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的他(1/2)

翌日,你和顾时夜来到了高律师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整个案情讨论会,高律师一直与顾时夜详细地讨论着案件内容,而你只是静静坐在旁边。

阳光透入律所的窗户,你看着晨光中一脸严肃和律师团队分析证据的顾时夜,不知为何有一点感动。

令你和整个律师团队惊讶的是,律师们说明的有些法律内容,你坐在旁边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而顾时夜却清晰明了,他对法律条款和诉讼流程的了解甚至堪称专业,提出的一些疑点和建议,也都十分中肯明确,给高律师和他的团队们提供了许多新的思路。

九州国的法律和诉讼流程实在不在你的知识领域,你插不上话,无所事事地叹了口气,看来你真如顾时夜说的——陪着他就好。

可以说,这一整日的讨论,顾时夜与整个律师团队的交流,绝对算得上配合默契,十分顺畅。

和律所会面结束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高律师盛赞这次会面的效率,对整个官司也更有了信心。

你挽着顾时夜的胳膊离开律所,觉得今天一天你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次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顾时夜似乎也因为一切顺利,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你们牵着手在马路上边走边找可以吃饭的小店,路过街边的一家书报亭,你买了份报纸。

手中的报纸,你看了两眼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记者胡说八道也太离谱了些,这文章上居然说,我帮你是为了和你分胜诉后得到的顾家资产,甚至还推测我会拿到大头,至少七成!”

顾时夜接过你手里的报纸,认真看了看,摇头道:“是太离谱了。”

你撇撇嘴:“哼,我才不是为了钱帮你呢,这些记者真会乱写。”

“他们不知道,”他转过身站在夕阳的街角,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温柔地说,“未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听到这一句,你的心猛然停跳了一下,望着他怔在原地。你也不知道他身上散发的光晕,是因为映射了夕阳的余晖,还是你的眼睛看他时会自带特效光芒。

你忍不住笑,脸颊也红了起来。

因为记者们总是跑到花町来骚扰,导致兰屋的生意受到了影响。虽然兰屋老板表示无妨,可你还是觉得不大好,和顾时夜商量了一下后,你拜托了九尾大人和你的妈妈,允许你和顾时夜搬到一处离律师事务所比较近的公寓里住。当然,兰屋老板收你保证金时,也一点都没有手软。

帮顾时夜搬家的日子,你将头发扎成丸子,撸起袖子开始打包行李。

在整理书架的时候,你无意间看到了一些放在角落里的大学课本,还有一张上广京大学法律专业本科函授毕业证书,上面赫然写着顾时夜的名字。

上广京大学!九州国排名第一的大学,虽然是函授课程,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的。

此时你恍然大悟,怪不得顾时夜可以和律师聊得那么和谐,原来他有专业傍身。

忽而你又想了想,自己现在属于高中辍学,学历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了。

“时夜?”你双手举着那张证书走到顾时夜面前,苦笑着问他,“我觉得我是不是忙完这些事之后,应该回学校继续读书去?”

顾时夜抽走你手里的证书放到打包箱里,摸摸你的头:“不上学也没关系。”

他这么一说,你又多喜欢他了好多好多。

待书都整理完了,你又发现了一个让你完全没想到的东西。

“时夜?这不是我之前送你点心时,用来装它们的包装盒吗?”你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顾时夜,“你居然留着它?”

顾时夜脸瞬间红了,看向你手里的小盒子,说道:“你送的,舍不得丢,就留着了。”

“傻瓜……”你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喜欢得不得了。

顾时夜的东西不算多,但是全部打包好了也用了大半天的时光,搬家车到了,你们在一众兰屋佳人们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花町。

你们租住的公寓不算大,两室两厅一厨一卫,是当下流行的和风原木简约风格。妈妈担心你一个人收拾搞不定,问你要不要家里的佣人过来帮忙,却被你拒绝了。

在你看来,没有什么比两个人一起布置新居更开心的了。

两间卧室,你将其中一间作为书房来布置,把顾时夜的旧书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又找了一个合适的相框,将顾时夜的学位证书裱起来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时顾时夜走到书房来,看着书架里你的劳动成果,指着他自己的证书说:“怎么这么看重这个?”

