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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岑依言呈上,见晏谙落笔,不禁询问道:“王爷不将此事告知皇上裁决吗?”

“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孔令行一定还有后招,此时贸然托出只会打草惊蛇。”晏谙迅速修书一封,加盖都察院的章,“尽快送去边关军营,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与此同时,孔令行也得知了监军自尽的消息。

“魏兴就给我推举了这么个不堪用的东西,真是误事!”

“监军自尽,定要惹人怀疑了……”孔修尧不可避免地慌了神,“父亲……”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孔令行在做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外敌当前,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一致对外吗?现如今怀王战败,边关死了那么多人,大启被掣肘到眼下这个局面,他想不出父亲还能如何收场。

“慌什么?”孔令行瞥了儿子一眼,“怀王已死,端平侯病重,谁敢生事?衡王因为寒门尚且自顾不暇,也未必起疑,遇事先稳住阵脚,不要什么都还没发生,就自己吓自己。”

“……寒门?”

“有些事不用你掺手,我就不曾与你明说,可局势就摆在那里,你不会自己看么?”孔令行对儿子今日的反应很是不满,“我不是已经让太子拖住他了?”

孔修尧倒抽一口凉气,原来只有他天真地以为唐鸿汝是真正德行有亏,才惹恼了太子,这根本就是为了拖住衡王而做的局?

发觉儿子的眼神不对,孔令行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冰冷地质问:“你在想什么?”

迫于父亲的威压,孔修尧不敢直视他,垂首让自己尽量显得恭敬:“敢问父亲……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以他人的性命做局,为什么文臣和将士们的性命,在他的眼里是最不值得关心的东西……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那道审视的目光,孔修尧不敢抬头。明明是最寒冷的天气,他的掌心却一片潮湿粘腻,尽是冷汗。

良久,孔令行才终于开口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应该纠结于是否仁慈。朝堂之上,权力的角逐间,龌龊将远超你的想象,你今后还会见得更多。这是连太子都不会犯的错误,我没有想到你会过不去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