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骑马(1/2)

翌日上午,郊外私人马场。

薛天纵为了缓和唯的情绪,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百亩马场,这是一个位于洛杉矶北部暂未对外商用的私人马场,隶属于华艺资本集团,自然也就是他的。

不过此刻的两人正在偌大无人的外场玩的激情,鬃毛发光的黑色荷兰马背脊一跳一跳,薛天纵胯下是马,在往下,是一个两腿盘在她腰上的女孩。

黑发散落在马背,他几乎不用动,就在马儿悠闲的溜达下顶着她一出一进。

“又烫又滑。”他俯下身,将快要掉下去的她重新拉了回来,“舒服吗。”

唯的双眼发红,这样的姿势和情况让她无暇顾及别的,他带来的欲望,总能让她又恨又爽。

她咬着下唇,看向他的眼里全是魅意风采,半晌,终于在高潮来临之际嗯了一声。

男人拉着缰绳,荷兰马前蹄腾空而起,巨大的绞劲和深度让他刚好射到了最里面的里面。

还感受到了她疯狂的收缩和蜜汁,一点点混着他的精液全部吞下,薛天纵拉了拉缰绳,荷兰马往休息室走去,他看着晕过去的女孩发呆,眼神下移,这里,可以有她的孩子吗。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他抬起头活动酸麻的脖颈,入目所及皆是垂钓的惬意放松,果园采摘的愉快。此地宜居的环境搭配地势平坦一览无余的马场,在高点还能看到太平洋海岸的朵朵浪花前赴后继。

百亩果园中有碧水荡漾的池塘,放眼望去分布四周的小木屋和水上亭台在夕照下古色古香,此地远尘不远城,是一处绝妙的消遣地。

下午睡醒,他抱着女孩戴上墨镜坐在橘色兰博低趴里赶路,上身黑色的长衣被推到关节处,露出他布满青筋又壮实的肌肉。手腕处,是一块纯金的腕表泛着刺眼的光,男人弯着胳膊搭在车窗处摩挲着自己的胡渣。

风景美如画,美人就是画。薛天纵借着墨镜悄悄的偷看别过脸的唯,她的黑发被阳光打了一层光圈和天使一样,金边覆在她脸颊和鼻梁上。

这样的媚态,像一朵无法触碰的金色郁金香,鼻梁上黑色的镜片更加彰显她的白嫩,看着她红唇微微张开打了个哈欠,可爱。

他看人向来以长期发展的角度看,但几乎没看准过,唯一的准头是一年比一年出落更漂亮的她。

外场那几只马儿外表优雅高贵,拥有繁茂明亮的的鬃毛和超长的黑尾毛。耳朵偏小,含情脉脉的大眼,高高昂起的漂亮头部,典雅美丽而弯曲的颈部。并且四肢强壮和骨骼结构良好,极具耐力,立足稳定,帮他在赛事上赚了不少钱。

其余几头则是一黑一白的阿拉伯马,耐力十足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国际赛事上,不过今日不是跑马,而是钓鱼消遣了。

两人大老远就看到了在湖畔绿地上摆弄烧烤的陈逸,操控鱼竿静音钓着鱼,他正灰头土脸拿着扇子让煤炭燃烧的更猛烈。

“我要热死了!”陈逸抬起头擦了擦密汗,转身朝两人哀嚎。

“跳下去游一圈就不热了。”薛天纵说,“这位是余小姐。”

他拉着唯的手介绍着,相比以前,他是不屑于介绍女人这种短期活跃物的。

“您好您好……”陈逸打着哈哈吆看着两人落座。

空中除了烤肉的香味,还有令人着迷的风景线。

这马场位置极佳靠近海岸但土壤不受海水侵蚀,似有若无的海浪声自耳边响起,男人们在聊着他们工作上的天,唯不想待了便索性将手从薛天纵怀中抽出来。

“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她看了眼疑惑的薛天纵说着。

薛天纵点头,准备喊来一旁的官惠跟着她。

“我要自己去”她出言拒绝,一个人享受这里的风景就行了,跟着那么多人多不自在。

“这样,你去那边的园子帮我们摘一些水果。”他巧妙的避开话题给唯指了指一边的果园,一个人离开,半路跑了他找谁说理去。

她点了点头朝着那边而去,怎么说自己也有一点参与感了。

男人不悦的点上烟吸着,还未说什么陈逸就先调侃起来。

“我说,你当真是犯贱呢,这都多久了还跟在你身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专一的人。”

“看不出来吗?”他自信道,弹了弹烟灰,“我们家男人都专一。”

“能能能,能能能。为红颜连命都不要,你开车在太平洋那事整个华裔圈谁不知道?”陈逸擦了擦额头的汗翻转着烤鱼,调料味被炭火激发闻起来都倍棒。

“连商誉在欧洲都听说了,你到时候也可以安排媒体控制舆论炒作一番,onlyone限量的当然不愁卖。”

钓着鱼的商誉嘴角一扯,欧洲的环保主义对这件事评价可全是恶评。

“不炒作了,踏踏实实过好日子就行了。”薛天纵皱眉,睨了眼正在钓鱼的商誉,“况且……哪有人炒作爱情的。”

“爱情!?”陈逸嗤笑一声,看向薛天纵的眼里全是质疑,“爱情才是最好炒作的啊,车企股价疯涨市值翻倍,给你打一个深情车企创始人的人设,回报率百分之三百。”

“前脚在加州装深情,后脚回港结婚?”薛天纵灭了烟,拿起一旁的钓鱼竿甩进了湖里。

“这有什么,外界都查不出来你是谁儿子,跟周雾结婚去的也没有外人,怎么会被那些瞎子看出来呢?”

