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憋了口气,干脆不说话,可他就是吃得很慢。
等言温竹放下筷子,盒饭里只剩了一些葱蒜佐料,倒没浪费食物,但又是那副语气:
“你就喜欢吃这种?”
——如,犹记在心的二字‘真丑’。
好在,声量不大。
好听的嗓音就这么被他糟蹋!
江澜瞪了他两眼,又看在他养眼的皮相份上消了气,不理会他。
可谁想,言温竹并非心血来潮。
接着几天……
从第二天起小许就不再坐江澜身旁,那位置专门供给言温竹空着。
两人在沉默中/共进午餐,谁比谁哑巴。
直到这天。
两人又坐在一起,江澜甚至嗅出言温竹对比前几天换了款香水,垂着眸,不言,白净的脸,有几分乖巧。
铃声响起,显示个没备注的同城电话,他皱眉,没接。
江澜的人际很简单。
在沪市,他只与公司里的同事相识,联系大多通过线上,也互相都有号码,剩下其他人则是好友贺一凌,全家他都认识。
言温竹望向他,疑问:“怎么不接?”
那相同的号码不依不饶,又打来。
江澜漆黑的眼睫如小扇子刷了刷,眨了眨,把电话放到耳边,听到个活泼的女声。
“您好,请问是江澜江先生吗?这里是沪市第一医院的消化内科,您两周前——”
江澜忙挂断。
他觉得不太够,还拉黑掉对方号码。
两周前的检查,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敲定宣判了他的死刑期。
想到这,他上腹部都开始隐隐作痛。
脸色也煞白。
言温竹连着来食堂,后边几天甚至自带盒饭,自然不是为了吃顿饭,第一时间就发现江澜不对劲。
突然,江澜站起来,跑开。
言温竹:“?”
他跟上。
男厕所内,江澜胃里很难受,几乎是翻江倒海,还反酸,呕咽之间,把吃下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呕吐物散发着恶臭。
他不想影响后来人,打开水龙头冲洗。
言温竹找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江澜弯着背,立在水池边,手捂在腰腹的位置,上衣领口边被水浸出深色。
他脸上那块‘板砖’卸丢在一边,露出没遮掩的惨兮兮小脸蛋,脸冲洗过显出水润,又透着一股可怜劲。
走近,有些难闻,但言温竹并不嫌弃。
他问:“胃不舒服?”
江澜以声辨人一下认出是他,伸手去摸眼镜。
“你来做什么?”
言温竹没在意他话中的抵触,语气肯定:
“你吐了。是吃错了东西,还是食堂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