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珉弦蹙眉,问:“朋友?那你为什么大半夜偷偷闻我的衣服?”
庄清河没料到他突然提这茬,脸刷得一下红了,嘴唇紧抿,眼睛睁得很大,看着商珉弦一言不发。接着,像是要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似的,转过身摸出一支烟叼上。
商珉弦在白玉京昏暗微闪的光里,看着他的侧脸和微垂的睫毛,然后想起了和安安的第一次。
那个春雨如雾的夜晚,商珉弦把安安带回自己卧室后,就直接把他推到床上。
安安很乖顺,又似乎是天生不懂反抗,就那么懵懂地摊开了手躺着,被他捏得一抖一抖的。只有在商珉弦去解他裤子的时候才慌了一下,一把攥住他的手。
商珉弦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斩钉截铁的,非要干点什么不可的。
安安在他的眼神中软化了下来,手慢慢松开,任由他给自己剥了壳。
安安身材修长,形状削薄美好,但是并不孱弱。肌肉也有,线条流畅,都是实用的小肌群,很有美感。
那是一具很鲜嫩的身体,干净、紧绷、新鲜。安安就像只水蜜桃一样,浑身挂满了粉霞。
他没有经验,安安更是生涩。
商珉弦初识情欲,表现得应该算不上好。安安在他身下疼得直哆嗦,又拼命忍着,只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发出小声的痛呜。
那是安安的第一次。
当时商珉弦对待安安像对待一个器皿,没有消灭童真的隆重,也没有男人在那种情况下会产生的荣幸和愉悦。甚至连安抚都不存在,事后就把他赶回小房间了。
回忆结束,商珉弦看着眼前和安安有着天壤之别的庄清河。
那也是庄清河的第一次。
这时,庄清河手里的那支烟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掐了,转身继续往外走。
都那种关系了,怎么做朋友?
商珉弦不懂,他更不懂庄清河为什么能轻飘飘说出做朋友这种话。
“庄清河,你的第一次是我。”商珉弦在他身后说。
仅仅一支烟的时间,庄清河已经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还笑了,说:“哎哟,不好意思,我的第一次是我的手,右手。”
商珉弦只好又严谨了一下措辞,说:“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哦,所以呢?”庄清河问:“我应该对你忠贞不渝,死心塌地,守身如玉,抱着你的大腿让你对我负责吗?”
“我拜托你别逗了,贞操这种玩意儿连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们都束缚不了了,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男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白玉京的大门口。庄清河见邓昆还没过来,就站着准备等一会儿,余光瞄到商珉弦站在他旁边。
“”庄清河转头看向他,问:“还有事?”
商珉弦看着他,没心没肺,这不是安安。他心里生了闷气,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庄清河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
这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停下,邓昆从驾驶位开车门下车,朝庄清河走了过来。
他没问商珉弦的事,而是上上下下看了庄清河一眼,问:“身上的东西又被那帮人薅干净了?”
接着他看到庄清河光秃秃的手腕,猛地拽住他的手,问:“我送你的手链也给他们了?”
他语气阴冷极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庄清河活吃了。
庄清河并不在意,掰开他的手笑道:“怎么可能?那可是你送我的。”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条亮晶晶的链子给他看,说:“锁扣松了,我怕丢就摘下来了。”
这条手链是银白色的细链,简洁又精致,是去年庄清河生日时邓昆送他的生日礼物。
上面坠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不过和正常的十字架不同,这个十字架是逆十字架,就是上面的竖比下面的竖要长。
手链是邓昆送的,逆十字架则是庄清河自己的,这个逆十字架在庄清河身上很多年了。
好几年前,邓昆问过庄清河:“你的十字架为什么是倒过来的?”
当时庄清河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邓昆又问:“正十字架代表耶稣,那这个倒过来的代表什么?恶魔?邪恶?”
庄清河回答:“逆十字架,意为谦卑。”
邓昆蹙眉:“谦卑?”
“嗯。”庄清河点点头,解释说:“逆十字架,也叫圣彼得十字架。圣徒彼得在罗马殉难,在被钉到十字架上之前,要求行刑者把十字架倒过来。说:我的主曾为我竖在十字架上,我不配像他一样受死。”
邓昆见手链还在,瞬间收起阴冷的不虞,把手链拿过来,说:“我去找人修,修好了再给你。”
“好啊。”庄清河点点头,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坐进去。
庄清河把座椅往后调了调,半躺着,说:“小昆,现实中还真有失忆这么狗血的事呢。”
“嗯?”邓昆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庄清河闭上眼,再没说话了。
庄衫听完施光的汇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