“你在给我支招之前,不如想想那个女明星给你生的儿子怎么处理。”薛天纵咬牙瞪了一眼他。

商誉嘴角也压不住,这俩的黑料是一个比一个多,信息量太大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泰国堕胎犯法,我哪想得到她瞒着我生了下来。”陈逸哀怨道,一不留神鱼肉都烤焦了。

“唯有一计,去母留子。”薛天纵冷冷的说,这算得上一个坏点子了。

“去什么去,人家一国宝级大明星,长的那叫一个攒劲,这事其实算她吃亏。她瞒着我不就是要抚养费吗,我给她就是了。”他苦闷的吃着烤焦的鱼肉嘟囔,肉焦了一点都不好吃,干巴巴的。

薛天纵轻笑一声调侃起来,“那你也去炒个作,红景少爷竟与某戏子秘密生子。到时候公司股价疯涨市值翻倍啊。”

两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而果园里的唯正蹲在地上和培养师一同采摘新鲜的草莓,红嫩嫩的大草莓冒着香气,她带着手套摘了半筐。

门外的pony矮脚马背上已经驮了已经驮了一部分其他水果,看着篮子里的草莓她开始走回去的路。

回来时大老远就闻到了烤鱼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薛天纵回头看到她便起身走了过来。

他随手捻起草莓喂给她,眼睛都粘在她身上,“替我尝尝甜不甜。”

这里的水果有高端灌溉系统培养,所以也不需要清洗完全就是私人的农园。

“甜。”她冷漠的回道。

马场的烤鱼宴在傍晚结束,陈逸离开后薛天纵还磨磨蹭蹭的坐在凳子上,呆看夜晚倒映出月亮的湖面发情。

他坐在躺椅上把玩手中的手枪,随从送上来了几个彩色烟雾弹。

“我想上学。”她趴在男人腿上软软的声音挠在薛天纵的心尖。

“上学?”他拔高音量哀嚎,对于这个要求倒是有点意外,“学设计,我就可以教你。”

上学都不愿意上自己,真的是。

唯起身看着她眼神充满质疑,“不信,我要自己去学校学。”

“我可以教你也可以请老师来家里,不过……”男人拉长尾音,眼尾上挑露出坏笑,“你拿什么换?”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唯冷淡的回。

薛天纵爽朗的笑了两声揉着她的发,“拿一周十次换。”

“十次!”唯委屈着小脸哀怨,“我要上学就要做作业,哪里有时间陪你。”

“不影响啊,你做你作业,我动就行了。”恶趣味被挑起,男人看了眼湖边停着的黑色570,随手打开保险扔了几个烟雾弹过去。

他当即拉着正在考虑她往过走去,“我给你当老师,养着你又不要钱,拿那种事换你还不乐意?”

“况且绝大多数语种我也可以教你,德法俄意阿拉伯,随随便便就学了。”

女孩被他压在车前,男人高大的身子往下压抵着她的下巴撕咬她的胸口。

“啊,疼”唯皱着小脸,这还在外面他就这样开始了。

薛天纵轻了手劲,撕开她的上衣在她胸上留下一颗颗草莓。

“嘶……”一阵声音传来两人周围腾起了各种颜色的彩烟。

赤裸的肉体被挡住,薛天纵拉着她钻进了suv里。

后座上的她撅着白花花的屁股,身上的男人弯着腰捏着软肉冲刺。

“换不换,不换就不教你。”他俯下身揉捏唯的酥胸,这两个果子可是自己亲手揉大的,软弹紧致的手感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唯被她撞得欲仙欲死,在不自觉的嘤咛里出言拒绝他,“我还是去学校比较好。”

“行,明天开始教。”他的嘴里咬着自己的衬衣下摆露出精壮的鲨鱼肌猛猛开干,倒三角的细腰,谁看谁迷糊。。

“我不要学建筑!”唯摸索着他的手说羞涩的说。

“那你学什么,上至九霄揽月,下至五洋捉鳖,叔叔都会。”

“我……”唯的声音细哑,搭上委屈的声调让薛天纵的动作都不由轻了几分。

“我要学金融……”

“好,叔叔教你,什么都教你。”薛天纵兴奋到捏着她腰的手只顾着加力,掐痕吻痕几乎爬满她的嫩肤,让她的后背布满密密麻麻的鲜嫩痕迹。

他低头看着被他挤到透明状的交合处加快了动作抽chā几百下,抵着她的宫口射了进去。

滚烫的浓精一股一股冒出,唯动了动身子以为这场结束了。

“动什么?”他一掌拍在女孩臀部上,清脆又突然的痛感让唯夹了夹内里的他,男人不悦道,“我没完呢,你又夹硬了。”

薛天纵喘着粗气将粗硬的性器抽出,拍了拍她的屁股准备换个姿势,一整个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坐上来自己动,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看着唯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几秒后还是跨坐在他身上张开了腿,怎么说也算是她主动。

