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句话就在我顶着发卷、穿着粉se睡衣走到饭厅後狠狠打脸了自己。
在我专属位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灰se睡袍,x前的领口敞开,古铜se的x肌摊在朝yan下,在对上他那盛着风雪的双眸时,我忍不住浑身一震。
「呦,早安啊,不想结婚的小姐。」崔雁慎抬头望了我一眼,将咖啡豆放进机器里,「要来杯咖啡吗?」
他居然还有心情喝咖啡?
我愣愣地望向他,用眼神示意他先解释一下眼前这个情况。
崔雁慎透过双胞胎的心电感应猜到了我想说什麽,「喔,你说丞彦哥啊,他回国了啊,只是你昨晚放他鸽子。」他顿了顿,继续低头研究咖啡机,「姊你真的该感谢丞彦哥,多亏了他大人有大量,你现在才能完好无缺站在这。」
我转了转眼珠子,看来崔老头已经知道我昨晚爽约的事了,但崔雁慎这麽说的意思,是在暗示沈丞彦替我求情了吗?
我盯着对面正在对着前菜沙拉大快朵颐的男人,八年不见,他长高了也变壮……咳!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是行走的瘦皮猴,脸蛋也褪去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增添了一gu冷漠淡然,还有那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扬起任何角度的唇。
年少时的他就已经够高冷的了,没想到八年後再度相见,他不但没有变得开朗温暖,反而像是从珠穆朗玛峰回来似的,挟带一身冰雪而归。
心中忽然有点惆怅,在我们失联的这八年里,我们各自成长,各自朝着更好的自己奔去,却也成长成彼此陌生的模样。
「先坐下来吃早餐吧。」大概是感觉到我炙热的目光,沈丞彦掀了掀眼帘,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空位。
我忽然明白了何谓鸠占鹊巢,甚至有gu冲动想去养一只鹊,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我盯着餐盘上我最ai吃的猪排r0u,想了好久决定由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两周前,回来忙了一些公司的事。」他将吃完的沙拉盘推到一边,拿起刀开始切着猪排,「毕竟对於公司的员工来说,我是空降部队,还是董事长的儿子,他们对於我一定有着不信任跟不满,所以我花了点时间去取得他们的信任。」
「我知道,讲白了点就是拉帮结派,讨好公司的人。」崔雁慎手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犹豫了一下後选择坐在我身旁的位子。「不过丞彦哥你真厉害,我听老爸说你回来不到一周,几乎公司的核心主管们都认同并表示支持你了,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其实这并不难,只要表现出我是个ai护员工、公私分明的好主管,再给员工们一些额外的福利,将薪水调升几个百分点,自然就能掳获不少人心。」沈丞彦停下刀叉,「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
「虽然这都是我听过的话,但从哥嘴中说出来就是特别的帅啊。」崔雁慎赞叹的说着。
我匆匆瞥了他一眼,来了来了,您的狗腿子慎已上线。
时隔八年终於见面居然是在聊公事?崔雁慎这小子可以再笨一点没关系。
果然这八年来没有主动联络沈丞彦是对的,看他现在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必这段日子他过得很好吧,说不定还交了nv朋友……才会忙到没有时间跟我联络,信不写,讯息不传,电话也不打,彷佛美国还停留在已知用火时代。
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他跟崔雁慎的谈话自然到像是我们之间没有那空白的八年,这显得这麽在意他当初不告而别的我像个傻子一样。
可是八年不见,他怎麽能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面前,一点解释都没给?
他是认为这件事不重要,还是认为我对他来说没有重要到他需要给个交代?
就在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无限轮回时,沈丞彦将他手上那盘切好的猪排r0u推到我面前,并ch0u走了我原本那盘完整的猪排。
「你每次切r0u排时刀子都会刮到盘子,我不喜欢那个声音。」他自顾自地解释着,字里行间中像是在告诉我别做过多的幻想。
我咬着下唇,这句话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最後一丝忍耐。
我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沈丞彦,你回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个吗?」我冷冷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不会真的只是回来帮我切个r0u排吧,这种事崔雁慎来就可以了,用不着劳驾你出马。」
「姊你说什麽啊,你知道昨天丞彦哥他……」
「你是谁的弟弟?」我打断崔雁慎的话,看他的表情可以想像我现在的眼神大概可以杀si人。
我sisi盯着沈丞彦,他的表情b我想的还要冷静,应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崔雁柳。」他轻唤我的名字,低沉浑厚的嗓音像是羽毛般搔着我的神经,深邃的双眸像是有什麽在涌动着——
「我们,结婚吧。」
「你疯了吗?」等我回过神来时,第一句迸出的就是这句话。
「我没疯啊,我是认真的。」沈丞彦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是在问早餐要吃什麽。
我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後缓缓挤出下一句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
八年不见,再见的那天先是出现在我家坐在我的位子上,之後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我跟他结婚?