你回头笑道:“倒不全是看重,只是觉得它是你‘强者不惧环境’的证明。”

顾时夜被你逗笑了,他走过来,从背后抱着你的腰,靠坐在背后的写字台边上:“但强者会饿肚子,咱们现在有厨房了,你想吃什么?”

你惊讶看着他:“你不会告诉我你还会做饭吧?”

顾时夜苦笑摇头:“不会,但是可以学。”

“那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商店街买食材,然后在家吃火锅吧。”你兴奋地提议道。

“家……”他搂紧你,“你说这里是家?”

你理直气壮地说道:“虽说是租的房子,但是我觉得这里就是我们俩的新家了。”

顾时夜笑着扶起你的下巴,低头吻上了你的嘴唇,接着他直接竖抱起你,转身将你放在了写字台上,缠绵地吻着你。

你搂住他的脖子,幸福地回应。他的手开始慢慢探入你的衣服里,触碰着你敏感的身体。

“你不是说饿了要先吃东西吗?”你问道。

“先吃你。”

顾时夜将你慢慢放倒在写字台上,不由分说地俯身吻着你,你被他的情欲撩动,也不反抗,只有充满爱意地迎合着。

过了好久,窗外的月亮探出头来偷看,书房里早已变得一片狼藉,等你们结束,早就过了商店街打烊的时间。

“怎么办?没火锅吃了。”你嗔怪地瞪着顾时夜。

顾时夜抱歉地亲了亲你的脸颊。

没办法,你们俩只能穿好衣服,到公寓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了泡面和关东煮。

“虽然没有吃上火锅,但是感觉在新家里吃泡面也很幸福。”你边吃着碗里的泡面,边笑着对顾时夜说道。

顾时夜宠溺地点点头:“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

终于熬到了开庭的日子,你穿着一身正装坐在旁听席上,心里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此时,顾时夜穿着你为他新定制的黑色西装坐在原告的位置上,高律师坐在他旁边,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是整个律所和顾时夜一起奋战了四五个通宵整理出来的资料。

被告席上,顾时夜的那些个亲戚在铁证面前各种耍滑抵赖,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气得你恨不得从空间里扛出激光炮把他们都轰了。

等到苏氏夫妇被送上被告席,你冷箭般的目光盯着他们,心想但凡他们敢胡说八道,你以后逮着机会就去扒了他们的皮。

高律师问道:“你们夫妻二人当时承诺赡养原告及原告的母亲,为何又将原告售卖给了娼馆,还谎称原告母亲逝世,将其送往了北州岛浅野县的疗养院?”

苏老板咕噜噜转着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解释道:“当……当时我们家生意失败了,亏了大把的钱,我们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们把时夜那孩子送走,我姐姐也不是不知道。她既然没反对,我们也就没在意。而且去疗养院也是我姐姐自己提出来的,我们尊重她的意愿,同时也支付过很长一段时间疗养院的费用……当然,要不是收了娼馆的钱,我们也没钱支付疗养院的费用不是嘛,所以送那孩子去工作,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他妈妈罢了。”

胡说!

可恨!

你坐在后排,看不到顾时夜此时的表情,但你已经恨得指甲狠狠嵌在手心,真想跳起来冲上去给苏老板一拳。奈何法警和各路媒体都在场,你也只能忍了。

没有人阻止苏老板胡言乱语,他得意地继续说道:“其实那孩子进了歌舞町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穿金戴银,至少比跟着我们夫妻俩可怜兮兮地过日子强。你们大家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怎么看也比我们夫妻俩过得好,是吧?”

王八蛋!

你气得眼眶都红了,在心里爆着粗口,不明白这种颠倒黑白的话这个苏老板是怎么不要脸地说出来的!