男人充血的三角端捅开滚烫的小穴口缓缓往里挤进,他看了眼唯的脸按着她的肩膀一用力。

完美合体。

女孩几句嘤咛溢出,听得他里面的柱身又胀了一圈。

但唯下面爆棚酸胀感也无法被忽略,笨拙的扭着腰一点一点活动着。

他太大了,她吃的好不容易,又顶又酸的感觉很快席卷全身。

两人身上都布满密汗,薛天纵也不用力,靠在车座上看着她自己动。

没什么更大的感觉,动作太小太缓,他以前参加的淫趴,裤子一脱一躺多的是自带避孕套的女人坐上了,用充满风情的眼看着他,坐在他身上快速活动自己的臀瓣,肉汁飞溅的场面他久久忘不了。

“你就这样动,诚意不够。”他扶着女孩的细腰忍不住顶着胯。

“地方太小,不好动。”唯撅着嘴埋怨一声,这地方的确有点小,他往那一躺让她自由发挥还不满意。

“那我动,你趴下来。”薛天纵勾起嘴角抱紧她的腰支起了双腿,里面嫩滑的程度可想而知,他每下都顶着最深处的g点往里可劲操弄。

嘴巴也没闲着,在她的锁骨上轻咬厮磨留下一连串的痕迹。

570一直在烟雾里摇晃,这场爱并未暂停。

唯已经从嘤咛到了压制不住的哭喊,两人也从车内来到了空间更大的车外。

她被男人卡在天窗上,赤裸上身往下探去,屁股在天窗外高高撅起承受他每一次到最底的蛮力冲撞。

羞耻的姿势和暴露在凉意里的环境让唯止不住的发抖,身体里的快感一阵一阵袭来让她迷失了方向。

男人捏着臀肉加快了速度,几乎要将唯从车窗上撞进去才深深的射到了里面。

他喘着气将晕过去的唯拉了出来,将自己的外套披给她后才光着身子开上570离开。

唯躺在后座嗓子还溢出一阵阵无意识的哼唧,看来是被他干猛了,晕过去了下半身都还在颤抖。

她想学金融,不算一个好消息,金融会让人变得油滑精明,变得不是人。

回到房子的唯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薛天纵将她拉起来洗了个澡才穿着浴袍坐在书桌前翻看资料,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商学院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未来的几天他刻意回避着让她继续上学这个话题,毕竟对他来说也是有阴影的。

“那你答应我的算什么,天天让我学这个和毛毛虫一样的阿拉伯语。”

卧室里,唯嘟着嘴坐在他旁边生着气,两人面前的电脑上的确是和毛毛虫在爬一样的阿拉伯语基础学习。

“什么毛毛虫,回头去阿联酋你总不能当哑巴。”薛天纵揉着她的小脸,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宠爱和迷醉。

“我不要学!”唯拍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他,“我要去大学,你把我的大学赔我!”

说着尾调带上了哽咽,我见犹怜的声音让薛天纵心都僵了一秒。

他赶忙拉起唯将她圈在怀里,“行行行,我们回纽约,去哥大,我现在就安排人联系校方。还要捐款,捐几千万!”

“真的?”唯睁开眼看着他,却找不出一丝谎言的痕迹。

一想起自己重回校园她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期待,无比的期待大学时光。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微微一笑,电脑弹出哥大的学校信息。

唯也放下心坐在他怀里看着资料,图片里的大学和她上过的圣帝不一样,校园里一切都是高科技和现代建筑的存在。

“去了以后,学不学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吃饭。”他切到邮箱,神情严肃的敲打几条加密邮件发送,转头苦口婆心的叮嘱着。

“我十八岁那年是哈商金融经济的,50个星星围着一只老鹰展翅飞翔。

官惠拿着需要签字的文件走了过来,终于在办公室里找到了略显落寞的他,一片精美的瓷器照映下,薛天纵正肆意的磕着药,头顶的吊灯也映出雾的形状。

“会长,我们在加拿大和西雅图的科技公司相继出事,急需向州府缴纳一笔不菲的保证金和罚款。”

薛天纵抬起了头眉眼一横,往常保证金这种事自己都懒得过问,官惠亲自开口可想而知此事有点难办。

“多少。”他吐出一口气冷道,眼里兴奋到爬满血丝,用嘴咬开笔帽在文件上洋洋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己的名字。

官惠说了几个数,薛天纵轻叹一声,身子向后靠在了凳子上,这几乎要缴完自己这些年赚的所有的钱。

“我会让人缴纳一部分,剩下的先不急。”

官惠应了一声离开,薛天纵满脸阴沉的驱车回了公馆。

全球的所有钱庄,自他担任理事会长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的动荡了。

隔天清晨,忙完的他刚回公馆走到卧室门口时,口袋里手机发出振动,他看着陌生号码皱眉接通,对方笑了一声大咧咧道,“大哥,我是政元!”

薛天纵吐出烟圈沉默了半晌,薛政元是三弟还是四弟来着。

“你在曼哈顿嘛,爸爸要我来找你,我没考上西北大学,雅思也没过,怎么办。”

“凉拌!”薛天纵捏了捏眉心烦躁无比,“别找我了,我在你大学附近给你买套房住过去!”

“那不行!”薛政元当即拒绝。

薛天纵脸一沉看向楼下,他听到了感应门开启的声音。

果不其然,一头粉色卷发的薛政元背着吉他拉了两个行李箱仰头看着他。

“哥!”薛政元手一松站在一楼仰头委屈的大哭起来,“我没学上了!我要读书!”

