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觊觎】05兄长(1/2)

慕归言从未觉得夏日的夜晚会如此的冷,那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t所有的温暖都ch0u离,不留一丝余地。

他坐在书房门前的台阶上,不知在想什么,低头垂目,俊秀y朗的五官深深埋在y影之中。

那长而密的睫毛虽隐去了他眸中的忧伤,但被檐下灯火映照着的背影却依旧暴露了他此刻的落寞。

忽然,耳边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他似是感应到甚,转头往后看去,一抹惊鸿yan影立即映入眼帘。

只见她款款走出房门,风姿绰约,娉婷袅娜。风一吹,衣袂蹁跹,青丝飞扬,别有一番飘逸之美。

而且,她本就腰如折柳,肩若削成,x前波涛汹涌,那轻纱质地的衣裙刚好将她丰满匀称的身材完美g勒出来,有种说不出的x感。

不过,最令人移不开眼的,还是她那张媚而不俗、绝美无双的脸蛋。

火光映照之下,她双眸似水,清澈而又空灵,鼻似弯g,细巧挺秀,唇若凝脂,se泽娇yan。

脸上虽未施粉黛,却清新秀雅,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眼波流转之间,既有娇yan妩媚之态,又有娇柔婉转之姿,两者恰到好处。

是她。

慕归言目光闪烁,黯淡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像是在广漠天幕里冉冉升起的启明星。

接着,他朱唇轻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

因为那些悸动,那些相思,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罢了。

最终,还是她先礼貌地对他点头示好,他才以微笑回应。

恍惚间,他又闻到了那gu清雅独特的幽香,心神亦开始danyan。

“进来吧。”

突然,屋内传来一个冰冷凛然的声音,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已踏着清冷的月se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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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归言走进房间后,一眼便看见那个坐在矮榻上的男子。

三年不见,他的容颜没甚改变,依旧那般俊美无铸。

不过,他周身凌厉的气场仿佛更盛了些,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尤其是当他锐利深邃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今日回来,怎地不提前说一声?”

慕寒染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品茶,朱se的薄唇被茶水浸染,更显润泽。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音落,慕归言在矮榻上入座,伸手端过他沏好的茶,一边用纤细如竹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一边用清润低醇的嗓音继续道:

“确实挺惊喜的。”

原本,这惊喜是慕归言jg心准备给他的,没曾经,最后竟给了自己。

不过,这惊的是什么,喜的又是什么,只有慕归言自己知道。

慕寒染并未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似乎在避而不谈方才之事,只问:“何时到的?”

“巳正时。”

“为何此时才回?”

“萧世子在醉花楼设宴替我接风洗尘,我一时高兴喝多了,所以耽误了些时辰。”

“是他去接的你?”

“不,是姜小姐。”

至此,一连串的发问结束,慕寒染这才放下茶杯再次看向他,眸中的冰冷之se褪去几分,嘴边亦掠过一丝笑意。

“你们三个倒是感情深厚。”

说完,慕寒染突然起身往书柜走去,最后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

“这是何物?”

慕归言见他将锦盒递给自己,故疑惑发问。

“打开看看。”

于是,慕归言依言打开锦盒,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些地契、房契、以及银票。

在他惊讶之余,慕寒染的声音继续缓慢响起:

“你去年及冠之时尚在外云游,为兄未能亲自给你及冠甚是遗憾。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冠贺礼,以后,你便可自立门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兄长,你这是要赶我走吗?”说着,慕归言赶紧将锦盒退还给他,表情既委屈又生气。“如若这般,我宁愿不要这些。”

慕寒染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当即不慌不忙解释道:

“你已年过二十,迟早是要成家立业,总不能一辈子与我生活在一起。况且,等你有了心仪之人后,你难道就不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我送你的府邸与这相隔不过百米,以后你若想见我,随时回来便是。至于那些商铺和良田,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会打理妥善的。”

末了,慕寒染说到最重要的一点:

“我并非让你马上就走,等你成亲后再搬走也不迟。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自是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若不肯收下,为兄可是要生气的。”

闻言,慕归言的表情有丝动摇,薄唇紧抿,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慕寒染起身走到他面前,重新将锦盒塞到他手中。

“好了,你今日应当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说完,慕寒染走向书桌,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案卷。

慕归言握紧手中锦盒,不再拒绝。

当他起身走到门口时,慕寒染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充满欣慰和真挚:“归言,见到你回来,我很开心。”

慕归言转头,赫然对上一双深沉似寒潭的眸子。

“能再次见到兄长,我也很开心。”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嘴角均溢满欢喜。

“二公子,你看上去脸se很差,可是昨晚没睡好?”

