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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景砚书。”景砚书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坐在季时钦的对面。
“你好景医生,这是我的病历。”季时钦递上了自己握在手里的病历本,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景砚书的脸。
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在他脑海里没有关于景砚书的记忆,怎么见他那一瞬间,他有无数的碎片记忆蜂拥而至,他似乎和景砚书很熟悉。
而且……季时钦有些羞恼地在桌下夹紧腿,控制着自己胯下不可名状的东西,他在娱乐圈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怎么偏偏在这见到景砚书他就硬了。
“你怎么了?”景砚书看着季时钦僵直的身体有些疑惑,结果病历本仔细翻看起来。
上面是燕京人民医院的诊断,确认为“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为什么在兰城人民医院看病?我们的精神科并不如燕京人民医院。”景砚书放下手里的病历本抬头,却发现季时钦用他被粉丝称为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景砚书有些疑惑,季时钦不是该将他忘了吗?为什么还会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没有,我就是觉得景医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季时钦很肯定,他对景砚书的熟悉感太强烈了。
“没有。”景砚书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过你为什么挂我的号不挂李主任的号?你总不能未卜先知你对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挂的号吧。”
“不是,因为你的名字在挂号系统最好听,而且你的号最贵,看病这事一分钱一分货,便宜肯定没好货。”季时钦回答得理直气壮,事实也就是他在挂号系统一眼就看上了景砚书的名字。
“……”景砚书有些无奈,不过倒也符合他记忆中季时钦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来兰城人民医院看病?我们的精神科并不如燕京人民医院。”
“不知道,脑子里总有个声音让我来兰城。”
“来兰城干什么?”
“找我遗忘了的爱人。”
一阵清风顺着窗口吹过,桌上的病例本被吹哗啦作响,直到停留在最后一页。
就像高中时的英语自习课上,夏日的微风吹过教室,吹过在他旁边伏案小憩的少年,还有那封夹在他语文书里的情书,落款处写着季时钦的名字。
少年爱慕的情愫热烈张扬,是景砚书过得并不幸福的前半生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喜欢季时钦的轻狂张扬,是那个年纪该有的鲜活的生命力,蓬勃向上,生机勃勃,而他则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尽管他有出众的外貌和优异的成绩,可他却是父母因公殉职的贫困生,靠国家对烈士家属的帮助才能完成学业。
相依为命病重的奶奶还是在高考的半年前离开了他,就连季时钦也在那段时间出国了。
孤独备战高考的日子,努力总算有收获,他以兰城市高考理科状元省理科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清大。
没人理解他为什么选择去最苦最累的医学院,老师同学只知道他是清大最年轻的能留校任教的学生,却放弃了这个机会进入504研究所专攻精神方面的研究。
在无数熬不下去坚持不了的日日夜夜,他总想着季时钦,那个彼时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当红偶像的季时钦。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景砚书回忆着过往脱口而出。
“景医生,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季时钦还没反应过来,自从他确诊了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之后,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景砚书回答。
“2565天,终于再次相遇,不用等2566天,真好。”他心里这么想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