“你在中科大读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被开除?”薛天纵无奈的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仆人们也开始收拾小五少爷的东西,带着他走上了二楼。

“我在大陆开赌场了。”薛政元止住泪站在他旁边低着头,像一只缩起来的鸵鸟一样委屈着,“我要是没学上就得回家当一个纨绔,我不想。”

“雅思都过不去,你让我怎么把你塞进去。”薛天纵转身敲了敲他的脑壳,手感蓬松,整个儿都软乎乎的。

薛政元抬起脸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但明显,他在看另一个人。

薛天纵挡住他的视线回头看去,背着书包的唯胸前抱了几本书盯着薛政元,见他转身才重新看向他眨了眨眼。

“我弟弟。”薛天纵咬咬牙侧身介绍,“薛政元。”

“唔周雾没这么年轻吧。”薛政元露出一双单纯的紫瞳打量着唯,虽然他也没来得及赶回去参加婚礼,但这女人明显不是周雾啊。

他仰头看着黑着脸的亲哥后退了几步,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行,那我住你这里,和你们住一起好了。”

“哥你真气派,太子公馆,本少要当摄政王啦。”薛政元坐在行李箱滑着离开,任由自己的行李撒了一地也不管不顾。

“带他住三楼!”薛天纵叮嘱好仆人一切后才转身进了卧室。

唯坐在书桌前看着笔记本一边在手下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一手捏着她裙下的大腿根,“他好看吗。”

唯心里警铃大做,谨慎的看向他,“没你好看,我要去学校了。”

他收回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万分谨慎的叮嘱着她,“结课就回来。”

薛天纵看着女孩小小的身影离开后悬着的心突然之间懈了,换了身衣服的薛政元也下了楼坐在他对面看着手中的小人书。

“哥。”薛政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他,“你小三?”

薛天纵看了看回忆资料瞪了一眼弟弟,“不会说话就滚回去。”

薛政元嘿嘿了两声殷勤起来,“我的卡被停了,给我一张你的呗。”

“你以为我印钞的?”薛天纵声音冷着,但语气里尽是对亲弟弟无可取代的纵容。

“这不,上学可苦死我了。我刚到这就被停了卡,想买杯咖啡都没敢。”薛政元趴在桌上委屈道,“再说了,开赌场,不也是为了……”

薛天纵神色一变,捕捉到不寻常的话意,毕竟他们很少会说为了什么而做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你那个小寡妇老师?”他轻笑一声抽出几张银卡递给了薛政元。

“什么啊。”薛政元红着脸快速拿过卡揣进兜,“我从来不叫她老师,我喜欢她,叫了不就代表我也承认和她的身份差距?”

“行啊,也算你懂负责任。”男人点上烟看着薛政元的反应弹了弹烟灰打趣,“天注定,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命的。”

“可爸每个月给我的二十万根本就不够给她看,我还不是为了她,我什么都能不要,我要给她看好病,道德伦理算什么。”薛政元拿起银行卡看了看,说着打开了另一台电脑进行转款。

“你搞清楚情况,跟那种人也就是排遣寂寞,回头别把你像狗一样玩了。”

“她才不是玩我。”薛政元揉了揉头发朝着薛天纵甜甜一笑。

“随你吧,尽心就好了。”薛天纵眼见拗不过,索性随了他去,那寡妇的命可不就是靠自己弟弟开赌场吊着。

赌场暴露后薛政元在国内也待不下去,几乎是想尽了办法才送到他这里躲一躲,不过他也早已查明一切,与其让一个濒死的人影响给薛政元规划的所有,不如在她弥留之际好好同弟弟做一次寻常爱人。

学校的傍晚渐凉,微风吹在脸上吹在垂下的柳树上,摇摇晃晃,欲滴欲落。

图书馆门前,停着一辆梵海蓝轿车。唯原本轻快的脚步因为这辆突兀的车子而变得迟缓起来,心有警觉地放慢速度试图离开。

但这一举动并未逃过保镖们锐利的目光,他们纷纷转过头来注视着她,其中一名保镖更是顺手打开了车门。

“余小姐,请上车,文先生正在等您。”一个棕色皮肤的保镖笔直地朝着她走来,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后钻进车内。当车门关闭的刹那间,一股冰凉的冷气流扑面而来,让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但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适。

坐在驾驶座后文莱身着一袭深灰西装,桌板上整齐摆放着关于她的全部资料文件,他抬起杀伐果断的眼扫过她。

“余姝小姐,大少爷已经成家,夫人对您的出现感到非常不满。我们薛董,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说罢文莱将一张银色卡片轻轻推到女孩面前。

面对眼前的这张银行卡和文莱直白的话语,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过,默默背起自己的书包,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

这些话无疑已经给足了她应有的尊重和颜面,所以,他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完婚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大地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璀璨的光影,此刻她正独自一人行走在通往太子公馆的道路之上。

身后紧跟着一辆官惠派来接送她的林肯,但倔强的她始终不愿上车,即使身旁的保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保镖只能拨通官惠的电话详细汇报今天发生的一切情况。

太子公馆她来了很多次,第一次的兴奋欣喜到此生噩梦,她想,这下有理由放任自己了。

薛天纵也是从银行才赶回来,他清楚的知道这次是文莱下次一定就是带着上膛枪的父亲。

古典又奢华的中式客厅里是跪了一地的仆人们,唯坐在象牙白的皮革沙发里抹眼泪,旁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在等他,他不回来自己也根本出不去。

