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他理所应当说着非常无理的话,云应迟根本没有想到沈照深会这样,他做好了很多准备,例如沈照深勃然大怒给他一耳光怒斥他不要脸,例如沈照深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告诉他其中利害。

但沈照深没有,沈照深笑意盈盈地说要看他脱裤子。

“啊?”云应迟难得的露出了很幼稚的疑惑的神态,“什么…”

沈照深知道他听清楚了,勾着他裤腰的地方,把云应迟拉近自己的怀里,说:“不愿意吗?”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件事,遇到这样的情况,云应迟震惊之余,似乎恐惧更甚。

“是为了钱吗?”沈照深探寻的问他,“是为了钱吧,这不是很好解决的一件事吗?跟着他,和跟着我,有什么区别?”

“啊,对。”沈照深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你当然可以拒绝,我没有说你不能拒绝的。”

他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手从云应迟身上拿下来,很自然地垂放在云应迟的床上,轻轻抚摸,能感觉到床上起了一些球。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我…”云应迟脸上通红,但他还是站着,一向聪明的他居然顺着沈照深的话往下说,在这种明晃晃的性骚扰下,他竟然觉得沈照深通情达理,“我和沈回,再和你,不好。”

“嗯哼。”沈照深帮云应迟整理衣服,“是呢,不好呢。”

“嗯…对不起…”云应迟说,转身拿了自己的杯子去接水,递到沈照深面前,“我会和沈回说清楚的,真的很抱歉,沈先生。”

“沈先生…”沈照深饶有趣味地把这三个字在嘴边复述了一遍,云应迟用这副表情和他说话,让他有一种兴致勃发的感觉,“你和我说说,你和沈回怎么认识的?”

“别那么拘束,这是你家,坐过来?”沈照深拍了拍自己旁边,邀请他过来,“你既然拒绝我了我就不会为难你,但我总得问清楚。”

“是…”云应迟坐在他旁边,摸了摸自己右耳的助听器。

沈照深问他:“摘掉还能听见吗?”

“不能了…”云应迟回答他,没有很遗憾,“刚开始的时候左耳还能听见一些,现在好像情况也越来越差了,有时候也听不清,但是戴着它的这只可以听得清楚。”

“是吗?”沈照深捉弄他似的,“摘掉试试?”

他把手摊开,像两个小孩玩游戏,大有云应迟不交出来他就不放下的意思,云应迟表情冷冷淡淡的,伸手摘掉了助听器放到沈照深手心里。

沈照深掂量了一下手心里的助听器,很老旧的款式。

他贴近云应迟的右耳,云应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沈照深抓住手臂不让他躲,沈照深开口说话,语气戏谑,声音不大,“小可怜儿?”

“真听不见?”沈照深又坐回去,云应出摇了摇头,很茫然地盯着他,沈照深继续说,“开口说话。”

“听不见!”云应迟说,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沈照深笑意更甚,把助听器给他戴回去,说,“你知不知道你不戴助听器的时候,说话声音很大?”

“我知道…”云应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助听器,有点难堪,换到了自己喜欢的舒适的角度。

捉弄云应迟的游戏似乎到此结束了,沈照深接着问他:“那说说你和沈回?”

“我们…”云应迟如实交代,“我们是在学校里,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应该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老师都没有可以隐瞒我家里的情况,所以想要知道的,几乎都知道。”

“他知道我很缺钱,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可能很介意我和他在一起,但是其实没有在一起,他没有要追求我的想法,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他只是见到我以后,就…可能是觉得,像您说的,可能是长相,所以就,我没有想要高攀他的意思。”云应迟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边说,“他给我的每一笔钱我都记着的,等以后会还给他的。”

沈照深捏住他翻柜子的手,这双手简直不像属于这个地方的,又细又白,除了握笔写字的地方,没有茧。

“没关系,小云同学,这都是小钱,你不还也没关系。”沈照深说,“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们到哪一步了?”

“你知道的,我看见你了。”沈照深补充。

云应迟噌地想起来早上的事,说话没有之前那么冷静和有逻辑,“我,我们,我们没有做那些事,他太好奇了,就是…”

“好了,没关系。”沈照深说,“紧张什么呢?我没有要逼你们的意思呀,只是你们现在还小,我看了下,你比他大一岁,你成年了,但是他才刚满十七岁呢,是吗?”

云应迟点头。

“嗯。”沈照深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大小的卡片,说,“我的名片,不多追问,云云,他是这么叫你的吧?后面有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

“毕竟我弟弟多多少少还是喜欢你的,帮你也是应该的。”沈照深说完就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云应迟接过他的名片,把他送到楼下,等沈照深开窗和他说,“别送了,学业顺利。”

沈照深驱车离开以后,云应迟转身回家,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摸到自己的助听器,靠在门上,缓缓蹲下去,把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哭。

没什么声音,就算是摘掉了其实哭声也很小,他一直是个安静的小孩,确实有很多人说他可怜,但是像今天这样,被沈照深以一种无害的、惊讶的语气说声音大,他还是觉得被冒犯了。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沈回和他交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学音乐,后悔昨天为什么要去沈回家里给他过生日。

如果没有这些,他就不会遇到沈照深,沈照深一开始的表现,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

名片被他扔在了楼下垃圾桶里。

他绝对不会联系他。

云应迟一直以为沈照深离开了,可沈照深只是在转角处把车停了两分钟后,原路返回,在角落里看着云应迟把自己的名片丢在充满生活垃圾的垃圾桶里。

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很平常的,他知道志在必到,也知道云应迟那点脆弱的自尊心根本不堪一击。

要得到云应迟,就不能只得到云应迟这个人,必须要得到他的心,否则趣味全无。

沈回一直在家里等着沈照深回来追责他,在下午的时候,沈照深仍然没有回家,沈回又悄悄溜到沈竹的书房里,看着沈照深整理完好的文件。

家里没有上锁的文件柜,所有的都敞开,因为云应迟记性不好,密码柜的密码也基本都是他的生日,只有一个不是。

那个是属于沈照深的柜子,用的沈照深的生日当密码,沈回早就知道那个柜子里放着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翻开柜子看里面放着的东西。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保护再好的a4纸,也多多少少有些泛黄褪色,沈回坐在地上,一页页翻开b超单,检查报告,写着一连串名字的草稿纸,各种各样的“养育日记”,这些东西是一直到沈回出生才中断的。

几乎每一张单子上都有沈宜雨手写的批注。

“小宝长得好快!好期待,哥哥好像有点害怕,我反复告诉他没关系,他还是很紧张。”

“鼻子好挺好漂亮,希望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呀,小宝你会是小女孩吗?”

……

“小宝满月照,拍照的小哥都说小深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宝贝。”

“今天逛街看见的漂亮裙子。”

“宝宝一周岁。”

“宝宝,哥哥,我。”

“夏威夷,宝宝与丑丑的城堡。”

“宝宝赶海,拿着贝壳说是送给我的钻戒。”

“小深第一次打针,没哭哦,小小男子汉!!!”

“小深和阿姨出门玩不肯回家,被某人抓在门口教育,小深掉眼泪,好可怜。”

“小深第一次剥虾。”

……

“小深的第一个乐高!好厉害我的宝宝!”

