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我们拍张照(1/2)

时间匆匆,来到下午的t育课。

蓝湘近来非常喜欢这个时刻,因为班级内忙着下周校际排球赛的事,所以t育课除了打排球就是打排球,而没被选为先发和候补的她,便能理所当然的待在一旁拿着小电风乘凉。

此时,她刚做完c去厕所回来,一颗球应面朝她砸来,咚的一声,y生生砸到她的额头正中央。

她险些爆粗口,幸好龙育芬的大笑来的刚好,才来的及把粗话吞回肚里。

全场就龙育芬笑的最浮夸,都趴在地上了。

蓝湘内心的不悦瞬间冲淡了很多,到最後甚至跟着一起笑了,快步的走到龙育芬面前,俯低一点身子,用力的拍了下对方的脑袋,笑骂:「笑什麽笑,很好笑吗?就是你砸的!还敢笑!」

龙育芬笑的岔气,惹得全场都和她一起。

蓝湘摇摇头,深深吐一口气,最终还是憋不住,跟着大夥一起笑开怀:「你不要再笑了啦!」

也许青春就是,一个人笑全部人毫无理由的跟着一起,有一种好像全世界都站在自己这方的错觉。

片刻後,老师见到排球场上的十班同学一齐坐在地上发笑的一番奇景,忍不住问:「你们在g嘛?」

连子安率先跃起,摇摇头:「老师我们没事。」

t育老师点头,目光焦点立刻转移到不该属於球场上的人:「翁蓝湘,你在那g嘛?」

「我是来捡球的。」

「她是啦啦队!」连子安大喊。

「对对对!」龙育芬附和。

「翁蓝湘是连子安专属啦啦队!」陈一铭说。

话罢,连子安的目光瞟向蓝湘。

蓝湘脸一黑,冲上去踹陈一铭一脚,对方笑的倒在地上,还故意装手断。

「老师我左手不能用了!」

场上的人哄堂大笑。

「我帮你真的拗断算了!」蓝湘蹲下去拉着陈一铭的手臂拗到背後,待到对方道歉认错後才甘愿松手。

「暴力nv。」陈一铭委屈的扁嘴。

蓝湘微笑:「那是龙育芬。」

被点名的当事人呛回去:「啦啦队队长,赶紧跳一支舞啊!」

蓝湘瞪着龙育芬:「你来当成员要不要?」

龙育芬对她吐舌。

结束闹剧以後整堂课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蓝湘独自一人拿着手机,缓步的走到草场中央。

她的青春岁月被这里的每一分气味占据,如果可以,她希望纪录在北高的每时每刻。

走着走着,她来到篮球场,举着手机拍下天空和地上的脚印,又自拍了几张,随後走到高一新训时她所站的位置,面向司令台的那一刻,忍不住轻轻一笑,缓缓阖上眼。

她依稀记得,当时烈日高照,睡过头的她没来得及擦防晒,还在太yan底下站了两个多小时,回家後发现几乎将近一半的肌肤都被晒伤了,洗澡时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疼。

她忘不了那种痛,宛如被火烧一般。

想到这,她先是低头,睁眼,而後笑了。

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她感觉搭上光速高铁穿过时光回廊,被一幕幕还暂留在脑海的景象给恍了神。然而,岁月却已在顷刻间流出指缝,她回神时拼命想握在手里,却还是抓了个空。

她想,一辈子也没几次会在毕业後再回北高。

「蓝湘!」

听见有人呼唤她名字,她循声一瞧,连子安正背着yan光朝她奔来。

她可以说是毫不迟疑的拿手机拍下这幅画面,这张剪影照她想一辈子留在相簿中。

蓝湘哂笑了声,仰头看着连子安:「怎麽了?球打完了?」

「恩,快下课了。」

「那我们拍张照吧。」她g住连子安的脖子,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按下快门。

喀擦。

晚上吃饭时,黎一芬又开始旁敲侧击的说:「唉??真羡慕啊,今天楼下那个林家小孩从牙医系毕业後,三十五岁就自己开诊所了,人家的孩子都很上进。」

蓝湘只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随即迅速收回视线。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三个字:别生气。

