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死了,没有人比她更高兴,她终于可以把他和她前世那些糟糕的回忆一起埋葬!
她伸手抚上齐景之的脸,从眉骨一点一点滑向鼻梁,渐渐生出了一丝无力。
她恨沈修远,不止是恨他心有所属背弃自己,更是恨他对自己的扼杀和消磨。
若是在前世,她遇到的便是齐景之,如果一直是他,她定能给他同等的爱,同样的热忱,同样的不留余力,可是现在,她只能在爱着他的同时,夹杂着亏欠。
刘行俨一进来,便看到柴熙筠望着齐景之出神,她的眼神如同秋水一般,既含着柔情,又存着忧虑。
一时间,一种无法言说的憋闷在他心中蔓延,心底竟慢慢涌上一丝苦涩。
“公主……”片刻后,他朝着她的位置,低声唤了一句。
柴熙筠闻声抬起头,立马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随后轻轻从榻上一点一点挪下来,整理好衣衫随他出来。
“什么事?”
看她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理着鬓发,刘行俨有片刻的恍神,直到她又看向自己,他才回过神来,把手中的东西双手递上。
“这是什么?”柴熙筠接过后,前后翻看着,不过是一个信封,看起来再寻常不过。
“从哪来的?”信封上没有署名,用火漆封了口,她高高地举起来,对着太阳的方向眯着眼看。
“今早臣在府衙外截住的,公主要不要拆开看看?”
柴熙筠一下警惕了起来,她虽帮他脱离了紫凌卫,但他旧时那些本事却不是白学的,况且依他漠不关心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截别人的信。
“谁写的信,送往哪里?”她把信拿到眼前,打量了一番依然无果。
“信是贺敏之的。”
“她?”闻言,柴熙筠不免有些惊讶:“她托了什么人,要将这信送往哪里?”
“她把信交给了一个青衣男子,让他送往京城。”见她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什么,他继续说:“为免打草惊蛇,我把那人扣下了,公主可要亲自审问?”
柴熙筠有些摸不着头脑,贺敏之,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的手指不住地在火漆的位置轻轻摩挲,最后停在封口处,就在刘行俨以为她要撕开时,她却停下了。
犹豫了半晌,柴熙筠重新把信交到他手里,嘱咐道:“把信给那人,放他回京城。”
“公主……”刘行俨眉头紧锁,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公主真的不拆开看看?万一……”
柴熙筠向他投以一个宽慰的眼神:“放心,她不会害我。”
午时一过,朱丞派人来传信,请柴熙筠去正堂议事。
她正和齐景之商议着兵器的事,两人对视一眼,隐隐约约觉得与昨夜的动作有关。
“要不要我陪你去?”齐景之放下笔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