“学习能力好强的宝宝,小深滑雪啦~小乌龟屁垫和摔跤小宝~”

“小镇雪山行,哥哥,小阿姨,小深,沈宜雨。”

“小深家长会,由哥哥拍摄。”

“小深陪我去学习,不知不觉小深竟然英语比我更好,真是青出于蓝!我的天才宝宝!”

“小深穿西服!我说他是小帅哥,害羞啦!”

……

“小深与孕三月的我。”

密密麻麻一大叠,记录着沈照深的成长轨迹,偶尔一张字迹苍劲有力,但措辞却依旧很可爱的,沈回猜测多半是由沈宜雨口述,沈照深代笔。

但到他出场以后,往后的所有记录就戛然而止,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密码箱,也没有他和沈宜雨合照的批注,他和沈照深相差近六岁,并不是很好的玩伴。

沈回抚摸着上面字迹晕染开来的纸张,想象着沈宜雨平日里在沈竹面前憨态可掬的模样,臆想着沈宜雨用温暖柔软的声音叫他:“宝贝。”

他想到很多事,比如为什么哥哥的有这么详细的记录,但自己连照片都是从一岁以后才有的,为什么沈宜雨可以陪着哥哥长大,但是到他了,没有陪他多久,就又要离开。

为什么哥哥有的所有的东西他都没有呢,沈宜雨的爱与视讯电话,沈竹亦师亦友的教导,朋友毫无保留的帮助和赞美,甚至是沈照深漂亮的、早夭的初恋,都让沈回嫉妒。

沈回把东西全部收拾好重新放回柜子里,既然已经如此不公了,那现在他做了不好的事,又有什么错呢,他没错。

躺回沙发上,沈回有点走神,想到今早被沈照深撞破后云应迟的不安,他并不是很担心沈照深为难云应迟,他不在意。

回味无穷,沈回昨夜没有睡好,沙发柔软舒适,沈回梦到许多年的夜。

那是他的十六岁生日,沈宜雨难得的和沈竹回家常住了一个月,给沈回带了一些礼物,但基本都是助理准备的。

他最期待的,就是与沈宜雨见面,沈宜雨照例拥抱他,怀抱非常柔软,有一种沈宜雨独有的、充满母性的气息,旁人对沈宜雨的评价几乎都是脾气跟着年龄一起长,娇气,又有点小懒惰,能使唤丈夫儿子做的事,就不会自己动手,只有在沈回眼里,他是个完美的母亲。

漂亮、温柔,说话语气很慢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却不让人反感的迟钝与撒娇,给人一种易碎的感觉却依旧很坚强,可以抱着几十斤的小狗走来走去,也可以给沈回额心一个羽毛似的轻吻。

沈回梦回那个雨夜。

那天沈照深因为竞赛没有回家,沈回住在二楼南方的卧室里,套内明明家具一应俱全,但他突发奇想想要去喝苹果汁,沈宜雨和沈竹住在北面。

他走出门,沈宜雨房间的灯并没有关,似乎是某种感应,沈回心脏砰砰直跳,明明自己这一侧有有电梯,但他还是走到沈宜雨房间那边走楼梯,在沈宜雨房门口停下。

他终于撞破了他从未见过的,他心中的完美母亲的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不止是他,他猜测,除了他爸以外,从没有人见过沈宜雨这副样子。

而他是除了沈竹的第一个,与别人都不同,甚至他与沈竹都不同,沈竹只是沈宜雨的哥哥,而他,他是从沈宜雨肚子里出来的,与沈宜雨真正不可分离血肉至亲。

可沈宜雨在他心中洁白的圣母形象就这样轰然倒塌了,在沈竹的身下。

沈宜雨哭声很小,沈竹每顶一下他就小声叫,两个人年龄都上去了,沈回甚至想到了老当益壮这个词来形容他正值壮年的父亲。

不可忽视的、尺寸惊人的阴茎在沈宜雨胯下进进出出,带着水声,沈回能想到这样的声音究竟要多少水才能发出来。

他明明可以直接离开,但沈回只是往侧面站,让一自己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面,以一个倾斜的角度,能够看见房间里大多数东西。

沈宜雨跪在床上,脸朝着门这边,简直像是刻意对准镜头一样,对准沈回,让他看清楚所有细节,沈宜雨脸上薄薄的汗水,被沈竹干得张嘴喘息不受控制流出的口水,被沈竹抓着头发拉过去接吻时呜呜咽咽的。

直到沈宜雨哽咽着叫哥哥,又娇又骚地叫哥哥,说好舒服,还想要,射在里面。

沈回忘记了喝水,脸色泛红,落荒而逃似的,蹑手蹑脚跑回自己的房间。

拨通了自己在学校里认识的漂亮同学的电话,问他:“加点条件,可以给两倍。”

沈照深推门回来时,沈回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大概是在做梦,睡得不安稳,桌上摆着阿姨送过来的下午茶,没有动过,热奶茶已经凉掉了。

毯子也掉在地毯上,沈回脑袋枕在臂弯里,睡的不安稳。

“啪嗒。”车钥匙丢在门口柜子的托盘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沈回惊醒。

“哥,你回来了。”

“嗯。”沈照深换了鞋,阿姨跟在后面把柜子收拾好。

房子里很安静,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清楚,沈照深走路不拖沓,拖鞋接触地毯,几乎无声。

“你和云应迟,解释一下。”沈照深靠着沙发坐下,两腿分开,是很放松的姿态。

“我…”沈回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和他…”

“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不到…”

“谈恋爱?”沈照深问他。

沈回低头没说话。

沈照深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沈回脸上,说:“沈回,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想的哪样?沈回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照不宣里面,只有云应迟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处心积虑保护沈回那点微弱的秘密。

沈照深断了沈回大部分的零花钱,沈回没有异议,他不太清楚云应迟告诉了沈照深哪些东西,又害怕自己问的太多,云应迟知道的更多。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但云应迟并没有因为他没有按时给他打钱而选择直接和他分开。

云应迟只是照例去工作。刚放完假的第一天他们学校一般不上满课,晚自习也是大家想上就上,不想上的,开了家长那边给的证明,下午三点四十就可以回家。

这所学校里小部分学生各有出路,按照正常的轨迹考试升学,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比起学校的课业,大家都有更重要的课外活动需要进行。

除了这一批学生,更多的还是选择留在学校上课,沈回拉着云应迟提前离开,给班主任打了声招呼说今天云应迟给自己补课,班主任没有反驳,一路绿灯回了宿舍。

沈回小狗一样缠上云应迟,摸云应迟的耳朵和脊背,问他:“你又去那里上班了吗?”

云应迟挣扎了一下,脑袋往后,躲过沈回有点扎人的头发,说:“是…”

“嗯……”沈回说,“反正我们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给我蹭蹭,云云…”

“我不想…”云应迟推开他,说,“我晚上还要去工作,沈回…”

“因为我没有钱了吗?”沈回说,“所以你又要去那里工作,你爸爸怎么样了?”

“还好,你先松开我。”云应迟挣扎起来,“你不要这样。”

沈回和他接吻,说,“那我和你一起去,行不行?”

