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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过去,晏谙已经冷静了下来,不会再产生大庭广众之下手刃晏谨的冲动,却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晏谨那副嘴脸,是以目不斜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偏生就是有人要扰他清净。

“三弟,咱们太子殿下前两日在长街出了好大的风头,你可知晓?”

晏谙恍若未闻。他昨日才重生回来,晏谨的荒唐事他上哪知道去?再者,晏谨出了何等的“风头”他丝毫不感兴趣,也没兴趣和他二人虚与委蛇。

晏谦本是想借着晏谙挖苦晏谨,见晏谙不搭腔反而自讨没趣,扭过头和晏谨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嘲讽。晏谨嘴笨说不过晏谦,最后险些恼羞成怒,“今日宫宴,你到底什么意思?!”

“臣弟惶恐,”晏谦长眉微挑,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质比太子还要稳重几分,“想来父皇马上便要到了,皇兄难不成是要在诸位大人和父皇面前失仪?”

两人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对面的丞相扫来一眼,目光中带着警示,晏谨果然老实了下来。

晏谦微微低头,掩盖住嘴角嘲讽的笑意。没有丞相,太子什么都不是。

大殿外,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百官纷纷起身,年过半百的瑞昌帝眼角生了细纹,浓眉下的瞳仁已不似早年那般有神。明黄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金龙的纹样,彰显着帝王特有的威仪。他缓步登上龙椅,接受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瑞昌帝扫视群臣,举杯朗声道:“宜入新年,万象更新,和气致祥,丰年为瑞。今日辞旧迎新,朕与众卿同乐!”

皇帝赐酒,晏谙与众人共同跪叩谢恩。饮毕,瑞昌帝才道:“赐座,众卿家不必多礼,开宴罢。”

大乐奏响,侍女鱼贯而入,班序开始上菜。

轻歌曼舞之中,丞相孔令行上前祝酒。

“新年伊始,陛下勤政爱民、得万民景仰;仁厚礼贤,乃臣子之幸事。皇恩浩荡,臣惟愿天佑吾皇!”

席间鸦雀无声,无人附和,瑞昌帝的脸色更是一点点难看下来。

大臣至御前祝酒,要行三跪九叩之礼,孔令行却只是微微躬身。晏谙在心底冷笑,宫廷筵宴饮酒规矩森严,特别是今日这种新岁宴,更是彰显帝王权威的重要时刻,孔令行此举无异于蔑视皇权,其野心昭然若揭。

半晌,瑞昌帝还是举酒,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丞相乃朕的肱骨之臣,多年来辅佐朕劳苦功高,称得上一句国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