怪的,之前在王府里的时候,那个进去通传的人都是自己,如今在宫里一切都得重新适应。他微微颔首,推门进去了。

“臣参见皇上。”

“回来了?”晏谙早就批完了折子,随意捡了本书消遣着等他,闻声有些好笑地瞧他,“又没外人,礼数这么周全干嘛?从前在府里还没这样,进宫之后总感觉你拘谨了许多。”

说罢,他扬声吩咐了一句:“魏兴,传膳吧。”

“从前是王爷,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故岑想了想,给出这么个理由。

晏谙起身,走近了笑着说:“不管什么身份,都一样是你夫君,咱俩要天天在一块的,总是行礼,累不累?”

有意无意撩拨了故岑一下,晏谙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可算等到你回来,我都饿得塞了半碟子点心了,走走走,吃饭去。”

故岑忍俊不禁,边跟着走边道:“皇上饿了就先吃啊,谁还敢饿着皇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