“你又要带你的朋友去了吗?”云应迟问他,“不要了,沈回。”

“他们都是我很熟悉的人…”

“我知道,但是…”云应迟见他这样,语气软了下来,说,“但是我和他们并不熟悉,我知道你想让我和他们认识熟悉,但是我不行,沈回,我不行的。”

“嗯…”沈回贴他更紧,“我知道,我只是和他们去玩,不打扰你,好吗?”

云应迟这次没有拒绝,沈回从来不阻止云应迟去酒吧工作,他知道云应迟缺钱,也知道这样的工作的确赚钱很快,况且云应迟从来不和别人过夜,他会保护好自己。

云应迟被压在床上摸,沈回总想抠他下面,他最后也没有妥协,只是让沈回隔着内裤蹭,最后沈回射精的时候,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云应迟问他:“你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吗?”

沈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喜欢你这样的。”

他这样的具体是哪样的,他不知道。

是学习好的还是脾气好的,或者说是长得稍微好看的点的小男生,还是能够包容他一切的,云应迟不知道。

沈照深在办公室收到的沈回又要去酒吧的消息,沈回几乎是刚坐上出租车,就接到了管家让他回家的电话。

反倒是沈照深在晚上几个同事聚餐的时候,似有若无的说:“听说前面那个索菲娅酒吧还不错。”

几个人都是生意场的老油条,先是猜测了沈照深是不是打算开酒吧,说:“这个地段的酒吧确实很赚,老沈又是眼光独到了!”

发现沈照深反应缺缺之后,就知道沈照深只是单独的想要去玩,管野直接说:“觉得不错就去看看呗,你真的是会看,那家开的时候我还投了大半的钱。”

管野摆了摆手上的钥匙,说:“反正好久没聚过了,去玩玩,我也有些时间没去过。”

“嗯。”

灯红酒绿,为了迎合客人的各种需求,酒吧多多少少打了擦边球,女生大多穿着的各色的包臀裙,男生则穿着小马甲,下面的西裤紧身,勒出暧昧的曲线。

管野带着他们走了后门,没有预约直接开了中包,随意点了酒,从楼上可以看见楼下的舞池,一群人围在一起。

也有座位,云应迟和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沈照深饶有趣味盯着穿梭在人群中的云应迟,有时候有人不老实,会伸手摸他,他转身很有技巧地躲开。

管野关注沈照深的状态,问他:“看上了?”

沈照深没说话。

“像是有点像,和小池不同呢,性子比小池硬很多的。”

“嗯,别提他了。”沈照深喝了口气泡水,“聊点别的。”

但是管野没有停下来,继续说:“成年了,喜欢的话我帮你。”

“不用。”沈照深说,“小孩儿跟我弟过家家呢。”

管野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喔~”字拖长了语调,好像是懂了。

他一直很忙,卖酒速度很快,偶尔有客人要他陪着喝一杯,他就直挺挺地站着和别人喝。

似乎酒量不错,酒过三巡依旧清醒,管野找了sela过来,和她说了几句话,楼下的管野不多时就和sela聊天去,喝了sela递过去的热茶。

“早些下班,今天好晚了,外面好像要下雨。”

云应迟点点头,没有转身回去换衣服,sela这才说:“放心吧,晚上算完账就把钱打给你,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的衣服刚被客人弄脏了,给你拿了件外套,衣服钱我晚点一起转给你。”

“谢谢sela姐,不用,我带回去洗干净就好。”

但sela没动,挑了挑下巴示意看垃圾桶,他就知道应该是客人走错地方,吐在他衣服上了。

“谢谢。”

云应迟说。

管野和沈照深碰了杯,另外几个一起说了些祝福的散场话,管野最后离开时吹了口哨,说:“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今天你欠我。”

云应迟出门,就看见停在路边的沈照深的黑色帕加尼,车门打开。

“沈回让我来接你。”

他说。

云应迟不疑有他,沈回很少失约,这次没来,让沈照深帮忙也情有可原。

“喝了很多酒吗?”沈照深扒车门打开,等到云应迟坐好以后告诉他,“还是学生,不该喝那么多。”

“嗯,沈回,沈回他人呢?”云应迟自己系安全带,好几次都没弄好,沈照深侧身帮他扣好。

沈照深身上有一种嚷云应迟很熟悉的气息,有点像酒吧燃的熏香的味道,但云应迟猜也知道沈照深不会去这些地方消遣。

沈照深坐回去,启动了车,时间很晚了,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一路畅通无阻,沈照深回答他:“他回家有事。”

回家有事,云应迟从后视镜看着认真看车的沈照深的脸,沈照深抬眼和他在镜子里对视,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云应迟咳嗽了两声,车里很热,“把窗户摇下来一点吧,谢谢。”

车窗按照他的要求留了个缝,风吹进来,云应迟觉得凉快了一些,但还是热。

手机响了,云应迟盯着手机号码看了一会儿,接起来。

那边似乎有打杂的声音,云应迟沉默了很久,看了看沈照深,又咳嗽了几声,脸上更红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可能是在店里穿的太少着凉了。

“再等等,对不起,很快的,咳咳,很快,嗯嗯,过几天,别…”云应迟脸上神情一点没变,出口却像已经说了无数遍一样,“明天一定给您,嗯,明天,真的,我保证。”

他没有去质疑为什么催债的人突然提前要钱,也没有闲工夫再去想沈回到底去哪里了,他再惨,也不会比自己更惨了。

在副驾上,云应迟脑袋发懵,但是摆弄手机的速度还是很快,打开了电子银行卡,看着里面的余额,很久,久到沈照深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脸上发红,呼吸急促,喘得有点厉害。

“你身体不舒服吗?”

云应迟还天真地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行。”沈照深继续把车往前面开。

这条路并不是回云应迟家的路,也不是去之前去过的沈公馆的路,云应迟提醒他:“好像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吗?”沈照深问他,“是吗?”

“嗯…”云应迟脑袋后仰,没忍住哼出声,他能感觉到自己不愿意触碰的地方开始往外面流出某种液体,“不…”

在无限的混沌中,云应迟似乎理好了头绪,恰好出现在门口的沈照深,sela递过来带有甜味的茶,从不失约的沈回无故的失约,恰到好处在这个时间拨打过来的带着打杂和父亲恳求的声音的电话…

都指向一个原因,都指向一个答案,都指向一条“错”掉的路。

“沈先生…”云应迟捏着安全带,带着询问,“这样会不会太失身份。”

“不会。”方向盘打了个弯,拐进了高档公寓,门卫敬礼,沈照深一眼没看,直接开进去,“真聪明,我以为你还要一点时间才能想清楚。”

云应迟不说话了,他没有挣扎的必要,但依旧很痛苦,这种被动的,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甚至觉得少有的感到伤心起来。

一梯一户,指纹按一下,电梯上行很快。

“你不是缺钱吗?”沈照深还在装,“缺多少呢?”

“没有。”云应迟有点站不稳,几乎是靠沈照深扶着他的腰站着。

“嗯。”沈照深说,“你今天乖乖的,什么都很好解决。”

门打开了,云应迟站在门口没有动。

“怎么不进来?”沈照深换鞋进去,笑意盈盈没有要强迫他的意思,“想回家?太晚了,我叫人送你?”

“我今天还能离开吗?”云应迟说话有点颤抖,“今晚,现在。”

“嗯…你说呢?”

