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晏之捂着脸,想要辩驳,却被齐思安强行拖着,拉到榻前。
“跪下!”
柴熙筠气得语塞,这对父子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她快步走过去,拦在齐景之身前,正要开口,却被齐景之按下。
他将她拉到身侧,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哥,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只是想吓吓你,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你要相信我啊大哥。”
齐景之没有说话,就那样冷眼看着他。
齐晏之突然感受到一阵寒意,不禁往回缩了下脖子,咽了口口水,死乞白赖地说:“大哥我真的没有。”
齐景之欺身上前,手撑在炕桌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真的没有吗?”
被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下,齐晏之一阵畏缩,辩解的话就在嘴边,却死活说不出口。
“齐家的人从生下来就知道,矿山上不能出事,一出事,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天在矿洞里的,算上我,有四五十个人。”
“四五十条人命,你说炸就炸,现在跪在这里,说是无心之失。”
“你真当家法国法,都是儿戏吗!”
柴熙筠从来没见过齐景之发这样大的火,他一拳重重地砸在炕桌上,眼睛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想到自己毕竟是长辈,儿子被一个晚辈这样训斥,齐思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转圜道:“都是自家兄弟,说开了就好,况且晏儿也知错了。”
“依我看,这事就此打住,传出去,咱们齐家脸上也不好看。”
齐景之却寸步不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命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齐思安脸色铁青,语气也重了起来:“如今大哥病倒在床上,何人执掌家规?”
“二老爷,家主是病了,不是死了。”柴熙筠冷冷地说,随后朝着韩仁吩咐道:“去若庭轩看看,这个时间点儿,家主醒着没。”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后,韩仁回来报:“公主,家主现在醒着。”
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若庭轩。
屋内依旧隐隐有一股异味,柴熙筠搀着齐景之进去时,齐思礼靠在床头,叶雪儿坐在床边。
踏进房门的一瞬,柴熙筠明显感觉到齐景之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这才后知后觉,这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清醒状态下的父亲。
“景儿。”即使多年未见,即使老眼昏花,齐思礼还是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柴熙筠扶着齐景之上前,他却停下了脚步,远远叫了声“父亲”,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