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2/2)

两个人手拉手走到车站。殷莘劝她:“其实用不着拉上保安,我自己也可以周旋的,况且还有尤扬在。你想,万一他们盯上你怎么办?”

想不到殷莘也是爸爸的同门,“息事宁人”派的。银霁烦躁地说:“那怎么行?有的人,不狠一点哪里会老实。”

“……阿霁,我这人说话不中听你知道的。”

“嗯?”怎么了,又有人要点破她的虚伪吗?

“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有间歇性中二病啊?!正常人哪会想到这么抓马的方法!”

原来是这个吗。

“你认不认?”

“我认。你知道吗,我小学的时候干过更中二的事。”

银霁跟她讲了把十三个男生锁在废弃工厂的故事。

殷莘哈哈大笑,心情转好:“真有你的。最可怕的是什么——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个中二病。”

“是吧,我也很苦恼。”

“有什么好苦恼的,我爸常说,表里不一的人更容易取得成功。”

这是什么毒鸡汤文学的slogan啊。

“对了,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

话说,银霁一直有个疑问:在很多人眼里,初中生还不算“长大”吗?

殷莘自问自答:“反正不是老师就是公务员。你家里管得严,我知道的。”

她戳戳银霁的脑门子:“你应该不喜欢吧,干嘛不反抗?”

“没办法啊,正面反抗还不如我……”

“小乖?”

熟悉的声音响起,银霁抬头,看到妈妈跟她朋友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眉头挑得高高的。

啊,今天是下半月的周六,妈妈例行来做美容。银霁在心里骂尤扬,真会挑日子。

“你不是说和同学买书吗?”妈妈的目光落在她和殷莘牵着的手上。

一直作假小子打扮的殷莘这时倒有些羞赧了,银霁感受到她抽出手的意愿,手掌使力,把她攥得更紧。

“是啊。我们买完了,她叫我帮她挑头饰,等头发留长了可以用。”

妈妈叮嘱一句天黑前回家,就和同事离开了。殷莘大松一口气。

怎么,她的家长比上门找麻烦的社会青年还可怕吗?

“我懂了,正面反抗不如撒谎是吧,刚刚连我都窒息了。”

确实如此。想要快速解决问题,没有什么比撒谎更好用。

不过她的家庭氛围远没有殷莘理解得那么沉重,妈妈的高标准几乎都用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了。殷莘吓成这样,恐怕离不开银霁的刻意引导——和她相处的每分每秒,都有一句潜台词藏在冰山下面:“我是顶着非常大的压力跟你交朋友的哦!”于是,一些道德绑架发生在无形中。

在人设中,妈妈是个恐怖的封建大家长,银霁却敢脸不红心不跳地当面说谎,可能这个信息差塑造出的情节震撼到了殷莘,她大胆畅想银霁的未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去拯救世界也太可惜了。”

为什么都夸她聪明呢。不是假谦虚,银霁真心搞不懂,她都不是年级前十,音乐和书法上的造诣也只能说平庸,人格上更可以说是一个混蛋。难道这就是亲友滤镜的反作用力吗?

“你是希望我变成奥特曼?”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你要是不拯救世界,就会去毁灭世界。”

“明白了。我这就竞选美国总统。”

“那我一定拉人投反对票……”

光阴似箭,中考临近。殷莘在联赛中表现亮眼,拿到一笔奖金,也被某个以培养篮球运动员着称的高中预录取了,但她不敢松懈,马不停蹄地回归长跑预备队,经常看不见人影。父母知道银霁功课紧,有饭局也不要求她出席。尤扬很少找发小玩,他现在更重视初中的朋友。你看,她说什么来着,下一站的人更重要吧。

附中男篮队又拿杯了。听说元皓牗是前锋,前锋对身高没什么要求吧?体育后进生银霁也没空参加篮球扫盲,不过,他比那天同行的人——比韩笑、兔斯基他们——平均高出一个头,略逊尤扬一筹,由此可见,附中的综合素质应该挺可怕的。拿自己当计量单位,很容易推测出人家的真实身高,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有一首歌怎么唱的,daily&esp;grog,等比放大那也只是中期结算成果,等下次见面时,人家就完全变样了。

a市很大,初中少、高中多,全世界的大学更多,地球人的工作岗位更是开到了海底、外太空——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在他的婚礼现场了,说不定还是二婚现场呢。前提是,爸爸和元勋的关系能够维持住。

想想就没意思。楼医生早早离开了这个时空,一切都变得如此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