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灯脸色惨白,眼眶却红得吓人,泪珠不停掉落,看起来是真的吓惨了。
“我不是故意的。”赵言卿坐直,语气有些慌乱,解释:“我给你复位。”
孟书灯顿了一会儿,才任由他扶着自己那条手臂坐起来。
一扭一托,手臂就复位成功了。赵言卿动作很快很利索,但孟书灯还是因那一下的剧痛忍不住惨叫了出声,惨白的脸上立刻出了层冷汗。
“动一动。”赵言卿看着他。
孟书灯试着缓缓抬了抬手臂,还是有点酸痛,但是已经能自动活动了,闷声说:“好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言卿打破僵持,他把孟书灯掉在角落里的眼镜捡起来,给他戴上,再次解释:“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孟书灯默默调整了下眼镜,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言卿看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很不喜欢孟书灯怕他的。
而孟书灯一直垂头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气的沉默让人窒息,赵言卿挪动了一下,想倾身从前排给他拿瓶水。
结果他刚一动,孟书灯登时就跟着侧了侧身,这是一种近乎条件反射一般的紧张和防备。
赵言卿自然也察觉到了,停在那好大一会儿,突然问他:“我打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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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鹿拿着笔,低头写写画画。
赵言卿:你在干什么?
鹿咬牙切齿:我在算你火葬场要挨的刀数,看我不把你捅成马蜂窝!!!
赵言卿急眼了:这不都你让我干的吗?
鹿冷笑:呵呵……再加一刀。
他只是一个小园丁
赵言卿:“我打过你吗?”
孟书灯没说话。
赵言卿没有打过他,但是赵言卿如果有一天真的打他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他一直有这种感觉,或者说这种觉悟。
但是他不能说,因为说了就好像在提醒赵言卿可以打他一样。他现在就是怕赵言卿怕到了这种可悲的程度。
阴晴不定的脾气,张口就来的羞辱,他没办法不胆战心惊。
“我想回家。”孟书灯突然低声说。
“今晚去我那吧。”
“我想回家。”
赵言卿蹙眉看着他,觉得今天孟书灯很不对劲,他以前从不拒绝自己任何要求。他看了看孟书灯的手臂,说:“你睡客房,我不碰你,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孟书灯突然崩溃了,近乎尖叫一般说。
赵言卿也恼了:“我道歉了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要我怎么样?要不你还回来。”
他真的觉得可行一样,说:“对,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行了吧?”
“赵言卿……”孟书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能听出声音里的克制到了极致,他问:“我连你的同情都不配得到吗?”
凑着车窗外昏暗的光线,赵言卿看了他一会儿,长长吐了口气,说:“行,我送你回去。”
赵言卿开着车把孟书灯送到他租住的公寓楼下。孟书灯下了车,一言不发地往里走。
赵言卿突然叫住他,顿了一会儿,说:“你这两天在家休息,别拿重的东西。”
孟书灯嗯了一声,就进了单元楼,稍显瘦弱的身体隐匿到门后,就看不到了。
然而孟书灯并没有在家休息,他第二天就去了公司,然后提交了转岗申请书。申请书洋洋洒洒,理由充足,甚至都能用文采飞扬来形容了,一看就是费了很大心思写的。
赵言卿捏着申请书,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把申请书放下,抬头看孟书灯,发现他的眼神比以往都要坚决,几乎表现出一种对抗的姿态。
赵言卿冷着脸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孟书灯还是那句话:“我要转岗。”
他要离开的决心太明显,赵言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做特助做得挺好的,如果是因为待遇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加薪。”
孟书灯不为所动,说:“我想去营销部。”
赵言卿也有点恼火了,他都放下姿态了,可是孟书灯还是这么固执,他冷声道:“你想?公司你家开的?你想去哪就去哪?”
孟书灯沉默了片刻,说:“赵总,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去了营销部能比做助理发挥更大的价值,也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
赵言卿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能为公司创造价值的人多了,但是孟书灯只有一个,他还是不肯放人,只是目光轻佻地看着他,说:“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最大的价值就是伺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