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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容的爹蒋南许常年在外游历,听说大女儿李想容去世,忧思成疾,在旅途中染上了重病。当时还在昭安的李想容劝两个妹妹先行回去照顾。没想到,这一去就和长姐成了永别。

如果长姐没死,爹也不会死。长姐是爹最心爱的女儿。

福伯拉住李意容的手,喃喃道,“老爷说,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说你心思重,不甘平庸,心性太高。”

柳时霜在边上笑了一笑,“你爹还真是了解你。”对福伯道,“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两天,安排个房间给我们,有吗?”

福伯道,“有有有,二小姐,请跟我来。”

“我们还是不要住这里。”李意容道。

福伯摸着李意容的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小姐已经不在很多年了。二小姐,你还是没有放下吗?”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真正喜欢和理解李意容,大多数的人是指责和无奈。爹如此,李木容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只有李想容,一如既往地爱护这个谁都看不好的妹妹。

李意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背过身,又把眼泪擦尽。

该怎么放下,如何放下?一辈子也不会放下。

李想容的死,是她这辈子的痛。李想容死于徘徊犹豫之中,明知道徐彦先是错的,于是竭力阻止,阻止完,心力憔悴,抑郁而死。

如今这府里的一草一木,还有着她们三人的痕迹。长姐的一颦一笑,彷如还在昨天。

似水流年,日子就这样一点点流逝了,回忆却永远在那里。

可是这些年,她愧对长姐,她什么都没完成。

李意容对柳时霜和福伯道,“你们都在外面等我,我想一个人静静。”然后走入当初她们三姊妹嬉戏的后花园。

花园不大,种了几颗李子树和相思,花花草草福伯也照顾的很好。一颗树下还挂着秋千。

她独自坐在秋千上,喃喃自语道,“长姐,意儿答应你。我一定让你在九泉之下安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答应你。”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长姐的罪,她会帮她背下去。她不会让她白白死去。

李意容走到一颗梨树下,突然想起小时候,李木容总是靠在这颗树下数梨子,傻傻地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去摘,摘了又可以不可以吃?

如今的梨树仍然结满了梨子,可是没有人再向她讨要梨子了。

人犹在楼已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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