云应迟的手机又响了,滴滴两声,是带着他父亲照片的简讯。

“啊…好辛苦啊,云同学。”沈照深说,“我担心你父亲在家里没人照顾,找着了人帮你。”

“你…”云应迟往后退。

“我?”沈照深直接往里面走,“我给了你机会的,很多次了,我和沈回不一样,我没有他那个年纪的耐心了。”

“你是怎么答应他的?就怎么答应我。”沈照深提醒他,“你是怎么撒谎骗我的,你就怎么撒谎骗他。”

沈照深走过去,握着云应迟的手,拿起来,点了几下,找到沈回里存的资助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云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齐管家。”

那边似乎也有点惊讶,说:“大少爷。”

“嗯。”

电话挂了,听着这段一点营养都没有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看。”沈照深把手机丢在地毯上,滚了两圈,“给你的选择不多了。”

云应迟走进去了。

沈照深去吧台取了瓶酒,往杯子里加了冰,倒进去,靠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盯着云应迟。

“好聪明。”他夸他,似乎出自真心。

沈照深喝了口酒,说:

“脱。”

和聪明人沟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多费口舌,云应迟年纪虽然小,又有过人的理解能力,尤其是在性暗示这一方面。

似乎只要沈照深挑起一个开头,其他的就会像毛衣脱掉的线头一样跟着往外面散开。

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沈照深想要什么。

沈照深酒喝了一半,拿着遥控器按下了投影仪,幕布缓慢下降时,云应迟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到第二颗了,云应迟手上突然顿住,说:“缺钱。”

沈照深没接话,按来按去,找了个电影出来看,电影开场,周围的灯自动暗下来。

云应迟没办法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有点难受,又有点想吐,但思来想去,总要换点什么。

“嗯,现在才开始谈条件?”沈照深摇了摇自己的杯子,冰块碰撞玻璃,发出类似碎裂的声音,“会不会有点晚?”

“会吗?”云应迟往前面走了几步,跪坐在沈照深胯间,没有很耻辱,好像已经习惯了。

沈照深没有勃起,云应迟有点意外,如果是沈回,这个时候已经把裤子完全顶起来。

“不会,沈先生…”云应迟用脸颊贴着沈照深的膝盖,“可以吗?”

他明明浑身都在发抖,甚至捏着自己衬衫的指尖也跟着抖。

沈照深用遥控器抬起云应迟的下巴,问他:“我给过你机会的,更早的时候。”

更早,是多早。

沈照深好整以暇看着他,抬脚把他踢开,云应迟坐在地毯上。

是给他名片那时候,但名片早就在垃圾站被压了个粉碎。

“我…”云应迟犹豫了。

“你。”沈照深笑了,“真的好聪明啊,小可怜,一点就通。”

“记得我的号码吗?”

云应迟摇头,觉得不妙。

“不记得了啊。”沈照深招了招手,“过来吧。”

云应迟没动。

沈照深等了他很久,云应迟才开口说:“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什么?”沈照深反问他,“我有强迫你吗?”

沈照深被他拉起来,又变成了之前在云应迟家里的那个姿势。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像是某种警告,催促他做出决定。云应迟发愣,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沈照深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他就那样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反抗,又好像没有。

他接受了。因为那通没有被接起来的电话。

沈照深解开皮带的声音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云应迟似乎这个时候才有了某种身不由己的实感。

他开始往后退。

沈照深出声提醒他,“我号码开头第一位是什么?”

他抖着声音回答:“一。”

这根本不需要提问。

“答对了。”沈照深夸他,“过来舔。”

沈照深喜欢他这幅不情不愿但没有办法的样子,云应迟脑袋发懵,因为被恐吓短暂的清醒后,现在又觉得身上发烫。

没有给他留太多的时间,沈照深直接扯着他的头发让他跪下,云应迟面部整个贴在沈照深的胯下,男性的生殖器的气息充斥着他的整个鼻腔。

“等我射一次。”

云应迟被他卡着下巴,整个口腔张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像雨滴。

阴茎插进云应迟的口腔,是与沈回的东西完全不同的感觉,云应迟感觉自己有点耳鸣。

沈照深甚至有闲心喝酒,脱了鞋踩到云应迟的胯下。

他呜呜咽咽,头顶发热,两手软软垂下去,任由沈照深的阴茎插进喉管里让他作呕。

“我知道你有个秘密。”沈照深说,“你这里有个小逼。”

“秘密”这个词用的很好,云应迟不可告人的事情很少很少,这算其中最隐秘的一件。

母亲抛弃他的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这个,性格孤僻,后天失聪,家境贫困,都比不上“不男不女”。

他仅剩的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了,他不知道是谁告诉沈照深的,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他首先怀疑的就是沈回。

“可不是沈回。”沈照深说,“不属于他的问题不要冤枉他。”

他又大度上了,湿热的阴茎明明还插在根本不是用来性交的云应迟的口腔里。

云应迟的恐惧逐渐被别的代替,更像是一种心如死灰或者无所谓的感觉。

“口活儿太差。”沈照深掐着他的下巴点评他,“不知道是怎么让沈回射的。”

沈回这个名字被反反复复提起,让云应迟想起沈回捧出来的真心与爱,他记得那个日落的夜,一开始他也只是想和沈回有经济上的往来,但是在一片橙粉交替的天空与黄昏下,沈回贴着他的助听器,轻轻吻了一下,告诉他“我爱你,宝宝”后,云应迟觉得沈回是真的爱他的。

他只是不敢肯定,更害怕否定的答案。

眼泪混着沈照深射在他脸上的精液流下来,云应迟求饶了,终于,真心实意的,痛哭流涕的,他矜持高贵的外壳被撕烂,留下脆弱的,类似于某种被捕获的小动物的真实模样。

“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真的,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把这些事往外面说,我也会和沈回分手的,真的,你放过我,我会还钱的,家里欠的我都会还,你资助的我也会还,放过我…”他哭到中间打了两个嗝,好像伤心透顶了。

“好善变呢,宝贝。”沈照深把他拉起来,拖着他往卧室走,云应迟脚下发软,几乎整个人都靠沈照深带着他的手臂往前,“刚刚不是答应好了给你钱你就做的吗?”

“哭了?”沈照深拿着自己的丝质手帕给他擦眼泪,昂贵的丝巾并不吸水,来回几次,云应迟脸上的眼泪只是被抹开了,并没有完全擦干,看着更加可怜。

可云应迟只是哭,并不挣扎。

“没什么好哭的。”沈照深的手隔着裤子贴到云应迟的档部。往上一用力,云应迟的表情逐渐涣散,脖子后仰,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小鸟,他继续说,“做爱而已,并不会要你的命。”

在这种恐惧与疼痛中,没有办法获得实质上的心理上的快感,但是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

沈照深比沈回会把弄云应迟得多,手顺着裤子边缘蹭进去,越过阴茎,直达令人心驰神往的花径。

手指毫不留情蹭上去,阴户是柔软的面团,里侧是湿滑的果肉,纯白的枕头上,沈宜雨的眼泪如同永不停歇的小溪,蜿蜒而下,哭不公的命运与疼痛,哭自视清高与被人踩在脚底,也哭似乎得到又好像立刻会失去的沈回的爱,哭沈照深的前后不一,哭此时此刻的被动与悲哀,哭许多。

沈照深被他哭得烦,心里有种别的东西涌出来,更加烦躁,手上用力,揉捏云应迟的逼像是揉捏一种不会坏掉的玩具,生理上的快感袭来的同时,疼痛更盛,云应迟曲起腿踩住床单,想往上躲开,带着哭腔央求:“不…不要…”

“不要?”沈照深把手抽出来,连着黏黏糊糊的液体,云应迟分泌出来的,“刚刚含我鸡巴的人是你吧,又在装什么贞洁?”