翁正河则是埋头吃饭,一语不发。

蓝湘不愿去揣测翁正河上次说的话究竟有多少真心,反正她已经习惯这样的对待了。

晚饭过後,她如约下楼去找程木雨一起遛狗。

然而,中间其实还发生了一点小cha曲。

出门前,翁晓星故意挡在门前,不让她出去。她当下情绪起伏不大,只是淡然地推开了对方,随後半句不吭地锁上了门。

二人来到公寓花圃前方的石椅坐下。

蓝湘弯腰把狗抱起时,程木雨的目光掠过她的帽子,迟疑了那麽一秒,便俯低身子,好奇的盯着她的脸问:「为何要带帽子?」

蓝湘微愣,抬眸时撞上程木雨那双黑漆漆的眼瞳正定睛地瞧着她,她下意识回避开,坐直身子,低头替小狗顺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只是怕被熟人看到。」

「我们又不是在约会。」程木雨说了大实话。

蓝湘抿了抿唇,她很清楚,虽然她嘴上喊程木雨为老师,但却早已把对方当作男人看待。

被一语道破後的羞然令她无所适从,蓝湘立刻脱下帽子,拨了拨头发在耳後,有些窘迫,「谁要跟你约会!」

程木雨也老大不小了,自然是一眼望穿蓝湘的尴尬与不自在,瞥见她微红的耳廓,缓缓敛了容,张口正想说什麽时忽然想起那日她说过的话语。

「但老师已经改邪归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不需要这麽久了还苛责自己。」

一想起这番话,他在心中暗笑,那还是头一回被b自己小如此多岁的人安慰。

他伸手拿过帽子重新替她戴上,顺手将帽檐往下一按,低语:「确实遮住b较好。」

蓝湘不明白这行为的意思,但也不想多问,只是转移话题:「对了老师,你跟我妈讲要做我的家教了没?」

程木雨摇头,「我想了想,打算拒绝。」

蓝湘皱了皱眉,x1气後压住内心漫开的失落,面朝他的脸,扯起嘴角问:「为何啊?」

「你很想学吗?」程木雨反问她。

「我??」蓝湘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她说不想,是不是程木雨真的会拒绝?可她不希望他拒绝,也不太清楚是为什麽。

程木雨耐心的重问:「你告诉我,你想学什麽?」

蓝湘默默咀嚼了这番话一阵,依旧听不明白这与教不教她的事有何关系?只好问:「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想从我这边学到什麽?」

这番话蕴含了许多意涵,蓝湘似懂非懂,绞尽脑汁才挤出话语:「成绩进步?呃数学和理科加强,然後??然後完成我妈的医生梦,大概是这样。」

程木雨的眸子被路灯照的粼粼闪烁,含笑点头:「知道了,想增强成绩,想考上医学系,那很简单,我明天去告诉你妈多买一些题给你。」

蓝湘瞪圆了眼,眼泪差点就要往外冒,她y是压了回去,这才说:「g嘛这样!不想教就直说,都成年人了,g嘛绕圈子!」

「你满十八了?」程木雨抓错重点。

蓝湘不知道程木雨为何突然问年龄,点头:「对啊。」

程木雨「喔」了一声,没再说话。

蓝湘见状,有些气不过他的出尔反尔,故意凑近他的脸,瞪大眼说:「老师,你若是不答应做我的家教,我妈铁定会再找人,到时候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教我,我大概不会想学。」

「所以,我你就会了?」程木雨神情变得温和,将趴在地上的狗捞起抱在怀中,饶有兴趣道:「我有那麽特别?」

「恩??大概。」蓝湘抿了抿唇,深x1了一口气,手指不自觉捏在一起,鼓起勇气露出灿烂笑容说:「所以,老师,你就答应吧,当作是??我陪你遛狗的报酬?」

说完当下,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知道自己的藉口太牵强了。

程木雨没有给蓝湘答覆。

一直过了整整两日,蓝湘放学回家才收到黎一芬带给她的消息:「楼下那位老师星期六下午两点会来家里教你数理,你记得把房间整一整。」

她面se平静的「恩」了一声,心中的波涛却已经开始涌动,快步走入房间,搁下书包後迅速拨开窗帘,推开窗,探头往二楼的窗户看去。

夕yan西下,余晖仍依旧,但她却对眼前这片熠熠生辉的美景无感,只有满心期待夜幕降临後的见面。

晚饭过後,她提早了整整半个小时下楼,等到程木雨把狗牵到户外时,她其实已然憋不住开心的情绪,却还是y要故作从容地走上前去,和他鞠躬致谢。

程木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像平日一样走到长椅上坐下望着天幕,神容淡漠,问她:「这麽开心?」

