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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会如此绝情的,”贤妃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先反应过来,踉跄着站起来,一旁的宫人连忙去扶。

“本宫要去找皇上问个清楚!”

魏兴也没料到贤妃居然是要抗旨,试图拦下她:“这明黄圣旨,玉玺加盖,正是皇上的意思,岂会作假啊?”

“母妃……”晏棠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泪珠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半晌才说出来一句:“我不要和亲……”

“公主,”魏兴苦着脸劝道,“皇上也不愿意看着您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苦,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皇上午膳是一口都没有吃下去……”

“棠儿别怕,”贤妃回头看向女儿,不见丝毫软弱和慌乱,柔声说道:“母妃去求你父皇收回成命。”

魏兴吓了一跳,“娘娘,圣旨岂有收回的道理?您先接旨,咱们万事好说……”

“让开!”贤妃抬眸,眼神凌厉,方才面对晏棠时的柔软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本宫要去见皇上!”

魏兴不敢对她不敬,只得弓着身子退到一旁,看着轿子远去。他转过头试图劝说晏棠,但晏棠只是愣愣地摇头,重复着:“母妃一定有办法的,我等母妃回来。”

魏兴急得直想跺脚:“再如何,皇上也万万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啊!”

晏棠摇着头,闭上眼睛不肯再说什么。

天空已经飘起了绵绵细雨,魏兴见劝不动,揣着圣旨又折回御书房。

贤妃跪在御书房外,可无论她怎样磕头、哀求,瑞昌帝始终不肯见她。雨越下越大,魏兴到时,贤妃浑身已经湿透了。他让人拿来把伞给贤妃撑着,自己擦干净靴子上的泥水去给瑞昌帝回话。

御书房内,贤妃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进来,瑞昌帝沉默良久,未置一词。

晏棠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知道天色彻底暗下来,贤妃也没回来。含玉出去打探消息,回话说贤妃还在御书房外跪着,晏谦也在那里。

晏棠盯着窗外怔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含玉连忙举着伞追上去,急声道:“公主要去哪?雨太大了,奴婢去给您备轿!”

但晏棠推开了伞,也没有坐她的轿子。

雨下得昏天暗地,两侧的宫灯早已被雨水浇灭了。晏棠看不清路,一个不慎踩进水洼里滑倒,膝盖磕得生疼,掌心也擦破了皮。

漫长的宫道看不到尽头,雨幕模糊了天地的界线,晏棠孤身一人跪在这里,发丝无力地垂落,扑打在身上的雨水冰冷。她也曾如无数闺阁女子那般幻想着英俊潇洒的如意郎君,畅想未来有自己的儿女承欢膝下……而这一切都随着那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崩塌离析。

她不能这么自私,为着自己,让父皇迁怒于母妃和兄长。更何况,皇命难违,帝王的命令从来不容许任何人违抗,这么僵持下去,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