云应迟带着眼泪的眼睛睁开和他对视,嘴唇微张,眼下的泪痣并不是黑色,而是棕红色的,眼里有一些不甘与恐惧,还有因为被沈照深动作导致的情色潮红,看着这样一张脸,沈照深脸色更差。

云应迟直接被他翻了个面摔在床上,刚刚只是类似于意思意思的揭开的扣子被全部扯掉,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衬衫被扒下来,沈照深上半身贴着云应迟的后背。

手上动作很快,脱下云应迟的裤子,让他整个人赤身裸体在自己身下,云应迟蜷缩起来,像一个小虾米,

因为那一杯莫名其妙的水,云应迟身下流了很多液体,一部分是由于刚刚沈照深的动作,更多还是不受云应迟控制的原因。

手机响起来提示他收到转账二十万元,顶着最大转账的额度顶格转来的,远远超过他今天打工的工资,可是他知道为什么会转来,他现在躺在这笔财富真正的所有人的身下,因为这笔钱到来的时间,显得他更在那个是一个卖淫的娼妓。

“开心吗?”沈照深问他,阴茎顶着云应迟下面的穴口,勃发的阴茎盘根错节,血管鼓起交缠蜿蜒,几乎赶上云应迟手腕粗,现在就顶着云应迟白生生的屁股摩擦,像一头等待爆发的野兽。

插进去,撕裂,疼痛,与红色的液体,是云应迟的初夜。初夜,他突然这样想,早恋的同学们偶尔会悄悄提起这个词语,他与沈回只互相手淫,并不实际插入,甚至沈回隔着内裤蹭他,都会被要求戴着避孕套。

但现在,他跪伏在沈照深身下,上面流泪下面流水,被无套的勃起的阴茎插入,毫不留情被破开,因为疼痛里面密密麻麻的收缩,沈照深也不算好受,掐着云应迟的腰让他放松点。

只插进去一半,抽插间,渐渐地有红色的液体混着体液流出来,沈照深摸了一把,红艳艳的在指尖,他问:“你没和沈回做过?”

他明明知道。

云应迟不说话,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了,脑袋埋在枕头里,像一个软绵绵的布娃娃,他不怎么出声,不叫床,也不喊疼。

对云应迟来说,似乎在这场性虐待游戏真正开始之前,他的央求就已经结束了,在开始前没有停止,在开始后,更没有停止的理由了,哭着喊着求沈照深放过他,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沈照深觉得无趣了,也就停止了。

可他低估了沈照深的恶劣。

沈照深把他的助听器摘掉丢在床头,让他几乎听不见声音,甚至刚刚的水声对他来说都立刻被消音,沈照深按掉了自动窗帘,黑色内里的窗帘几乎隔开外面所有的光线,昏昏暗暗的,沈照深拔出自己硬得发疼的阴茎,在云应迟没反应过来时又插进去。

“啊!不…”他终于出声了,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判断沈照深究竟什么时候会插进来,一点水声也没有,没有心理准备,只有他下面时有时无的疼痛,酸胀,快感,和液体飞溅在大腿上。

胯下的液体本来就是为了性爱方便,云应迟听不见,但沈照深听得清清楚楚,那水声简直像是小孩在游泳池里拍打水面,噗嗤噗嗤的,拔出来方便,插进去顺滑,紧致又收缩。

时深时浅的抽插让云应迟叫床的声音变大,他对自己声音有多大没有概念,沈照深操着操着感慨道:“这么会叫?”

好像沈回叫云应迟“婊子”有了一个原因。

云应迟挣扎着推沈照深,太深了,太疼了,沈照深一插到底时他甚至开始尖叫,短促的尖叫后是又急又粗的喘息,哭声也大了,近乎嚎啕起来。

又带着发浪似的叫床,他知道,沈照深强迫他了,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强奸,他甚至在配合沈照深。

可被剥夺了五感里最重要的两项,云应迟根本招架不住。

“疼…沈先生…沈先生…不要,呜…不要了…别…啊啊啊啊…太深了太深了…慢点…”

慢点,痛,求求你了,放过我,我错了,放开,别进来了,被禁锢的双手,精神上的强迫,现实的无可奈何,以及湿漉漉的眼泪,是云应迟关于性爱的,被沈照深上的第一课。

穴道里层层软肉,双性人的性征让云应迟的肉穴里面又窄又紧,仿若一种天然的鸡巴套子。

沈照深不和他接吻,也不摸云应迟的上半身,在云应迟快要因为他的操弄晕倒时,他会很用力的在云应迟的屁股上留下巴掌印,让云应迟哭的更厉害。

“还是小朋友呢…”沈照深把阴茎放在云应迟的阴蒂上磨,让云应迟的叫声增加一点性快感的色彩,前后几下后,又直接插进去,手指抠着云应迟的阴蒂掐住,摆弄几下云应迟哭着喊疼。

他哭的实在凄凉,沈照深也并没有真的伺候他的想法,于是转而捏住云应迟的阴茎,下面插得啪啪作响,上面手跟着快速撸动,云应迟垂软的阴茎在这种不留余地的摆弄下勃起,很快射在床上,又浓又多,下面的穴夹得更紧,快速收缩,一股热流洒在沈照深的龟头,他卡住云应迟的脖子,进入的更快。

最终抵在里面慢慢射精,拔出来,浓稠的精液顺着穴口流到云应迟的大腿上,又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我告诉你。”沈照深射完喘着气在云应迟还能听见的耳朵边用不小的声音说,“第二位号码是三,今天我在你里面射三次就放过你。”

云应迟没有怀疑过沈照深和他开玩笑,但他的确疼得太厉害了,那点快感在这样的疼痛里根本微不足道,倘若沈照深有心让他舒服还好,但沈照深无意于此,于是他痛苦不堪。

眼泪混着沈照深的精液、云应迟自己的液体,再次插入云应迟的嘴里前,云应迟已经开始作呕,干呕着侧过脸去要躲。

声音微弱地要求:“不要……”

“不要?”沈照深居高临下问他,阴茎抵着云应迟的鼻尖,腥臊的气息充斥着云应迟整个鼻腔,大灯被打开了,眼下的泪光在这样的环境下熠熠生辉,除了激起上位者凌虐他的欲望,别无他用。

“不要,别这样…”

“那怎样?”沈照深问他,好整以暇,用他一贯的、得心应手的表情。

“不知道。”云应迟说话时,声音变了调,与先前的痛哭声音不同,是很委屈又很忍耐的声音,“我没有故意勾引你。”