蓝湘神采奕奕地跟着他,喜悦的心情无法掩饰,微微弯了弯眼睛,说:「开心。」

「那就好。」程木雨r0u了r0u眉心,神态略显疲惫。

蓝湘注意到程木雨似乎一反常态,那张脸上倦意浓浓,了无平日的温柔,只剩淡漠。

她不敢多问,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今日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到她只闻见自己渐渐失序的心跳声。

待到晚上八点,两人一齐起身,蓝湘悄悄看了程木雨一眼,感觉心脏某个角落产生一gu莫名的酸涩。

今晚几乎没怎麽说上话,感觉距离又远了一些。

是不是因为期待多了几分,所以失落也同等的多了几分。

遛狗时间结束之後,蓝湘独自回到七楼,轻手轻脚的转开门,见翁正河目光丝毫未移地盯着报纸没注意到身旁动静,她趁机溜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发现整个房间如杯盘狼藉一般,像是发生爆炸,而且还这糟糕的事集中在她的书桌周围,她走上去细看,讲义和课本散落一地,书本东倒西歪,笔记本翻开着,几页纸被撕得破烂不堪。她的心倏地一紧,彷佛能听见自己的呼x1声在这片狼藉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木然地盯着翻得乱糟糟的ch0u屉,连朋友送她的生日卡片都被丢在地上。仅仅一瞬间,她怒火攻心,朝最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人瞪视:「翁晓星!你是不是又乱翻我的东西?」

「明明是你先藏我东西的!」翁晓星大声回应,毫不示弱。

「谁抢你东西啊!」蓝湘扬声吼回去,气冲冲地上前,一把将翁晓星拽下床,指着地上散落的东西:「给我捡!」

「凭什麽!」翁晓星是用尖叫的方式说。

蓝湘怒斥回去:「凭你把我东西用乱!」

「你先拿我东西的!」翁晓星si命挣脱蓝湘的控制,成功後跑回床上,站在高处大喊:「你是小偷!」

蓝湘冷笑,「我拿你什麽?又偷你什麽?你倒是说啊!」

「你拿我玩具!」

「笑si人了。」蓝湘嘴角嘲弄,「你以为我是你吗?还玩玩具?自己幼稚别把别人一起拖下水,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讨人厌?」

她明明知道不应该这麽对妹妹说话,但还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正想改口时,门被重重地敲了两下。

两人还未来得及应声,房门就被一把推开。

「你们大晚上的又在吵什麽?」黎一芬不耐烦地说,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眉头皱得更紧了。

蓝湘张了张嘴,绞尽脑汁想将事情交代清楚,却见翁晓星已经抢在她面前故技重施,扑进黎一芬怀里,呜咽着,含糊不清地说:「姐姐??姐姐抢我玩具不承认。」

蓝湘整张脸皱起来,方才的愧疚感全数一扫而空,气冲冲上前理论:「翁晓星,你在睁眼说瞎话试试看啊!」

「翁蓝湘,我在这你是在大声什麽?黎一芬将翁晓星护在身後,昂首站上前挡在两人之间,批评道:「没见过你这麽当姐姐的,整天就是你的声音,吵吵吵!吵不停,没个做姐姐的样子。」

蓝湘将这番话重复在脑子播放数遍,顷刻间理智线几乎全数断裂,走到书桌前将全部书拨到地上。

书页翻飞在空中的那一刹那,黎一芬吓了一跳,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si寂。

翁晓星又开始哭。

然而,即使只是浅浅的哭泣声,但传进蓝湘的耳中也刺耳至极。她冲过去将那对母nv推出房间,然後上锁。不久後,她听见翁正河用很小的声音说:「以後,晓星搬到我们两的房间,蓝湘就快考试了,你们整天在那边吵!翁晓星,我讲的就是你,收起你的公主病。还有你,做人母亲的偏心成这样,蓝湘以後要和你断绝关系我都相信。」

