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请大夫,把全城的大夫都请过来!”
她一声令下,齐放马上安排人下船,剩余的围上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将齐景之往舱里抬。
柴熙筠紧紧跟在人群身后,眼睛没有从齐景之身上移开过分毫。
看到船上出了事,沈修远便立即带人从岸边赶过来,同齐放的人一起将刺客抓住,押在一旁等候柴熙筠发落。
“公主。”等她从身边经过时,他躬身行了个礼,想要报告此间情形,可柴熙筠却像全然没有听到一般,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眼看着她转身进了船舱,他愣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人,你看……”呆呆地站了半晌,手下人看的着急了,指着缚住的刺客向他请示。
“先押回牢里吧。”
伤者是新任的齐家家主,又是当朝驸马,没有人敢不尽心,大夫来来回回请了不少,然而一连几个,都不敢动手拔剑。
柴熙筠的心越来越沉重,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场面一时僵住了,齐放犹豫再三,咬了咬牙,上前说:“公主,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试试。”
“谁?”柴熙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孟玄清。”
“此人是谁?”
“多年前曾是宫中的太医,医术很是了得。”
“赶紧去请。”一听是太医,她没有丝毫迟疑。洛南偏远,本就没有什么好大夫,太医院向来不养闲人,这个孟玄清定然有几分真本事。
齐放面上有些为难:“孟太医已经封山十年了。”
柴熙筠沉吟片刻,随即抛下一句:“照顾好驸马,我亲自去。”转身下了船。
马车驶进城东一个巷子,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下。等不及摆好轿凳,她提着裙裾就跳了下去。
“是这里吗?”
“正是。”
院门大开着,齐放在前面领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入眼便是十几个笸箩,高高架在木凳上,上面铺着满满的草药。
柴熙筠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这位孟太医封山多年?那这是……
“你们找谁?”一位中年男子从屋里走出来,横着个眉,语气不善。
齐放随即放低了姿态:“请问阁下可是孟太医?”
“这里没有什么太医。”孟玄清收回视线,走到一个笸箩前,手在上面来回拂动,仔细查看是否完全晒干。
“孟太医,这位是……”齐放刚开了个头,便被柴熙筠打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自己上前两步,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