下面实在太痛,又有点发麻,云应迟自己往下摸了一把,一双手颤颤巍巍的,摸到沈照深的精液,夹着丝丝的血丝,伸到自己眼前看吓得崩溃,又害怕。

他擦到毯子上,指缝里仍然有些残留,他一握拳,又挤压到手心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像是委屈极了,他终于露出了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态度和迷茫,“我什么都没做,我只和你见了两面而已,为什么…”

倘若沈照深爱他,一定会因为云应迟这样委屈的音调和眼泪感到亏欠和内疚,但现实很遗憾。

沈照深不爱他,一点也不。

所以他只是大发善心没有执着于让云应迟给他口交,而是再次插入了刚刚内射过的云应迟的穴。

他根本是一只野兽,与之前在会议室里衣冠楚楚的模样大相径庭。

此时此刻伏在云应迟的身上,阴茎鞭笞脆弱流泪的云应迟到云应迟高声尖叫求饶,毫不留情。

云应迟淋漓的汗水都流在毯子上,面对面的姿势,云应迟的腿被沈照深勾到自己肩膀上,把他折成了一个恐怖的姿势,云应迟甚至怀疑再这样下去他腰会断掉。

“要不要?”沈照深插进去问他。

“要…要…呜…”云应迟掐着沈照深的腰回答他,他知道沈照深想要怎样的答案。

“舒服吗?”

“舒服…舒服…”

沈照深握着云应迟垂软的阴茎笑了一声,“又撒谎呢,小骗子。”

云应迟根本摸不清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流泪,哭,哭得看不清天花板。

心中咒骂,恨不得沈照深立刻死。

又有点希望是他自己死掉。

好吧,是被操死的,似乎有点太丢脸了,他爸爸又该怎么办。

眼泪总是有哭干的时候的,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里,云应迟嗓子叫哑了。

沈回真的打电话来了。

沈照深接起来了,开了外放,丢在枕头上,下体缓慢的抽插,云应迟捂着嘴流泪。

“云云,你回家了吗?”沈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

“嗯…”云应迟回答他,声音沙哑,带着尾音。

沈回这个年纪本来就很容易想多,几乎声音立刻就低下来,问他:“这么晚了还接电话?你以前这个点早就睡着了…你在干嘛呢云云?”

“没…唔…没什么…”云应迟怒目瞪着沈照深,眼里责备,混着眼泪,另有一番风情。

“你是不是在那个。”沈回问他,“宝贝,你是不是在自慰。”

这简直像是专门给云应迟找的台阶,他回答:“是…是…阿回…”

他哈着气,沈回在那边胯下立刻起了反应,问他:“宝宝,我想和你打视频。”

“不要…不…”他其实只是在求沈照深,但沈回以为是在和他说,沈回很贴心地接受了,说:“没关系,就这样也很好,好骚…宝宝你是不是在摸的逼…”

“嗯…嗯…”

沈照深掐着云应迟的下巴,让云应迟和他对视,他看见沈照深勾起的嘴角和漂亮的下颌线,沈照深应该是很爽的,下腹都有些汗。

于是那种水淋淋的声音,就成了云应迟自慰发出来的,他和沈回打电话,沈回一直说着不入流的调情话语,说着:“第一次听你这样叫,宝宝,自慰这么舒服吗,插进小逼了吗?”

两人来来回回地喘息。

“疼…啊!疼…”云应迟高声叫,夹杂着呜呜咽咽的哭声,“不要…不要…好疼…”

沈回听着他的叫声射在了自己手心里,和他撒娇,“云云…”

“嗯…挂了吧,沈回…呜…挂了…”

“你累了吗,感觉你还没射,云云,手指插进去…”沈回引导他,“弄疼了就不要弄了,好不好?”

他竟然难得的温柔起来,沈照深想起来他之前骂的那句“婊子”,没来由的笑了一下,云应迟看见了,他只害怕沈照深又想使坏,几乎用尽全力才说完:“好了,挂了吧,困…唔…”

“好…”沈回说话黏黏糊糊的,“晚安,宝贝。”

电话传来忙音,云应迟躺在柔软的毯子里,任由沈照深的动作。

“平时就这么和沈回打电话的?”沈照深问他,“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你在干什么了,他要是知道是他亲哥在操你,什么反应?”

云应迟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怎么不和他互相说我爱你?”沈照深用力往里面顶,碰到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有碰到过的东西,类似于一个小壶嘴,磨着那个地方蹭,云应迟哭着推他,沈照深继续说,“小情侣不就是要这样?”

又酸又胀的感觉根本不好受,云应迟觉得沈照深快要把他顶尿了,前面根本一点也不想射,刚刚和沈回打电话也没有什么偷情的快感,只有痛苦,只有屈辱。

“放过我吧…放开我…啊…刚开…出去…出…呜呜…出去…”

“来来去去就是这几句话。”沈照深抽出来一点,九浅一深地往里面顶,云应迟叫声也低低高高的,“听得烦。”

他说的情欲味满满,有种别样的性感,云应迟几乎立刻知道他想听什么。

“沈照深。”

云应迟连名带姓叫他,沈照深笑盈盈的,等待云应迟的辱骂,“怎么?”

可云应迟用汗湿、黏糊的手握住掐住自己瘦腰的手腕,带着气音说:“我爱你。”

沈照深射了。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辱骂,沈照深并没有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射精感到屈辱与羞耻,因为云应迟说完就晕过去了。

沈照深去淋浴间洗了个澡,拉开柜子,里面是一整条没有拆封的烟,点燃了一根,少见的用不是很有仪态的姿势坐在地板上,烟燃着,没怎么抽。

云应迟的确是很漂亮的,现下睡过去,和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同,与刚刚被情欲和恐惧支配的模样更是大相径庭,他是恬静的、富有吸引力的。

那颗泪痣像是刻意的装饰,沈照深盯着他的脸,目光沉沉,分不清具体在想什么,手上的烟没有往自己嘴里送,而是捏着烟头往前,灼热的燃烧的烟,明明灭灭的,冒着热气,几乎靠近云应迟脸上的痣,隔着一点距离,云应迟嘤咛一声,大概是被那热气烫到了,转了个身。

只差一点就烫到,沈照深立刻把烟头转向自己手心,烟灰落在手心里,烫红了一片。

烟被丢进床头的烟灰缸里,还冒着火星。

沈照深没管自己手心里的伤口,而是靠近云应迟,把身上密密麻麻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掐痕的云应迟抱进了浴室。

恒温浴池一直保持着令沈照深舒适的温度,但是对于云应迟来说,还是太凉。也或许是因为云应迟本来当晚就有点着凉,他躺在浴缸里,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而是睁开眼虚虚地看着沈照深。

浴室顶灯更亮,简直发白,云应迟脸上的潮红褪去了,只剩下惨白。

沈照深不算温柔地给他做清理,射进身体里的精液又在水里散开,沈照深并不觉得恶心,反而产生了一种,来自于照顾别人的快感,他极少这样。

甚至在沈照深眼里,他本身是没有什么被需要感的,沈宜雨的需求,首先是沈竹满足,再才是他,而更多时候,是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沈竹会打点好一切与沈宜雨有关系的事。

沈回更不必提,有时沈照深会对沈回产生一种厌恶,沈回身上有一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的莫名的自负,来源仅仅是因为出身极佳,与其自身没有关系。

