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一暗,紧接着一亮。
这次王宗耀一脸和蔼:“哈哈,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们没问题,因为我们一样的优秀。王多鱼,你虽然踢了七年足球都没混出个人样,但是据我所知,这七年来你没赌过一次球没踢过一场假赛,无论输赢都光明磊落,跟你的爷爷一样。”说完他偏了偏脸,不过还是跟上次一样选错了方向:“王有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王多鱼、夏竹、艾晴三人看向林跃,第一想法是这小子除了卖碟贩票贴小广告,还做过什么变态的事给王宗耀知道了?
“你二十岁那年冬季在火车站卖碟的时候捡到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二十万人民币。你在放包的地方等了整整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等到了失主,对方要给你一千块钱辛苦费,但是当你得知里面装的是孩子的救命钱,你一分都没有要,还给老人买了早餐送他上车。”
“你二十二岁那年为了躲避民警和城管,大半夜的去街上贴小广告,有次看到一对老夫妻半夜去翻垃圾桶拣饭店丢弃的食物,你就偷偷跟在人家后面找到老夫妻住的地方,每周末往小屋下面的门缝里塞一百块钱,直到政府宣布那片棚户区拆迁,没有养老金的老夫妻得到儿子女儿的照顾。”
“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改行当黄牛,却因为提醒乘客不要给候车厅拿着残疾证的‘聋哑人’捐款,坏了道上的规矩,被那些‘聋哑人’举报,给抓到拘留所关了十五天。”
“我知道,你名字里的‘道’,不是歪门邪道的‘道’,是道义的‘道’。”
三人定定地看着林跃,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妈蛋,大家亲归亲,你这么毁我霸道总裁纨绔子弟的人设,小心明年清明不给你烧纸钱。
“你们配……”王宗耀把假牙喷了出来,又很熟练地装回去:“你们配得上我的遗产,孩子们,祝你们幸福。”
“怪不得你小子二十来岁时天天哭穷借钱,你瘪犊子自己活得跟狗一样还有心思做好人好事,我待会儿再跟你算账。”王多鱼将视线由林跃脸上移开,看着幕布上的王宗耀说道:“你看我这命,占了你多大便宜,二爷你也是,这一辈子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咋就不找个老伴儿呢。”
金凯瑞深吸一口气:“严格的说,其实你应该管我叫二奶。”
王多鱼、艾晴、夏竹三人如遭雷击。
……
晚饭结束。
金凯瑞叫住林跃。
“王有道,这一个多月时间从头到尾你都表现的很冷静,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跃点了支烟递给金凯瑞,又拿出一支放在自己嘴里。
“还记得王多鱼跟你讨论脂肪险那天我问你的问题吗?”
金凯瑞说道:“记得,你问我你二爷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荣归故里与兄弟团聚,而是人死之后才认亲两个孙子。”
林跃说道:“你说二爷回去过,看到两个兄弟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友邻和睦,他怕突如其来的富豪兄弟会破坏那份和谐,考虑良久后决定回去,我想……这应该是老人家生平最大的憾事,也是最欣慰的事了吧。”
林跃抽了口烟,眯眼看着袅袅升空的青絮:“二爷给我们的第一个考验是能否经受金钱的诱惑不踢假球,说明他希望我们是一个有底线和良知的人,而两人竞争上岗,谁先花完十亿谁就能继承三百亿的游戏规则不仅和第一个挑战‘八字不合’,还与二爷不忍破坏兄弟和睦放弃认亲的举动背道而驰。如果说二爷抛出十亿游戏时我还只是怀疑,那么从你口中听说他来过大陆,却因为害怕破坏家庭和睦又回去的故事后,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考验明面上是测试我们两兄弟败家的能力,实际上是考验我们会不会因钱反目。”
“所以这就是你知道怎么在一天时间内花光十亿却迟迟不肯行动,直到王多鱼选择艾晴放弃游戏资格才出手证明自己的原因?”
“对。”
天地良心,那真的是意外。如果没有艾晴做假账转移资产这事,他也会在最后一天花光十亿的。
当然,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那为什么我宣布你没有通过考验时,你仍然镇定自若?”
林跃笑了:“花钱的考验本身就是一个烟幕弹,而你用了一个被我们都忽视的‘银行利息’阻挠我们过关。我想这应该是事先设定好的,因为我的账面资金已经归零,一般人根本想不到活期存款这一点,就像我很会利用规则漏洞,你也钻了空子,可是呢……我是游戏玩家,利用规则漏洞无可厚非,而你是监督者,钻空子就不应该了。”
“联系不在二爷遗嘱中的第一轮考验------就是收买我们踢假球的那个,可以肯定你的裁定权比监督人高得多。面对这种情况,如果你是一个小人,我跟王多鱼是绝不可能斗过你的,但如果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用一个早就安排好的设定阻止我们过关,只能说明一件事……流于表面的考验结束了,而真正的考验还未结束。”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殷先生和赖先生时他们的对话,其中有一句是这么说的------‘太难了,这个很多人哦,他中了大奖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钱快要花光之后选择自杀哎’。我记得你那时停下来看了赖先生一眼,还皱了皱眉。”
金凯瑞一脸愕然看着他。
“你……真是王有道?”
林跃从沙发上起来,拿掉快要烫到他手指的烟头。
“我不是王有道还能是谁?”说完话,他拍拍金凯瑞的肩膀,转身往外面走去。
“夏竹应该等急了,我答应她再放一次烟花的。”
……
夜晚11时,清平山。
绚烂的烟花将夜晚点燃,无数窗户那边映出一张张未睡的脸。
林跃搂着夏竹的肩膀说道:“上次没许完愿吧,重新许一回怎么样?”
“那还灵吗?”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不试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愿望早就成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