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2/2)

他先前对袁副镇长的行为保持沉默,是因为于情于理他不好插手下属主管的工作。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赞同对方的行为。

对,那个什么服装组不清不楚的,说不上多清白。

而且他们又没搞厂,既不会给镇里交这个税也不会纳那个费,好像一个大子儿都没掏。

毕竟这就好像村里泥瓦匠带了几个小工给人盖房子,你总不好还从人家工钱里抽税吧。

但服装组的存在对镇上就没好处了?怎么可能!

他们帮人做衣服拿了钱,钱不主要还在湖港镇花吗。这镇上的人有钱了,还怕镇里缺钱?

随便想想都能明白的道理,可有人就是不愿意想。天晓得究竟是蠢还是笨?

再退一万步讲,再说说服装厂的事儿吧。

如果服装组接的订单多,活儿忙不过来,他们绝对不会把订单往外推,而是会再找人干活。

如此一来,那个小小的祠堂肯定装不下呀。

哪怕是为了挣钱,他们都会主动找回头,再找个厂房承包。

服装厂现在另有他用,被单厂什么的不还空着吗。哪怕是只租个厂房,不照样是进项?

这种事情多了以后,前两年死掉的工厂不就慢慢盘活了吗?

这人明摆着存心找事!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他也不想想,这两年社办厂倒了那么多,大家光靠种田能挣几个钱?

况且少了工厂交费交税,镇上的财政要怎么运转?三粮四钱不仅不能少,只有往多里收的份。

人家本来就没钱了,你再拼命想榨出钱,你这是拿命在收钱。

农民是好讲话,随便下去个小办事员都能耀武扬威。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把农民惹毛了,难道人家不会拿起把菜刀砍死你?

本地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

上次镇长去县里开会,领导还再三强调,一定要注意工作方式,注意安抚群众情绪。别被人捅了才后悔。

这家伙就是永远不晓得学习,以为跟个无赖一样,人家就都不敢惹他,他能安稳地当一辈子干部。

镇长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法!”

大人啊,呵呵

后来呢?

小学生们上哪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要上课呢。

反正等中午放学铃声一响,六年级的小学生跟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校园,飞奔向服装厂,看到的只有正在布置的卡拉ok比赛现场。

什么连哭带骂追着袁副镇长要缝纫机的小婶子大嬢嬢,什么叫嚣着要把所有娘们送去看守所的袁副镇长,全都消失不见了。

小学生们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说话的人:“叔叔,人呢?”

卢爸爸的疑惑看得真真的,还挑高了眉毛追问一句:“谁呀?”

当然是袁副镇长了。

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袁副镇长啊,去县里了,领导找他谈心。”

谈什么心呢?

大人可没精力跟小孩啰嗦,只泛泛地说是工作上的事。

江海潮猜测县领导这是先把矛盾给挪开了。

反正单上个礼拜袁副镇长被直接绑了,塞了嘴巴关小黑屋的事儿,就能说明他在县里领导那儿没多招待见。

尤其湖港镇刚上了省里的报纸,又在市台新闻里露了个脸,正是要一鼓作气往上推的黄金时期。

你一个在镇里干老了的副镇长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tnd净捣乱,领导不活撕了你都是当干部的修养。

卢艳艳气得够呛:“他就是存心的,非得昨天搞事儿。”

要说他堂堂一个副镇长,手下还笼络了一帮联防队员,在意识到厂里被搬空之后,非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调查才能摸清机器究竟摆在哪儿?

骗鬼哩!

摆明了是特地选的昨天搞事,趁着今天举办活动好把事情闹大。

这人可真坏呀。

他不痛快了,就要拉着整个湖港镇共沉沦。

现在好了吧,叫县里给喊走了。

王佳佳忧心忡忡:“领导找他谈心,又不能一直谈下去。等周末过去,他回来了再闹腾怎么办?”

这个,那可真说不清楚。

王佳佳急得直跺脚,恨恨道:“就应该把他直接抓走,他没贪钱才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