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程落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轻轻地颤了下, 抬手环住男人的腰,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在这一滴泪中殆尽。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这么卑微的他,她更没见过他落泪。他一惯放荡不羁, 如今却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童, 哀哀地恳求她。
程落的呼吸一滞, 她试探着拍了拍他,“三哥。”
发出的声音沙哑,带着哽咽。
陈望洲紧紧贴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 “落儿, 你别不要我。”
她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想看看他的脸。可他却又紧紧地把她圈在怀里,贴着她的耳畔,喃喃自语地说:“我们已经分开过一次了, 不要再有第二次好不好?”
程落的心被绞得生疼,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刚刚才补好的妆已经全然哭花了。
男人紧紧贴着她, 她觉得他几乎要窒息。可她却格外贪恋他的体温,贪恋他的怀抱。
楼下的宾客越来越多,纷纷扰扰。
没人知道, 在楼上的一隅,他们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心中藏着一个无法与人诉说却即将破土的秘密。
浴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缄默, 头顶的灯光下飘着几粒浮沉。
除了彼此产生共振的心跳,他们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过了很久, 程落轻轻动了动,解释说:“我没有答应苏姨, 我没有答应她。”
刚刚苏蓉和她捅破关系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我和王炳也不熟,上次在机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生气。”她抬眸看着他,“你不要因为上次我在他的酒吧玩儿就觉得我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她大概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徒劳地解释一些他根本就没想过的事。
程落抬手捧着他的脸,他的眸子深邃而幽暗,夹杂着红血丝。
就是这双眸子,刚刚为她砸落一滴泪。
“对不起。”
程落垂眸,偏过头时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妆面花了,眼圈红红的,肿的像个核桃。
陈望洲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刚刚他发了脾气,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假设。或者在钱云锦的生日宴上告诉所有人,他们在意了。或者他和她在卧室肆无忌惮地接吻,被回来的家人撞到。又或者,他们直接偷偷领证,然后先斩后奏……
极端也好,病态也罢,过程不重要,他只想要一个结果,逼着所有人无论接受与否都认清这样一个结果。
他和程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