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商珉弦才放开他:“下去吃晚饭。”他们错过了晚饭时间,管家也没敢来打扰。
庄清河躺过去一动不动,闷声道:“我没胃口,不想吃。”
商珉弦只好下楼帮他把粥端了上来,说:“饭还是得吃。”他在床边坐下,说:“还要我喂你吗?”
听他这么说,庄清河明显犹豫了几秒,转过身坐起来。
商珉弦以为他想通要吃饭了,就把碗递了过去。同一时间,庄清河张开嘴,等他喂的样子。
两人的动作都停了两秒。
反应过来的庄清河表情讪讪的,有些尴尬地伸出手要把粥接过来。
商珉弦看了他一眼,没有把碗递出去,而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然后喂给他。
庄清河看了他一眼,乖乖张嘴把粥吃了。
商珉弦喂他的时候,眼睛盯着他看。庄清河这会儿看着太乖了,耳垂在灯光下有点毛茸茸的,像幼嫩的胚芽,有种令人心悸的柔软。
这天庄清河早早就睡了,他睡得很好。这个人太坚强了,商珉弦躺在黑暗中抱着他,耳边仿佛能听到庄清河愈合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商珉弦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庄清河,好想把这个人变成小小的一个,放在手掌心,放在口袋里。没事儿就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
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了庄清河一会儿,然后他才下楼吃早餐,出门上班。
这天工作比较多,商珉弦回来的有些晚。一进门没看到庄清河,卧室也没人,下楼问管家:“他呢?”
“嗯?”管家回忆了一下,回答:“好像午饭后就没见过庄先生了,我以为他在房间休息呢。”
商珉弦抿唇不语,心里有种预感,他拿出手机给庄清河打电话。
庄清河离开后应该是立刻就去补了手机卡,电话顺利打通了。
那边接起来后,商珉弦问:“庄清河,你在哪?”
“嗯”庄清河应了一声,说:“邓昆的事解决了,我就不在你那里打扰了。”
商珉弦沉默片刻:“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一个人不方便,你回来。”
“不了。”庄清河顿了顿,说:“我没事了,我就在3608,酒店什么都有,我需要帮忙也有工作人员。”
商珉弦还要说话,庄清河那边突然说:“商珉弦,我有个电话进来,我先挂了。”
庄清河挂完商珉弦的电话,眯眼看了会儿手机上的那个特区电话号码,然后放到耳边,开口:“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许僭越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清河,最近还好吗?”
庄清河沉默了片刻,躺到沙发上,抬手遮住刺眼的灯光:“许僭越,你就没想过我有可能真的会被弄死吗?”
许僭越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很愉悦地笑了起来:“你要真的是这么容易被弄死,我只会觉得,这么没用,死就死吧。”
庄清河一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僭越换了个话题:“我那五船火药都浸了水,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钱吗?”
“我没直接让人把你的船炸了,你就该感谢我不杀之恩。”庄清河语气平淡,继而警告他:“许僭越,我当你病得厉害,这次不跟你计较,别再来我这作死。”
许僭越叹了口气:“清河,我是真的喜欢你。”
庄清河回应:“我他妈也是真的看不上你。”
不等许僭越那边说话,庄清河又道:“还有,我跟邓昆已经分道扬镳了,你也不用在他身上动心思了。”
“是吗?”许僭越有点惊讶:“他不继续追杀你了?”
庄清河没说话。
许僭越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看来当年的事有我不知道的隐情啊。”
“许僭越,我们这样的人。”庄清河吐了口气,压低声音有些焦躁地说:“夹着尾巴低调地活着不好吗?你作天作地到底是为什么?”
许僭越的声音低沉微哑,语气温柔得宛如情人叮咛:“圣诞节那天我就说了,拒绝槲寄生下的吻,会招来厄”
庄清河懒得听下去,直接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一千多公里外的瓯岛,这里远离大陆,最高的山顶上有一套设计感很前卫的住宅。
许僭越站在房前的庭院里,头顶星空璀璨。一抬头,那星光简直明亮密集得吓人,像场暴雨砸进人的眼睛里。
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许僭越嘴角噙笑,低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然后他转头用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眸,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青可,目光幽深又遥远,仿佛要在那张脸上追溯什么。
许久之后,许僭越嗤笑一声,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头顶的星空。
商珉弦被挂了电话后在沙发上坐下,心情感到无比的沮丧,他在庄清河这里好像总在闯空门。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他往后靠了一下,听见了点声音。他转身捞起抱枕,从后面发现一小袋开心果。
那种小独立包装的,50g一袋。
又是庄清河放的。
商珉弦看着手里的小袋开心果,猫也跟狗似的,有占地盘的习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