後来,房门外的三人还在争喋不休,她已无心力去听,只是关上灯,躲回被窝,含泪且哭着入睡。

她依旧觉得很失落,当她面对不公平待遇时,翁正河永远不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明白理由,因为在父亲心里,母亲始终是第一位,他不可能真的和母亲闹翻。

b起孩子,父亲更ai母亲,这真的很少见。

她也好希望有天,她能成为别人的第一选择。

星期五打扫完後,又到了一年一度高三生毕业前夕的丢书时间。

蓝湘开心的分着别人的课本,也想亲自t会丢书的感觉。

然而,她本来只想拿连子安和龙育芬的书去丢,可没想到回教室後发现,桌上莫名其妙的叠满了教科书。

她困惑之际,高举着其中一本大喊:「谁丢在我桌上的?」喊完之後,她仰头瞧一眼班级姓名座号的位置,瞬间气愤的将课本丢还给主人,「陈一铭,你在乱丢你的课本到我桌上就试试看。」

原本背对着她玩球的陈一铭被书角砸中背脊,疼得他哀哀叫,转头怨瞪出手之人:「翁蓝湘,你g嘛!」

「什麽g嘛?这本也是你的。」话音刚落,蓝湘又丢了一本,这次是砸到陈一铭侧脸,她暗暗为自己百发百中感到开心。

陈一铭朝她走来,随即她又丢了一本,砸中他的正脸。

龙育芬噗哧一声,仰头大笑:「你完全被碾压欸。」

陈一铭不惧阻拦的冲上前,正准备伸手报一箭之仇时,一只腕骨线条清晰的手从两人面前伸出,那只手jg准的往陈一铭的脸一推。

陈一铭「吼」了一声,看着手的主人,哀怨道:「又英雄救美,你既是英雄要讲道理啊!连子安,你都没看到翁蓝湘怎麽对我。」

「你怎麽不怪自己懒惰?让你跟我们去丢书,你找了一群人跑去打球,活该被砸。」连子安凉凉的说。

「不是!我——」陈一铭yu为自己辩驳,却被连子安拉至一旁悄声细语。

「反正,别欺负她。」连子安语气中饱含许多令人难以忽视的认真。

坐在位置上的龙育芬一脸吃瓜样,左看一下蓝湘,右看一下连子安。

最终,陈一铭悻悻地朝教室门走去,前脚跨出时还不忘转头对蓝湘b一根中指才甘愿离开。

连子安转身回到蓝湘面前,忍俊不禁:「你桌上怎麽多了那麽多?」

「我也想知道。」蓝湘不自在的退了一步,努力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轻松。为了转移这份尴尬,她随意再拿起一本,发现又是陈一铭的,她有些无言,瞥了眼连子安紧盯的目光,她礼貌x地微弯下腰,然後绕开他,将刚才丢在地上的通通捡起,从书叠中数了几本陈一铭的全放回主人桌上。

蓝湘经过龙育芬身旁时,眯眼说:「看什麽看,你眼睛ch0u蓄吗?」

龙育芬不停眨右眼,一下瞧她一下瞧连子安,她瞬间明白了什麽,送出一记白眼继续把桌上大叠的书还给对应的主人。

到了最後一本是连子安的数学课本,她犹豫了一下,同样将其递给书本的主人:「你??还要吗?」

「我想说你会要。」连子安神情有些失落,接过後放在自己桌上。

「我??」

她忽然困惑,曾几何时,她面对连子安也变得不直接了?

她不喜欢这样。

「恩,我要。」她刻意jg简句子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麽尴尬。

连子安见蓝湘伸手讨回,瞬间弯起了嘴角,回身将课本拿过轻放至蓝湘手中,「要是之後放假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恩。」她发出一个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单音节。

「还是我们一起读书?」

「蛤?」蓝湘没想到连子安又提到陪读的事。

连子安提议:「我陪你去图书馆,之後放假还会有半个月的时间。」

「不用啦!我在家读就好。」蓝湘快速挥手,「去图书馆还要搭车,再走十分钟路程,大夏天是要热si人喔?」

「那不然??我每天打电话陪你读书?」连子安意外地坚持。

蓝湘无奈地说:「这样电话费太贵了,不用啦,你是有多怕我不读书?我还不至於混吃等si,该读但还是会读啦。」说完,蓝湘想赶紧带过陪读的话题,转身朝龙育芬说:「欸,去厕所。」