男人挥挥手支走仆人,步伐沉重的走到她面前,“今天,下课这么早。”

“嗯,结束的早。”她随口应道,声音是浓浓的鼻音,不知坐在这里哭了多久。

“新婚快乐。”唯扯着嘴角补了一句,抬起头看着将自己蒙在鼓里的男人。

她侧过身经过他的身旁,行李箱发出的滚轮声让他想到了初见,自己和跟踪狂一样跟了她几条街。

“你去哪!?”男人当即转身追了几步攥着她的手腕,声音里是不自觉的哽咽,他知道,留不住了。

美方打压,把她留在身边,迟早会暴露。更何况,父亲也知道了。

“你说你嫉妒我的才华,可明明才华才是你最不屑的东西,大少爷,捕鼠游戏到此为止了。”唯没转身,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重新拉上行李箱欲离去。

“不会……给我点时间,我处理好一切就会离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他焦急的说,声音很轻,继续迈了一步拉着她,此刻的力气都用来攥着她的手腕。

&nbssp;唯只觉身在寒窑冰窟,情窦初开的时候她遇见一个人,一个年长几岁,带给她稚嫩情芽初生的人,一个带给她半生错觉的人。

在过去的某一天,那个人结婚了。可他还是幼稚的将自己留在他身边豢养,是求死的寄生虫,是割掉舌头的鹦鹉,是没有归途的背包客。

她想说太多话,可不知从何说起。一朵花从萌芽到凋零,只需要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

十四岁到十九岁,五年不长,回望皆是弹指,她的回望是无数片白色的药,是在睡梦中也被止不住的耳鸣颤抖折磨到呕吐,濒临窒息的噩梦如影随形,每一个发病的夜都将她的思绪拉回那个泳池里。

她莫名想到小时候在商场求妈妈买的迷你盆栽,她在一堆郁金香和玫瑰里选择了角落包装落了灰的向日葵。

原因很简单,好看易养还能吃。她很开心,回到家就铲了最新鲜的泥土将那株喜爱的花养在阳台,每天认认真真观察它的破土和变化,连着浇水次数和日照时间都进行了详细的划分,为的就是不让它枯萎。

但可惜,没等到开出那天就搬了家。

跳级到高中,她住在了学校,依旧一个人独来独往当一个闷葫芦,父亲在单位节节高升,没几年便当上了主任,妈妈也从商场辞去店长的工作,在家全心全力辅导她直到拿到圣帝录取书。

但同年年末,他们离婚不分家,妈妈说是为了她,爸爸说是为了他的工作不被影响。

录取书是拿到了,但还不如不拿。她忘了是怎么被爸妈带回国,她只记得自那以后就住进了夏热冬冷的疗养院,亲戚朋友避而远之,爸爸妈妈举家搬迁。

才去疗养院的时候还有个穿着病号服,一直在门口做重复动作的病友。

但很快,他们接二连三死于自杀,甚至没来得及让她记住对方的病号,便被拉去火葬场一把火焚了个彻底。

山河之大,天地之远,将多少灵魂困在十平小地之间。

生不带来一片云,死不带去一片叶,自由热烈,太难。

薛天纵总是擅长伪装,她没有社会阅历和经验分清话语的含真量。

已经浪费了五年,但剩下的未知岁月不能过这样的生活。此刻她有她要的,她有她想的,尽管未来蓝图模糊,但绝不是这样的寄人篱下。

人生的所有痛苦都不会被遗忘,它会活在永无止境的回忆里肆意生长。

薛天纵又握紧了她的手腕,男人的本能告诉他要追回来,可追求的继承权让他斟酌着接下来的话。

“你没有了我,又能去哪,又能做什么,呆在我身边,我起码在生活质量上给你提供的是最好的。我会联系父亲,给我点时间可以吗。”薛天纵拿出一张卡,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他没有等到她的话,女孩固执的抽出自己的手腕,在他痛苦的凝望下离开了。

一同凝视的,还有趴在三楼栏杆看着薛天纵的薛政元,他一手拖着脑袋,睨着大哥狼狈落寞的背影。

薛家的儿子们,大哥是顶一代人的牛,身在曹营心在汉,拼了命给国内搞研究。似乎只有他已经二十岁还整天无所事事,干一行恨一行。

他拿出手机,给拉瓜迪亚机场的负责人打去电话,这是距离公馆最近的机场。

此刻的纽约是深夜,繁星点点挂在黑夜更显寂寥,阵阵凉风下的街道是她拉着行李箱,突兀的滚轮声此起彼伏,她没有绿卡和护照,剩下的的证件都被薛天纵扣了。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难在了购买机票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配上优雅的管弦乐让她红了眼也羞红了脸。

唯叹了一声气,看着黑夜里灯火通明的停机坪上来回起落的飞机,好在十分钟后一位华裔负责人找到她,主动替她解决了机票的问题。对方似是同情,不该问的一句也没有问,破格为她买了一张票目送她登上飞机。

纽约到新加坡市樟宜机场,十四小时。

她对乘坐飞机有着深深的恐惧,那种痛苦的耳鸣就像是恶魔一般如影随形。每次坐在飞机上,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手指紧紧蜷缩至指尖泛白,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血管跳动的感觉,一下一下,轻缓无力。