翌日清晨,府上管家刘福见慕归言眼周发黑,jg神不振,立即上前关心询问。

慕归言一边r0u着后脖颈,一边回道:“兴许是太久没回来睡,有些落枕了。”

实际上,他昨晚做了一宿混乱不堪的梦,导致现在都有些jg神恍惚,分不清梦里梦外。

“落枕可不行,我去喊大夫来给你瞧瞧。”

说着,刘福转身便要走,慕归言急忙拉住他。

“不用了,小毛病而已。”

“小毛病也要及时治疗……”

慕归言见他没有放弃的意思,遂故意扯开话题:“对了,福伯,你可有见到我兄长?我到处都没找着他。”

潜意识里,慕归言并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缘由。

因为,梦里的人,是秘密。

“大人一大早便出府了,估计晚上才回。”

“他经常如此忙碌吗?”

“只是最近一个月b较忙,每日早出晚归的,就算回府了也会待在书房里,很晚才去歇息。”

闻言,慕归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yu言又止地开口:“昨晚我去书房找他时,恰好看见一nv子从房内走出,不知她是……”

刘福立马懂得他话中之意,耐心替他答疑解惑:

“想必你看到的人是南无姑娘,毕竟除了她,没有哪位nv子能进书房,就算是端茶倒水的婢nv也不行。”

南无姑娘。

听到这四个字,慕归言黑曜石般的眸子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

原来,她叫南无。

当然,通过此番话,慕归言也听出了慕寒染对她的特别之处。于是,他继续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听:

“她看上去甚是面生,我以前好像从未在府上见过。”

“她去年年底才被大人带回府,你游学在外三年未归,自是没见过。”

“那她是兄长的……”几经犹豫,慕归言才慢慢吐出最后四个字:“红颜知己?”

其实,他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可刘福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浇灭他心底的火苗:

“起初,我也以为她是大人的红颜知己,可大人对她的态度甚是冷淡,直到三个月前才开始有所好转。如今,大人虽未挑明她在府里的身份地位,但大家都默认她是未来的nv主人,因为大人平日里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宠ai和喜欢,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看来,兄长也快娶妻生子了。”

慕归言似笑非笑地说出这句话,眸底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之se。

所以,他昨晚才会那么急着催促自己成家立业,原来,他亦有此打算。

“这些年来,大人一直孑然一身,现下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当然是越快成亲越好。如此,也能避免那些名门闺秀三天两头地递贴拜访,可烦人了……”

刘福还在那自顾自地唠叨着,慕归言却再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默默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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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yan光很盛,慕归言独自走在长廊之上时,还是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他不知该把此刻的心情归结为开心,还是苦涩。

按理来说,兄长有了心仪之人,自己应当为他感到开心才对。

可是为何,内心总会不自觉泛起一丝苦涩,如同夜空中凝重的乌云,无法释放?

走着走着,一个淡雅脱俗的窈窕身影忽然闯入他的眼帘。

那人踏着日光而来,却b日光还要耀眼,仿若误落凡尘的仙子,惊yan了尘世,亦缭乱了心弦。

他不由地目光一滞,停住步伐。

紧接着,他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迅速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长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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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慕归言伸手捂住心脏位置,那里正怦怦地跳个不停,慌乱无章。

待稍稍平复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僻静之地,许是方才不知不觉中走进来的。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这里以前分明是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怎地如今突然变成一片繁花盛开的花海了?

