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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谦也不反驳,由着他骂,骂完了才低声道:“那是我妹妹,我得替她讨回公道。她的驸马不疼她,如果我和母妃再不为她做点什么,就真的没有人会在意她了。”

晏谙一时语塞。

收起那些深沉,晏谦抿了抿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若是劝我不要出征的话,那便不必开口了。谢谢你的忠告,这一次我听懂了,至于结果如何,我一人承担。”

可是你有家室。晏谙有些悲伤地想,你不仅有个妹妹,还有妻儿,莽撞行事的后果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承担。

不知怎么回事,晏谙打从见到怀王妃开始,就不断地想起母妃,跟在王妃身后的时候,她的背影会和母妃的身形重合。像脑海里一张泛黄的画卷,时隔多年,画卷上的身影以另一种方式走在他眼前。

印象里,母妃总是在等待瑞昌帝的到来,可是瑞昌帝一次都没有来过,又或许曾经来过,只是次数太少,年幼的晏谙已经忘记了。

大概是怀王妃身上的气质太像记忆中的母妃了,而晏谙如此执拗,只是不想世上再多一个母妃那样的女子,带着孩子苦苦等待夫婿的归来。

来之前,晏谙以为自己会吼晏谦两句,吼到他回心转意,放弃这个不顾后果的想法。然而真正站在这里,晏谙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了——他是重生,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结果,但人真的很奇怪,有些时候即使知道结果,也依旧坚定不移地按照原本的选择走下去。

就像前世孤赴死局的自己一样。

晏谙张了张嘴,有些无力,还有些迷茫。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手已经将门推开了一掌宽,电光火石间,晏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问他:“你是不是……在做什么?”

晏谦被他这近乎审视的目光盯得一愣,原本想要开口喊住他的话被堵在嘴边,“……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他笑了笑,“你想什么呢。”

晏谙没有任何证据,可他就是不信前世晏谦真的只是战死沙场那么简单。他记得,从边关传回的战报中描述那一仗打得不算太惨烈,将士们死伤不过三成,却生生丢了主帅。

前世没有自己的参与,但瑞昌帝与孔令行的关系如现在一样,小惩小戒无关痛痒,逼急了还会使得狗急跳墙威胁自身,老皇帝只能在暗中寻求能一击扳倒丞相的证据。君臣之间势如水火,端平侯却极有先见之明,已经带着侯府避开了这场纷争,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边关的战火,几乎万事不上心。

直觉告诉他晏谦的死一定是一场阴谋,然而现实是太子的位置始终稳固如山,就算晏谦打了胜仗回来也未必能动摇得了,如果不是对太子不利,就只剩下晏谦掌握到了什么能够威胁到孔令行的东西,将孔令行逼得就算冒着战败的风险也要除掉隐患。

“你不用这样逼问我,原本也是想要叫住你的。今天你不来见我,我也要在走之前找个机会去见你。”

意料之外的,晏谦似乎并不打算隐瞒。

他说,边关有守军,但当年随端平侯驰骋沙场、打下一场场胜仗的主力,是他亲自训练出的精兵——敕令军。只是后来,这批精兵的数量在战场的耗损中越来越少,老侯爷不再领兵之后,敕令军也随之退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