头等舱很安静,安静到周围没有一丝交谈声,她独自一人倚靠在座位上,四肢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透过舷窗,隐约看到新加坡樟宜机场在晨雾中崭露头角,浑身痛到意识模糊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紧攥的手,带着无数的热意捂暖她冰凉的手。

“这是落地时的正常反应,别害怕。”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突如其来的接触和言语让唯感到一阵惊愕,她试图用力将手抽回,但那只手却紧紧握住她,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仅如此,对方指尖用力,强硬的挤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紧扣,两人的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细腻的汗珠相互交融在一起。

这陌生的触感令唯心生不安,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尽管内心充满抗拒,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对方强有力的握持。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十指如同被命运纠缠般紧密相连,让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被耳鸣和病发的颤抖折磨的难受极了,半晕半醒间感受到有人用热毛巾擦去她的汗,脚踏实地的不是她,是抱着她钻进一辆车的男人。

再次清醒时她在新加坡市的总套里,顾不上浑身难受的痛苦唯看着地图,一把拉过行李箱夺门而出。

东陵路,有她的爸爸妈妈。

千辛万苦来到大使馆她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现任馆长秘书同情的扫了一眼唯,递给她父母的资料,母亲两年前难产而亡,父亲三月前在寓所心脏骤停猝死,留给她是百万欠款和一个弟弟。

休息室很安静,耳鸣又开始伴随着她。

奇怪了,她现在没有坐飞机啊。

女孩颤着指尖合上了资料,她扶额捏着眉心缓解耳鸣的痛,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馆长助理带着她办好了余徽的手续,她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一个小孩发呆。

树影下的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衣服正趴在台阶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一群忙碌搬家中的蚂蚁。唯心都要碎了,她痛苦的闭上眼咽下泪,随即睁开眼轻轻地蹲下身子,柔声呼唤道:“余徽。”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疑惑。他那张稚嫩的脸蛋沾满了泪水和污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双清澈透明,宛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以最快的速度将余徽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生怕失去什么似的,她紧紧地抱着这个瘦小的身躯,感受着他微弱而又温暖的心跳声。

下午时分,她带着余徽一同前往北京。但当他们回到曾经居住过的东郊家园时,却发现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原来的家被父亲抵债已经易主他人,整个北京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cbd的霓虹灯映的她无处可去,高楼大厦将她狠狠踩在脚底。

此地变得让她感到无比陌生,这里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地方了。

无奈之下,为了躲避父亲欠下的巨额债务,唯不得不带着余徽远走高飞,前往遥远的西北城市开始新的平凡生活,西安的一处郊外小镇。

她没想过逃债,可日夜在小旅馆下蹲守的持刀马仔让她真的怕了。纵使她是当年人人惊羡的天才,可此刻她只是一个用做家务换取别人照顾弟弟的姐姐,始终不是顶级名校的毕业生,她在西安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

跑了半月才敲定了租住的地方,虽住的巷子偏远,离市区远但好在清净不少,最近的夏雨下的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彩钢上噼里啪啦的脆响震着人心。

小小的出租屋里,她正抱着昏昏欲睡的余徽坐在小沙发里看着电视。

近期晚间新闻几乎围绕着薛天纵和s企业展开,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美系超跑onlyone公路板和赛道版一同问世,这是s企业历史性的时刻。

她看着电视里一身白色西装带着墨镜接受采访的男人发呆,恍惚间,一滴热泪掉在了余徽脸上,他睁开困倦的眼小手在她脸上胡乱飞舞,嘴里念念有词,“姐姐…不哭…不哭…”

唯眨了眨干涩发痛的眼,心里这才反应过来泪不知何时已落下,她拍着弟弟的背抚在他胸口压低声音痛哭,双肩微颤下,眼眶热泪被布料转瞬吸走,她整个人在卧室昏暗的光影下绝望极了。

夏雨连绵不断,两岁的余徽蹲在巷口雨廊下和别的小朋友玩耍,雾蒙蒙的天空下,唯穿着围裙在楼上帮房东打扫阁楼。

清洁结束时房东的女儿替她介绍了一个工作,在新开的温泉城里做前台,不过她还得每日抽空来帮房东做饭洗衣减轻房租压力。

隔天一早唯便赶去面试,今年二十岁的她五官稚嫩,但没有刘海也显得明艳柔情,黑发散在她肩头,连着来巡察的老板都多看了几眼,吩咐店长给了她一个较轻松的活。

面试顺利通过,下午她便换上黑色低胸制服装,打卡记录后坐在工作台前记录着电脑操作流程,她不会的太多,需要学习的也有很多。

趁着工作机会多学习学习也是好的,五月立夏临近,公司也做了回馈活动,到时候这里也必将人山人海。

同事之间也很好相处,店长得知她还要照顾弟弟特地缩短了她的工作时间,立夏这天所有员工早早的接了消息准备接待。

发财树旁的工作台上只有唯一人在,毕竟她只负责刷好顾客的卡,剩下的一条龙服务有别的员工各司其职。

忙了一整天的她趴在工作台忙里偷闲,看了看时间也才晚上八点,距离她下班还有两个点呢。

“这里这里!”入口处一阵刺耳的男声传来,唯打起精神等待刷卡。

“将夜,我告诉你,就这家温泉,连前台都beautiful!”

