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站那么远?”柴熙筠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入眼便是齐景之的背影。
听见她的声音,他从头到脚绷得紧紧的,不敢动,更不敢转身,直到她走到他面前,见她衣衫完整,才舒了一口气。
她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刚换的衣服立马又浸上了水渍,他见了,轻声说了句:“我来吧。”
柴熙筠将信将疑地将帕子递给他,坐到了镜前,看着他小心地将她的头发拂到身后,轻轻地擦拭着。
“齐景之,今日怎么没见你父亲。”她有些好奇,从城外到齐家,齐二老爷事事在前,俨然一副家主的模样。
“公主恕罪。”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揣着她的湿发:“父亲卧病在床多年,早已不能起身,因而无法出来相迎。”
“无事,他是长辈,照理我该去拜会,今日太累了,明日吧。”
“好。”齐景之应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毕竟今日面对二叔二婶,她可没管什么长辈不长辈。
“先前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我再允你一件吧。”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长门宫他被人所害那次,她曾发誓要帮他找出真凶,最后却不了了之的事。
“我……”他正欲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公主要帮我什么?”
“帮你斗倒齐二夫妇,夺回齐家的大权如何?”她说着,拿起桌上的梳子,转身递给他。
看着她的眼睛,他有些犹豫,毕竟她在路上还明确表示,不会掺和齐家的事。她好不容易从宫里的漩涡中挣脱出来,他又怎么能让她趟齐家这趟浑水。
“齐家的事有我。”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她却不肯罢休,站起身来,与他对立而视,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内宅那些腌臜事,我比你熟。”明明是极寻常的一句话,听在他耳里,却有些苦涩。
“我曾同你说过,好好想想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如今想的如何?难道你的志向,仅在齐家而已?”
柴熙筠这一问,问出了他一身冷汗。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齐家虽不是洛南的父母官,但毕竟百年基业,根基深厚,说话做事,要比县老爷管用的多。”
“从京城一路过来,洛南比其他县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她不想让他插手,是因为,这些年在宫里,她最清楚,内宅的事琢磨久了,心气儿也就小了。
就像他那个二叔,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劲儿,她可不想齐景之变成那样。
至于她自己,解决这些事,不过是顺手的事。