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湖港镇人,家里花种的多的(有人除了自留地外,还开荒种了花),或者是自家做东西对外卖的(如修远大大家做豆腐和春英嬢嬢做饼),基本都舍不得放下能挣钱的买卖;他们宁可掏钱请外援。
省事,人也不受罪啊,多花点钱也无所谓。
“所以!”班长盖棺定论,“你们湖港有钱了。”
有钱才能从容地享受生活。
江海潮哈哈大笑:“军功章上也有你的一半,校办厂干花卖得好,各位都是功臣啊。”
于是大家更加乐呵了,自觉也是半个湖港人呢。
途径学校的友谊田时,美术生还好奇地关心了一句:“哎,这些草长出来要怎么办啊。”
花,他们不担心,湖港的鲜花交易市场天天都有人来批发。
除了本市外,隔壁市的也有,现在甚至有省城的花店几家合伙准备包车跑,好方便进货。
修庆哥哥也在问信用社拿贷款,准备再买辆车,专门跑鲜花快递。正好有人刚从部队退伍回来,是汽车兵,有照,会开车。
总之,花是不愁卖的。
但是草好麻烦哦。
周雪莹超级够意思,他们实小还买了丰收贺卡呢,少先队给学校的理由是小学毕业也很重要,必须得有仪式感。结果学校真被说服,正儿八经掏钱买了贺卡准备在毕业典礼上送给六年级的毕业生。
但是实小只有一所分校啊,起过去的草皮才长活呢,哪里还需要更多的草皮。
现在四月下旬撒下去的草籽已经长得好茂盛,很快就要起了吧,不然白白疯长浪费地啦。
江海潮扫了眼,老神在在:“没事,这边草皮跟花都订出去了。”
啊?这么快!谁啊,谁家订的?分校不还没开始招生吗?学校都还乱七八糟的处在整理状态,新植的草皮应该起不了gg效应。
杨桃咯咯笑出声:“客户啦,来鲜花市场的客户。他们是听说我们湖港种植花木,过来找货的。”
可惜树苗是春天才种下去的,起码得等到明年才能起。
鲜花倒是有现成的,买了可以随时移栽。
然后他们瞧见了草皮,立刻高兴起来。别说学校的这点地了,今年种草皮的那个村现在草皮都被包圆了。
当时他们听说后也很惊讶啊,理解不了来买花买树的人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草。
韩教授还摇头叹气让他们多看新闻,现在好多地方都在搞绿化呢,本省缺口就很大,不少地方得从外省进口,成本自然高。
看到他们这种便宜的本地草,人家客商能不高兴吗?
本地草一来花费小,二来能在本地长的好,代表适应当地气候,他们起过去长不怕草到时候会水土不服枯死掉啊。
卢艳艳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学业上,都没怎么关心学校承包田的事,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发出感叹:“果然是越好越好。”
因为他们鲜花小镇的名气打出去了,因为他们鲜花市场生意兴隆,所以连带着连树跟草都不愁卖,当真有意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嗐,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行人嘻嘻哈哈跑进了江家小院,远远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
说来真是让人心酸啊,杨婆奶嫌弃他们,却对其他小孩很好;每回美术班的同学跟她回湖港镇都能得到热情的招待,起码会烧好多好吃的,满满一大桌子呢。
看得卢艳艳他们都嫉妒死了,他们以前可没这待遇。好几次,他们都是自己跑回去烧饭吃的。
大人都是这破毛病,对人家的小孩要比对自己家更好。
看看王明明和李涛,一天天跟在杨婆奶屁股后面。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俩是杨婆奶嫡亲的孙子呢。
不能提,一提杨婆奶肯定怼他们,说这俩小子比他们懂事能干多了。
哼!跟戴着有色眼镜的人说话,是说不到一处去的。
大家化悲愤为食欲,将一大桌饭菜一扫而空。
王明明和李涛表现的可好了,吃过饭主动收拾饭桌不说,还把收起来丢在灰堆下面的坑里沤肥。
自打唐教授说海虾壳能养花之后,湖港人都这么处理了。
杨婆奶也不管这群小孩,自顾自地搬出茭瓜叶子,开始编织花篮。
茭瓜叶子有种清香味,而且熏蒸过后的灰绿色看着很舒服,它编织出来的花篮做插花挺受花市上客商喜欢的。
为了满足客户需求,湖港镇不仅把本地产的茭瓜叶子全包了,还把其他镇上的茭瓜叶子也拖了过来,柳条跟茭瓜叶子搭配使用,倒也拯救了日益秃头的柳树。
可江海潮在旁边站了会儿又忍不住,从包里速写本,画了个她也记不清究竟是从哪儿看来的编织件,长的有点像中国结。
她递到杨婆奶面前:“婆奶奶,你看这个你会编吗?我觉得编出来给花搭配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既然认准了干花产业,她肯定得想办法多多推新啊。
杨婆奶瞅了两眼,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难的?”
她手上下翻飞,很快一个灰绿色的草结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呀,还挺有意思的啊。
农村小孩用草编织很常见,江海潮都会编草蚱蜢,但她第一回见草编出来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