惊讶过后,慕归言的视线掠过花海,最后停留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只因浓绿而茂盛的树叶间,那随风舞动的粉se伞状花朵实在过于温柔热烈,犹如日暮时分晕染天空的烟霞,娇yanyu滴,美不胜收。

微风拂过之时,带来一阵独特而淡雅的花香,慕归言闻着竟觉得有些许熟悉。

“这是合欢树。”

突然,身后有一道温婉清冷的nv声响起,慕归言从思绪中走出,下意识闻声望去。

但见轻轻摇曳的光晕之下,一双明定灿烂的眸子里仿佛有冰雪初融,澄净透亮,径直映入人的内心深处。

下一秒,那张如樱桃般粉neng的薄唇继续轻启,从唇齿间溢出的声音格外撩人心弦:

“亦称,相思树。”

这是梦吗?

当慕归言看到眼前这张倾世无双的面容时,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他漆黑亮堂的眸子里有情绪翻涌,既如三月yan春般温柔,又如七月盛夏般热烈。

最终,在听到她说“相思树”后,他反应过来,眸子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为何称之为相思树?”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看着她,她却抬眸看向那满树盛开的合欢花,眸光潋滟。

“因为,树上开着的是合欢花,它的花语是,相思无尽。”

“很美的花语。”他呢喃一声,继而又问:“这里的花,都是你种的?”

这里从荒地变成花圃,定是被人jg心打理过。直觉告诉他,那人便是她。

“闲来无事时打理的,所幸都活了。”

她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随后走向墙角,拿起一把钉耙便开始在花圃的空地上清理杂草,整细土壤,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裙被泥土弄脏。

慕归言见了,连忙拿起另一把钉耙,学着她的动作,帮她一起g活。“我帮你。”

她并未拒绝,只是撇头看向他。“你会吗?”

“莫要小瞧我,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我一学便会。”

音落,他爽朗一笑,嘴边那两个深邃迷人的酒窝里不仅漾着笑意,还盛满了yan光,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继续g活。

就这样,两人一起合作,不消片刻便将一块空地清理好。

接着,她从身上掏出一袋花籽递给他。

“可以播种了,一边倒退一边洒。”

接过袋子时,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心,有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指腹传来,带起丝丝su麻之意。

但他还未来得及在心里回味,又听她道:“洒均匀些。”

于是,两人又开始在空地上播种,不论是倒退的动作,还是洒花籽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最后,她拿起喷壶往土地里洒水,他则在一旁好奇发问:“方才播种的是什么花?”

“向日葵。”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两个月后,它们便会向yan而开。”

“它的花语是甚?”

“沉默的ai。”

她清冽好听的嗓音伴随着温柔清风一同融入他的耳中,他顿觉心旷神怡,同时也在明白它的花语后,心头一漾。

“今日谢谢你。”

面对她真挚的道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原本,他是为了躲避她才无意中来到此处,未曾想最后还是遇到了她。这感觉,实在有些微妙。

“我叫南无。”

突然,她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出自己的名字,谁知下一秒,竟从她嘴里听到那三个字:

“慕归言。”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的声音在耳边悠扬回荡。

强烈的日光下,他漆黑的瞳孔微不可见地扩大,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旖旎念头,但最终,都被她接下来的这句话打回原形:

“我听息顾提起过你。”

息顾,是慕寒染的表字。

她如此称呼他,可见关系之亲密。

“原来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表情回她的,兴许是失落,兴许是故作淡定。

他只知道,那份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悸动,刚准备发起攻势,便偃旗息鼓了。

“昨晚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好好跟你打招呼。”

说着,她走到他面前停下,抬头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如水。

此时,恰好一阵微风拂过,扬起她的发丝飞舞,她便这样静静站在耀眼的yan光下,有种说不出的明yan动人。

他低头对上她的视线,薄唇轻启,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又听她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好像见过。”

他承认自己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深深牵引住,有些无法自拔了。

只因,在听见她这句话后,他心底原本偃旗息鼓的悸动,又有复苏迹象。

她认出自己就是两年前被她救过的那个人了吗?

这样想着,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有光亮闪烁,还带有一丝迫切之se。

“昨日白天在酒楼里,那个扶住我的人,是你吧?”

她浅笑嫣然如是道,他微微一怔,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是我。”

“如此算来,我欠你两个人情。”

“人情倒算不上,你若实在想感谢,送我一盆花便是。”

“那待我jg心挑选一盆,改日再亲自送给你。”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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