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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皇位底下,埋的是我一双儿女的尸骨,溅的是端平侯府的鲜血,敢问皇上,臣妾不该怨吗?”

泪水蓄满了眼眶,贤妃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一滴。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瑞昌帝微弱的声音:“对不住……你……”

贤妃脚下一顿,手中的酒杯滚落在地,一行泪霎时划过脸颊。

许太医匆忙赶到时,瑞昌帝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给瑞昌帝施了针,转过身摇摇头,示意魏兴去请晏谙。

朝中重臣被急召入宫,披着惨白的月光齐齐跪在殿外,万物噤声,只余月亮残缺着悬于夜空。

天亮前,殿内终于传出动静,众官员心一沉,便听由魏兴起始,一声声向外传递“皇帝驾崩”的沉痛呼声。

国不可一日无君,按照大启的惯例,新皇需在灵前即位,孔令行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压抑的哭声,不自觉绷直脊背,闭上眼睛等待着。

不多时,晏谙手捧早已拟好传位诏书缓缓走出宫殿,无需多言,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以孔令行为首的众官员便先后叩首,齐呼“参见新皇”。

丧钟已经敲响,凝重肃穆的钟声回荡在整个京城。晏谙的视线掠过面前跪着的数道身影向远处眺望,在宫墙的尽头,天际泛起一丝白光。

明宣帝

帝王驾崩,葬入皇陵的流程极为繁琐,晏谙作为继任者为表孝道,每一个环节都要亲自参与主持。瑞昌帝下葬之后,服丧期也到了尾声,晏谙带领文武百官祭祀天地、拜祭宗庙,礼部选好了吉日,新皇的登基仪式不日便要举行。

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了月余,转眼到了登基大典的前一夜。

宫中不比府里自在,在衡王府时,晏谙尚可半夜跑到故岑的房间去,如今在皇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再加上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晏谙已经许久没好好陪过故岑了。原本故岑的意思是要他今晚早些休息,明日登基大典且有的忙,晏谙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又将守夜的宫人赶远了些,才终于让故岑勉为其难地答应留下来。

“我大概是第一个不是帝王还能躺在这里的男子吧。”故岑面朝上盯着床帐,喃喃道。

闻言,晏谙扑哧一声乐了,偏过头去看他,“原来你一直不答应陪我睡觉,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