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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岑打湿帕子,仔细擦去晏谙额角沁出的汗珠。王爷可以病倒,他会给他侍疾;可以醉酒,他会陪他酣饮;更可以休息一晚,好好睡一觉,他会一直守在这里。

曾经许下的守护的诺言,永远都作数。

待晏谙睡得安稳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故岑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睡颜。

他折回来,于榻前俯身,轻轻在唇上落下一吻,没有打搅晏谙安眠。

风雪之夜,又静又冷,山河良人,于此刻入梦。

乾坤卦

晏谙并不知道自己病了,他沉沉地睡着,梦境接连不断。

士兵们按部就班地操练着,喊出的号子整齐划一。晏谙漫步其中,军营中难得平静。

远方忽然传来战鼓声,不远处的望楼上,站岗的士兵高声呼喊“敌袭——”,于是训练场上的士兵尽数出动。无数战士从他身边经过,晏谙立在人潮中心,看不清所有人的脸,或许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得。

没有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晏谙只能仰起头焦急地张望,试图寻觅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被他看到了一个人,他高声呼喊:“晏谦!”

人流消失了,晏谦身披战甲,闻声一扯缰绳,策马来到他面前。

“你要走了吗?”晏谙站在原地抬头问他。

“哥哥要去打仗了。”

晏谙闻言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他脱口而出:“不要去!”

“战鼓已经敲响,”晏谦坐在马上抬手,遥遥一指营门,能看到战旗随风飘扬。“将士们都整装待发,在等我了。”

“那我和你一起,”晏谙四下张望,寻找多余的战马,“你等一等,带上我!”

可是没有,营地里仿佛空了一样,一匹多余的战马都没有。战鼓越催越急,晏谙急得满头大汗。

“我得去打仗了,”晏谦又说,“别找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什么?”晏谙回头,可是晏谦却不再与他多言,一夹马腹冲了出去,晏谙只能看着战旗越走越远。

周遭瞬间冷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晏谙裹紧衣服,见那战旗越来越小,直至在雪中消失不见。

呜呜的风声忽近忽远,窗棂发出的异响落入耳中,像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风雨如晦,晏谙又回到了围杀他的庭院,他无法逃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