而这时,陪审团和旁听席的众人被苏老板恬不知耻的话引导着,全部看向了顾时夜,议论声四起,法官砸了好几下小锤子,法庭才安静下来。

苏老板见众人如此,明显大胆起来,接着又说道:“再说了,这孩子这么些年了,到了现在才想起这个事儿,他一个娼馆里长大的孩子能懂什么,保不齐是受到了什么心怀不轨的人的撺掇。”

这时,苏老板把目光投到了你的身上:“据我所知,时夜依靠的那位银行家的大小姐,与黑帮组织的关系可是非常亲密,她不久前还带着一帮黑帮人士跑到我们店里闹事,把我们家的和服店砸得那叫一个惨啊!”

说着,苏老板夫妻委屈巴巴地拿起袖子擦着眼泪,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以博取众人的同情。

看到这一幕,法庭里的所有人又把目光聚焦在了你的身上,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

你此刻浑身发抖,狠狠咬着牙忍耐着。很显然,你和长平组的关系如果被曝光,绝对会让法官联想到顾时夜背后有黑帮支持,说不定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你无助的快要哭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顾时夜回过头看向你,他的目光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仅仅是这么一个眼神,就安抚住了你的心。

法官此时又敲了敲小锤子,乱糟糟的议论声才停了下来。

在顾家一群亲戚强词夺理地辩诉中,你看到法官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些亲戚不断拿顾时夜男娼的身份说事,一口一个“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还声泪俱下地说什么小时候他们对顾时夜多么多么照顾多么多么好,现在他恩将仇报不近人情……到最后恨不得开始对他人身攻击。

一天下来,高律师的嗓子都已经冒了烟,但案件审理的效果却远不如意。

你听了一天,几次都要气得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休庭。

离开法院,高律师神情严肃地说希望顾时夜和他一起返回律所研究下一次开庭的应对方法。你有点舍不得,可也不敢耽误正事,只好和顾时夜抱了抱就让他跟着高律师走了。

刘嫂送你回了公寓。

你一个人回到家,委屈难过着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在翻来覆去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后,你从浴室出来穿上衣服,跑到楼下买了白纸和剪刀。

大约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顾时夜才回家,看着客厅里一地的纸屑,不明所以地问趴在地板上不知道正在干什么的你:“怎么没睡觉,在做什么?”

你从地上捡起一个你的手工作品,展现给顾时夜:“在画小人,拿针扎!”

顾时夜接过你手里的白纸小人,上面大大的写着苏老板的名字。他又看看地上,发现你做的小人不止一个,而是满地都是,不由地掩口笑眯了眼睛。

他一把将你拉在怀里,疲累地把下巴放在你的肩膀上:“看来今天你被气坏了。”

你鼓着腮帮子像个河豚般说道:“是呀,气死我了。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上你的忙,所以只能求助玄学了!”

顾时夜笑笑:“嗯,肯定非常管用。”

“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你推开他,撇着嘴说道。

顾时夜摇头,重新把你抱住:“没有。”

你知道他很累了,便没有追问更多的事:“我给你去放洗澡水,再加上一些栀子花的浴盐,你一会儿好好泡个澡,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

顾时夜:“好。”

待顾时夜从浴室里出来时,你已经将房间重新打扫干净,那些个你做的小纸人被你用大头针钉在案板上,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中央。而你此时已经困得不行,蜷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顾时夜走到沙发边,将你横抱回了卧室的床上,给你盖好被子,又亲了亲你的额头,这才关了灯,睡在了你身旁。

之后的几日,你们的这场官司成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记者们开始深扒你和顾时夜的绯闻。

这也就罢了,还有小报竟然八卦顾时夜以前的客人,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什么高官的情人怎样怎样,反正就是说什么的都有。

让你更加在意的是,有些报纸明显是被那些亲戚利用,开始攻击你有黑帮背景,更有说你其实是长平组组长九尾的私生女,离谱程度看得你都笑了。

更有甚者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你休学的事儿,就开始说你是极道不良少女,什么在学校里霸凌同学,欺辱老师,被学校开除……其实他们怎么攻击你,你生完气再想想,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唯一害怕的是这些不良报道影响了法官和陪审团的判断。