一个男人簇拥另一个穿着格子衫黑色短裤的男人,嘈杂的交谈让唯不经意的抿了抿嘴。

“妹妹,刷我的卡!”为首男人地上卡,唯接过后点了点头开始操作。

“看到没,是不是很漂亮,不知道做起来是什么感觉。”男人低下头对着祁将夜说,调戏的话语悉数落在她耳里。

“好了,直走左拐是男浴。”唯双手敬上,不经意间和名为将夜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笔直的身段,健壮的体格,帅气挺拔的身姿自里而外散发寒意。

他立体的剑眉星目,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淡漠的脸虽突显着他的不耐烦,但为什么对方看她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我不是来消遣的!”祁将夜咬牙切齿冷道,一双鹰眸盯着几个入口来回探索,时不时在唯身上流连忘返。

“我知道我知道,你才回国,我懂公事公办的道理。”男人拍拍他的肩,接过卡后殷勤的笑了笑,“走走走,我要泡个爽!”

目送两人渐远,唯刚松口气准备坐下就听到二楼一阵摔打和脚步声,她瑟缩了下拉紧了自己的外套缩在工位等待下班。

祁将夜忽略发小的盛情邀请,为了方便逮捕他愣是衣服也没换坐在岸上吸着烟,只待安排的接头者出现。

此刻他兴奋到端着酒的指尖都在颤抖,想起那位beautiful的女孩,他只觉指尖颤抖更甚,连着酒杯里的液体都在晃动不已。

深夜十点的温泉城附近,唯下班走在回去的路上都困的昏昏欲睡,她为了省钱最近都是低碳出行,刚好这个点可以赶回去接余徽。

后方一阵爆裂声和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唯惊恐的捂住耳朵蹲下身,她的困意被赶走,入目所及是一辆爆胎后自燃的车,这里没有路灯,能见度全靠月亮的怜舍。

只见一个男人从赶来的另一辆迈巴赫上走下,拿着灭火器三两下灭了烈火,他扔掉灭火器,绕到驾驶位将里面的人生拉硬拽下。

压在地方身上借着灯光暴打,一拳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血肉闷响和被打者的哀嚎在月下肆意传播,唯听着可怖的声音躲在了拐角,蜷缩下蹲试图掩盖住自己的身形。

“你看到了?”

不知何时对方已经绕了一圈找到了她,唯瑟瑟发抖的抬起头看着对方在黑夜模糊的脸,似乎还有血液混着细汗从他脖颈流入衣领里,她缩在一起摇着头,“我,我没有……”

眼前的男人嘴角扬起,对着她挑了单边眉,神色中尽是虐感被满足的慵懒,他看了半晌,直到警笛响起时才转身开着自己的车离开。

迈巴赫在夜色中闪着尾灯光速离开,唯瘫在地上松了一口气,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要赶紧回去接弟弟了。

不知是对血腥场面的不耐还是近期繁忙所致,她这几周总是晕乎乎的没有一点食欲,在卫生间呕吐撞到店长时,对方满脸担心的提醒她去医院查查。

唯心下一慌立即请了假,步行赶去了距离最近的诊所,坐在b超室看着报告时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孕八周,两个月了,是在马场那次。

“要吗?不要的话现在做人流下午就可以离开。”戴着眼镜的医生冷漠的问着,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

年轻的孕妇,要这个孩子的概率不过百分之十。

“不要。”她捏紧了报告单,痛苦的闭上眼,一张脸泛着苍白无力。

躺在手术台接受麻药注射时,她半眯的泪眼前全是那个男人,那个天生拥有紫瞳的男人,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不过,这样的劣迹,不可以再出现在她的人生中,对自己负责,何尝不是对这个孩子负责。

换个妈妈吧,任性品尝世俗情爱的代价太痛了,她想。

术后,年轻的护士贴心的送来了牛奶和面包,唯清醒后洗了把脸就拿起衣服离开了诊所。

得知存在的那天,也是离去的日子。

她术后的身体情况很差,差到店长亲自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休养,都是成年女人,有时候在一个眼神间便懂了一切。

店长是个很漂亮的成熟女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眼中风情更甚,眼似清泉含眸带笑,多少人都是为了一睹容颜不惜万里来这偏僻地的温泉城一探。

半个月很快,快到一眨眼她便消化了这个消息,复工那天下了大雨,盛夏的雨将这座城掩盖在厚厚的浓雾下和萧瑟下。

踩着水花好不容易到工作台时唯这才发觉今日的客未免太多,她边忙边吃饭都已经是日常了。

下班后她去了最近的华艺银行,自己变卖所有家产首饰后还差三百多万才能补齐欠款,还款日近在咫尺,她终究只能用薛天纵给的银卡。

站在封闭的at机前唯操控着他硬塞的卡,转款结束后她疲惫的靠在玻璃上休息,卡一用,百万欠款也只是换了个债主。

下腹一阵阵坠痛袭来,她冒着冷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休息着,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唯苍白着脸打开看了眼,是推送的s车企广告,她草草扫了几眼便关了手机。

从此之后,如她所言,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看着熟悉的黄昏天后悔了很多事,可岁月怜惜,予她五年修养重生,这是最好的代价。她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好好扶养余徽长大,至于自己,只怕要孤独终老了。

她细细的想着以后的事,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走的斑马线已经亮起红灯。

“砰——”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音同时想起,在人群的惊呼下,唯的后脑磕在花坛上,一阵剧痛袭来,头一歪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昏迷前她还在想,现在死,还不行。余徽还没长大,他才两岁。

西京的单人病房里,唯痛苦的皱起眉,痛,从发丝到脚尖都在痛,肋骨和颈椎好像被巨锤打穿,痛的她不愿醒来。

颤抖的眼皮抬起,她看到入目所及的白洁天花板,微微转头,后脑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未来得及起身一道低沉的声音便传来。

&nnbsp;“碰瓷?”对方戏谑道,伸手将她的脑袋摆正,“余小姐,碰瓷连命都不要?”

