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痦子一拍讲桌站起来:“你……你……你……给我后面站着去。”
林跃打量一眼身后,傻大春正在冲他微笑,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很厉害的感觉。
“别。”他走到讲台前面站住:“刘老师,你都快六十的人了,为了照顾你的身体,不至于气出脑溢血,中风,心脏病什么的,我还是去外面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大痦子在后面吹胡子瞪眼,拍着大腿骂他“没礼貌”。
“看到没有,这就是天天看课外书的后果,都别学他,学他就废了。”说到气氛处,刘大痦子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垢也!”
大春横竖听不懂,仔细瞅了半堂课,才从笔画里看出来,满篇写着四个字“气急败坏”。
“这家伙可以的,把刘大痦子给治了。”夏洛往桌面一趴,头枕右臂,斜看前方。
马冬梅坐他旁边,手里拿着支圆珠笔在那儿转,腿在那颠。
她根本没听清楚林跃和刘大痦子的对话,因为注意力都放在那封情书上了,夏洛写啥了?他到底写啥了?好想知道啊。
“马冬梅,你别颠了成不成?心烦。”
他当然心烦,因为马冬梅的脚不时蹭到桌子腿,书桌下面传来的震动影响他看秋雅了。
“夏洛,你说你追我就追吧,为什么要跳楼呢。”
“好看,太好看了。”
“讨厌。”
马冬梅以为他说自己好看,又要学人家装淑女,又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好看你就多看一会儿。”
夏洛迷离双眼,看着秋雅的背影轻轻点头。
另一边,秋雅打了个寒战:“袁华,我……我觉得有人在看我。”
袁华冷对门外,义正言辞地道:“秋雅,你别怕,他敢摸你一根指头,我就……我就……”
他一点一点往后抽手臂,努力鼓起乒乓球大小的肱二头肌。
“我就摸他全身。”
噗……
后面叼着耳钉,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往耳垂比划的孟特喷了。
“你,那个假娘们儿。”刘大痦子以为他在笑自己:“后面站着去。”
“刘老师……”
“再废话加抄历史事件表十遍。”
孟特撅着嘴,两只手非常阴柔地一挥,小声嘟哝一句“讨厌”,抱着课本后面罚站去了。
“嘿嘿,嘿嘿……”
大春看着他傻笑。
……
这个年代,互联网还没普及,学生们接受外界信息的途径很少,一般就是电视、书籍和老师的言传身教,书本上有的,就是对的,老师讲的,就是前人心得,林跃说刘大痦子的那些话,九成九的学生理解不了。
当然,林跃也没想他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从楼上下来,轻车熟路来到学校西墙某处,没有去爬配电室后面矮一点的墙头,然后一路走到尽头再翻墙而过,直接一个纵身,中途用手借了下力,轻松越过西墙,落在那条通往城中村的巷子里。
往前走了没几步,只见巷口挂着“车”字招牌的修车档前面站着个小屁孩儿,手里拿着个套圈圈的破掌机冲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