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把一张纸推到李长明面前。
被子一条。
窗框一个。
玻璃若干块。
书籍十本。
暖壶一个。
椅子一把。
圆桌一张。
……
林林总总写了一堆,基本上把屋子里的日常必需品写了一遍,下面还有预估费用,差不多六十块。
用的了这么多吗?
用不了,那间小耳房里的东西撑死四十块,可是谁叫他为了息事宁人说那样的话呢,而且具体弄坏了什么又没统计,那还不是人家上下嘴皮一碰的事。
“成,没问题,我这就知会财务给你报销损失。”六十块是不少,对李长明这种人来讲自然不算大数。
“还有一件事。”林跃说道:“昨天我在十二车间看到贺富民了,他托我问问李副厂长什么时候把他调回去。”
“这个嘛……”
李长明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说是问,其实是想让贺富民官复原职:“我们几个副厂长得研究一下,你知道的,他犯的错可不小。”
“行,我知道了。”
林跃直接没跟他纠缠:“我听说许大茂是在六院治疗吧,身为工友,又是一个院儿的街坊,我得去看看他,问候一下啊。”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
威胁,妥妥的威胁。
许大茂什么人,猥琐胆小,林跃什么人?凶横手黑,真要进了医院,一通拳脚加吓唬,把他卖了可怎么办?
一旦金条的事曝光,他的仕途就完了。
林跃呢?把昨天发生的事拿出来一讲,以现在的环境,警察都不敢重罚,最多关一两天号子就没事了。
“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李长明说道:“不就是把贺富民调回生产科嘛。小事,小事,等杨厂长回来我就跟他提,怎么样?”
“行吧。”林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啊?”
李长明微笑着喊了一声,可是房门一关,脸瞬间垮了。
“林跃,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整死,我就不叫李长明。”
……
一周后,杨厂长调研归来,又过三天,贺富民由十二车间调回生产科。
赵志峰出院了,但是被杨厂长借题发挥,将他由保安科科长的位子撸下来丢去后勤了。
许大茂也出院了,不过因为腿骨折了,一时半会儿没法上班,只能在家养伤。
“许大茂,我告诉你,咱们俩就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而且我可不会伺候人,你还是叫你爸妈过来伺候你吧。”
于海棠往杯子里倒进一些热水,走到床前,往柜子上一放,一脸刻薄看着腿上打着绷带夹着夹板的许大茂。
“不是,于海棠,你怎么能这样?我这可是为你受的重伤?现在我瘫在床上不能动,你撒手不管了?”
“许大茂,你甭想把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说到底,你检举林跃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升官儿?”
“你……你……于海棠,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
正说到这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许大茂,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