我知道美国人b亚州人开放许多,但也不至於这麽c作吧。
还是说去美国的这八年他受了什麽刺激,觉得自己这样开口完全没有问题,是一种别具意义的打招呼方式?
我侧头看了崔雁慎一眼,在看到他给我使的眼se之後顿时明白了沈丞彦忽然这麽开口的原因。
「如果你是说我家跟你家的那个企业联姻,那不用担心,我会拒绝,你不需要委曲求全听从他们的安排。」我故作镇定地回答,视线盯着眼前这盘猪排r0u许久,最後还是决定拿起叉子开始享用。
毕竟美食无罪,就算帮我切猪排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我也不能跟美食过不去。
我感觉到对面投来的强烈视线,正在想他是不是要开口说话时,一旁的崔雁慎却先开口说道:「姊,丞彦哥的意思是……他不是委曲求全,是自愿的。」
「啥?」刚送到嘴边的猪排r0uy生生地掉回盘子里,「自愿?」他自愿跟我结婚,怎麽可能?
「你没听错,崔雁慎说的是事实。」沈丞彦掀了掀眼帘,从容不迫地重复了方才的话。
他对崔雁慎使了使眼se,下一秒崔雁慎就像是接收到任务的军人,快速原地起立之後逃离现场,前後加起来不到十秒钟。
我愣愣地望着继续淡定坐在眼前享用r0u排的男人,忽然有种既视感,好像他这几年来从没离开过。
崔雁慎小时候也是被他这麽使唤来着,没想到都过了八年,他们还是这麽有默契,而这些透过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能力,似乎成了他曾与我们熟悉的唯一证明。
在沈丞彦不告而别远赴美国之後,我为了克制自己不要动不动就想起他,所以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他有关的照片,包括我们一起去吃的那家拉面,还有我们两家人去日本游玩的照片,哪怕他在照片中只占据了一小角,我也照样丢进相片垃圾桶。
我一点都不想念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可事隔多年,他为什麽又忽然出现?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我索x放下刀叉,摆出谈判者的姿态,双手环x瞪着他。
「我刚刚说了,我们结婚。」他又重复了一次,目光从未离开过眼前的r0u排。
「你疯了吧,天下哪个男人求婚是这种方式?」没有钻戒没有单膝下跪也就算了,怎麽会有人是盯着盘中的食物求婚?
「你觉得不够认真吗?」沈丞彦的表情就像是他觉得最浪漫的求婚就是看着r0u排,「那我再说一次吧,这次你可要认真听清楚了。」
他双手十指交扣放在桌上,yan光洒在他身上,向光处的他看起来更为耀眼,乾净的轮廓,冷隽的眉眼,嘴角微微牵起,宛如八年前那总是自带光芒的少年,深邃的双眸透着那不可一世的自信风采。
「崔雁柳,跟我结婚吧,我是认真的。」
他低语着那敏感的五个字,刺激了我全身的神经,让我竟有一时半刻忘记了呼x1。
根据我对沈丞彦多年的了解,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开口的,换句话说就是他对於我们结婚这件事很有自信,并且深知我最後一定会嫁给他。
不得不说年少时我们的感情的确b一般朋友来得亲密些,但那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妈妈是挚友啊,而且是个跟闺蜜聚会就一定要带上小孩的疯狂妈妈,所以就算我百般不愿意,一周就是会见到沈丞彦六天,有时候甚至还是七天,简直b青椒还让人讨厌。
只不过花瓶毒舌怪这个绰号已经有些长了,不然我大概也会将青椒跟其他所有我讨厌的食物加进他的绰号名里。
可就算我们在讨厌嫌弃彼此的同时产生了革命情感,那也仅此於朋友之间啊,他离开後我所感受到的难过跟失落只是因为失去了他这个朋友,绝对不代表我喜欢他。
我现在见到他所产生的抗拒跟慌张,也只是因为我见到了一个对我来说已经是陌生人的朋友,还有太久没见不知道该怎麽跟他g0u通的窘迫。
虽然沈丞彦这个人本身就很难跟人g0u通。
我抬眼匆匆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从刚才就没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於是我理所当然地跟他对到了眼——
「你……连恋ai都没谈就想跟我结婚?」我努力让自己话语平静,小心不让他听出来我紧张到讲话有些结巴,佯装镇定的翘起腿,说出了那个我认为的真相:「你是被我爸收买了对吧,说吧,他给你开多少钱,我给你两倍。」
