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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没大没小的,为兄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趁着这会儿还没什么苗头,你先发制人求父皇把婚事定下来,抵了这桩亲事,这不就得了!你要是太子那性子,我就不替你费这个劲了,东宫里头养一院子都不够,还三天两头的往挽香楼跑,你这不是不愿意娶吗!”

“我求你了你是我亲哥,别烦我了成吗?消息带到万分感激,剩下的不劳你操心了啊,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晏谙连推带踹的将人“请”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晏谦叉着腰站在门口,白忙活半天。他叹了口气,扭头瞧见了立在边边上的故岑。

“得空劝劝你家王爷,这个不娶那个不娶的,总得娶一个。”

故岑心里发苦,应道:“是。”

晏谦前脚刚走,后脚便听见晏谙在里头唤自己。故岑深深吸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推门进去,“王爷。”

晏谙脑瓜子嗡嗡的,指了指桌上堆着的画卷,“拿走,收拾出去。”

故岑低头将画卷一卷一卷收在怀里,低声嘟哝:“为什么会突然拿王爷的婚事来做文章……”

“因为他们沉不住气了。”晏谙冷笑,“本王尚未做什么,就沉不住气了。”

“那,丞相和皇后是想拿婚事威胁王爷收手吗?”

“威胁,恐怕不止……”晏谙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缺氧的头脑清醒了些。

费一番周折、牵扯到中宫,甚至还要闹到瑞昌帝眼前,以孔令行的城府,要的可不是威胁。只要晏谙娶了世家女子为妻,且不论日后世家会借着这层关系干预多少,首先便会失去寒门的信任,长久以往瑞昌帝也不会再用他。世家对抗世家,傅老爷子的处境便是现成的例子。

抱紧了怀里的画卷,故岑没回头,“王爷预备怎么办?”

“我……”晏谙看向他,茫然了一瞬,“我不知道。”

“其实,怀王殿下的建议,属下以为……”故岑字字艰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可行。”

他不敢回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心里疼的仿佛要滴血,却也错过了晏谙变幻莫测的眼神。

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晏谦提出时,晏谙觉得荒唐,觉得可笑,不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当这话从故岑口中说出来,一切都仿佛变了味儿,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感到气恼,更没有意识到原来这份恼怒只是为了掩盖他心底的难过。

前世倒是没人拿他的婚事作文章,但晏谙也没有心悦过谁,从未体会过话本子上讲的,对一个人心动的感觉,最后娶了个从未见过的官员之女,一直到临死前都相敬如宾。重活一世,他绝不要将婚事变成代价,更不要为了躲避这门婚事,草草找一个女子共度余生。

胸口发沉,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又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地要命。晏谙指尖无力发软,几番抬起又落下,最后丢下一句“此事不必再提”便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