可云应迟不一样,云应迟这个人,出身很差,有点逆来顺受,胆子很大,又不敢反抗,看似崩溃了,被逼到角落了,实际上又会很快自愈,从某个夹缝中逃跑,云应迟是可以没有下限的折磨的。

至少在这一刻,沈照深是从心底里觉得云应迟是这样一个人,他甚至能想到云应迟明天清醒以后,会以怎样的姿态离开,那种冷淡的表情,还有明明连手指头都在发抖但依然强装镇定的样子。

云应迟昏昏沉沉地被他抱起来,丢到干净的客房里,沈照深侧身关灯上床,云应迟身上有点潮。

他大概不想碰到沈照深,在沈照深躺上去之后,沈照深感觉身边的人明显往里侧躲了很多,整个人藏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这下又有力气了。

云应迟只感觉身体难受,每个位置都是,明明现在沈照深已经没有和他做,但是云应迟依旧感觉自己身下被塞了什么东西,整个小腹都有一种酸痛,大腿根止不住地颤抖,刚刚晕过去导致他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在黑暗中,云应迟睁开了眼睛,能看见窗外的一点星光,还有月光反射后,在沈照深脸上印下的影子。

月影下,他看见沈照深盯着他的一双眼睛,像某种凶狠的野兽,他立刻闭上眼,假装自己没有看见,有点发抖。

面前的人笑了,轻轻的哼笑,云应迟是通过近距离的接触感受到的,他并没听到,沈照深说:“睡不着就起来继续做。”

“……”

沉默了好一会儿,云应迟还是回答了:“睡得着的。”

云应迟闭上眼,沈照深的手抚摸到他的头,脸,耳朵,然后继续往下。

他立刻伸手捏住沈照深的手腕,但是被沈照深挣开,反手掐住他的脖子,沈照深受伤稍稍用力,云应迟就挣扎起来,咳嗽不断,脑袋缺氧,这下彻底没了睡意。

他相信沈照深这一刻可能是真的想把他掐死,因为他摸到沈照深手臂上鼓起的青筋。

“刚刚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沈照深问他。

他被掐着脖子根本没办法说话,呜呜咽咽折挣扎要逃,后来因为缺氧整个人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软软躺在床上,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

沈照深松开他,他开始激烈的咳嗽,云应迟不得不意识到,面前被新闻多次公开报道是杰出大方的慈善家的沈照深,其实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的善意甚至可能只是为了那能够创造价值的企业形象。

剧烈的咳嗽让云应迟嗓子眼儿里充满血腥的味道,云应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咳血了。沈照深又开始安抚他,拍着他的背,说:“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咳咳…咳…”云应迟说,“别碰我了…拜托…”

“嗯,那你乖乖回答我。”沈照深没什么语气,听着并不想关心,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但他并不执着于云应迟的答案,因为他会帮云应迟作答,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沈照深轻轻在云应迟脸上拍了拍,像是拍招嫖来的小鸭子,语气轻佻,态度傲慢,说:“因为你猜,面前这个人肯定是因为缺爱才这样,你把我想得和沈回一样,对不对?好像说完了,你成功了,实际上呢?你才是那个明天天一亮就要被赶下床、背着男朋友在他哥身下叫唤的可怜虫。”

“可怜?不对,你不可怜。”沈照深说,“张开腿就可以得到别人几年十几年赚不来的钱,你上班的地方几个不靠撅屁股赚钱,就数你赚的多了。”

“你不可怜。”

他这样宣判云应迟一时的投机取巧,将云应迟贬低的一文不值又起身开灯离开,云应迟眼睛里含着泪在床上咳嗽,因为窒息感到现在没有办法开口辩解,竟然成了沈照深觉得他毫不反驳的借口。

沈照深离开了,四周静下来,云应迟咳嗽完,有了时间去自己思考,也有了时间像以往他每一个觉得伤心的夜晚一样去疗愈自己。

但是今晚不行。

他刚刚被近乎强奸地对待,又被诬陷是靠屁股赚钱的见钱眼开的男生,被彻底撕开表面的伪装漏出柔软的内里又被狠狠践踏,他不是想要沈照深真心爱他,也不是想要沈照深根本不要和他做,他只是希望沈照深轻一点,不要折磨他到痛苦休克,也不要再多次提及沈回与他爸爸,让他次次明白自己做这样的事都是心甘情愿。

不要总是看似给了自己选择,实际上自己根本别无他法只能屈就后,还要指责他“你就是这样的贱人”。

他不是的,云应迟闭上眼,侧着身体,脑袋埋进被子里,太累太痛了,不想睡觉也只能睡过去,只记得梦里光怪陆离,沈回的追求,爸爸的期盼,母亲离开时的辱骂,老师的怜悯,同学的嘲弄,为数不多的朋友的真心相待,他自责内疚,仿佛周围危机四伏,梦里投入爸爸的怀抱告诉爸爸自己很累很累,爸爸说没关系,小迟已经做得很棒,带着眼泪睡过去又带着眼泪醒来,脸上那些泪痕干掉成了不得不自己吞下的委屈。

而第二天一早起床准备离开,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短时间里回到正轨,沈照深早就离开,房间里空空荡荡一尘不染,桌上摆着牛奶面包,云应迟一口没喝,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立刻往外面冲。

等待他的是一直在等他签合同的管家,给云应迟的代号似乎是“生活助理”,听着熟悉的声音,云应迟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东西和一个牛皮口袋。

签字离开,他以为流程是这样。

在门口打开纸袋,除了上层放着的一叠钞票,下面是一把钥匙,一张光盘,一盒避孕套,一张留言便签。

“期待下次见面。”

后面附上一个笑脸,傲慢又侮辱,云应迟把它撕碎丢在脚边,近乎奔跑的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庄园。

他没有正轨了。

云应迟非常迅速的打车回家,看着手机里惊人的数额很快被扣款后,很悲凉的意识到,成为沈照深的玩具,或许比他一辈子打工都要赚得多。

家里灯光一直没亮,云应迟很疲惫地给老师打电话请假,说自己需要晚点去学校,被告知已经有人帮他请了假,并且很委婉地提示他“下午再来吧”。

爸爸躺在床上,没有什么表情,身边的监护仪滴滴响着,应该是睡着了,云应迟像是麻木了,给他换药,把脏掉的裤子脱下来,换垫子,用毛巾给他擦身体。

忙完一切已经十点,整个人闲下来,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裤子里还有些黏,去洗手间洗澡时,褪下内裤看见上年粘着的带着粉色血丝的精液,他竭力让自己不去回想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完全不行,潮热的水打在他身上,让他想起昨天夜里背沈照深抱进浴缸里。

纤细,瘦白的指尖插进去,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顺着大腿根流进地漏里,云应迟慌乱地换上了睡衣跑回床上。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云应迟放松下来。想起以前在俞城,俞城天气多变,有时候中午还是烈日炎炎,会突然降落起大暴雨,把整个地面上的沙尘土扬起来,空气中充满着雨水和泥沙混合的气息。

潮湿,燥热,竟然是可以共融的两种感受,暴雨并不能带来清凉。

沈照深对云应迟来说,就像这样一场大暴雨,他步行在空旷的路上,暴雨倾盆而下四周荒无人烟,避无可避,于是潮湿、尘沙挟裹着着他的鞋子沿着苍白的大腿蜿蜒而上,脸上被雨水淋湿透了根本看不清路,往哪里躲。