龙育芬放下手中的饼乾,拿着水壶起身,用大拇指朝向後门一指:「走吧。」

离开教室後,她瞧见蓝湘的脸se不太对,心有余悸地睨了她一眼,认真道:「欸,你真的要拒绝连子安吗?其实??我真的觉得他挺好。我看你还他课本时他脸se超失望的,感觉他很在意你的每一个举动和想法。我真心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啦,不用把自己後路都斩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况且你们的感情已经有高中三年的基础了,对彼此的了解也b其他人来的深,所以你好好想想吧,别一鼓作气把人往外推得很远。」

蓝湘沉默三秒後,压抑住内心的那gu无名的焦躁,放轻了声音:「你不知道,就算我再怎麽努力,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对我失望的,而且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又怎麽能轻易接受身旁的人不完美?

一直以来,她都不停的在逃避,包括刚才她倏然间心软了,终究收下了连子安的课本,即使她再清楚不过,失望才是人生常态,但她却生出了一延再延的想法,只因为现在,她还不想看见连子安对她露出失望的神情。

无庸置疑,她是个自私的人。

「欸?」

来到公车站前,蓝湘本来边走边滑手机,可一抬眼就见到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手腕上挂着一把伞,也同时看向她。

过了一秒,她呼x1开始变得有些紊乱,心想:好巧。

是程木雨。

「恩?」程木雨发出疑惑的闷声。

蓝湘走了上去,站到他身旁仰望着天空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郑重其事的感慨:「今天没下雨呢。」

程木雨用伞尖轻敲地面发出哒哒声响,嘴角一弯,「怎麽听上去你很失望?」

「确实。」她不太明白那种不悦感从何而来。

「为何?」

「不知道。」

程木雨轻笑:「是因为觉得太yan出来也不过如此,对吗?」

蓝湘眼中泛开困惑,他们现在是在讨论什麽哲学问题吗?她不自觉歪头表示:「这是怎麽得出的结论?」

「完美看似完美却并不美,大概是这个意思。」

蓝湘深呼x1一下,低头努力思考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倘若b起下雨,太yan出来等於完美,而遇见太yan以後又觉得不过如此,是不是等於远观和幻想的时候很美,但近看和拥有的时候又觉得仅此而已?

如果是这个意思,那好像有这麽一点道理。

可不得不说,她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又或是,她还太年轻。

她苦笑後诚恳的说:「我觉得老师还是教数学好。」

「为何这麽说?」程木雨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都说理科生b较理x,头脑简单逻辑清晰,我以为不可能讲出那种文诌诌的话。」

程木雨瞬间挑起眉梢,像是在思考什麽,眼珠上瞟,顿了几秒才发出质疑:「我看起来头脑简单?」

蓝湘生怕他误会,用力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指说因为你上了年纪,所以有一些人生感慨合t悟,但我还年轻,你说得太绕弯子我理解不了。」

「我上了年纪?」程木雨对此话深感在意。

蓝湘见程木雨的反应像是不想接受她的评价,连忙安抚:「都三十三了,人不能不服老,人都会老嘛,我以後也会老的。」

「翁蓝湘。」

「g嘛?」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什麽。

程木雨笑了笑,笑容里带有一丝玩味:「你很不会安慰人。」

语落,公车刚好到站,蓝湘还来不及回覆及思考就被挤上了车。

「喂喂喂!别推啊!」蓝湘东倒西歪的走至公车後门,将着背部与身後随时可能打开的门保持距离,内心惴惴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明天就成了新闻焦点。

为了安全,她四顾一圈想换个位置,怎知,一只大掌忽然从人群中伸出,jg准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挤入人群拉往靠中间的位置,她趔趔趄趄地扑进暖堂堂的怀里。

「谢??谢谢。」蓝湘惊慌失措地颤抖了一下,感受到腕上传来不一样的温度,忍不住低头偷看。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该ch0u手,以至於犹豫了很久,迟迟没有动作。

程木雨扬手抓住车顶的杆子,垂头扫过自己那只看上去已经冒犯到蓝湘的手,顿时一惊,立刻松开将手背在身後,一双眼落在窗外,深x1一口气,沉沉地说:「十五分钟就到站了,等会车开你若是不稳就抓着我。」