我看见沈丞彦的眉角ch0u动了下,这是他讶异时的反s动作;我早在十几岁时就发现他这个弱点了,只是故意不告诉他,当时只是单纯觉得可以用这个来判断他的心思,像是他把糖果藏在拳头里要我猜藏在哪一只手时,我就会假装猜某一只手并偷偷观察他的眉角,倘若我说选右手时他挑了下眉,就表示糖果藏在右手。
没想到这招黑魔法还有用上的一天。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他轻哂,眉宇间放松了些,「没错,我是为了我们两家的联姻事情来的,我原本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我三岁小孩?我爸再怎麽老古板也会尽到告知的义务,这好歹是我的婚事。」我苦笑了下,一开始的确被他这神c作吓到,可仔细一想便知道沈丞彦会这麽做八成是被长辈所b,只是不知道对象是我爸还是他父母。
毕竟我跟他根本没有结婚的理由,感情毫无任何基础,除非他打篮球头撞到篮框了,不然他忽然ga0这一出肯定有原因。
「你国中时说过完全不想cha手集团的事,再加上我昨天跟崔雁慎小聊了一下,他跟我说你现在是漫画家兼职美术老师,对自家事业几乎是不闻不问。」沈丞彦耸耸肩,拿起一旁的柳橙汁啜了几口。
连这种ai吃甜食的癖好也完全没变。
「崔雁柳,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我想了很久,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沈丞彦呼了口气,手指轻敲了玻璃杯,「你应该知道,对於我们这种生在有钱人家的小孩是没有选择权的,除非我们自己成立公司,且规模可以跟自家企业匹敌,否则一辈子都得活在家族的掌控之下。」他扯了扯嘴角,「我猜伯父大概也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所以早就告诉你不接受的代价了对吧?」
我悻悻然的撇嘴,这人嘴巴上说得这麽自信,好像自己什麽都知道,但不用他说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崔雁慎趁我昨晚喝茫时透漏给他的。
身边最近的两个男人,一个ai耍帅,一个是狗腿子,前者甚至在八年前抛下我远走高飞,然後再次出现时就是要我跟他结婚。
忽然感觉我的人生似乎有点悲惨啊……
「而以你的x格,我相信不管伯父拿什麽当作要胁,你都抵si不从,不然你也不会在昨晚饭局放我鸽子。」
「欸错了啊,我那不是放你鸽子。」我转了转眼珠子,弯唇说道:「有约却失约才是放鸽子,我跟你根本没约,何来我放你鸽子一说?」
「那我昨天在饭店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三个小时算是什麽?」
「算一厢情愿啊,我要你等了吗?」我反问,「你不是总ai说自己对我了若指掌吗,居然猜不到以我的个x根本不可能乖乖去见你?还是你觉得你身为大奂的二少爷,所有nv人都该对你趋之若鹜?」
不光是沈丞彦调查过我,他离开的这八年以来我也调查过他不下十次,自然知道他在美国大概是什麽样子,除了基本的学校名称之外,还包括他不少桃se绯闻,但全都是nv人倒贴,他本人可说是出家的和尚,学术以外的事从没正眼瞧过。
外界对他的评价极佳,不少同龄少nv更说他是高冷王子,还说最喜欢他这种不沾染世俗尘埃、自带光芒中又夹杂着冰冷气息的人设。
但这些在我看来,全都是他自恋的表现。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站起身,双手撑在桌缘,俯身靠近他,「我不是只有你一个追求者,所以能跟我结婚的对象也未必只有你,就算你身後有我爸施压或是当靠山,只要我在外面跟男人ga0出人命,并且先一步发上社群,崔老头就算再怎麽不愿意也只能让我嫁给孩子的爸,而你们大奂集团更不会要求你娶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千金。」我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後落在他的唇上,注意到此刻的他嘴角倔强地向下拢着,「你一定觉得你那麽优秀,我不答应你是我傻了对吧?」
「我承认八年前我什麽都不如你,但现在不一样了,三年的时光都可以让一个人x格从外向变成内向,更何况是八年呢?」
「沈丞彦,现在的我,可不b你差,不是你说什麽我就得照做,我不像崔雁慎,我不是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