他不知道。

一觉睡醒过来已经是放学,这对好学生云应迟来说史无前例,可是手机里一通电话也没有,他难得的联系了以前的护工阿姨,告诉她最近可能又要请她过来照顾爸爸。

他预料到自己已经自顾不暇,只希望他爸爸卧病在床能稍微舒服些,残破的老房子里竟然请了一个护工,这是以前邻居总是挂在嘴边的东西。

“家境这么好怎么不搬出去。”

他没有办法反驳,好在身上还有沈照深给的现金,从里面拿了一些出来放在枕头边当作阿姨的工资,坐在床边,握着他爸爸的手,大概是药物的原因,他总是睡得很沉,不知道能不能听见云应迟说话。

“很累,这段时间,但是你总算好了些,又觉得生活有了些希望了。”

“你昨天自己在家里害怕吗?我这段时间又要出去了,把毯子弄脏也不要内疚,小时候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等以后,等以后我赚到钱了,一定会把你治好,我听医生说新的药在研发了,但是还没有开始试用,到时候我们就去试试好不好?”

“怎么你才能好起来呢?”

“爸爸,为什么是我呢?”云应迟带着哭腔问,脸埋在爸爸手里流眼泪,顺着指缝流到毯子上。

他背着书包离开,手机是家长会的通知短信。

家长会要求,没有家长来的学生,需要本人在座位上坐着,因为有时候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关于以后学业发展的通知,所以至少座位上得留一个人。

即使家长会全程都有视频记录,老师也依然不希望讲台下面有空位。

宿舍里姜述已经回来了,他的小哑巴室友,有点胆小,又很善良。他帮云应迟把床铺好了,云应迟东西很少,而且来的时候他就告诉过姜述,自己的东西他都可以用,究竟是作为孤儿的姜述更可怜,还是拖着卧病在床的父亲的自己更可怜,他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他甚至觉得他们都不可怜,至少在遇到沈照深之前,他是这样想的。

姜述坐在椅子上看白天做完的试卷,红线很少,他本来就是和云应迟一样的绩优生,见云应迟回来了,在草稿纸上写:怎么出去工作,这次这么久。

他皱着眉毛,继续写:我很担心你。

写的歪七八扭连笔很多,是真的很着急。

云应迟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但总希望手上有点事做,回答姜述:“家里有点事情,别担心。”

姜述继续写:真的吗?你看起来很不好。

他发烧了。

姜述写完就直接用手摸上云应迟的额头,一摸就立刻把手拿回来四处翻找柜子,好不容易找到一盒退烧颗粒,一看只剩下一个月保质期。

云应迟在一旁劝他:“不要忙活了,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姜述立刻接了开水给云应迟冲好放在床头,用手语比划:有点烫,你等会儿再喝,你身上有很多伤,我看见了,为什么?你和别人打架了吗?

他指的是沈照深留在云应迟脖子上的掐痕,云应迟用指尖抚摸上自己的脖子,说:“没有,在酒吧和别人产生了一点口角。”

他嘴角勾起来,把书包拉链拉开,给姜述看书包里的钱,像是为了证明一样,说:“喝多了嘛,就是容易这样,你看,赔了好多钱呢。”

姜述半信半疑把他带到床上去坐着,让他躺好,又去拧了毛巾,给云应迟放在额头上,他比划:这么多钱有什么呢,你身体不健康了,都发烧了,你都,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他把自己抽屉里的钱全拿出来了,放到云应迟手边:这是我最近兼职存下来的钱,我知道你家里有点缺钱,我就我一个人,工资的一半都够养活自己了。

姜述蹲在云应迟旁边,头靠在云应迟手心里,就像今天,他把头靠在爸爸的手心里一样,是一种依赖又恳求的姿态,姜述没法说话,但他知道姜述想说什么。

姜述是个很善良的小孩,有时候知道云应迟不想别人知道自己会手语,他总是习惯性的拿小纸条和他写,但云应迟告诉过他,小姜是例外的。

云应迟和他说:“别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

沈照深比他想象的刻意很多。

以前沈回的家长会,都是由家里的管家代劳,父母久居海外,唯一的哥哥工作繁忙,这是最优解,老师只需要在课程结束后,适当的汇报沈回的情况就行。

而云应迟的座位上,往往是他自己坐着。

沈回在早餐时很多次想要开口阻止沈照深去给他开家长会,他担心沈照深询问太多,向父母告状,但沈照深志不在此,甚至根本不关心沈回在学校里究竟如何,只要他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家里基本都可以给他兜住。

云应迟长得好看,常年在光荣榜榜首贴着照片,又是学校资助的重点对象,自然而然成了礼仪队的第一人选,是最好的招牌。

沈照深驱车抵达学校,云应迟又穿上了崭新的衬衣,浅蓝色的丝巾绑在手臂上,代表是这场活动的志愿者,学校本来就不在繁华的市区,提前报备后就封了路,不再让家长以外的人从这边路过,一辆跟着一辆的车驶进学校里的停车场,平日里空空荡荡的区域,现在好像在开车展。

沈照深的车停在大门前,他就下了车,走路进学校。

人那么多,很少有家长和云应迟打招呼,所以他一眼就穿过人群与沈照深的目光对视,冷淡、挑衅、戏谑、好整以暇的目光。

云应迟撇过脸去,不明白沈照深究竟想干什么,或许他是明白的,但是不敢承认。他心跳很快,下意识想要逃走,脚上却如同被钉在原地,不受他左右。

没有想预想中的那样,沈照深似乎是大发善心的放过了他,径直走进学校里,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人流最大的一波过去后,就逐渐少了,偶尔会有几个人在云应迟旁边装模作样表达高高在上的怜悯,云应迟习惯了,不觉得冒犯,也不觉得感动,平静的表情迎接所有的话,直到广播通知家长即将开始,才把袖子上的丝带扯下来塞进衣服包里,漏出一点蓝色的角。

沈照深就坐在沈回的座位上,别的学生早就被带到体育馆,不让在门口逗留。

座位是每周变换的,顺位轮流坐第几排,沈回这次和云应迟坐在教室左边,最后一排,后面是实木带锁的柜子,用来放学生的私人物品。

云应迟下课几乎不出去玩,除了去洗手间和吃饭以外,都在座位上写作业看书,沈回爱好打球,一下课就出去撒欢,自然而然云应迟坐在里侧,沈回坐在外侧。

他站在门口,犹豫是否需要假借身体不适,离开这里,可手上又拿着演讲稿,大概是为了表现学校的形象,云应迟成了最好的展品。

“进去吧,应迟?站在这里做什么?”周老师路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往里面推,又好像了然于心的看见了坐在座位上的沈照深,安抚云应迟,“没事的,沈回的哥哥虽然严肃,但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让他让你一下。”

沈照深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看沈回画满小人儿的桌子。

云应迟被他这个眼神扫了一眼,汗毛都竖起来了,脑袋发空走进去,沈照深没有动,云应迟自己从椅子后面侧着身子往里面进去了,沈照深把椅子往后拉了一点坐着,就成了只要他不让,云应迟除了翻桌子,没有别的路线出去的局面。

这让云应迟非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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