报纸上还有一些评论开始倾向顾家那些无耻的亲戚,说什么反正顾时夜年幼丧父,母亲也没有什么本事,顾氏集团交给他们迟早也会倒闭,还不如交给这些亲戚经营。

还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说万一顾时夜胜诉,这些资产交回给身为男娼的顾时夜,迟早也会被他败光……

顾时夜这些天都在和律所那边讨论案情,早出晚归。他怕你跟着辛苦,就让你留在家里。

你想着自己如果执意粘着他,他还得分心照顾你,于是便答应下来,乖乖每天在家待着等他回来。

此时,你将一堆报纸摊开在公寓的地板上,拿着红笔勾勾画画,看来看去,整个舆情都没有站在顾时夜这边,让你一个头两个大。

你仰面躺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阴霾的天空,发愁地沉沉叹气。

第二次开庭,顾家的亲戚们仿佛抱团了般,齐心协力抵抗所有指控。

法官再次休庭,并要求你们提供更有力的证据,不然诉讼的进展对你们不利。

看着高律师重重的黑眼圈和哑了的嗓子,你也知道这场官司的压力有多么大。

顾时夜日日都在律所,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就买了咖啡前去慰问。你抵达的时候,他们正在会议室开会,你只能坐在接待处的沙发上喝着咖啡安静等着。

你低头在想,或许当初就应该带着黑帮大哥们去把这些亲戚家挨个点一把火,烧得他们这辈子再说不出话来。

可是,你隔着会议室的玻璃看进去,顾时夜向一众律师正色说着什么,他严肃自信的样子那么好看。

你知道他在很认真的做着他要做的事,这样的顾时夜让你深深着迷。所以你又感慨,或许现在的选择才是对的。

正当你嘬着咖啡想着要不要去什么神社拜拜的时候,招待区的大门被人推开。

你没在意地抬眼看去,瞬间就呆住了,接着一个猛子站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阿姨!您怎么来了?!”你惊呼。

顾时夜的母亲穿着一件正式的藏蓝色连衣羊毛裙,披着雪青色的钩织披肩,提着白色的小手包,仪态端庄气质出众地出现在此,让你大感意外。

顾太太对你温柔笑笑:“太好了,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没有找错地方。”说着,她从小手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对你说道,“我在疗养院里看到了最近的新闻,所以就过来了。”

看着顾太太,你的眼睛有了雾气,也有了希望。

顾太太看你红了眼圈,笑容和蔼道:“你们两个孩子真是不容易,我想我也不能退缩,有些事我也要打起精神来,帮你们出庭作证。”

你狠狠地点了头。看来顾太太已经从新闻上知道了一切,包括顾时夜在兰屋的事。

很显然,无论她在看到这些报导时有多么震惊和难过,此时,她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心态,匆匆从北州岛赶来,准备助自己的儿子一臂之力。

你擦了擦眼角涌出的泪,带着顾太太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时夜,快看,谁来了!”

顾太太从你身侧走出,温柔地望向自己的儿子。

原本热烈讨论中的会议室,霎时安静了,或许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过,顾太太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看到顾时夜转过身面对墙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很快回身走到他母亲面前:“妈妈。”

顾太太向他笑笑:“好孩子,妈妈来帮你了。”

高律师在旁边几乎要欢呼起来,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案件突破的曙光,而周围的律师们也一个一个兴奋异常,纷纷起身请顾太太坐在椅子上,又拿出一堆资料开始向她介绍整个案件的进展。

你悄悄地退出会议室,临出门时,你和顾时夜对望了一眼,眼中都充满欣喜。

因为顾太太的出庭作证,案件的审理出现了巨大的反转。仿佛只要顾太太安然地坐在证人席,顾家的那些亲戚们一个个就全都蔫了,甚至连苏老板那么嚣张,也只敢在陈述事实时低着头,不敢直视顾太太的眼睛。

顾太太说话的方式和顾时夜如出一辙,语言很简练,但全部一语中的,没有任何啰嗦的语句。她的声音冰冰凉凉的,温和有力,明明听起来很温柔平缓,却吓得那帮亲戚们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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