「喔??」蓝湘一时间也不知该回应什麽,只觉得自己和程木雨面对面的距离已经不到一个指节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快速脱下书包抱在怀里,一手抱着一手g住程木雨的手臂。

行车间,程木雨衣服上的淡淡橙香味慢慢然的爬入她的鼻腔中,她小心翼翼地加大x1气的力量,想嗅得更清楚。

闻着闻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刚有这种想法时,她忍不住抬起头,结果发现,程木雨不知何时低着脸盯着她头顶,她微怔,慌慌张张的回避视线,缩起肩膀後脖子垂成九十度,咬着唇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变态」。

然而,蓝湘这一低头几乎让她的头顶靠上程木雨的x膛,可是她已经不敢再抬头和程木雨四目相接,只能尽可能把脖子缩到最紧。

她仔细听着程木雨的心跳规律的打着节拍,与她相b,她就像乐团中脱序的鼓手,是乱了整团节奏的罪魁祸首,拼命的想调整节奏却因为四周太过喧嚣而听不清主奏的旋律,就这样失序到了结尾。

下车时,她的脸已经不受控的染上了如被日照过的蜜桃般的红晕。

刷卡完後,她头也不回的直奔回家,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状态。

为了不同乘一台电梯,她甚至是用她这双平日不怎麽运动的双腿一路跑到七楼。到了家门口,她才突然想起——

为何不在三楼搭电梯上来?

她心中不禁苦笑,给自己这一系列的行为一个评价:荒唐至极。

翌日,这天是蓝湘第一次的家教日,她老早就起床整理屋子。

在中午吃饭时,班群传来一则消息,有人提议要集t请假趁毕业之前出游,龙育芬刚打完一个加一就标记她,问她要不要去,她第一时间在群组回覆:去哪?

有人提:不要再去垦丁了,毕旅都去过了。

陈一铭:高雄也不要。

连子安:去台东搭热气球?

好欸。蓝湘第一个打字附和。

然而,她讯息一传出,几乎是同一时间,班导就在群中标记她:翁蓝湘,你是要指考的人,要是敢去我就连络你妈。

陈一铭在群组笑她:翁蓝湘,我会拍很多照片给你,你就留校察看吧。

蓝湘眸子扫过黎一芬,脾气想发也无从宣泄,只能深呼x1一口气,拳头一紧——

留校察看是这样用的吗!

她内心泫然yu泣,咬着唇,指尖用力敲打萤幕,回道:老师,读书和玩乐才是青春,老师是想剥夺我半个青春吗?

班导回:你毕旅还玩不够吗?在房间玩枕头大战还吵到隔壁房,还把男生带屋子里一起玩,你哪里被剥夺青春了?

班导怼的她哑口无言,随即底下一排人在班导的回覆底下刷起了笑哭的表情符号。

蓝湘悄悄换了口气,不敢表露出一丝不高兴,委屈巴巴的收起手机,她有种被排挤的感觉,倏然间令她特别想哭。

明明她也能在学测填选志愿,即使能填的不是顶尖的国立,但总归还是国立。她始终不明白,黎一芬为何要对她这麽苛刻?

她的成绩不是非常优秀,但社团经验也算丰富,包括曾主持过社团成果发表会,以及筹办与其他学校大传社的联谊活动。这些经历总归也能成为有用的备审资料吧,可她就这麽被迫放弃了机会,变成如今要用成绩与人一决胜负,她有时候真ga0不懂黎一芬在想什麽。

想到这时,她已经完全吃不下饭了,把碗里剩余的饭菜一口气塞进嘴里,放下碗筷後走回房间,关门前还听见黎一芬说:「这就吃饱了?亏我还煮这麽多。」

她囫囵地「恩」了一声,关上门,彻底与外界隔绝。

这番话只要她每餐没吃上两碗饭都会被念,今天还算客气了。以前黎一芬甚至会说:「你这个孩子真是浪费,你知不知道我们以前那个年代,想吃都不一定有钱吃,真是不懂感恩的小孩。」

她听得耳朵都快结茧了,明明没把粮食倒入厨余桶,而且每次吃饭时,她也都一定会把碗中所盛夹的饭菜全部吃光,可还是免不了被责备得好像暴殄天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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