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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比我大八岁,她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会给我换尿布冲奶粉了,厉害吧?我也觉得她很厉害。
小麦算数不好,老是考不及格,她用纸皮箱换回来的奶糖总是比别的孩子少,因为老板经常做假账骗她。
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还小,思考过后决定暂时不动手揍他,毕竟打不赢很丢人。
等到我过了14岁老板依旧死性不改,我挑了一个良辰吉日痛痛快快的把老板打了一顿,从此世上就少了一个奸商,多了一个好商。
小麦换回来的糖自己说一人一半,实际上她永远数错多分给我一颗。
我为什么不能是小麦生的?
我想着,漫无目的的在电线交错的小巷里穿梭,一摸口袋摸到了一条细细长长冰冰凉凉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
是一条铁丝。
————
从楼梯往下走能看到很多很多,密集如蜂巢一般的房间。
四十年前有一位极富盛名的诗人以漂流的方式来到了地下城。
他在回忆录中写:
【寂静是这座城市的底色】。
贫穷也是这座城市的底色,潮湿的霉臭味,一踩上去就会吱呀乱叫的木楼梯。
住在这里的人们每日开灶做饭,而腾身的炊烟顺着墙壁的裂缝日积月累形成一层顽固的黑褐色粘液。
下雨的时候雨水能被风吹进连廊,从靠阳台的第一户蔓延到背光的最后一户。
那根铁丝确实是有魔力的。
我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喜欢用铁丝随意打开任何一家的房门。
这种像开盲盒一样的感觉十分刺激。
人住的地方是内心的表现。
每打开一扇不同的门,里面就有不同的装饰,反映着不同人的性格和爱好。
我不指望依靠这种开盲盒的行动中获利,我喜欢这么干,单纯只是打发时间。
最好的解释就是我可能有窥探癖。
只是打开别人的房门看看,不拿任何东西,在地下城简直就是善人一般的作为。
我自认为自己已经从良很多,哪怕离归依基督佛教还是差了一些,但是假以时日还是有一身很厚的功德。
我脑袋里yerno的硬币转了半天,终于在某一层楼停了下来。
正对着楼梯的是一间墨绿色的房门。
好了,今天开你。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开门轻车熟路仿佛回自己家。
“啪嗒”一声
门开了。
我一推门进去就感觉自己钻进了一个绿色生态培养皿。
四处挂满了植物,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始自然的气息给我的冲击太大,我居然隐隐约约听到了鸟叫?
房间乱七八遭,在一堆鸡零狗碎的玩意儿的角落藏了一张狭窄的床。
铺着米白碎花色调温馨的条纹床单。
像爱干净的女孩子的床铺一样整洁,边边角角都收的很齐。
床头贴了几张便利贴,因为潮湿而糊糊的字迹:
星期一晴天
亲爱的杜鹃
当你醒来
太阳依旧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