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已经先沈临熙一步把大多数鬼的恶念抽走了,他是不是想强取怨念?一定很吃瘪吧哈哈哈哈哈,我没看到也太可惜了。”

个中惊险,她只是一句带过。一旦求取恶念,便没有暂停的可能,这完全是一场豪赌,她在赌积聚多时的善意能否抵挡。

陆时微犹豫了几次,终究只是敞开怀抱拥住小煦,拍拍小矮子的脑袋,“所以这些鬼,对沈临熙已经无用了?”目光将信将疑地扫过重重叠叠的鬼影,她仍有些不放心。

“我已经打听过了,自他来后,没少四处搜罗常居鬼国的魂魄的怨念,这修鬼道的法子和我以前的修炼法门大抵是差不多的。至于九罗乃是凶兽,也是要吸食恨意的。”

“我呀,可是走进了他们的心里,得到的怨念比他能掠夺的多多了。”小煦昂着脖子,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当下得了看客,正是得意洋洋开屏之际。

“恭迎神君——”

大概是祈盼已久,不知在谁的带领下,群鬼的呼喊声震天,一张张僵硬的脸上竟能现出张扬的笑颜。

“你们是都瞎了眼吗,在尊谁为君!”

不多时,沈临熙挣开了牢狱里的纠缠束缚,飞掠至山巅,咆哮声越过山谷,余音缭绕,面色晦暗地瞪着下方的鬼魂们。

“我们倒是没瞎眼,这鬼君和神君的眼睛倒是都……”窸窸窣窣的悄悄话在群鬼间散开,“鬼君居然有三颗脑袋!好丑的妖怪头……还是神君的翅膀漂亮些。”

“你们又使了什么把戏?”沈临熙俯视着山下,问得轻蔑。

牢狱整个崩塌,江予淮慢悠悠地自废墟中走出,衣襟上沾着丝丝的血迹,面上不染尘埃,讥讽地笑着说:“这一招叫做,捷足先登。”

沈临熙虚张着手,不死心地在空气里探了多下,终于相信已经再无可供他拿取的力量,灰溜溜地退了两步,上下地打量江予淮几眼。

“鬼君,大势已去,还要垂死挣扎吗?”江予淮摸出剑来,似是在比划最适合刺死他的角度,挑衅地笑开。

“我死了,你的傀儡身也会死。我原以为她能下手捅你一剑,大概对你已无情意。但今日一观,你们二人同心协力,很有默契啊。”

沈临熙想到这一层关窍,不显颓势,竟是话语里愈发兴奋起来,“我们打个赌,我赌她舍不得你,要留你命。”

他刻意地抬高了声音,相隔甚远的山下听得一清二楚。

傀儡术可将主仆的性命牵在一处是真,生死与共。

当然不能死,至少不是死在这里。

陆时微几乎是立刻就有了答案,但又想起山鬼对术法多有研究,自入鬼国以来,他替她铺路,应当也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们众志成城,我确实无计可施。”沈临熙迎风而立,闲适地摊开手臂,“那你就杀了我吧,只要你狠得下心。与神君的爱人共死,我也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