两人相视一眼,只叹世界太小。

祁将夜咽下嘲讽的话按下呼救铃为她接了一杯热水,看着女孩如饥似渴猛饮他才轻声开口,“我保险千万,但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赔你十万,你的肋骨骨裂,细养一段时间吧。”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瓷貔犰,一脸不在意的低着头,“我在哪见过你,余小姐。”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在唯懵懂的注视下他自问自答,“温泉城。”

不止,还有那次行凶后的街角,整条街都没有摄像头,但被一双眼看到了,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是否知道那人就是自己。

“我在那里工作。”唯又重新躺下,似是麻药劲过了,浑身疼得发抖,好歹腿没受伤,不然连站起来都是问题。

“我记得你,余小姐。”他笑着调侃,看着涌入的医生护士起身退到了一侧。

医生带着听诊器细细的检查,看着她的后脑神色严重,“恢复不错,但建议住院,方便观察。”

唯乖巧的嗯了一声,半晌后,人群散去,他又坐回了她身边。

“赔你十万够吗。”

“够,够了。”她仓促的轻声说,这种事也是第一次碰到,得饶人处且饶人。

祁将夜暗自松口气,她要不乐意继续折腾自己,那就惨了。

事故当天他不仅超速还酒驾,一旦揭发,势必影响他的升职,还能靠着这把柄勒索他一辈子。

“我转你十五万,这个病房我续了半个月,你仔细在这里养,签字。”

谅解书上名字最后一笔落下,收款声响起,祁将夜穿好衣服离开此地。

一次两次的,要不是事情好解决,他真觉得这傻女人是上天派来命都不要的碰瓷吞金兽。

唯听着关门声响起也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吞下止痛药就离开了病房。

她急着去接余徽,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辆银黑双拼红旗跟在她身后。

祁将夜推了下午的会等在医院停车场,亲眼看着唯打了辆出租,还以为她会直接去上班,谁曾想给他引到了如此荒凉的城中村,他一瞬间以为这里是西北第一城的贫民窟。

出租停下,唯付了钱掏出钥匙推开绿色的卷闸门,许是她用力过猛,直起腰的一瞬间脚步漂浮让她整个人都晃了几下。

祁将夜在卷闸门前的停车位停好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点起烟等着她出来。

一等六小时,他觉得自己是疯了还是单纯不想开会,莫名其妙跟踪一个刚诈骗自己十五万的女人。

刺耳的卷闸门被拉起,祁将夜调整好座椅转过头,出来的是换了一身白t和牛仔短裤的她,怀里正抱着一个虚弱的小孩儿。

祁将夜皱了眉,比那小孩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露出来白花花的四肢,白嫩无疤和毛,激发他想给上面留下牙印的肉欲。

他按了两下喇叭,降下副驾车窗叫住唯,“余姝!去哪,我可以送你。”

怕她不信男人还特意补了一句,“这地方,没有出租和滴滴。”

唯心里烦闷无比拆开退烧贴贴在余徽额头,给他戴上卡通遮阳帽才着急忙慌朝红旗车走过来,她弯下腰看了眼就果断拒绝,“是你啊,不用了。我要去医院,小孩发烧了。”

“自相矛盾的话,上车吧!”他解开门锁抬高了音量,看着她担心的神色自己也担心起来催促,“赶紧,烧坏了吓死你!”

两人都不敢耽搁,红旗方向一打就拐去了最近的儿童医院,余徽身边不能离人,只能拜托祁将夜拿着钱跑上跑下办住院和取药。

气喘吁吁回病房时唯已经趴在余徽旁边睡着,两张同样苍白的小脸写满痛苦和煎熬。

他站在唯身后沉思,这么些年明里暗里替父亲除掉不少人,但他不是路边的一块木头,心里也会疼也会流泪,更会同情这样的普通女人。

祁将夜不得不承认,余姝就是去做当红大明星都会屈才,那张脸上就俩字,纯情。

“余姝,余姝?”他拍了拍她的背,“你也去躺着吧,骨裂还不上心?”

“没事,谢谢你。”她摇摇头,撑着疲惫的身子摸了摸余徽的额头才放下心来,“住院费和药费——”

“不用,孩子没事就好。”祁将夜当即打断她的话义正言辞道,双手插兜站在她身边,担忧的眼睛在一大一小身上看来看去。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转身拉开门,来人是买了晚饭的秘书,提着热腾腾的饭菜想往里挤,“祁少,领导让我盯着你,一不留神怎么孩子都两岁了。”

“滚!”祁将夜不耐烦的接过饭,将秘书关在了门外,他朝里走去,提着饭在唯眼前晃了晃,“尝尝,陕西美食。”

祁将夜顾忌她大病初愈,龙虾鲍鱼海参也都没敢点,全是清淡养胃的汤和热菜。

馄饨,南瓜粥,皮蛋海鲜粥,骨头汤,和各种样式的点心甜品,祁将夜挨个打开放在她面前讨赏,“我告诉你,就这些东西,我让人跑了三个区才在大半夜买来,你准备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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